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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师父的情,遂在这雪地上屈膝问礼道:“草民昭行谢平之,拜见吾皇。”

正是这话,才引得惠帝抬了眼,细细打量着身后这俯身叩首的人。

疑色在他面上停留了不过须臾,便消失了,他又道:“你,是平之?那……你师父,可还安好?”

“安好。”谢无陵抬首,又道,“师父也要我代他向您问安”

“他?”惠帝停顿了一会儿,笑了起来,谢无陵却从中听出了几分自嘲,“他今生怕是不会向我问安了。孩子,你这打诳语了。”

谢无陵咬了咬唇,实在没想到自己会撞枪口了。

“说吧,你有何求,”殿上的人迈了步子朝他走来,又一边道,“寡人以为昭行的人来重阙,总不会只是为了问安吧。”

“昭行是从来是与您讲故事的,平之辈小,斗胆也想讲个故事罢了。”

“无需说故事了,直接道来吧,寡人不罪你。”

不知是雪地太冷了还是如何,引得谢无陵深吸了口气,才道:“昭行求一人。”

“谁?”

“赵祚。”

惠帝闻声停了步,目光如鹰般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跪于雪地上的青衫人。

这人面色仍苍白,唇上也并无血色,看在旁人眼中可能是个病入膏肓的人,却不知他是何造就的,虽屈膝而跪,仍得顶天立地势,似有万千山河存于胸膛,撑起了他一般。

“寡人曾说,若有人给祚求情,便连他一同治罪。但寡人方才言了不罪你,这话…寡人不想听二次。”

谢无陵却置若罔闻,自顾自道:“平之愿以己换他,十年之责,昭行来担。”

“以己换他?他罪当他受,何谈换言?”

“本是昭行之罪,何该加诸于他人之身。如今又道何谈换言……”谢无陵惨白脸色上生了冷笑,“何谈换言,您不知晓?”

“放肆!”

“是平之放肆了,平之妄想走捷径,如今惠帝您却想后人重蹈覆辙?”

谢无陵见那人眼里不可掩饰地一震,微顿,又咄咄逼人道:“兄弟相残,至爱避世,孤家真寡人?”

“好、好个孤家真寡人,”那人似被咽住了喉,拂袖。

惠帝在院中站了许久,谢无陵也在院中跪了许久,久到谢无陵以为自己的膝下雪都该化了,才听那惠帝又道:“你为昭行求人?那方才那番话,也是昭行所言?”

谢无陵摸不清他这一问的道理,只有硬着头皮道:“方才之话,是平之主意,本与昭行无关。”

“哦?方才为昭行求人,如今又道与昭行无关,那小先生,到底昭行之人还是自己。”

谢无陵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问到了心头,这话却似曾相识,好像当时在雍国公府,他曾这么问过梁斟,但梁斟最后的回答还是以自己赵家媳妇之身成全了梁家,以正妃之名撇清了与梁家与雍国公的关系。

那谢无陵呢?

他要如何这个问题,他本是为赵祚而来,却是借了昭行的便宜,顶着昭行的名头做事。

惠帝见谢无陵沉默不语,又道:“小先生便在这处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吧,寡人希望明日能从你那里听的好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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