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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他曾听惠玄师兄提起过,扶风地里有师父弃了的七情六欲。既然是弃了的,便应该不会有人想再捡回来。所以连带着扶风,也不是师父想去的地儿,每每他们出去游历,师父总会有意无意地绕开京畿道。

可那日他的师父带了一襟风雪,从昭行千里迢迢赶来这扶风地,亲手煮一壶茶,亲自叙一场旧。却是为了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幼燕。

而那时的他,偏将一身轻狂,诩做傲骨,想来可笑。

“平之受教。”谢无陵起身作文士揖。

“平之,”惠帝跟着念了他的字,才抬眼细细瞧他,“倒是好字,自己拟的?”

惠帝时至今日仍记得那日在长明院内雪地跪倒的那个用蓝绶束发的少年。却不过历三年,玉冠拢青丝,已不似少年。

“早年师父便拟好了,说是心平才成事。遂唤作了平之。”

“嗯。昭行谢平之。”惠帝似想起了什么,道出了这五个字,许是听谁道过这名,不过该是谁,他给忘了。“你可还记得寡人和你对弈后,问的一题?”

“记得,圣上问平之,是谢小先生,还是昭行的谢小先生。”

“那么你今日的答案呢?”

“昭行之士,当姓昭行。”谢无陵目光灼灼,满眼笃定。微顿了顿又道:“平之入州,曾听一老叟道,人幼时,尚借虚名,成人后,当担其名。平之愚昧,经三年,才懂这理。”

确实如是,人幼年时,只想借名行事,而成人后,便希望能担得住这名头。

谢无陵才入扶风时,还年轻,只知借了昭行的名,便能护赵祚周全;不知天高地厚地上了重阙,不分尊卑地质问惠帝;结果却要他的师父来替他求情,遣往州;后连师父离世,都未赶上奉茶于其灵前。

而如今,再入扶风的,他才有所悟,非是因为昭行有多厉害,而是昭行的谋士值得敬来。百士敬昭行,实则是敬昭行之士。而担昭行之名,也成了他的一份责任,。

“倒是可惜你师父没福分见到你今日模样。”惠帝喟然一叹。

这声喟叹引得谢无陵眼里也露了些落寞,两厢霎时静默。

良久惠帝复开口道:“州三年,不易,你可有所求,寡人可偿你。”

谢无陵被遣去州时,州才生了大疫。谢无陵是被惠帝临时置了户部末阶官的名位,以钦差之名下放州。

那时谢无陵一身伤病未好全,膝下冻伤更是落了病根。匆忙间便去了州赴任。若非是顶了钦差名,又出身昭行,只怕没人会将他这未及冠的小儿放在心上。

但三年后,他不仅安然无恙归来,还将那州治得城安民乐,想来背后手段匪浅。

但谢无陵从未详细说过个中曲折,那日述职也多是一语含糊过,惠帝也不甚了解。

“州旧时富庶,比之雅山荒地总是要好些。圣上问平之有何求,平之无所求。”谢无陵冷声回道。

“小先生说着无所求,”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