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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当所有的进阶都是那么好进的。”沈妄凉摇摇头，“鬼魂的进阶取决于他的不甘和仇恨，越是在意越是进阶快，但是这粉不甘和仇恨会越发的侵蚀鬼魂的理智，到了厉鬼这个层次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别看我，你也有。”

唐余笑了起来，“行了，我知道了。”

沈妄凉点了点头，“传闻中他是什么样子的人？”

“什么样子的，很受拥戴的首领。”唐余叹了口气，“他是前任北方的鬼王，传说本人性格不错，除了仇人方面其他的很是温和，在干了有二百年的鬼王后，突然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他和我不是同一个时期的，具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貌似，他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关于仇人的消息才离开的。”

“仇人仇人，都是仇人。”沈妄凉叹了口气，“鬼魂只要是和仇人挂上钩的，就算是不合理也成了合理，呵，这真是无法抵抗的天命吗？”

“或许吧。”唐余站在雨中微微一笑，“对我来说，我现在强留在人间，为的就是找到他，杀死他，一旦想到他，我甚至能够感觉到理智飞出脑子。”

拍了拍唐余的肩膀，沈妄凉在雨里走着，反正衣服都湿了，再湿一点也没事了，一边走，他一边想着当年沈菁和他说过的话，他希望自己能够当一个人类，主要的原因就是鬼魂这种对于仇恨的执着。

鬼魂除了仇恨一无所有，他们的不甘都是基于这种形式存在的，一旦没有了仇恨，鬼魂也没有了支撑。

他还记得自己傻傻的问他，他身为鬼皇，支撑他的仇恨是什么？还记得那时候，沈菁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喃喃道，“我的仇恨啊，是这个世界，所以你不用甘心，只要这个世界尚还存在，我就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消失。”

回到了旅馆里，沈妄凉换掉了一身湿衣服，唐余靠在床上看着他，黑猫窝在唐余的旁边打着盹，沈妄凉揉着脑袋走了出来。“这懒猫，除了吃就是睡。”

“人家不是还帮你追人了嘛，别说他了，我还是觉得，廖长林不会做这种蠢事。”唐余啧了一声，“他可不是一般的厉鬼，他当过鬼王，对于一些规矩就比平常的鬼魂要清楚的多，这样还以身犯险，他图的什么？”

沈妄凉打了个哈欠，翻开生死簿，大体看了两眼，就把书合上了，躺在床上闭着眼，“我看到了廖长风的经历和你说的差不多，但是差不多又能怎样，生死簿在我手上，最多最多也就是看个大体经历，很多致使这种情况发生的条件因素和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压根就看不到。”

“身为鬼皇的孩子，也没见你有多少特权。”唐余笑着打趣了一句。

“行了行了，累死了，睡觉。”沈妄凉把人拉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唐余躺在这人的身边，微微偏头就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歪头看了看沈妄凉，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是觉得惊奇。

人类，鬼怪，多么矛盾，在他身上却如此和谐。

有时候唐余甚至想要试试沈妄凉是不是真的在呼吸，化为厉鬼的时候是否真的是没有了心跳，可惜的是厉鬼状态的沈妄凉太可怕了，知道现在他还没有付诸行动，伸出手来，探到了沈妄凉的手腕，他真切的感觉到了脉搏的跳动，是真的人类。

“你干嘛？”沈妄凉睁开眼睛，有些朦胧的看着他。

“没事。”唐余把手抽了回来，“你继续睡吧，我看看资料。”

“看什么啊，我累死了。”沈妄凉把人揽到怀里，接着瞬间就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契约的影响，唐余竟然真的感觉到了困倦，打了个哈欠，靠着沈妄凉闭上眼睛，一夜无梦。

第二天，九点了唐余才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外面，外面很黑，一点都不像是夏天的九点钟，下了床，唐余走到了窗边，拉开了窗帘。

屋外雷雨交加，磅礴大雨砸在地上，发生剧烈的声音，楼下已经有了积水，说不定人走进去都能埋到膝盖了，不只是雷雨，大风犹如鬼哭狼嚎一般，到路边的绿化树摇摇晃晃，几乎就要被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