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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正吻到他的唇边,不知好歹地吐出那条满含酒气的舌头往他嘴里送去搅动。凌飞寒牙齿一松跟着一合,这却咬得狠了,只将霍青咬得惨呼一声,泪水也迸了出来,趁他松口连忙收回来,洇在口腔中的已是一股铁锈般的鲜血味儿。

他塞在凌飞寒体内的那玩意儿立时便萎了一半,整个人也呆了似的,趴在他身上半晌未动,两人间一时只听得见凌飞寒重的喘息与水浪轻拍桶壁的声音。霍青呆了好一会儿,才含糊不清地道:“你、你又咬我!”他舌头被咬伤,说话大是不便,他也好像伤心得说不出话了,只说了这一句,便埋首在凌飞寒颈侧,双手自他胁下穿过仍将他牢牢抱在怀中,硬起腰身,挺着那有些软了的东西一下一下又一下地进出着,到第五六下时,已恢复旧观,壮硕长,令凌飞寒后`中充塞满盈,一丝空隙也无。

凌飞寒在他呆怔的片刻,情`欲微消,冰玉寒功之力正要聚合,却被他再次顶散。霍青的这次进攻,仿佛只余身体的本能,虽抱得他极紧,却除了下`体动作,再无温存之举。凌飞寒那口咬下,亦自心头凛然,知觉自己是切断了他的所有恋慕之情。

霍青或许也明白了,他既不接受,便不必与他论及情意,剩下的自然只有欲的发泄与索取,所以压着他干了数下,动作便激烈起来,下`体疯狂地在他后`进出着,卵袋与腰胯重重拍打着他紧实的臀`部,搅得水花飞溅,湿了他们一头一脸,亦湿了桶外大片地面。霍青压抑着的喘息渐渐自他颈后传来,灼热的呼吸喷在后颈。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霍青略微退去时几乎便想抛弃了所有思想,任他摆布;然而霍青一狠狠顶入,他却还是猛然惊醒,不甘就此沉沦。

只是他心中再怎样一再强忍,经由后`窜入腹部,膛,`,四肢乃至脑海中的交`媾的热度却一再地融化着他的坚硬外壳。

后`的胀涩火热令他不自主地满足而心跳,腹内暖烘烘的,膛被蝎钳夹着的血豆愈发膨胀,细碎的疼痛中丝丝酥痒,下`体更是一阳勃发,虽未得到照顾,偏却仿佛与后`相通了一般,只要后`被猛,被狠干,便舒爽得难以自持。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却不是发作时的癫狂痴态。他清醒着,明晰地察觉到自己坚如石、清逾水的心境被`体的欢愉撼动得摇摇欲坠,搅扰得混乱不堪的过程。他这也才真切明白什么叫做“魔障”。那其实并不是指与霍青的交`合,而是这种心境被摧垮,坍塌却无法重构的绝望处境。

若是不能保持冰玉般的心,冰玉寒功有等若无,就如此刻被霍青恣意摧残着,却无法调动一丝内息一般。这还只是与他交`合时,若是进一步扩展,危及平日思绪……

师父为何会变成那样,便也不难揣测了。

47、

然而当此之时,他却亦只有可悲地任由自己偎在霍青怀中,随他急速抽`浮沉起伏,无法自拔。

他的肌骨早被快感侵蚀得酸软,一切反应均为情`欲动荡而来,仅余的少许气力,只在于紧咬的牙关里,攥紧的手指间,被他顶入深处而绷直的肌中。这样的抵御聊等于无,偏却腾不出半分来推开压在身上的青年。

霍青毫不怜惜,伏在他身上奋力冲撞。他是全忘了凌飞寒说过的话吧。纵然记得,于这情`欲高涨之际,难道不是盼着他更多贪婪,更多欲念?他也说了,要抓住凌飞寒,再不放开。以这情`欲的饵药将他饲至师父那般放`浪`荡,离不开男人,原是最好的手段。

凌飞寒终于连在脑中也挣扎不动了。他无法阻止从喉头流出的连串呻吟,也不愿再瞠视着自己双腿被他分扛在肩上,在他抽`顶撞的动作里不住震颤着抬高、滑落,又被他牢牢按在肩头的不堪姿态。他闭上眼,那一刹那,身心尽皆崩溃。绝望的泪水同快活的嘶叫一道迸出,整个人都陷入思维混沌的瘫软中。

霍青脊梁一抽,似乎竖着耳朵在听他的动静,忽然转过头来对上他的面颊,微有些惊慌地道:“前辈,你、你哭了?”他胡乱把脸凑上去,蹭动、轻舔、亲吻,自己也似难过得不行,喃喃道,“前辈,飞……飞寒,你……别哭,我不是……要欺负你,只是……”他费力地想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轻轻覆上他的唇,下`身顶入,将凌飞寒得腰肢不由自主地一挺,他贴着那娇艳的唇瓣,喘息着轻言细语地道,“我要你快活。”

“呜……啊!”凌飞寒刚一张口,便被他趁虚而入,缠住舌头啧啧吮`吸。唇齿舐吻中,他也尝到霍青口腔的味道,带着酒的气息,微甜而滑腻,似乎含着令人迷醉的催情成分,叫他于这被干得手足无处着力之时,正好攫住那条不安分的舌头,纠在一处啜着甘甜的津。那又仿佛是疗伤的灵药,吞入腹中,便连被他胀满的股间疼痛也好像消解了许多。

霍青自然感觉到他的变化,臂弯中的`体变得柔软,未浸入水中的肌肤火热而布满细汗,如同将融的细滑凝脂,便是胯下那物的容身之所,亦是一吞一吐,吸啜不定,如被鱼吻,滋味更为甜美。

凌飞寒放弃了继续抵抗这不可能被抗拒的快感,任自己被吸入巨大的令人晕眩的欢愉漩涡中,随着霍青时快时慢,时急时缓的节奏漂浮动荡,卷进漩涡眼底最深沉的黑甜美梦。

水花渐低,水温变凉。

霍青**了他许久,好容易才泄了出来,扑在他身上轻轻喘息。

他的腿被放下来,交缠在霍青腰间。他却像是被干得完全失了神,既不记得要重拾寒功心法,也没打算从霍青身下脱身。体内被贯穿过的热度与快感余韵尚在,而在里面的`正慢慢流出,黏黏地温热着他被打开的`口,有种异样的舒服。

霍青休息了一会儿,大约是觉着水太冰凉,一把抱起他便要起身跨出木桶。两人紧拥着的躯体哗啦一声破水而出,带起轻风拂面,丝丝凉意渗入肌肤。凌飞寒被这一惊,倒醒了一些,道:“我……我要洗澡。”

霍青“啊”了一声,要将他放下,却不便动作,索臂膀一伸,把他放在桶沿上坐着,一手扶住他的腰,另一手便手脚地乱在他身上揉搓。

只是这糙的搓动,对凌飞寒却也是种煎熬。霍青的掌心仿佛燃着的火炭,熊熊地灼烧着他的肌肤,甚至深入血,透进骨髓,叫他浑身都有些轻飘飘的,竟有些想合身扑倒在霍青怀中尽情享受。

霍青迷糊中还记得将他一条腿拉高,手指抵入那被他弄得松松软软的柔嫩后`,掏出自己留在里头的`。

凌飞寒坐在桶沿上其实并不舒服,又被得腰腿发软,还被他拉起一条腿,只能自己双手掌着他的肩膀方能坐稳。虽被霍青以手指探入体内,他这回却也明白是好意,没有挣扎,身体反而放松,又道:“你也……洗干净些。”

霍青“嗯嗯唔唔”地应着,略给他搓洗一遍,轮到自己身上,仍用左手揽着凌飞寒腰身,右手胡乱往身上抹两把。凌飞寒软倒在他怀里,却伸出一只手,柔若无骨,又轻又柔地在他膛揉弄。霍青被得亢奋起来,干脆捉着他那只手来往自己腰间胯下肆意索,两腿间那东西经不起挑`逗,一颗光溜溜的`头一点一伸地已又翘了起来。

他快手快脚地把自己拾掇一遍,与凌飞寒相拥着对面站在桶内,迫不及待地将他一条腿往自己腰上一盘,便要挺身再度狠戳。臀缝中蓦地一热,凌飞寒打了个寒噤,浑身肌轻跳着微一挣扎,蹙起双眉,喃喃道:“我要上床。”

霍青往他臀缝里搡了两下,只觉木桶内不够宽敞,又找不着依靠,果然不好办事,当下嬉笑着谄媚地道:“飞寒要同我上床,我自然听你的。”说罢先一用力将他抱出桶外,自己跟着翻出来,把凌飞寒打横抱起便踉跄着几步扑到床上。

客栈的床自然没有凌飞寒的结实厚沉,立时压得吱嘎一声。霍青听着偏觉有味,`在他两腿间,把他按着上下一顿抽送,将床摇得连连作响,节奏韵律倒是无一不具。

凌飞寒反正无法动弹,明镜般的心却似蒙尘,懒洋洋的竟有些逃避意识,被他这般捉弄反是一种宜喜宜嗔之感,也不说话,只仰望着帐顶自己喘息。

霍青玩了一阵,哪儿忍得住胯下欲`望,再度将他两腿别开,挺着那副雄赳赳的身家命气势如虹地陷入凌飞寒两瓣结实臀中,一箭命中,已毫不客气地**干起来。

床架在他的摧残下再度吱嘎作响,与他抽`着凌飞寒的频率一致,春水一般迢迢不断,缠绵悱恻。

48、

那自臀缝深入到内部的巨物,涂着麻醉的毒药。

凌飞寒被这只凶猛的雄蜂以带毒的尾针反复蜇刺,注入毒素;而他则有如落入蜘蛛网中待死的飞蛾,表层的皮囊看似完好,内里却从血到筋骨,尽被那毒素浸染,整个儿化作了甘甜的酥泥软浆,由着霍青一口口地品尝干净。

霍青反复穿透他的身体,令他如同被贪吃的虫儿咬入心子的蜜桃,愈发烂熟艳红,甜美可口。而他喘息呻吟转侧,无不为霍青而动而舞,疯狂妖娆。

霍青想必是嗅到他身体散发的诱人香气,一面大力捣弄着他股间火热紧窄的胭脂,一面攀着他的头颈,张着嘴巴含弄舔舐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另一手却留在那起伏不定的膛上,蹂躏把玩着一颗坚硬红肿的小小`头。凌飞寒挺立的`被他坚硬的腹肌压着,随他抽`的动作亦上下磨蹭,`头蜜一滴滴地不断渗出,热热地沾染他的小腹,亦如体外的抽`,虽不尽美,却因体内`的美妙刺激而无比快活。

霍青这般干了一会儿,似觉还不够味,猛然抽身出来,两手捉着凌飞寒腰身一下提翻过身,令他背对自己趴在床上,又火热地将膛贴上他脊背,顶进那柔软臀丘中继续玩弄。

凌飞寒“呜”了一声,四肢无力,撑不起身体。霍青先用力揽住他的腰肢好叫他将臀翘起,继而觉到这姿势不好出力,遂抓过被子枕头,一股脑儿塞在他小腹底下,让他靠趴其上,自己则腾出双手左右掰开两瓣圆臀,眼瞧着自己一通红硬`挺的`噗嗤作响地顶开那窄小``口,肆无忌惮地在其中出没,兴奋不已。

凌飞寒满身热汗,肠内给他一进一出的,早感觉不到那被强行打开的疼痛,只余壁被他戳刺到的酸胀酥麻。他自己胯间那物埋在柔软的被子中,摩擦时不免干涩,然而那物被霍青从后面干得坚硬`挺拔,虽是略带疼痛的摩擦,也不影响脑海中的快感冲击。

他在霍青不遗余力的攻击下有些晕眩,后背位的进入方式又没有安全感,先前那种彻底被霍青当做泄欲对象的感觉更强烈了。他深感痛苦,却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偏这内心的痛苦加诸`体的欢愉之上,反成了一剂古怪却强效的巫药,令他浑身于痉挛颤栗中对深入体内的那物感受更为明晰,愈加刺激。

霍青忽然合身扑上,压着他开始啃咬他后颈与耳朵,热乎乎的气息不停喷在他耳后与面颊上,令他敏感地再次哭叫出来:“霍青!”

别这样,放开我……

喉咙里不合时宜冒出来的细碎呻吟堵住他的话语,霍青道:“飞寒,舒服么?”

他一面问,一面探手下去,握住他坚`挺的那物开始捋动。

凌飞寒怎能不舒服,全身每一寸肌肤都被沸腾的血灼烫着,每一个毛孔都在为他的顶撞与抚慰冒汗,而他不肯沉溺其中苦苦挣扎的心,宛如飞瀑激流冲击下的一叶扁舟,随时要被绞得粉碎!

他说不出完整的话,吐不出有一个切实意思的句子,只能于喘息与呻吟交替的空隙间泣血似的悲啼着他的名字:“霍青!霍青!……”

霍青不知他的意思,但下`身所入之处紧收急放,频率极快,他亦不由自主加快速度,往里面狠狠**了数十下,小腹抽紧,长吁一声,浓稠的`便给榨了出来。

他手还在抚慰着凌飞寒的`,那东西直挺挺地戳在他手里,仍未达到顶点。他在周身疲软之时隐约记起上次与凌飞寒交`欢的情形,手指头圈着`头揉搓,并试探着轻轻往那顶端铃口的小小孔洞中戳刺。

凌飞寒此时头脑却是大半清醒的,怎经得住他指尖的暴入,浑身一抖,“啊”地惊呼一声,惶急得没奈何,嘶声道:“霍青,不要!”

49、

霍青指头按在那娇嫩湿润的凹口轻揉了揉,伸长颈项衔住他左边耳垂啜吸一口,以舌尖拨弄,道:“飞寒,别怕。我特意寻了件东西帮你弄这里,会很舒服的。”

凌飞寒上次被他弄那儿,乃是情`欲熏心,神志狂乱之时,自己也不记得了,怎知道那儿也能被进去而安然无虞。一时几要魂飞魄散,汗水浸透发,自额角眉梢滑落下来,眼前水汽氤氲,便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否是恐惧得流了泪,只道:“不要!”

霍青正腾手往自己腰间索,然而抓了几把尽捏在自己汗涔涔的赤`裸肌肤上,才恍然记起衣服早被凌飞寒剥了个光,那些东西自然也就不在身上了。

他怀中温香正软,凌飞寒喘息急促,身子颤栗得如同风中的秋叶,但手心灼烧着的一把火热还是叫他清楚凌飞寒的欲求,遂轻轻拍拍凌飞寒的屁股,口齿不清地宽慰道:“乖,莫哭。我去找找好东西,叫你出来,便会快活了。”说着笨拙地翻身下床,索着桶边衣物想找到自己今夜花费许多心思才得来的战果。

凌飞寒背后离了他,立时凉森森的,便连下腹的火热也消减不少。他心中一清,同时微微打了个寒战,毫不迟疑地在脑中默念寒功心诀。

上次情事后,被魇在荒诞梦中时,他便是以这法子令自己清醒过来的。他来不及翻身坐起,顾不得腿间几缕正由温热变凉的`在肆意奔流,尽管在心诀自心头浮现时略有一丝迟疑,但也正是这一丝迟疑,才让他下定决心。

大意轻忽之下与霍青同浴尚能原谅,明明可不再受人摆布,却心神动摇,竟有些留恋他带给自己的欢愉温暖却决不得姑息!

一个半时辰的乱放纵后,他终于真正聚起了一股冰寒内力,身体开始降温。

霍青抓扯着满地乱扔的衣服不住找寻,并未察觉他的情形。

凌飞寒直起腰,经脉中内力仍在不断汇聚,他的欲念也消失殆尽,看着霍青背对着自己的光裸身躯,中兀自跳动着愤恨与怒气。

他告诉过霍青,自己再不能与他发生这种事情,否则将会害了自己。

霍青无论是忘了,还是本没记住,实在都令他无法释怀。他也记得霍青这几次见到自己时开心傻笑的神情,那明明让他觉着颇为温暖,此时回想却不乏讽刺。

是我错了,本不该予他同情甚至信任!

霍青从见到他始,行止便即均有着充足理由,却岂非处处都透露出游离于正派子弟之外的一股“邪气”?

“真”的正派子弟,又怎会做出偷入寝,更遑论撞破他秘密之后竟与他恣意交`欢的举动!他没有即时处理,既是因为急怒攻心搅扰了冰玉心境,也有霍青竟而硬着颈项甘心领受他责罚的因素。只是重新想起,“坦荡”固然可称磊落,却并不能改了所做坏事的本质。

他有错,错在疏忽大意,一时心软。

而霍青,难道便是全然无辜的么?

凌飞寒有意克制着中的怒火,不令它干扰自己行功。然而压下的怒意中,却有一种说不出亦排解不开的滋味纠结于心脏中,令他一颗心有如被挼皱一般,扭曲得极是难受。

这一回不必再考虑太多。事若不利于己,快刀斩乱麻方是最好的法子!

霍青跪在地上扒了许久的衣衫,忽然欢呼一声,举起一只木盒,转头看他,双眼黑亮,道:“飞寒,我找到了,你要……”

他脸上满是笑容,带着些顽皮,又有些痴傻,并打开那只盒子,要递给凌飞寒看。

他却没注意到凌飞寒有什么不对,手才一伸,床上跌坐着的凌飞寒蓦然飞身弹起,掌心中留存的汗水转瞬化作粒粒冰珠,“夺夺”数声没入他膛小腹,去势未歇,竟“噗”地偕着几股血箭自背后穿出,激在了木桶之上!

木桶洞穿,里头的水立即箭也似的飚飞出来,全浇在霍青身上。霍青身躯僵着,被冰珠打中的几处要前后都汩汩淌血,他脸上神情却呆怔着,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而凌飞寒身形一长,已然落在他面前,腰一弯臂一展,掌中赫然便掣着了原在他腰间的钢刀,手腕回转闪电一翻,已在霍青脖颈上转圜一圈!

血光再现,霍青没稳住,身形一晃,压着刀锋便偏倒下去。抓着木盒的手也松开,与他一同摔在地上。

“咕……飞……”他张着口,喉头血在冒出,只做出“寒”的口型,却被狂涌的鲜血呛住喉咙,发不出声。

凌飞寒手轻抖,腿微颤,钢刀不知何时收在身前,握得甚紧,刀锋却并未染着血迹。

他没有看霍青,只瞧着那把刀,以及自己攥得关节发白的手。

“不过杀个人……而已。”

不是怒意的怪异情绪于腔中奔窜,搅得他几乎站不住。

他本想做得彻底,一刀取了这人的项上人头,此以后再不为之受累。

然而一刀旋下,他自己竟亦闷得几乎要吐出血来!

那一刀便只挨着霍青颈,没有划破他一丝皮。霍青倒下,他下意识抽刀而出,紧接着却为自己的失误懊悔不已。

杀了他!此时吐血受创,总比日后处处受制更为爽快!

他再度提起钢刀,咬牙抬足,颤抖地往霍青颈项落下。

霍青早看不见他,前后背血流如注,他倒在地上,就已失去了知觉。凌飞寒赤脚踏入粘稠温热的血泊,足底忽似窜入细小生刺的电火花,刺得他腿一软,手一痉,竟“当”地一声将钢刀斫入地板缝中,以之方支撑住自己单膝跪地没有跌倒。

流了这么多血,就是不斩下头颅,霍青也要死了。

霍青手指微屈,半握着那只打开的木盒,盒中一串小如粟米的珍珠,摊在地面,如一条细小的白蛇,静卧不动。

凌飞寒只觉腔空得很,空得他想多吸些空气进来,吸得猛了,却又极想呕吐。

他什么也没吐出来,却喊出了霍青的名字。

“霍青!”

他叫过他很多次,便是在他不记得的第一次交`欢的昏乱中,也多是命令的,吩咐的语气。

这一回却不是。

仿佛是从口中吐出自己的心一般,那个名字让他觉得好受了些。他气喘吁吁,在跟自己搏斗着,挣扎着,只是再怎样固执,泪却已经下来,身躯也不由自主地弓腰下去,贴近霍青有些冰凉的身体。

手终于松开刀柄,反落在霍青背上,运指如风封住他创口的道。

这果然是他的魔障,他摆脱不得,或许要成为一世的枷锁。

50、

他将霍青抱起来,心中几有对天恸哭的悲苦,却咬紧了牙没有发出一丝声息,只摇摇晃晃走向床边,小心地将霍青放下来。

血还未干,霍青整个上身都黏糊糊的满是血腥气,脉搏微弱,口鼻间更连气息也无了。凌飞寒本可以内力为他续气,但他内力冰寒彻骨,并不适于常人。他匍匐在霍青身旁,喘息一声,俯下头张口噙住霍青嘴唇,体内内息循环周转,自然生出一股纯的先天真气,自他口中哺入霍青嘴里。

此举极耗内力,然而他先前出手殊为狠辣,打穿之处均为霍青脏腑要害,倘若不以内力相佐,便是治好伤势,怕也要废了。他横下心来,就是千难万阻也要去做,少有中途转圜的余地。如对霍青这般百转千回,实属罕见。只是他也已经没有心力再来一次折腾,更何况霍青也再经不起一点折腾。

霍青口中的血侵入进他嘴唇,锈腥、苦涩,咽下去连喉咙也要刺穿的浓烈咸腥。他一声不出地只是闭目吐息,将丹田内所有真气化为清流般不带寒意的先天之气,源源不断地送入霍青口中。霍青有着三四个血窟窿的膛总算又开始轻微起伏,紊乱的内息在口中被度入的真气引导下慢慢平复。

但他创处均是内外两伤,凌飞寒的真气安抚的是他经脉气血,他的一副血之躯却还要医药调理才成。

好在凌飞寒这一举动便似给他接上筋骨一般,只消内息如常,皮之伤并无大碍。

凌飞寒给他哺入最后一口真气,自己丹田已空,眼前一黑便要一头栽倒。他怕这一扑压断了霍青脆弱的肋骨,忙手臂一撑,任由自己一骨碌翻滚到地上去。

他到底只是丹田空虚,歇息片刻,便又积攒了些力气,自地上坐起,缓缓伸手将那些被霍青扒拉得一团乱的衣物拉过来。那些衣衫染了不少血,他却也没空理会,一面索着将衣衫抖开穿上,一面从衣襟暗袋中取出一只光滑的扁圆漆盒,并从腰带垂绦上解开指头大小的碧玉葫芦,站起来重坐到床边。

霍青呼吸还是分外微弱,但接续顺畅,并不断断续续。他放下了心,拧开葫芦饰着翠绿叶片的顶盖,往掌中倒出一粒褐色丸药,放下葫芦将霍青嘴巴捏得张开,小心放到他舌底;随即打开漆盒,盒内另嵌寒玉胆,盛着半透明、一指厚的淡黄色药膏。他以手指刮了些药膏来,一一抹在霍青膛后背那几个血洞处,乃是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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