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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好像不太好。

他只有没话找话:“你冷不冷啊?”

“冷。”白深手里忙着切菜,直截了当地回答。

“不至于吧,这大夏天的。”路浔惊了。

“你知道还问我?”白深被这人的智商气笑了。

“……”路浔没话说,灰溜溜跑到客厅等饭吃。

等到一桌子小吃摆上桌,路浔眼睛都要直了:“看不出来啊。”

白深也没做什么正菜,都是些甜品和小菜,当夜宵再合适不过了。

“吃这个,”白深用筷子敲了敲盛牛肉片的碟子,“我弄肉可好吃。”

“我不吃肉,”路浔愣了愣,“只吃素。”

白深沉默了一会儿:“那我可都给吃了啊。”

除了不吃肉,他发现路浔吃东西还是很香的,感觉……是用生命在品味似的。

“有次在南苏丹,我在当地一个家庭里借住了几天,”路浔突然说起这么一段,“那位妈妈做的菜那叫一个难吃啊。”

白深没想到他竟然是来诋毁人家的,心里都替那位妈妈委屈。

“可那会儿真是不知道下一秒还活着没有,吃什么都是人间美味。后来事情搞定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那位妈妈还以为我特喜欢她做的,留我多吃了两顿。”

路浔回忆起来,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还在回味当时的味道,最后得出结论,摇着头说:“难吃,真的难吃,比你这个差远了。”

白深忍俊不禁,低头挑菜,不看他那欠揍的样子。

吃完饭拾好碗筷,已经快凌晨两点了。白深准备回去,跟路浔打了声招呼就去开门。

“这么晚,别回去了,明天再走。”路浔皱眉看着他。

“得了吧我又不是小姑娘,”白深说,“还能被人抢了不成。”

“我说了晚上不安全!”路浔提高了音量,成功把白深唬住了。

他放开门把手,回到沙发坐下,慢慢反应过来。

职业病。

在路浔的世界里,夜晚就意味着黑暗,就意味着会有你预测不到的偷袭,意味着你睡着了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所以夜晚和危险是划等号的。

“行吧,但我跟你不一样,我得睡觉,明天还有预约。”白深说。

路浔指了指房间:“那儿。”

白深洗了个澡,他是真累了,恨不得倒头就睡。

他刚走出浴室,客厅里就传来路浔的声音:“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白深走出来问。

“哎?就是句客套话听不出来吗?”路浔是真吃惊,第一次有人问他谢什么的。

“听不出来,”白深强调,“你说得挺真诚的。”

是挺真诚的,的确是发自内心的谢谢。

“就……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路浔说,“尤其在晚上。”

“嗯。”白深说。

“‘嗯‘,是什么意思?”路浔问。

白深往他房间里走:“就是我知道了。”

白深不太愿意说什么抒情话。

在他的记忆里,路浔是接触过的最好相处的一位病人,他没什么坏脾气,而且暂时看不出什么悲观厌世的情绪,相反地,他觉得路浔以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式在热爱生活。

白深躺倒在他床上,有一股清淡的薄荷味。

可能是他刚刚洗澡用的沐浴露,可能是枕头凉被,也可能是平时路浔身上的味道。

清凉的薄荷味,在夏天包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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