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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也,力也,士气也。也许更适于大气苍礴的笔力。

舅舅这一笔却极致清丽,巧用实力,很有委婉智取的神。

冬灰两手背后,稍怯地看着舅舅,“钟繇……”说的不自信,却也有些小小的讨巧,

舅舅没抬头,写着写着,笑了起来,“冬灰,你也会摸着人心说话了。你知道我欣赏他,就立他了?”这时候才回头看她一眼,“行,说说看,你凭什么立他做楷书标杆。”继续写。

冬灰又咬嘴巴,明显动脑筋了半天,两手背后都揪成了坨儿,小声说出来了,

“钟繇是大动荡时代的大人物,主要忙于笔墨之外的事功。官渡大战打得最激烈的时候,他支援曹操一千多匹战马,后来又建立一系列战功,文帝曹丕称他是‘一代之伟人’。可以想象,这样一位将军来面对文字书写的时候,会产生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他会觉得,隶书的横向布阵,不宜四方伸展;扁平结构,缺少纵横活力;波荡笔触,应该更加直接;蚕头燕尾,须换铁钩铜折,这些都没有楷书横笔不波,内外皆,神采沉密……”

已经看见舅舅慢慢弯唇了,

冬灰察言观色,蹭过去抱住了舅舅的腰,突然不说了,

舅舅一手还在写,一手握住了她环在他腰间的手,“怎么不说了,”

冬灰嘟着嘴“没词儿了。”

舅舅这时候才是真的笑得舒畅呢,

把她拉到身前来,抱着,“你写个我看看。”

冬灰拿起笔,

也写了个“战”字,

真是深得舅舅真传!几乎乱真。

舅舅低头挨她的耳朵边儿,“我欣赏钟繇就是因为他在官渡之战雪中送炭,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忠义里的灵气儿。冬灰,学人学事儿是得有个标杆。心里有杆儿,长行不倒。”

冬灰乖巧仰头,“舅舅,我心里的杆儿就是你。”

舅舅咬住她的小嘴巴,“尽赶大年初一的话儿说了。”

☆、

半年囹圄时光飞逝,盘缠一下孟冬灰所识:

粗读完《史记》全本,翻回来重读,读了十二本纪,目前正在三十世家里迂游。

司马迁在历史学上的至高地位就不赘述了,只一点。孟冬灰心中佩服:他在汉赋的包围中,居然不用整齐的形容、排比、对仗,更不用词藻的铺陈,而只以从容真切的朴素笔触、错落有致的自然文句,做到了将天朝历史拟人化、生命化……真真儿映照了:能把千钧历史撬动起来浸润到万民心中的,只有最本色的文学力量!

《史记》叫孟冬灰读懂磅礴,

那么,

宋琬的《北寺草》,则叫这就快年满双十年华的小姑娘身上沾染些许绝不符合她这般年纪的难能的沧桑感。

如今孟冬灰张口就来的整句子全是“狱体诗”,

想想。全是牢狱里写出来的悲歌,如何不殇。孟冬灰本就爱发呆,有时候吟着吟着就陷入沉思,那眉宇里的静艳,是惊人的……

当然,雅的添了她表象的气度,

终究获最大的。还是胡炼的俗狐歪术更叫她长本事,

二十不到,床上那点板眼被她研读半年了,孟冬灰自我出师,觉得可以结业了。

近两个月,孟冬灰都没见到舅舅了。

她知道舅舅出去打仗了。

这也不是舅舅第一次亲上前线,

七岁那年,“暨南自卫反击战”,家里一天几个前方战报,最后一句都有舅舅亲手手书:我很好,家人勿念,冬安。

那年冬天,舅舅果然大胜而归。

这次,一开始舅舅走的那几日冬灰肯定特别不能适应,

好在老杨也没离开二监一步,冬灰只要问起舅舅。老杨知无不言,着实安了冬灰不小的心。

日子久了冬灰慢慢适应,毕竟老杨说的都是好消息,仗虽不好打,可是网络、报章杂志、新闻里确实也都是捷报连传……冬灰有时候看到这样的大好消息,还是会稍稍流露出悲切,她想舅舅啊。怎么都打赢了还不回来,为什么要一直乘胜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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