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一般人的观念,都以为某青西北一带,荒沙遍野,道途阻塞的荒凉之境,实不尽然。

例如宁夏,素有“朔漠江南”的美景。

宁夏在政治地理上,地处边僻,但有河水之利,活野千里水草丰盛。中国历史上很多次边乱,多以朔方为据点,故朔方的逆附,实系中原之安危。

顾袒禹论云:“宁夏本朔方地,贺阑山环其西北,黄河襟典东南,诚关溢重地也。”

贺阑山在地理上阴止了沙漠折东移与朔凤的哀声,而使宁夏成为一个农田水利的富庶之区。

贺阑山的朝天谷,有“玄玄颧”,它原是机具规模的贺阑庙,因香火不盛全废,被玄玄侧姑斥资买下,易名为“玄玄颧”。

时交二更,朝天谷一堆乱石叶草之间,突然开避了一道暗门,从暗门中走出十几个青衣蒙面之人。

就在青衣蒙面人全面离开,暗门尚未关闭之际,另一个却闪电般钻了进去,拾级而下。

石级下完,这个猛地心头一沉,憋想:“哇操!这里暗地居然无人把守,难保没有机关设置,我还是小心一点比较保险!”

只见他此刻手中,却已多出一支比普通长剑转短的利剑!

横剑护胸,缓步向前走去。

雨道中石壁光滑,反射出一抹淡淡幽光。

这个走了一段,竟然毫无异样,不禁暗忖:“哇操!这到是什么所在,这雨道又通到那里去……”

正在大伤脑筋,忽闻步履之声传来。

他刚隐蔽好身形,便见眼前人影一晃。

这个立即抡剑纵步,迅速追了过去。

那知追到一个转角之处,前面那条飘忽的人影,一闪而没,但他恍惚发现那是个青衣蒙面人,手中并握著一柄长剑,身法灵快已机!

此一发现,使他突然觉得这座甬道之中,大有问题。

他眉梢一挑,憋想:“哇操!我要追个水落石出!”

暗暗提了一口丹田真气,功力涨布全身,跨步向前闯去!

这一条甬道,像是无尽无休,虽然有许多转角,但左转一次,接着又是右转,显然方向一直未变。

他狂追了一程,不禁暗暗骇异起来,想:“哇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这甬道定有出口,但出口又在何处阻?……”

思付之间,不觉停下脚步。

那知就在他身形方现,前面那青衣蒙面之人,宛如幽灵般又突然出现,这人一惊之下,沉声喝道:“哇操!阁下是什么人?”

青衣蒙面人,左臂一扬,一点白光,照定这人迎面打到!

甬道宽仅三尺,左右皆是石壁,那束白光快逾电掣而到,这人一时闪避不及,左臂一抬,刚好接个正着。

但觉入手一软,不像金属之物,心想:“哇操!这是什么玩意?……”

他目力甚强,黑暗中犹能辨物,何况甬道内还是淡淡幽光?拿起一看,原来是一个揉拢的纸团。

才在觉得奇怪,只见那青衣蒙面人扬手招了一招,身形晃处,迅若飘风,一闪而逝。

这人疑云大起,暗忖:“哇操!据自己所知,这些青衣蒙面人,都是被‘色’的迷得每个茫酥酥了,此人行动诡异,欲是什么意思?”

眼珠子一转,奇道:“哇操!莫非众人皆昏,他独醒。”想到此时,心中忽然一动,把那纸团慢慢的打了开来。

触目之下,不出所料,纸上果然写有字迹,但却有两个大字:“快走”!下面欲写了三个小字,孟飘萍”!字迹娟秀,显出自女孩子手笔。

上面两个大字不说,下面三个小字,却把这人看得猛吃一惊,暗忖:“哇操!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与这群妖女,可没什么老相好的,是谁在暗中示警?”

一时之间,真是满脸样样。

继又忖道:“哇操!难道是正义之士,打入玄玄颧卧底?”

这些问题,不过一脑中一闪,忽地一抡手中短剑,自语说道:“哇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进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吧!那会‘衰’的”!

想到这里,重又向前面去。

这条甬道,每一转角之处,大概都有一定的距离,这人渐已熟悉,奔行起来,也就渐渐加速。

那黑衣蒙面人,却未再现。

这样左转又旋,差不多顿饭工夫,平展的甬道,看来已到尽头,变成一条斜斜上升的石级。

这人略一踌躇,暗忖:“哇操!这一上去,可能就是出口之处了,但不知是个什么所地?……”

心中思事,脚所踏处,猛觉地上一软。

不由赫了一跳,低头一看,上面写着:“悉君不到黄河心不死,衣物一套,即速更换”,下面仍是三个小字,竟然又是“孟飘萍”。

这人差点被赫到,憋想:“哇操!看来这个还真不简单,她说要我更换,莫非要我也扮成一个青衣蒙面人?”

拾起地上衣物一看,果然正是一袭青色罩袍,和一方蒙面青巾,还有一条束腰的青色缎带。

把衣物反覆检视一遍,觉得并无异样,一时好奇心起:“哇操!我不妨穿起来试试!”

先将短剑归鞘收入怀内,然后提起那袭青色罩袍穿好,束上腰带,再把那方青色纱巾蒙在脸上。

一一扣结整齐之后,顾盼间不禁哑然失笑:“哇操!我变成什么模样了?………

但接着又是心头一沉。

因为,他突然想到孟飘萍这人,他要自己这般打扮,必非无因,这出口之上,究是什么所在,干嘛还不赶快上去睦个究竟?

想到此时,只觉闷葫芦片刻难碍,真气暗聚,踏上第一级石墩,纵步而登。

斜升而上的石级已完,前面欲无去路。

这人方自一愕,右脚踏上最后一级石墩之时,只觉微微一沉,接着“轧轧”两响,一方厚达一尺的石门,缓缓移了开来。

一脚踏出石门,目光接触,差点倒退三步。

原来门外是座石室,但见灯光明亮,并行而立着十几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青衣蒙面手持长剑的人。

此时,那甬道出口的石门,业已缓缓闭合。

忽听室外响起一个银铃般的娇声道:“一号!二号!三号!五号!……一齐出来!”

这人闻声一凉暗忖:“哇操!一个罗卜一个坑,原来这些人都是编了号的,那么我是几号?”

装龙像龙,扮虎肖虎,哇操!要装就装得象一点!

可是他到底是几号呢?只见身旁的一位青衣蒙面人,忽然左手一扬,五指齐张,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心中一朗,顿然领悟,暗暗“哦”了一声,道:“哇操!我是第五号!”

四人鱼贯而出,走出石室。

室外是座大厅,但见厅中陈设花美,金碧辉煌。

厅顶上一排排的八角琉璃灯,照耀得光同白画,不禁愕然一惊,暗忖:“哇操!莫非这是‘玄玄颧’?”

一点不错,“这正是玄玄仙姑的“玄玄颧”。

贺兰阑山一片峰峰,万岭纵横,幽谷交错,玄玄侧姑的这座密室,原是机为隐密之地,此人竟然乱闯乱撞的走了进来。

真是有够厉害!

只见厅堂正中,一张紫檀木的雕花椅上,坐着一个身材削瘦,而貌清秀,一身武士装束的年轻人。

但见那年轻人星眸微闪,右手一挥道“四位前殿听令。”

那编号一、二、三号的青衣蒙面人,闻言立刻欠身一礼,霍地掉转身躯,逞向厅门以外走去。

这人依照葫芦画瓢,照样行了一礼,掉头跟了上去。那知刚才走到厅门,忽听那年轻人唤道:“五号慢走!”

不叫别人,偏偏要叫“五号慢走”。

“哇操!惨啦!”

虽然叫的是很小声,但这个听来,欲宛如晴空一记闷雷,痛急暗道:“哇操!糟了,莫非我露出了什么破绽?”

脑中电闪,霍然停步。

暗中提气戒备,转过身来,心道:“哇操!你只要对我有半点不对劲,就先给你死!”

一方面从蒙面纱中中,双目炯炯如炬,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年轻人脸上的神色,一方面缓缓走了过去。

奇怪!那年轻人居然毫无异样。

他微微一怔,暗忖:“哇操!大概是我多心吧!”

距那少年五步远近,只听得那年轻人用“密室传音”道:“你真也太大瞻了,怎么莽莽撞撞就闯进来了呢?”

语音一顿,忽然吐气开声道:“五号,你随我来!”

说完,向左边一座拱形门中走去,毫无戒备。

走过拱形门.是条碎石铺砌的小径,翠竹叶叶,年轻人摹然止步回首,道,“你叫什么名字?……”

看看年轻人无恶意,这人稍为安心,道:“我姓狄单名一个彬字!”

原来这人就是合“地仙”、“活佛”造就出来的撑船仔阿彬,他奉师令调查一件各派弟子失踪的公案,这一路追查下来,发现朝天谷极为可疑。

年轻人道:“现在你都看见了,这些人并未受毒物控制,而是个个心甘情愿为朝天谷效命!”

阿彬道:“哇操!难道是威逼?”

年轻人摇摇头道:“没有,他们逃不过‘金钱’与‘美色’两关,在双重利诱下,都是自己愿意的!”

语音一顿,道:“此地你不必久留,因为朝天谷即将变为空城,如果想挽此一劫,那就速返师门,邀请你师长前来……”

“对了,别意气用事,逞一时之强,那样可一点用处也没有。”

阿彬笑道:“哇操!多谢朋友指引,可否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年轻人道:“纸柬上不是写的有吗?”

阿彬一拱手,道:“原来是孟飘萍兄,狄某受教了!”

孟飘萍重又指引他出路,才匆匆离开朝天谷。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谢朗在一片吵杂声中悠悠转醒。

他用力的睁开了眼,忽然间,心中暗叫一声道:“哇操!完了,这回可真的玩完了,怎么这贺阑古道之上,出现了这么多的魔头来了?难道真是要我死得难看啊!”

谢朗依然躺在那古道之侧。

只是那支“风云剑”却已换了地方,它握在一位中年道长的手中。

这位中年道长却又被四个人围在古道中间。

那四个人谢朗全都认识,他们都是他的昔日手中败将。

可是,此时此地,这四个手中败将就足以致他于死地。

而那位中年道人名剑在手,更真是有够受的!

谢朗打心底冒上了寒气,他又面临一次冒险的绝境了,而且,此险非冒不可,否则,那“龙门四怪”不把他凌迟割碎才怪。

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沉下心暗自调息,他要把那凝聚胸头的真气,再度调匀……

此刻,那位一脸正气的中年道人抱剑卓立,向围在身侧的“龙门四怪”冷冷一笑,沉声大喝道:“四位施主如是再不让路,休怪贫道不客气!”

“龙门四怪”中的老大秦子和,寒著一张马脸,左手掀著颔下三络灰髯,右手却自那黑色长衫之下,掣出一很长仅尺半的“判官笔”瞪着那双小眼,嘿嘿一笑,叫道:“青玄,别人怕你们‘武当派’的威风,但老夫‘龙门四圣’兄弟,可从来没将武当一派放在眼中。”

突然一声轻笑和两句柔和的话音,同时入耳:“谢大侠,你莫非是负了重伤了吗?”

哇呀!谢朗几乎跳了起来。

这时,又有一声娇笑道:“谢大侠,我们先帮那武当道士驱退强敌好不好?”

谢朗心中憋道:“哇呀!当然好,管你们是谁,只要我谢朗留得命在,恩怨仇报,哇呀!我谢某人一定要个别还清……”他转念之间,已有两条素衣娇影打身旁掠过。

谢朗剑眉一皱,憋道:“哇呀!原来是两个小道姑!”

说她们小,那不大恰当,这两名妙龄道姑,也都有十八、九岁了,除了一身月白道衣和一双多耳云鞋,足以说明她们的身份以外,如果单看她们的头部,瞧得出来才奇怪!

两个人都是披著长可及腰的如云秀发,并未挽上道髻。

谢朗有一股一睹庐山真面目的欲望。

从这两名妙龄道姑的身段婀娜玲珑看来,她们应该长著一副“水灵灵”,极为讨人喜爱的脸蛋才是。

可惜,刚才那个照面,自己还以为是白日梦,没有仔细的看看这两位动人的三清女弟子……

谢朗几乎为自己的这种奇想失笑,不过,他脸上那份愁急之色,已一扫而空。

因为,那”龙门四怪”就这一瞬间已经死了两位。

“花面人怪”狄白萍被青玄道长长剑穿胸,挣出五丈,摔成了一堆肉泥般的鼓嘟嘟冒着血泡。

“子午闷心钉”王友风,却被两名妙龄道姑中的一位,以“阑花拂穴”手,闭住了穴道,扫在青玄道长的剑尖之上,送了小命。

“四怪”中的秦子和胡云,目睹二怪顷刻间毙命,那裹带敢停留,各自猛攻三招,抽身掉头就跑。

青玄道长似是杀红了眼,长剑挥,秦子和如已断去了一臂,胡云也削去了半截长衫。

只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厉啸,二怪已如丧家之犬,跑的没影。

青玄道长振剑欲追。

两名素衣道姑,忽然横身阻止。

青玄道长看来已经打错了头:“风云剑”一挺,竟是直向二道姑刺去,口中还狂喝大叫:“挡我者死……”

两名道姑咯咯一笑,一左一右,有如两双蝴蝶一般。飘呀飘的,围着青玄道长游走不定。

谢朗看得剑眉一皱,强提真气叫道:

“哇操!两位……这青玄道长不是敌人啊……”

他怕二女伤青玄,是以出声喝叫。

二女咯咯大笑,依然游走不已。

陡然,但听一声娇叱:“住手。”

青玄道长手中的长剑:“吱……”的一声,跌落地上。

另一名道姑,玉手一抬,点了青玄肩头穴道。

谢郎大惊叫道:“哇呀!两位不要伤他!”

两位道姑同时咯咯一笑,其中一名较瘦的娇应道:“谢大侠放心,贵友已经昏乱,若不点他穴道,只怕他必将狂奔力竭而死,贫道怎会伤他!”

谢朗长长的嘘了一口气道:“哇呀!多谢两位仙子。”

两名道姑噗嗤一笑道:“谢大侠,你多歇歇吧……”

这时,一条人影电射而来……

二女忽地转身,娇叱道:“什么人?”

那条人影哈哈大笑道:“在下王巴……特地为谢大侠送来一份礼物!”

原来是那“贺阑三条”中的大头枭。

他手中提了秦子和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谢朗想不到这位“大头枭”倒是一个血性中人,自己要“追魂魔叟”放了他一条生路,他就懂得报恩。

他脸上闪现快慰的笑容,低声道:“哇呀!有劳王兄了!”

王巴拦手将人头摔落地上,肃容向谢朗一揖道:“谢大侠,你是不是中了什么人的毒药暗算?不知大侠要用什么解药?王某不才,愿意替大挟奔走寻找……”

谢朗感激的一笑道:“哇呀!兄弟是受了别人暗算,否则以安日腾的那群混蛋,大概还伤不了兄弟的!”他略一喘息,又道:“哇呀!至于解毒之药,兄弟虽然知道。只怕也非王兄所能取得,王兄此番厚意,兄弟心领了。”

“大头枭”王巴两双小眼一转:“大侠可是认为凤凰不与乌鸦同巢,王某不够高攀大侠。”

谢郎低声道:“哇呀!不是啦!王兄情义感人,兄弟实不想连累王兄。”

“大头枭”两眼一瞪道:“姓王的这条命,是谢大侠语所赐,俺王巴是灶王爷贴在腿肚子上,死命一条,这点小事都不能力大侠分劳,他娘的,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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