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四十一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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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丽萍到了柳媚旗袍外披着的件丝线钩针披肩。这是件非常别致的披肩，望而知是件致的手工绣品。本白的质地，上面用嫩黄的丝线勾勒出几枝含苞欲放的迎春花，只的画眉扇动着翅膀跃然枝头。周丽萍着这件披肩眼中满是疑惑。她不相信地用力眨了眨眼，重瞪大了眼睛回审视着这件漂亮别致的衣服，半天都没回过神。良久，她审视的目光转到了柳媚光嫩白皙的脸上，久久地盘桓，差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柳媚的目光又恢复了刚才的镇定与温柔，仍然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周丽萍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拼命地想，却怎么也转不过眼前这个弯。她悄悄用戴着手铐的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把。坚硬的金属质感和钻心的疼痛都清清楚楚地告诉她，这不是梦，眼前的切都是真实的。周丽萍如堕五里雾中。这件披肩她再熟悉不过了，那不是商店里卖的，而是她自己针线亲手绣出的。她甚至能出披肩上她独创的花针。而披肩上那清丽活泼的图案是姐姐亲自绘制的。她清楚地记得，当初姐姐给她所掌握的最重要、最机密的地下潜伏人员“枫”规定的危险告警信号，是在她公寓的阳台晾衣架上挂出件绝不引人注目但市面上又绝无重样的女人的衣服。为了找到这件与众不同的道具，姐妹俩费了不少心思。最后决定手工制作件与“枫”的身份相符而又四季皆宜的披肩。于绘画的姐姐亲自动手设计，而她则露了手女红绝技，用自己琢磨出的花式针法亲手钩制了这件披肩。然后，通过段记旗袍店“卖”给了“枫”。她百分之二百地确信，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二件相同的披肩。现在这件独无二的披肩披在这个76号冷美人的肩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枫”被捕了？敌人拿它诈自己？可敌人怎么会注意到这么件不起眼的女人衣服，又怎么可能知道它所携带的特殊秘密信息？除非“枫”叛变了。想到这里她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跳。她下意识地抬眼了近在咫尺的柳媚，似乎想眼透她的内心。可这回轮到她失望了，在对方的眼中她到的依然是高深莫测的温柔和平静，却不到丝毫的虚伪。忽然个的念头跳了出：前天晚上，是面前这个女人在最后的关头把自己从枪口下拉回的。其实前天被从刑场押到这牢房，她直在回味其中的意味。如果是敌人在自己身上还不死心，那他们究竟想在自己口中得到什么？可如果是有人有意要挽救自己的生命，这个人肯定只能是“枫”。这两天除了守和狱医再没有人露过面。现在她出现了，除了用友善的目光和自己交流，甚至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有问过自己。而非“枫”莫属的披肩却披在她的肩头。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周丽萍心中忽然涌上阵激动，差忍不住落了泪。可她拼命地忍住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丝毫的不谨慎都可能给潜伏的同志带灭顶之灾。在自己心中的疑团没有确切的答案之前，她不能流露出丝毫带有示意性的表情。不过，她内心的深处，给面前的这个神秘的女人留下了柔软的空。柳媚终于悄悄地松了口气。周丽萍神情的微变化没有逃脱她的眼睛。她得出，这个戴着手铐遍体鳞伤憔悴地躺在床上的女孩已经聪明地领悟到了什么。这对她已经够了。她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她该走了。柳媚刚要起身，心中忽然又涌起阵不忍。这个涉世未深的清秀女孩个多月孤零零地在敌人的魔掌中苦苦地煎熬。76号的十八般酷刑，还有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妇刑和无休无止的轮奸，她不知经历了多少。现在刚刚得到慰藉，自己这么离开了，她实在是有不忍心。她怜惜地了眼躺在床上的周丽萍，发现她眼中的戒备还没有解除，但抗拒的成分却大大地消融了。她稍思忖，算算还有，于是决定再留会儿。柳媚轻轻掀开周丽萍上身的被子，周丽萍动没动，眼睛转向墙壁。柳媚眼到的是周丽萍戴着手铐的双手，心里咯噔震。她轻轻托起周丽萍血肉模糊的双手，着光秃秃血肉模糊的手指，心中阵隐隐作痛。周丽萍十指的指甲在刑讯中都被生生地拔掉了，现在已经长出凹凸不平的鲜红嫩肉。把周丽萍那双被酷刑折磨得变了形的手和自己白嫩的双手放在起，真是种残酷的对比。不用问她也知道，像周丽萍这样美丽的女孩，肯定曾经有着双纤秀漂亮的手，但现在却被酷刑残忍地变成了丑陋的残肢。柳媚的心像被刀割样疼。再周丽萍裸露在破烂的旗袍外面的上半身，也是让人惨不忍睹。原本白嫩的肌肤上密布各种各样的伤痕。尤其是大敞的衣襟下她那对明显肿胀变形的乳房，上面满是烙痕、鞭痕，甚至还有齿痕。右侧的乳头显然是被利器割掉了，只剩下个铜钱大的血疤。而左侧的乳头则被铁钳活生生夹成了碎片，只剩些条条缕缕的皮肉，根本不出原先的形状。所有这些都强烈的地震撼着柳媚的神经。柳媚有些出神的着自己的手，心里怪怪的想到：“会不会有天，我的双手、身体、胸部也会变成那样呢？那是怎样种痛苦的感觉啊？我能挺得住吗？”想到这里，柳媚再次感觉到脸红心跳，似乎连下面都有些湿了。恍惚中，柳媚忽然发现周丽萍的目光不知道什么候已经转向了自己。柳媚和她对视了下，发现那双肿胀的大眼睛中片平静。见周丽萍的眼神中没有了敌意，柳媚略微安心了。她又轻轻地揭开还盖着周丽萍下半身的被子。她发现周丽萍旗袍的下摆已经全被撕扯得条条缕缕，她的下半身几乎是完全裸露的。眼望去，真的让人触目惊心。周丽萍的下身已是体无完肤，尤其是两条大腿青紫肿胀，左膝盖虽然裹着绷带，但明显肿起个大包。大腿的尽头，原先茂密的耻毛已经被拔得光，光秃秃的阴阜下面裸露出紫黑肿胀的阴部。伤痕累累的大腿内侧，还能到黄白相的龌龊痕迹。她立刻想到前天晚上她到达刑场那淫秽的场面。心中不禁感叹，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姑娘，还没有真正开始生活，经受了任何个女人都难以忍受的百般凌辱，而她居然都挺过了。想到这些，柳媚感觉眼睛有些发涩。她下意识地扫了眼周丽萍，发现她的眼睛不知望着哪里，但眼圈却是红的。见柳媚她，周丽萍的眼泪竟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柳媚没有话。但作为女人，她明白周丽萍的心思。从抓捕审讯的档案中，她早知道周丽萍是为了掩护自己的爱人才被捕的。她忍不住瞟了眼周丽萍因被过奸淫和饱受妇刑折磨而惨不忍睹的下身。真不敢想象，即使救她出去，她今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这个奇怪的念头抑制不住地涌进了她的脑海：如果自己也象周丽萍那样被疯狂轮奸，并被酷刑折磨成这幅模样，剑雄还会要自己吗？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心里阵苦笑。柳媚知道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她太了解华剑雄了。像华剑雄这种对共产党人恨之入骨的人，如果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只怕自己的命运比周丽萍凄惨百倍。柳媚强迫自己收回纷乱的思绪，拉起被子给周丽萍轻轻地盖好，给她留下最后缕温暖的目光，悄悄地起身，紧咬着嘴唇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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