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四十八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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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在长春刺杀建交大使的刺客竟然是梅机关派出的。这个“何月”的父母都是日本本州人氏,早年到中国,以经商为生,不过被日本黑龙会发展为线人,利用身份的便利从事集中国的各类公开情报的任务。他们在中国最初的落脚地是安东。后随着日本人在中国势力的扩张,他们又先后移居奉天、济南,最后定居南京。“何月”出生在南京,出生后父母给她起的名字叫北岛静。不过,由于她的父母在中国生活多年,又多次迁移住址,已经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日本人了。为了活动方便,他们都给自己起了中国名字。所以也给北岛静取了个中国名字:何月。北岛静长这么大,除了她的父母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是日本人,本名叫北岛静。九八之后,日本人向京沪地区大肆渗透,特别是二八抗战之后,日本谍报机构开始在国民政府的肘腋之地建立谍报。身为日本人又几乎无人知晓其真实身份的何父自然是他们关注的对象。不过他当年事已高,没有培养的价值,而他刚上中学的女儿何月却进入了谍报机构的视线。他们先通过她的父母向她灌输日本才是她的祖国的观念,而后又在她十五岁那年设法安排她去了日本,正式吸收她加入了谍报组织并对她进行了初步的培训。回国途中,他们特意安排她去了已成为伪满洲国首都的长春。在那里,她和她日后的上级梅机关接上了头。她回到南京后继续学业,同受驻沪日本谍报机关直接指挥。中日全面开战,日军占领淞沪南京,京沪杭带成为血腥战场。何父何母因年老体弱,决定迁往局势相对安定的奉天。北岛静趁机经梅机关安排回日本接受了为期年的特工训练,成为个正式的秘密特工,被派回了南京。北岛静被安排以何月的名字进入金陵大学,任务是监视学校师生的思想动向。这的何月已经出落成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加之天资聪颖、学业出众,是学校中颇受青睐的优等生。她在学校师生中颇有人缘,尤其是在她的国文系,几乎所有的教授都成了她的忘年交。她从不对局势和政治议题发表意见,副与政治无缘的纯情少女模样。所以不论什么倾向的师生都对她没有戒心,可以在她面前毫无顾忌地谈论政治。她正是利用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不但源源不断地向当局报告左倾激进师生的危险动向,而且不动地接近那些对日本人有好感、倾向于汪政权的师生,不着痕迹地把他们串联在起,慢慢地形成了股支持汪政权的力量。正是在她的推荐下,国文系社会学教授裴仁基进入了汪政权的视线。此人曾留学日本,对日本的政治经济制极为推崇,对汪政府的和平建国路线大为赞赏,视之为中国的唯出路。日汪双方经过长的观察以及渗透熏染,认为裴仁基已经是个“可用之材”。于是在汪政权筹划与满洲国建交这件“大事”的候选中了他。他们认为,启用裴仁基这样个“社会贤达”比让那些早已臭名昭着的政客出面要影响大得多。这会让人们到,汪政权的和平建国方针已经为知识分子所接受,具有了深厚的社会基础。为了保险起见,早在半年前,他们设法服了裴教授同意将他十九岁的宝贝女儿保送到日本东京的圣心女子学院。当他们认为切准备绪的候,向裴教授摊了牌。大约两个月前,由汪政权大管家褚民谊亲自出面,正式“邀请”裴仁基担任首任驻“满洲国”大使,并参加建交谈判。裴教授当傻了眼。他虽然支持汪政权的和平建国路线,但并不认同日本人将东四省从中国割裂出去,建立所谓的“满洲国”。现在让他出任这个建交大使,无异于让他做当世秦桧,那是要背上千古骂名的。他有心拒绝,但宝贝女儿已经在人家手里。他这才明白自己中了日本人的圈套,已经是身不由己、欲罢不能了。汪政权当天晚上正式发表了裴仁基为建交谈判大使。而他本人却是二天早上到报纸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很快有人替他向金大递交了辞呈,接着他接到了准备动身前往“京”的指令。这的裴教授简直是五内俱焚、方寸大乱,除了上贼船,已经是别无选择了。他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日本人的刺刀逼着去的长春。动身前裴教授收到份名单,是汪政权给他配的随员。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他明着不敢拒绝,暗地里却想带上两个自己的“心腹”,给自己呼吸的空。否则整天被这么群人密不透风地包围着,怕是憋也要憋死了。可他个教书匠,哪有自己的班底,情急之下,他想到了品学兼优、容貌出众又颇为善解人意的何月。他认为,这样个毫无心机的女学生在自己身边,至少有个可以放心话的对象。他原还担心日本人反对,可没有想到的是,日本人居然毫无异议地同意他聘用何月担任他的私人秘书,陪同他同前往长春。动身裴教师还抱着丝幻想。既然自己是大使,那么在谈判中要据理力争,为国家争份尊严,不定把这个“谈判”拖黄了也未可知。可到了长春他才发现,他实在是太天真了。他们行到了已经改名“京”的长春,马上被日本人安排在个偏僻的住所,周围的警卫里三层外三层,根本没有人和他“谈判”。相反,刚住下他接到了通报,所谓“日中满三国合作共荣”的建交框架早由汪兆铭本人和日满双方在东京敲定了。至于在长春设立“大使馆”的具体事宜全由日本人手操办,事无巨细全都不容他染指。他这才明白,他的角色连个傀儡都算不上,完完全全是个替人承担骂名的脏水桶。他天到晚窝在与世隔绝的“官邸”里无所事事,只有借酒浇愁。偶尔找何月闲聊,借机发发腹中的怨气。何月从不表态,也只是好言相劝。随着预定的宣布建交的日子越越近,裴仁基也越越烦躁,自己被推出去示众的日子眼近在眼前了。他思想去,无论如何不能做这个千古罪人。只是想到自己如果当众反戈击,女儿不知会沦落到什么境地,不禁让他肝肠寸断、心乱如麻。他想到过自杀,但在这么个地方,吃喝拉撒睡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想寻死连根绳子都找不到。思前想后,他最后还是痛苦地决定,不能错再错。他决心抛弃儿女私情,在建交仪式上公开陈词,然后当众自裁,以谢国人。下定决心之后,他开始考虑后事。女儿远在天边,他鞭长莫及。其实还有个人是他放心不下的,这是何月。何月是自己聘的私人秘书,也是谈判代表团里和自己走得最近的人,谁都知道她是自己的人。自己可以死了之,女儿是自己的骨血,为对得起国家他也可以心安理得的面对。只有何月,这个无辜的柔弱女孩,因为自己的念之差,被自己拉上了贼船。自己死,日本人会怎样对待她,不用猜也知道。想到日本人的心狠手辣,他不禁不寒而栗。他反戈击的决心和任何人都没有透露过风声,包括何月。他非常清楚,这件事万走漏了风声,不但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所有和自己有牵连的人都会毫无意义地跟着下地狱。可是到何月那青春无瑕的面孔,他充满歉疚、寝食难安。把她无辜牵连进简直是十恶不赦。思前想后,他最后还是决定冒次险。他知道,他们对何月不像对自己的那么紧。她经常出入官邸替自己去买东西或办些事。如果有心,在事情发动之前,她还是有机会远走高飞的。虽她的学业无论如何是毁了,但至少命可以保住。在离最后摊牌的日子只剩三天的候,裴教授终于以帮忙润色文章的名义把何月叫到自己的房,将自己的计划五十悄悄地向她和盘托出,并对自己把她扯进这桩肮脏的交易表示内疚,要求她马上托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何月听了他的计划,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到她清纯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裴教授的心软的像要融化的蜡烛。但他很坚决地命令何月马上走。谁知何月胸脯挺,坚决地对他:“我不走,我坚决不走。我要和老师在起,永远在起,死也死在起!”裴教授苦苦相劝,可何月坚决不肯抛下他自己远走高飞。弄得裴教授也无计可施。何月走了之后,裴教授思忖再三,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因为自己个行将木的老头子连累这个花朵样稚嫩纯洁的女孩。眼见得事情发动的已经临近,他孤注掷,破天荒举行了个私人酒会。他约请了代表团里几个还的的成员,还有长春市里几个有头有脸的私人朋友,自然也少不了何月。酒会上,他突然借故与何月翻脸,不但破口大骂,甚至狠着心扇了她巴掌,大喊大叫地让她滚蛋。他想,她定明白自己的用心,定会原谅自己。谁知,向柔弱的何月竟然从怀里掏出支手枪,顶住了他的脑袋,毫不手软地扣动了扳机。“他奶奶的!”华剑雄忽然打了个冷战。这才意识到自己连衣服都没有穿,竟然在这里坐了这么半天。再躺在浴桶里的藤原香子,还在含情脉脉地着自己。华剑雄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披上件浴袍,把文件拢了拢装进文件袋里,放回了保险箱。“怎么样,这回满意了吧?”藤原香子给了他个甜甜的微笑,眼神中却露出丝狡黠。华剑雄满心想的都是怎么把这件棘手的案子赶紧脱手,根本没有在意藤原的表情。他拍拍藤原红扑扑的脸蛋,拿起那枚沉甸甸的追魂章在她眼前晃晃道:“我得赶紧去把这事办了!”着转身走。藤原把抓住他的手腕,向他嘟起了红通通的嘴唇。华剑雄耐着性子低头给了她个吻,回手拉开了门。藤原香子还不放手,声地叮嘱道:“你刚才到的东西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华剑雄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急匆匆地回到屋里,在乱七八糟的地上找到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穿上。他边穿边在心里暗暗骂道:“他奶奶的,北岛静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穿戴停当,他心地揣起那枚催命符样的证章,急急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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