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五十五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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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租界幢无名的公寓三楼房里，周雪萍刚刚起床，默默地坐在梳妆台前想着心事。黄克己带的那个勾明那兴奋莫名的眼神还在困扰着她，让她夜都没有睡踏实。这公寓已经很久没住过了，由于门窗都关得很严实，所以并没有多少灰尘。这里是周雪萍事先预备的藏身之处，房不大，楼上楼下还住着些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少。公寓的房东是个收钱不管事的老头，并不过问租房人的任何事情。在离开霞露公寓的候，周雪萍曾经想直接去趟段记旗袍店。但犹豫好阵，还是放弃了。她怀疑自己是否有题大做。不能因为黄克己的不慎导致自己妹妹被捕而对他抱上成见，也不能仅仅凭自己对勾明的模糊的印象使得和“枫”联络的唯据停止运作。她按预定的联络方式给老任留了信，让他通知老段这两天先到乡下暂避，观察下再做决定。同约老任尽快见面，起商量下对策。丽萍的教训已经够惨重了，不能任黄克己再这么胡闹下去了，否则要出大的问题。旗袍店这个联络要尽快放弃。但丽萍被捕后，“枫”的备用联络渠道也中断了，所以那里还要坚持下，至少要把联络的信息传递出去，但此事已是刻不容缓周雪萍正对着镜子沉思，房门忽然“砰砰”地轻声响了起。周雪萍在门后屏住呼吸仔细辨认，确定是自己同志的联络暗号，无声地打开了门。刚开门，满头汗水，脸焦急的老任步跨了进。当他见周雪萍，马上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我怕你也落入到他们手里！”周雪萍闻言心中猛地跳，脸上立刻变了颜色。老任着她沮丧地道：“老段出事了！”这句话对周雪萍无异于当头棒，她丰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心里突突的跳个不停。在这刻，悔恨也同从心里升起。她没有话，只是默默地把门插上，然后自己坐在床沿上，眼前遍遍的浮现出勾明那现在满是邪恶的兴奋眼光，心里责怪着自己为什么心存侥幸，没有直接亲自去通知老段马上转移。她问老任：“消息确实吗？”老任头：“我亲眼到的。”原老任昨天接到周雪萍留下的信息，马上去段记旗袍店通知老段避风。当他坐的人力车远远能够到段记旗袍店，他坐在车上习惯性地观察段记旗袍店附近的情况。没想到向冷清的店子门口竟然围着好几个人，人力车再靠近旗袍店些，老任赫然见被反铐着双手的老段正被推搡着押出旗袍店。到这切，老任立刻明白老段出事了。他轻声喝令放慢脚步想热闹的车夫拉快些，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现场。随后他马上去了霞露公寓。凭多年地下工作的经验他很远发现霞露公寓正处在特务的监视之下，而且在窗帘上没有见周雪萍留下的报警信号，心中不免忐忑不安。他按周雪萍留给他的信息到这里，但不知道周雪萍究竟有没有危险。虽然他没有找到报警信号，但有刚才的前车之鉴，他不敢贸然行事。刚好这座楼的对面有个旅店，他要了临街的房住了进去。他整整观察了夜，确定没有情况之后才过敲门。听了事情的经过，周雪萍好久都没句话。沉吟良久，终于她端庄沉静的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态：“老任，黄克己也可能出事了，问题出在那个叫勾明的人身上。昨天他们两个起找过我，我那人可疑决定转移到这里。但对事态的凶险估计不足，以至于没立即直接通知老段同志撤离。这件事我难辞其咎。”老任恨声道：“勾明这个奸细唉！又是黄克己，引狼入室！”周雪萍摇摇头道：“黄克己的事，我有责任。觉得他是冲动，热情还是好的，没及纠正他的盲动倾向。”到这里，周雪萍用雪白的牙齿咬了咬红润的嘴唇道：“老段的被捕，使得”枫“的处境非常危险。这事我要马上去向市委的同志汇报。同区委委员和同志都要全部通知转移和隐蔽，以防止损失扩大。通知转移这件事由你负责。”老任闻言起身：“我马上去通知。”走到门口，老任回过头皱着眉道：“雪萍，这个地方黄克己知道吗？”周雪萍认真想了想轻轻地摇头道：“这里只有你和丽萍知道。”老任皱皱眉头，想什么犹豫了下还是忍住了。他若有所思地：“还是太危险了！这个地方不能久留，为防万，雪萍你也应该马上转移！”周雪萍头但随即又摇头：“我暂还不能离开，要赶紧把‘枫’的联络建立起。我马上要去向市委的同志汇报，请求指示。然后等接头的同志过，把建立联络的事落实下去。这里目前是我唯的落脚。再黄克己目前情况不明”老任有些着急地打断她道：“雪萍！老段已经被捕，黄克也是凶多吉少，如果他”周雪萍这用眼光制止了老任的话，道：“老任我会心的。但”枫“是上海地下党在汪伪军警系统里最重要的眼线。当初为了把她安插进去，延安甚至动用了南洋的关系。保持她的联络关系比什么都重要。你快去通知同志吧！”老任见她态坚决，叹息声没再话，默默地离开了房。老任离开后不久，周雪萍也收拾了下匆匆离开，去找市委的领导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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