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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谭笑”这个名字,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那是“指导员”说过的话。

【“这回多亏了谭笑,这破学校跟个孤岛似的,找个监控录像都得劳心劳力。”】

“谭笑”是什么人?

印桐顺着凌乱的墨迹逐行向上查看,第四封信的笔迹潦草得好似孩童的涂鸦,他用指腹摩擦着那些污点细细甄别,就好像能闻到老旧纸张上无法散去的血腥。

【他躺在我第一次遭到报复的地方,和一个低年级的学生躺在一起。他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思考什么人生问题,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他染满鲜血的手臂,扭曲着,无力地垂在草地上。】

日记的主人写道。

【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娇小的少女转着劣质的金属轮椅同我擦肩而过,撞得我一个踉跄着差点跪在草地上。天边的一抹朝阳从我身后升起,穿过寒冷的晨风,落在我身前污浊的草地上。】

【我看到指导员笑了,他偏过头,看着我,明亮的眸子里就像是藏着天边的启明星。】

那个坐着轮椅的小姑娘应该就是“谭笑”。

印桐逐字读着那行话,一边回忆,一边打开终端上的备忘录在空白页面上画出了大致的方位图。

他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伫立在稀薄晨光下的校医院,标注出躺在校医院后草地上的指导员、坐在轮椅上的名叫谭笑的少女,和匆匆赶来的日记的主人。

他的手指发凉,指尖微微颤抖着,他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光屏,看着自己刚画好的草图,听到心里冒出一个细小的声音。

我应该来过这里。

印桐听到那个声音,它犹豫却认真地重复着。

我来过这里。

他看着光屏上的草图,看着那所医院。他隐约觉得自己见过这个场景,见过校医院苍白的墙面曝晒在灼眼的日光下,紧闭的窗户里覆着厚重的窗帘,敞开的正门里未曾透进半点阳光,大厅内漆黑一片,空荡荡的流窜着阴冷的寒气。

他记得那里墙面冻得人指尖发颤,记得走廊两旁静默着数不尽的防盗门,记得遥远的洗手间里传来水滴落下的声音,“滴答,滴答”,和踩在地砖上的高跟鞋声揉在一起。

他记得那个场景,也记得那间医院。

他仿佛听到心里有个稚嫩声音哆哆嗦嗦地呢喃着“好可怕啊”,听到它说。

“那里面没有活人。”

印桐猛地从回忆中惊醒。

他垂下手,听着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自己沉重的喘息声,而后握紧拳,用力砸向了床头柜。

剧烈的钝痛缓解了他紧绷的神经,印桐深吸了一口气,展开第六封信,继续读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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