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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不识字!”

“我说你是逗人开心呐,不识字你去凑什么热闹啊?胡吹大气!”

“我虽不识字,但有人在旁边念啊!”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皇榜文绉绉的我也听不大懂,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g中的贵妃娘娘得了重病,g中的太医们想尽了法子都治不好,因此张榜招贤,所有认为自己医术过人的大夫都可以去试一试,如能治好贵妃娘娘的病,不但赏赐白银一万两,还能进g当太医呢!”

“哇,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我一辈子也挣不了那么多啊!”

“别说一辈子,你几辈子加起来也挣不了那么多!关键是进g当太医啊,多风光啊!荣华富贵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风光是风光了,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是随时掉脑袋的事啊!”

“对了,苏大夫,您医术这么高明,怎么不去试试呢?”

“没错,只要苏大夫出马,指定是药到病除。”

“你小子就别怂恿苏大夫了,苏大夫要真的入g当了太医,还有谁给咱们瞧病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什么人往高处走嘛,咱可不能自私地耽误了苏大夫的前程啊!”

若是往日苏文青听到这样的消息,笑一笑便过去了,但此刻他却听上了心。

苏文青的医馆收费低廉,本就不赚什么钱,再加上每月初一的义诊,不亏本就已经是万幸了,平日生活靠的还是他给一些达官贵人治病人家给的谢礼。

那天他对姚雪梅说会给姚家一笔银子,退掉田久明的亲事,这几天正为这笔银子而头痛呢,如果能得到这悬赏的一万两银子……

苏文青决定,去揭皇榜。

当今皇上正值壮年,可惜在子嗣一途却不怎么顺利,至今膝下只有两位年幼的公主,曾经有过两位皇子也只是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

皇后娘娘正是因为幼子夭折,悲痛难忍,导致一病不起,这才早早地撒手人寰。

现如今后位空悬,后g中位分最高的就是这得了重病的莲贵妃了。这莲贵妃也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本来是好好的,半年前开始偶尔会觉得头晕目眩,叫了太医来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开些补药了事。

慢慢地莲贵妃身子越来越虚弱,走几步路都要喘上半天,更是时时都会觉得晕眩,茶饭不思,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状,几乎已经不能起身了。可是g中的太医们想尽了办法,都查不出病因,更不用说治好了,无奈之下,只好张榜求贤。

莲贵妃之下,得宠的便是梅、容、梨、柳四妃了,梅妃温柔可人,容妃清纯美丽,梨妃和柳妃的父亲都是当朝重臣,大家都心照不宣,这四位皇妃,哪一位先诞下皇子,这悬置的后位就非她莫属了。

苏文青进g,只是为了那悬赏的一万两白银,自然不愿意卷入这些后g纷争,只求谨慎行事,明哲保身。

替莲贵妃把脉之后,苏文青就判定,她是中毒了,而且中的是一种罕为人知的慢x奇毒。

太医院中早有太医做出过如此论断,只是一直无法找到中毒之源,毒x始终无法可解,而且由于服用了过多不对症的解毒之物,导致身体愈发虚弱。

苏文青便提出不再服药,只用针灸蒸熏之法,慢慢把毒素逼出体外,同时拿了莲贵妃平日里起居饮食的记录,在太医院中细细研读。

让人奇怪的是,每次针灸拔毒,药y熏洗之后,莲贵妃的j神都会好上许多,她自己也觉得舒服多了,可是一夜之后,又会恢复原状。看来这种慢x毒药是一直存在于莲贵妃身边的,如此反反复复地折腾,只怕莲贵妃虚弱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不是没有怀疑过身边的人下毒,莲贵妃身边伺候的g女太监统统都换过了一轮,g中的摆设器皿包括被褥衣物也都全换了新的,现在伺候她饮食的厨子和g女,每天都必须分食莲贵妃吃剩下的食物,所以在饮食中下毒的可能x也不大。

如果说是熏香之类的,每天在g中共处的人这么多,也都没有旁人有中毒的迹象。

唯一让人觉得有点特别的地方就是莲贵妃特别爱吃鱼,每日无鱼不欢,现在身体不好,能吃进去的也只有一点鱼汤罢了。

为了防止有人在鱼身下下毒,特地在莲贵妃所居的琉华g中开辟了一个鱼池,里面养的不是观赏的锦鲤,而是莲贵妃爱吃的一些食用鱼类,每次都是由两个人一起活生生地捞上来宰杀现煮的,当中绝无纰漏。

鱼池和喂鱼的饲料苏文青都仔细地查看过了,并无问题。

这几天苏文青除了给莲贵妃拔毒之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太医院中翻看一些古书典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灵感了。

这天太医院里特别忙,太医们都被传唤去了各处g殿,太医院里除了熬药的药僮之外,就只剩下了苏文青一名大夫。

突然有太监急急过来传唤太医,说是漱梨g中的梨妃娘娘身子突然不适,让太医马上去看,苏文青正要表示自己不是g中的太医,不适宜去见后g妃嫔之时,已被心急如焚的太监不由分说地拉了去。

梨妃虽以梨为名,长得却是十分地娇艳浓丽,据说其母系一族有大理景颇族血统,是以眉眼之间颇有几分与一般汉族女子不同的异族美女风情,很得皇上欢心。

梨妃娘娘不仅长得艳丽,平日的衣饰还有寝g中的装饰等都喜欢浓艳华丽的色彩,苏文青进到漱梨g中,只觉得满目浓墨重彩,奢华非常。

苏文青替梨妃诊完脉,不过是普通的风寒,开了方子交给g女便完事了,可是漱梨g中却为这一点小事闹得人仰马翻,管事的g女太监也没注意到苏文青并不是熟识的太医,没有特地安排人带他出去,苏文青不认识g中路径,心里又一直想着莲贵妃之事,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竟然来到了漱梨g的后园。

漱梨g的后园也沿袭了前殿的一贯风格,潺潺溪流之旁,种满了花型奇特的艳丽花朵,此花花瓣向后反卷,形状奇特,犹如燃烧的火焰,花色变幻多样,姹紫嫣红,艳丽而又高雅,给人极强烈的视觉震撼。

考虑到以自己的身份出现在妃嫔g殿的后花园中极为不妥,趁着旁人没有留意,苏文青匆匆寻路离开,这一次倒是十分顺利地回到了太医院。

林婕仪默默地发了几天脾气,发现苏文青并没有进一步想要哄她的行动,就有点儿拉不下脸了。而且她发觉苏文青最近十分不对劲,药僮说他已经好多天没回医馆了,可依然是每日早早出门,月上中天才一身疲惫地回来,还搬了一大堆医书在床头挑灯苦读,几天下来,整个人就瘦了一圈,黑眼圈也出来了。

还说要两个人携手共度难关,自己一个偷偷干了什么来着?林婕仪决定,今晚等他回来要好好谈谈。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长时间,林婕仪早就适应了早睡早起的健康起居习惯,等了半天等不到苏文青回来,早就哈欠连天了,为了不至于睡着,特地坐在桌前等的,可惜最后还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苏文青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婕仪趴在桌上流了满脸口水的不雅睡相,他微笑着轻叹了一口气,俯身轻轻把她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

林婕仪睁开眼睛,用袖子擦了擦因浸了一脸口水而变得冰凉的脸颊:“你回来啦?”

“怎么不到床上去睡?当心着凉。”

“我在等你呢!”

“嗯?有事吗?”

“你很久都没去医馆了,这些天到底在做些什么?”

☆、嘉兰

苏文青沉默了一下才道:“我进g去了。”到了床边把林婕仪放下,林婕仪斜靠在床头,又拉了他在旁边坐下。

“进g,你一个平头小百姓,好端端的进什么g啊?”

“皇贵妃重病,贴了皇榜悬赏,我揭榜了。”

“为什么要揭榜啊!”林婕仪急道,“你不知道自古伴君如伴虎吗?治好了还好说,万一要是治不好可怎么办呢?你说咱们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要去蹚这趟浑水啊!”

“皇榜上说,如果能治好贵妃娘娘的病,可以得到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银子?苏文青,你很缺钱吗?缺钱你跟我说啊,我们林家什么都可以没有,最不差的就是钱!”

苏文青脸色一沉:“我不想用你的钱。”

林婕仪也气了:“什么你的我的,你我之间用得着分得那么清楚吗?”

“这一万两银子我是准备用来给姚家的,仪儿,我做了对不住你的事,心里一直很内疚,我只有先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才能坦然去面对你,我不想让你c心。”

“你这个傻瓜,难道现在这样我就不c心了吗?”

“仪儿,你关心我,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林婕仪长叹一口气:“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呢?”

苏文青喜道:“那,我可不可以抱一抱你?”

林婕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刚才不是抱过了吗?”

“那亲一下呢?”

“亲过别人的脏嘴,别来碰我。”

“虽然那天我喝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亲过她,我绝对不可能亲她的。”

“我不管,反正就是脏的。”

“那天我回来之后,就直接用井水整整洗了五遍,皮都搓破了,仪儿,到此要我怎样做你才能不嫌我脏啊?”苏文青说得可怜兮兮。

“罢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吧,你呀,还是先把你的风流债解决了再说吧!”

“我这不是正想办法嘛!你看我,这些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瘦了是不是?”

“瘦死你活该!对了,皇贵妃的病怎么样?”

“皇贵妃中了一种慢x奇毒,我现在正用银针帮她拔毒,但皇贵妃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如果中毒的源头找不到的话,只怕还是无计可施。”

“中毒啊,肯定是跟她争宠的妃子干的,唉,这后g啊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话在房中说说就可以了,在外面可千万不要乱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对了,我还知道很多后g中女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例,要不要跟你说说,你参考一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那当然在最好不过了,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先休息,明日再讲吧!”

“我刚才睡了一会已经不累了,倒是你累了一天了,要不你躺下来一边休息一边听我说吧!”

苏文青心中暗喜,这是邀请我在她房中留宿的意思吗?林婕仪倒没想那么多,她正努力回忆以前看过的小说中g斗的情节呢!

“后g的妃嫔们都很忌讳别人生出皇子,所以一旦有人怀孕,就肯定会有人想方设法地让其流产,一般的方法是在她平时使用的器物上涂抹麝香啊,或者是屋内燃点的香料中添加之人流产的药物,要不就是自己佩戴含麝香的饰品去接近她,这些都比较容易让人发现,不易奏效。心思深沉的甚至会在养蚕的时候就喂食特定的药物,用这蚕吐出的丝织成的布匹就有了致人流产的功效,再制成贴身衣物给怀孕的人穿着,这才是真正的兵不刃血,伤人于无形之中呢!”

“还有,某些地方会出产一些特别的矿石,这些矿石会发s出某种s线会导致人生病或者老得特别快,有心人就会用这些矿石制成枕头或者是摆设之物送给自己特别讨厌的人,不知情的人接触这些器物的时间长了,就会得怪病。哎,说起来皇贵妃的情况跟这个有点像呢!”

苏文青摇头道:“皇贵妃日常所用的所有东西都换过了,日常起居饮食也排查得十分严密,我查看了好几天,都找不到一点破绽。对了,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这许多不堪之事?”

“在书上看来的啊,我这人不太长进,就爱看些闲书。”

“比方说《蝶为媒》?”

“这是什么书啊,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我曾在院中捡到过,不知是谁看到一半扔在那儿的。”

“啊!原来是你给我私藏了啊,难怪我说怎么也找不到了。”

“女儿家看这些书可不大好。”

“哼,你不也看了吗?对了,你还是跟我说说皇贵妃日常生活中有些什么特别的地方吧!”林婕仪想到书中露骨的描写,不由得有点脸红,连忙转换话题。

“如果说有点特别之处,恐怕就是皇贵妃特别爱吃鱼了,可就是在这鱼身上,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爱吃鱼啊!不是说皇g中的人吃东西都非常小心,就算是再爱吃的东西也不会多吃几口,就怕被别人看出了自己的喜好,方便别人下毒?这皇贵妃也太不注意了吧,我看呀,这毒还真的就下在这鱼身上了。”

“但这鱼都是活捉现宰的,从头到尾都有人盯着,g本没有下毒的机会。养鱼的池子和喂鱼的饲料我都看过,没有问题啊!”

“你都说是慢x中毒了嘛,鱼的身上含有微量的毒素,不至于把鱼毒死,但吃鱼的人长年累月吃下去,体内累积的毒素多了,就中毒了嘛!”作为一个曾经长期食用重金属元素超标的鱼r的现代人,林婕仪对这一点可是了解得十分透彻。

“听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有道理吧,所以说呀,你要先去查查养鱼的水,这水是死水还是活水啊,活水的话源头在哪里?源头附近可有什么有毒的植物之类的?”

苏文青突然一击掌:“我想到了,莲贵妃娘娘的寝g中的溪流是从梨妃娘娘的漱梨g流过去的,今日我曾不慎误入漱梨g的后园,在那儿看到一大片奇异的花朵种在水边。”

“天哪,该不会被我瞎蒙给蒙对了吧!你说的那奇异的花朵是什么花啊?”

“那花我也不认识,只觉得其花型十分奇特,花瓣是反卷的,或鲜红或艳黄,色彩斑斓,形状像是燃烧的火焰,极为艳丽,但看起来却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花瓣反卷的花,我倒是见过一种,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这个。我记得以前去云南旅游的时候,曾经见过一种非常艳丽的花,就是像你说的,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叫做什么,嘉兰,嗯,就是这个名字,这种花是有毒的。”

“去云南旅游?”

“哦,那是我看过的一本书啦,书上就说了那样一种花。”

“嗯,我明日就回g中问一下这花是否就是嘉兰,如果是的话,这么多的花种在水边,那水中带毒也就不奇怪了。只是那鱼也不止莲贵妃一个人吃,那别的吃鱼的人怎么都没事呢?”

“你还记得笑笑那次中毒不?原来谁也不知道笑笑身上带着毒素,可是一接触甘草,马上毒发。说不定这种毒也是这样,平时看不出来,要遇到某种东西才会引发出来呢,而这些东西别人都接触不到,只有贵妃娘娘会接触的?”

苏文青点头道:“此言甚是有理,明日我回到g中就跟太医院院使说一下,把莲贵妃身边之物重新再排查一次。”

“对了,说起笑笑,她身上的毒你给她解了没有?”

“我已经配了药丸让王嫂每日记得给她服用,只是这毒是娘胎中带出来的,g深蒂固,要完全清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能慢慢来吧,只要平时饮食上注意一些也无大碍。”

“唉,笑笑真可怜。对了,苏文青,你该不会还怀疑这毒是我下的吧?”

苏文青摇摇头,目光温柔如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林婕仪叹了口气:“苏文青,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如果我告诉你以前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你相不相信?”

“相信,就算你告诉我你是另外一个人,我也相信的。”

“啊?”这次林婕仪可真是大吃了一惊。

“你十三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你的x子为人如何我清楚得很,跟现在绝对是判若两人。”

“那你就不怕我是借尸还魂,或者是狐仙上身?”

“就算是又如何?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无论你是什么我都喜欢。我反而要感谢上苍,把这么好的姑娘送到我的身边,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好的娘子呢?”

“那如果笑笑的毒真的是我下的,只不过现在是不记得了而已呢?”

“我说过了,你跟原来的林婕仪g本就是两个人,以前的她无论做过什么都与你无关,我爱的是你,今后与我和笑笑共渡人生的也是你。你又何必再去管她曾经做过什么呢?”

“讨厌,这么煽情干嘛!”林婕仪边抹眼泪边说道,“你不要以为说这么动听的话我就原谅你了,你赶紧给我出去睡觉,没解决好你的风流债之前都不要进来。”

☆、真相

苏文青很快就打听清楚了梨妃g中奇花的来历,这花的名称果然叫“嘉兰”。

据说梨妃小时候曾在大理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进g后十分怀念大理的人情风物,皇上为了讨她欢心,特地让人从大理移植了当地特有的一种艳丽的奇花“嘉兰”到梨妃g中。此花x喜湿热,g中的花匠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这些花在气候干燥的京城成活下来,蔚然成片。

如此看来,这养鱼的水中确实是含有嘉兰的毒素了,只不知这梨妃是不知还是故意?苏文青对此无意置评,只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告知太医院院使。

由于此事仅为猜测,并无真凭实据,院使也并不敢就此回禀皇上,只能想办法让莲贵妃离开此地,看是否能有所好转,便只道天气渐热,莲贵妃身子虚弱恐经不得酷暑,于是皇上下令莲贵妃移居银泉避暑山庄养病,并让数名太医及苏文青随行。

临行前苏文青给莲贵妃再施了一次针,以免旅途劳顿对莲贵妃身子不利。平日里都是隔着衣物施针,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苏文青一般不去留意莲贵妃身上的物事。昨夜听了林婕仪的一番言论,不由得对此关注起来。

这一关注,就留意到莲贵妃右手手腕上佩戴着一串红得极为耀眼的红色珠串,不知怎的让苏文青心头咯噔一下。

事后苏文青悄悄问了莲贵妃的贴身g女,g女道这是莲贵妃从不离身的护身饰物,是由大理国进贡的火曜宝石制成,总共只有两串,还有一串在太后处,极为珍贵。

“大理国?”苏文青心中一动,莫非正是此物与那嘉兰有所关联?

“是啊,两年前大理国进贡了一盒据说是十分难得的火曜石,此物采集自极为炎热的火山深处,具有辟邪驱病、强身健体的功效,做成饰物佩戴在身上,对身子的极有好处的。”

“皇上安排了能工巧匠把这盒火曜石制成了两串手环,一串呈给了太后,另一串就赏赐给了当时就极为受宠的莲贵妃娘娘。只因贵妃娘娘自幼身子便不太强健,进g以来一直都睡不太好,自从佩戴了这火曜石手链,不但食欲大增、睡眠变好,气色也变得非常好。皇太后也觉得这手链对身子极有好处,因此贵妃娘娘便一直戴在手上,从不取下。”

“原来这火曜石还有这等神奇之处?”

“正是,这火曜石手串颗颗颜色鲜红纯正,如火焰般浓烈耀眼,如果放在阳光下细看,每一颗都能看到里面有彩虹般的光环闪耀,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呢!”

“当时刚进g的梨妃娘娘得知此事还很不高兴,闹了几次呢,皇上为了安抚梨妃娘娘,才特地让人移植了大理的嘉兰种植在漱梨g中,以解梨妃娘娘的思乡之苦。”

“原来如此!”苏文青直觉此物定有问题,只苦于不能明说,“这火曜石果然是非常好的,只不过此物既是取自极热之地,想来也是火x的,与现在贵妃娘娘所服用的凉x药物恐有相克之处,不知姐姐能否劝说一下贵妃娘娘,暂且取下这手链,待病愈之后再戴呢?”

莲贵妃在g中多年,也是心思缜密的人,听说了苏文青打听嘉兰及火曜石的事,微一转念,心中便有了数,当下取下手链交给g女收得远远的,只带了信得过的人置备的行李去了银泉避暑行g。

避暑行g之所以起名银泉,皆因当地有一汪清泉,泉水如银链般倾泻而下,仿佛是来自天上的神水一般,汇集成湖,湖水冬暖夏凉,无论何时都能让人感觉极其舒适,在湖中洗浴后能让人神清气爽、百病全消。

莲贵妃在行g休养,每日泡过银泉之后,就由苏文青针灸拔毒,再配合一些清毒固本的药物,病情很快就有了起色,不到大半个月的时间,便已完全恢复,只是身体还略为虚弱,只要稍加调养便可。

自从苏文青跟着莲贵妃去了避暑行g之后,林婕仪在家里除了陪陪笑笑,便益加无事,由于苏文青在g中办事,林婕仪心中的不安加剧,觉得自己更有必要购房置地以备不时之需。于是这些天就很积极地跟着安平四处去看,还让安平放宽留意的范围,以他自己的名义写信到林家在全国各地的分号,让各地的掌柜们帮着留意。只因她觉得京郊还是不大安全,要走的话还是走得越远越好。

这天还是像往常一样,安平驾了马车到苏家接了林婕仪和白芷,正往京城北郊驶去,刚出来城门不久,安平见前方路上横七竖八堆了一些木块,影响马车的前行,便停下马车,跳下去把碍事的木块捡开。

安平捡完最后一块,往路边一扔,拍拍双手正想上车,不知为何那好好的马儿突然发起疯来,嘶鸣一声便拉着马车狂奔起来。林婕仪正在车里闭目养神,车身陡然一震,整个人就往旁边跌去,还来不及重新坐好,车身又整个地向另一边倾斜,林婕仪竭力地用双手撑住车厢两边稳住身子,对惊慌失措正四下翻滚的白芷道:“别害怕,抓稳了当心别摔了出去。”

白芷这才牢牢地抱住车椅稍稍稳住身形:“小姐,马发狂了怎么办呀?”

林婕仪尽力压住心里的慌乱道:“没事的,一会它跑累了自会停下来。”话音刚落,马车一个剧烈的翻转,把林婕仪从车门甩了出来,幸亏着陆在草地上,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她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车顶朝下着地,马儿挣脱了缰绳,继续向前飞奔。

她正刚想着得赶紧过去看看白芷怎么样了,突然被人一把捏住下巴,把一团什么东西塞进嘴里,紧接着一个布袋兜头套了上来,眼前一黑,就被人提了起来,飞奔而去。

感觉上东绕西拐地走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被人往地上一扔,疼得林婕仪闷哼一声。

“放肆,怎么能如此对待美人呢,赶紧松开!”这个声音极为耳熟。

很快林婕仪就被人放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忍不住伸手挡了一下眼睛,刚才说话的男人走到她面前,伸手扯掉口中的布团:“小姐受委屈了。”

林婕仪放下遮着眼睛的手,才看清原来是那天在街上调戏她的男人:“原来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田久明道:“自从那日一别,本公子心中一直对小姐念念不忘,时时盼望着能再一亲芳泽。”说着极其轻佻地一手托住林婕仪的下巴,整张脸靠近过来在她脸上深深滴吸了一口气,神情陶醉不已。

林婕仪厌恶地挥开他的手,转身就想离开,田久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小姐要去哪里?”

“快放开我,我要喊人了。”

“哈哈,这里是本公子在京郊的别院,方圆十里皆无人烟,你便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如果你觉得你有本事走得回去,倒也不妨试试。”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可知道强抢民女是违法的?”

“怎么能说是强抢呢,本公子和小姐可是两情相悦,共赴鱼水之欢的,来吧,良宵一刻值千金,本公子一定不会令小姐失望的。”

“你无耻!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我怎样,我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只要能与小姐共享一夕之欢,又何必顾及什么往后呢?况且到时候小姐说不定就不舍得了呢?”

“公子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总要你情我愿,做起来才有兴味。”林婕仪深知这次肯定不易脱身,只好先想法子拖延一下,只盼白芷那傻丫头没有真的给摔傻了,还知道尽快找人来救她。

“小姐说得极是,我这不是正跟小姐培养着感情嘛!”

“可我连你姓甚名谁都还不知道呢!”

“本公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田久明是也。”

“原来就是坊间相传以风流倜傥、温柔体贴闻名的田公子呀,果然是一表人才,不过我听说田公子与姚雪梅姑娘定亲了呀?”苏文青为求得林婕仪的原谅,曾把与姚雪梅之间的纠葛都细细地说了给她听。

“哈哈,怎么可能?她是这样告诉你们的吗?想那姚雪梅一介chu鄙之人,怎么跟如花似玉、千娇百媚的林小姐相比,本公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这么说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哪里是想嫁我,她心心念念地不过是你家相公苏文青而已。”

“原来田公子也知道小女子是有夫君的人,那田公子可会嫌弃小女子不是处子之身?”

“苏文青那个迂夫子,恐怕还未能尽识小姐的美妙滋味吧,我保证今天让小姐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林婕仪强忍心中的恶心:“那田公子先去沐浴更衣,再让人整治点小菜,喝两杯助助兴?”

天气甚热,田久明刚刚骑马过来也确实是觉得身上黏糊糊地不怎么舒服,他虽然好色,却并不是急色,还是觉得慢慢调至情动滋味最为甘美:“哈哈,我就喜欢爽快的女子。那小姐在这里等我还是一起去洗?”

林婕仪假作娇羞地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田久明一出门,林婕仪马上走到窗户边,一看之下心如死灰,窗外正有两个壮汉看守着呢,门外边也是两个,她又在屋内东找找西按按,翻翻床板、转转花瓶、挪挪书架,连墙上挂着的画都掀起来看过了,始终没有找到一个传说中可供逃生的暗道,难道说,今天自己的清白就真的要葬送在这里了?

白芷啊,安平啊,你们到底有没有去找人来救我啊!

☆、英雄

时间就在林婕仪的团团乱转中过去了,直到门外传来田久明的声音,她才匆匆忙忙地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藏在袖子里,如果真的没有金手指出现,那干脆就拼个鱼死破算了!

田久明还算忍得住,居然真的让人摆上酒菜来,林婕仪本想好好喝酒吃菜拖延时间,猛然想起这酒里面不知道会不会加了料,她可是尝过那种滋味的,如果要再来一次的话还不如干脆把她杀掉算了。

于是豁了出去,端起酒杯偎到田久明身边假装喂他喝酒,握着簪子的手悄悄藏在了袖子底下,趁着他仰头喝酒的当儿用力戳了出去,眼看锋利的簪子尖端就要刺进r里了,手腕突然被田久明牢牢握住,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小姐可真热情啊,送给我这么贵重的定情信物。”说着用另一只手从林婕仪手中取过簪子,轻轻从鼻端滑过,“还带着小姐的发香呢!”

林婕仪狠狠地瞪着他,突然一抬膝盖,撞向他的要害之处,却又被他轻巧地闪身避开,林婕仪气急,这一招在电视上看起来这么好使,怎么到了自己手上就完全不起作用了?真后悔没有好好学几招防狼之术。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许多,胡乱与田久明挣扎对抗起来,可是一个弱女子的力气再怎么也是无法与男子抗争的,一步步被田久明逼到了床边,眼看就要被扑倒了,林婕仪小口一张,逮着他的肩膀就狠狠咬了下去,哪怕田久明如何推她打她都不松口,直到浓浓的血腥味溢满了口腔。

田久明急红了眼,也顾不上肩膀上的疼痛了,直接就把她压倒在床上,chu暴地就要撕开衣裳,突然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一条白色的人影飞快地冲了进来,c起一把椅子就往田久明身上砸去。

钝钝的一声闷响,椅子砸到田久明身上又弹了开去,田久明吃痛闷哼一声:“妈的,什么人这么大胆?”回过身去与来人扭打在一起,林婕仪艰难地撑起身子,这才看清楚来的人竟然是苏文青。

互相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林婕仪举起桌上的酒壶想要帮忙砸下去,可怎么也找不准机会,生怕一下不小心砸错了人可就糟糕了。束手无策地看着两人扭打半天,终于苏文青占了上风,翻身坐在田久明身上,扯着他的头发狠狠几拳下去,林婕仪瞅着空子,干脆利落地把手中的酒壶“啪!”地砸碎在田久明头上,拍拍双手,搞定。

“仪儿你没事吧?幸好我没来迟。”苏文青站起身来,衣衫凌乱、头发松散,一只眼睛上还有一个大大的青乌眼圈,模样可笑极了,可是看在林婕仪眼里,这副形象却是无比的高大,看来穿越女定律是对的,每到紧要关头,她的英雄都会出现,哪怕是来得狼狈了一点。

“苏文青,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些人没有拦住你吗?”她可不相信他有本事打到那些壮汉。

“我给他们撒了点麻药。”原来当大夫还有这个好处,随身携带的麻药还能成为救命良品。

“你不是去了避暑行g吗?怎么会来这里?”

“这事说来话长,回去再说,我有点头晕。”苏文青说着,额头上诡异地流出一行鲜血,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喂,苏文青你怎么了?”林婕仪忙赶上去半扶起他,“怎么办呢?得赶紧离开啊,这些人醒了可怎么办。苏文青你干嘛呀,关键时刻掉链子。”

“小姐,小姐,你在这里吗?”

“我在这里,白芷,快来呀!”

“小姐,我找了狄公子来救你了。”白芷顺着声音跑了进来,一看见林婕仪,就扯着她上下细看,“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幸好苏文青来得及时。”

白芷扫了一眼地下的两个人:“咦,这不就是上次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坏人吗?哎哟,姑爷怎么了?”

“晕过去了,来,咱们想法子把他带走。”

“丫头,跟我走。”狄浩然突然出现,拉着林婕仪就走。

“哎,你干嘛!苏文青还在后面呢!”

“白芷和安平会带他走。”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带你离开他,丫头,不要再跟苏文青在一起了,你三番两次地遇到危险,他g本就保护不了你。”

“胡说,刚才要不是他来救我,我早就被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遇到这些事!”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人明明就是冲着我来的。”

“田久明和那个一心想要嫁给苏文青的女人关系匪浅。”

“当然咯,田久明是姚雪梅的未婚夫嘛!咦,不对,田久明刚才说不是的,狄浩然,你是不是知道了一点什么?”

“我也是偶然得知的,他们两人多次在一个秘密客栈相会,我觉得,你这次被掳来也是他们的奸计之一。”

“那我得回去告诉苏文青,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不起姚雪梅,还心心念念要对她做出补偿呢!”

“丫头,我真的不明白,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他。”

“我……”林婕仪的声音蓦地低了下去,“我也不知道。”

“我先给你找个地方住下来,好好想想清楚。丫头,我说过的,如果他不能给你幸福,我是不会放手的。”

“好吧,我会好好想想的。不过不用另外找地方了,我回林家去住也是可以的。”

“你也不想让爹娘担心吧?地方已经找好了,你一定会喜欢的。”狄浩然心里也有个小算盘,住到林家自己就不那么方便经常去找她了,必须得趁她这个犹豫的时刻一把将她拿下。

苏文青原本确实是在行g给莲贵妃治病的,只因莲贵妃身体已经大好,后g之中风云变幻,莲贵妃深知,自己离开的时间越长,可能发生的变故就越多,明知那是一个龙潭虎x,也是非要回去不可的。

因此莲贵妃一行,前一天便开始启程回g,慢慢悠悠地行走了一天,这一日的一大早就回到了京城,本来苏文青也应该随着太医们一道返回太医院等候安排的,没想到在路上竟遇到了因为跑丢了马车而着急不已的安平。

听了安平的叙述,苏文青心急如焚,忙向莲贵妃告了假,要去寻找林婕仪。莲贵妃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便准了他。

苏文青和安平跟着马车的痕迹一路追过去,终于找到了翻到在地的马车和被压倒在马车下面昏迷不醒的白芷,好不容易拍醒了她,白芷只说了一句:“小姐被人掳走了。”就又昏了过去。

苏文青只好让安平留下照顾白芷,自己一个人去找,这个地方已是城郊,本就没有什么人家,以前田久明曾在此处金屋藏娇,养了个美人,正巧曾经请苏文青上门给美人治过病,因此苏文青知道此处有田家的别院,于是准备去探问一下消息。

不巧就听到了田家的下人在议论他们家主子刚带回来的姑娘,他假装自己正是田久明请来给这个姑娘看病的,下人中有人认识苏文青的,信以为真,就带了他进去。在房门口听到里面的挣扎打闹声,来不及等下人的通传,顺手洒出一把随身携带的麻药,就冲了进去,幸好来得及救了林婕仪,可惜自己也没讨什么好,差点被打成了脑震荡,直到被安平和白芷弄回家之后才醒过来。

醒来正好听到房门外有吵闹声,揉揉脑袋站了起来,慢慢走出去看个究竟。

白芷:“狄公子,你到底把我们小姐带到哪里去了?”

狄浩然:“你跟我去了不就知道了!”

“可是你得让我先收拾点东西呀!”

“不用了,那里什么都有。”

“那好吧,我先跟姑爷说一声。咦,姑爷,你怎么出来了?狄公子说小姐这几天先不回来,我要跟他过去照顾小姐。”

苏文青皱眉道:“狄都司,请问内子现在何处?”

“你还是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再来问她的事吧,我不想再见到丫头因为你的缘故而再次遇到任何危险!”

“仪儿她现在没事吧?”

“丫头她好得很,不过你最好管管你那位姚姑娘,不要再做出什么事来,如果她再敢对丫头做些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既然没事我也就放心了。白芷,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待这边事了我再去接她回来。”

“姑爷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狄浩然不耐烦道:“赶紧走吧,这么多废话。”

狄浩然和白芷刚出门,姚雪梅就冲了进来,头发被扯散了好几缕,身上的衣裳也脏污了几块,一进来就“扑通”跪在了苏文青面前:“苏大哥救我,苏大哥一定要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