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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沉重无比的氛围。

张亮与刘惠珠在黑色木桌前对立而坐,他们安静地吃着自己的草莓蛋糕。罗天佑、导师与社员们则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他们坐在较远的椅子上,观察着张亮与刘惠珠的一举手,一投足。

这是张亮与刘惠珠的第一次戏剧排练。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了。」

张亮凝视着刘惠珠,浅淡的吐出一句,他的语气,他的表情,都与这一句话格格不入。然而,他这般的演绎却没有任何的错失,因为这个角色,本该如此。

刘惠珠露出一抹尚算明媚的笑意,她吃了一口草莓蛋糕,接着凝视着张亮,「是吗?我试了种新配方。」

「真好吃,太好吃了。」

张亮边说,边把碟子中的最後一小口的草莓蛋糕吃完,过罢,他的嘴角才扬起一抹十分短暂的笑靥。

「谢谢,」刘惠珠径自起身,接着端起自己的餐碟,「你吃完了吗?」她缓缓步向张亮的面前。

「嗯。」

张亮浅淡地回应了一句,他拿起餐巾,抹起嘴来。刘惠珠则拿起他已进食完毕,空空如也的碟子,还有桌上的红酒瓶,接着便步入厨房。

厨房的场景由一块板子隔起,板子的後面,有一张教室用的木桌子,是用来拟作洗手槽。

此时此刻,刘惠珠才刚步入厨房,而正坐在黑色木桌子前抹着嘴的张亮,在她离去之後,却用余光瞥见,桌上的红酒瓶消失不见……

见状,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本来已常板着脸恍若板得更甚,他的嘴角没有任何的弧度,他的眼中是满满的不悦。

「你认为我也喝够了?」

这是一句绝对不怀好意的语话。

此话一出,本已黑得只有一缕光线的舞蹈室刹时变得更加的严肃,僵硬。

刘惠珠才刚放下餐碟,听到这一番话,她刹时怔愣住,眼中似有着无形的恐惧。舞蹈室里的空调温度在这一刹恍若突然变得低了,倏地,惠珠感到一阵的寒冷来袭,她不禁打了个冷哆嗦。

她的眸子微微地怔大,刹时,心跳像乱了频率般的不受控制……

惠珠清楚地知道,下一秒将要发生什麽事。

她向导师投出一个复杂的目光,目光流转之间,隐隐约约地,可以瞥得见,一抹散乱无比,惊惶万分的光芒。

然而,导师却完全不以为意,他g本不晓得,这是一个求救的目光。导师甚至还跟身旁的罗天佑笑着低语,「刘惠珠的演技真的不错,不知道还以为她真的有过相同的经历。」

社员们在此际也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刘惠珠与张亮的演技。

惠珠的气息开始不均匀,然而,她别无他选,在当下,她也只好在心中默默祈求,祈求张亮不要太过入戏。

☆、chapter 06 無法磨滅的驚懼(4)

刘惠珠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挺直了身子,步出厨房,「不是,我只是……来给你斟满……」她努力地保持淡定,接着把瓶子中所街无几的“红酒”倒入张亮身前的酒杯中。

张亮的视线停在了酒杯上,他轻吸了一口气,「你想说什麽就说吧。」

那是一把极度不悦的声音。

刘惠珠听罢,则撇过头来,露出一抹再勉强不过的笑靥。

「我没有什麽想说。」

张亮举起了手指,望着刘惠珠欲言又止,他张了嘴,像是在心中挣扎一番,才缓缓地开口,「你脸上有那种表情。」他的声音略带沙哑,空气中,仿佛有一股微微的悲伤气息传入鼻息。

「我没有什麽表情。」

刘惠珠依然努力保持着镇定,然而,她的嘴角如同被狠狠死锁,在此际,她露不出任何一抹的笑靥。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张亮紧瞅着刘惠珠,眼子底,似有着一股杀气……

「什麽也没有,我没想得到任何东西。」

没有多加思索,刘惠珠摇了`摇头,很快地回应。然而,下一秒……

呯!

张亮毅然地伸出手来,飞快地把玻璃杯猛地推倒在地,舞蹈室里,刹时充斥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一幕,让在座所有人以及本毫无兴趣的罗天佑都为之屏息。谁又会想得到,张亮会演绎得如此的逼真……

然而,受到最大惊吓的人,是刘惠珠。她被突如其来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吓得整个人猛烈地弹起。

不对,剧本不是这样写的……这个时候,她应该要依旧保持镇定才对。

张亮见状,不禁微蹙起眉,在心中呢喃,然而,他很快地又投入进剧中。

「你想听我说多少次对不起?」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对着刘惠珠说道。他的声音,有着淡淡的悲伤,而更多的,是不满的怒意。

刘惠珠回过神来,她拿起桌上的一条毛巾,俯下身去,捡着地上一块一块的玻璃,沉默不语。

与其同时。

「你从来都不肯让这件事过去……」

张亮没有理会刘惠珠的举动,凝视着前方自说自话。

「每一天每一刻你都想让我跟你道歉,你让我……」还没等他说完,刘惠珠便毅然地站起身来,打断他的话语。

她把用来捡玻璃的毛巾放在桌上,用手搭着张亮的肩,「不,我没有那麽想过,我发誓,我很好。」

说罢,她拨了拨头发,转过身去,准备迈向厨房,「我去拿点咖啡。」只是,此举却没有成功。

话音刚落,张亮忽然猛地站起身来,接着一把掐住了惠珠的衣领,「你认为你可以从我身边溜走?」

张亮的双眸充满了怒意,他的面目狰狞的可怖……

她恐慌地睁大双眸,眼眶中,传来一阵微微的灼热,「不要……」这是一把听起来极起难受的声音。

即使是排练,即使是戏剧;即使不是真实,张亮却丝毫没有留一点的余力,仿佛真的想活生生把惠珠掐死一般!

张亮完全没有察觉惠珠的异样,他g据剧本猛地把惠珠撞向墙壁!

☆、chapter 06 無法磨滅的驚懼(5)

嘭!

墙与身子撞击的猛烈声响如同震颤着人们的心,在破碎的玻璃声之後,这一下,是第一次让导师和罗天佑震惊的声音。

只是,不止。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麽!亲爱的?」

下一秒,张亮又猛地捉着刘惠珠的双肩,把她推倒在地!

惠珠g本没有心理准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她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疼痛地咬着牙,还未等她爬起身来,张亮却一把揪起她的头发!

「我给了你一切!一切!」

张亮把惠珠推向黑色木桌,惠珠来不及反应,然而,在这个时候,她毅然地看到了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子。

那显然是一把道具水果刀,然而,惠珠顾不了那麽多,出於本能反应,她只好一把拎起那把刀子。

「住手,别这样……求你了……」

在旁人看来,这是剧本中的话语,可是在惠珠的心里,这却是一句无比真实的恳求。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麽?」张亮缓缓地向惠珠步近,而惠珠则愈退愈後,「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

一个瞬间,张亮毫不费力地便一把捉起惠珠的手腕,扔了她手上的道具刀。

「不要!」

惊声的尖叫声传入耳中,张亮依照没有理会,他一把掐住惠珠的脖子,让刘惠珠感到无法动弹,出於生理反应,她伸出手来不断地意图逃脱,而这一点,与剧本相同,所以,张亮g本没有察觉有任何的异样。

这种无法动弹的感觉……就好像……

不要紧,凡事总有第一次。

你尽管叫破喉咙,没有人会来救你。

一个画面在惠珠的脑海中闪过,动魄惊心!

「别这样,求你了……」几乎哽咽的声音……

没有听见这是惠珠真实声音的张亮,掐着惠珠的脖子,再次把她推倒在地,「不要……」惠珠感到无法呼吸,她不断地咳嗽……

咳、咳……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张亮入戏成迷,他不断地掐着刘惠珠的脖子,「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放手……」

愈来愈大声……

「放手!张亮你放手!」极力的尖叫声像是要震破别人的耳膜,当惠珠喊出这一句,她几乎感到喉咙正在被撕裂!

张亮惊讶地停止了动作,「现在在练戏,你叫我放手是想要……」只是,未等他问出个所以然,他的耳畔,刹时传来一阵哭泣的声音。

只见,刘惠珠,正在掩面抽泣……

一个画面又闪过在她的脑中,让她无法呼吸……

死丫头!你给我跑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住口!不准哭!

你这个样子还想去上学!想我死是不是?

张亮怔惊地张了张嘴,吞吞吐吐地问道,「怎麽……了吗?」然而,刘惠珠却没有回应,她径自爬起身来,掩着脸跑出了舞蹈室。

如此场景让舞蹈室里的人哑口无言,他们g本不晓得现在是什麽状况。

而张亮瞥着惠珠的背影,不禁地张起了嘴,露出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chapter 07 一鳴驚人的名字(1)

迈着步伐往向外走去,只见一个小型的篮球场。

天空在此际已换上一身的橙黄衣裳,暖暖地,不像日间那麽的炫目,亦不会弄痛了双眼。

张亮飞快地从舞蹈室追了出来,他的目光有着无可言喻的焦急。往前方望去,只见篮球架下有一个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团。

张亮张了张嘴,接着抿起了嘴角,缓缓地步了过去。

他俯下身来,只见刘惠珠把头深深地埋入了膝间,她环抱着自己,不停地抽泣,而她脸颊旁的发絮,早已被泪水浸湿。

张亮朝着刘惠珠,浅淡地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他比惠珠高出许多,可是他尽量想要与惠珠同持着同一视线,他蹲下身来,凝视着泣不成声的刘惠珠。

虽然他并不晓得她为了什麽而哭泣……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会有无法释怀的事,人生并不完美,总有一些难关需要自己一个人去跨过,只是看你有没有勇气。」

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刻,刘惠珠可能什麽也听不进去,但他依然想要尽力,去安抚她,令她振作。

那麽,与其说「别哭了」,还不如转移她的思绪。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女生。」他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但是,她是我兄弟的女朋友……」

怪只怪,人的好奇心都太大,明明事不关己,仍然要陷入参与──

不管是因为刘惠珠的异举来到戏剧社排戏的张亮,抑或是此时此刻,对张亮所说的话感到好奇的刘惠珠。

这番事不关已的话,似乎成功地吸引了刘惠珠的好奇心。

刘惠珠抽了抽鼻子,抬起眸来,似乎想要聆听,她微微地蹙眉,睫毛被泪水沾得湿湿的,上头还有着小水珠在闪闪发光。

张亮从口袋中拿出一条手帕,递起了刘惠珠,「我跟我的兄弟从小学开始就是好知已。我的兄弟对她很不好,可是,我却没有任何守在她身边安慰、保护她的资格……」他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的失落星芒。

刘惠珠接过手帕,抹了抹眼泪,她微微坐直身子来,示意倾听。

「一直以来,我都是用知己的身份与她谈心的,没有跟她表明过爱意。」张亮微微上扬了嘴角,可嘴角的那抹孤度,却不是喜悦的。

空气,似乎也跟着他的话语,弥漫着一股微苦的忧伤气味……

「直到她终於想通了,离开了我的兄弟,在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有机会了,於是,我就跟她表白……」

「後来呢……」

终於,刘惠珠吐出一句话来,她的声量虽微弱,声音也是哽咽沙哑的,可是至少,张亮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思绪。

「她拒绝了。」张亮敛起笑容,露出一抹无比忧伤的模样,「於是,我就去了旅行,想要暂时离开伤心地,但是当我回来以後,一切,都不同了……」

他的目光黯然了下来,瞳孔中恍若只有毫无边际的黑暗……

☆、chapter 07 一鳴驚人的名字(2)

[font=标楷体]

长长的走廊上,张亮独自走着,时间尚早,学校中寂静得很。而他也是为了不想处於嘈杂的校园,才早早返校,以追求短暂的宁谧。

像是漫无目的地游走着,肩上的背包如同石头一般的沉重,心,如同被千g针紮着一般的疼痛,脑中,空白一片……

尽管去了一趟旅行,却还是忘不了,抹不去对她的爱意,还是这般的无可救药。

张亮苦涩地笑了笑,少顷,不知是意料到了什麽,他微微地抬起眸来,却见走廊的末端,站了一个人,一个极为熟悉的人──罗天佑。

还来不及给予任何反应,罗天佑便朝自己冲了过来!

啪!

毫无预警,张亮便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微怔地望着向他挥出这一拳的罗天佑。

「你去哪里了?你把许茵带去哪里了!」罗天佑的怒吼声惊如天雷,炸响在耳畔,「你把她带到哪里了?你说啊!」

「你去哪里了?许茵呢?许茵在哪里!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罗天佑如同发了疯般朝着张亮乱吼乱叫。

张亮不发一语,他一脸面无表情地瞥了罗天估一眼,过罢,便径自离去。

当他转身离去,他的身後的大喊大叫声依然不断……

「你站住!你到底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张亮痛苦地阖上了双眸,直直地步向前,头也不回地。

然而,罗天佑依然纠缠不断。

滋滋──

张亮靠在墙壁,目光散乱无神,如同只是有着一副躯壳的人形玩偶。

该怎麽说呢?没死,却不代表活着。

如果一个人还活着,可是他的心却死了,那麽活着,又有什麽用呢?把心弄不见的人,g本如同死去。

此时此际,电话却不断地响起,「罗天佑」三个字不断地在屏幕跳动,已不知跳了多少回,还是未能停息。

张亮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在发着光的手机屏幕,他毫无接听的意思,就这看着,一直……

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已久,他才终於疲倦不堪地阖上了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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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终於有一天,电话不响了,我和我兄弟的关系,也如同那电话一般,不再响起,一直不瞅不睬,一直地处於冷战……」说到此,张亮的眸子似乎回复了平静,他望着刘惠珠笑了笑,接着伸出手来,m了m她的头。

「所有的不愉快都会过去的,一定。」他的眼神有着无比的坚定,「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好好的活着……」

「你怎麽跨过的?」刘惠珠向张亮投出一个疑惑的目光。

「时间。」张亮听罢,则朝她笑了笑,「时间,会把一切都带过的。」

刘惠珠转了转眼珠子,作了一副思考的模样,她把手中的手帕递还给张亮,张亮见罢则是一脸的惊讶,他哭笑不得地说:「抹完眼泪鼻涕就还给我了吗?不洗一洗吗……」

刘惠珠浅淡了笑了笑,「为什麽跟我说这些?」

「你上次在舞蹈室不是问我和罗天佑发生什麽事了吗?」

听罢,刘惠珠有点讶异地微睁了双眸,「你说的那个兄弟,是罗天佑?」语毕,只见张亮缓缓地点下头来。

刹时,刘惠珠露出一抹「原来如此」的表情。

天边的那一颗“蛋黄”如同有着治癒的能力,可以温暖人心,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我要回家了,今天谢谢你。」刘惠珠缓缓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着朝张亮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

「不是,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跟我说什麽『我也有无法跨过的事……』的吗?怎麽要回家了?」张亮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我跟你说了心事,你也应该要跟我等价交换才对啊……」

「老师没有教你说一句话,叫做“付出,是不求回报的”吗?」刘惠珠逆向地走在张亮的前方,把双手叉在身後,露出一抹淡淡的淘气。

「不是啊……」张亮仍然没有放弃,只是,还没等他说完,刘惠珠便径自打断了他的话。

「再见!」语毕,刘惠珠便撇过头,转身离去。

张亮一脸吃惊地伫在原,他的嘴巴简直都快要掉到地板上了,他不禁地心中呢喃,「明明是我想知道她的心事,怎麽变成我自爆了,而且还什麽都得不到?」

想到此,他m不着头绪着挠着头,眼子底尽是满满的匪夷所思……

☆、chapter 07 一鳴驚人的名字(3)

或橙或金的光芒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木质地板上,映出一抹耀眼的光辉。

舞蹈室。

再空旷不过的空间里,只有两面又长又大的镜子静静地伫立。黑色木桌子、木板、课桌,小木椅子……早些日子舞蹈室中布满的那一些物件与道具,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被移到哪里去。

或许是不习惯这般空敞的场地,置身於此,恍若是如同在山谷一般,就算只发出一丁点的声响,都会传来回音一般。

这种感觉,让人陌生又熟悉,或喜或厌,矛盾、复杂得无法言喻。

导师站在舞蹈室的正中央,瞥着眼前的三人──张亮、罗天佑与刘惠珠,扬起了一抹满意的笑颜。

本以为,经过上次如此让人为之屏息的排练後,刘惠珠或张亮就会缺席,却没有料到是次的排练竟可以那麽的人齐。

此时此际,导师深感心中从一阵满满的从欣慰,好愉悦。

「你们两个等一下装个模样排练一下就好,别真的打起来。」

导师各瞥了张亮与刘惠珠一眼,笑笑地开口,「好好排喔!」他露出个安心的神情,拍了拍二人的肩膊,接着朝惠珠挑了挑眉,给予了一个信心十足的神情,便转身拉开门柄离去。

晚夏的凉风刹时从门缝中窜进来,在肌肤上留下一道微冷的痕迹,像是有意的恶作剧般把众人的发丝撩起。

刘惠珠与张亮面对面站立,罗天佑却不屑一顾地靠在墙上,把二人当成空气一般,连正眼不愿瞧一下。

刘惠珠的心跳在此际飞快地跳得,心脏像是要蹦出来。

不为什麽,只为恐惧……

经过上一次与张亮排戏所得的经验,刘惠珠不禁在心中暗想:「这家伙应该又会来真的……」

然而,今日所要排的这一场戏,是讲述女主角在逃离了暴力丈夫的魔掌,来到小镇打算展开新的生活,然而,一段的时日过後,丈夫依然找到了自己的踪迹,女主角不愿回归到丈夫的怀抱,遭到丈夫放火烧屋且举枪对峙,对女主角拳打脚踢的戏码。

此时此刻,刘惠珠只感到手心冒满了汗,气息也都跟着混乱。拳打脚踢或是争吵的暴力戏码,都让她生起了万般的恐惧。

心中的y霾依然在心中挥之不去,不停来袭……

她实在不愿意,再逗留在这个空间,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尽管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许多深埋心底的秘密,却无法开口。

难道要对别人说,自己遭到家暴吗?自己失去了宝贵的初夜?当说出口了以後,人们会把自己当成怪物吗?会觉得自己很不乾净,很下贱吗……

刘惠珠无法想像。

无法对人诉说,也只好默默地承受。因为自己g本料不到,因一时冲动把心底话说出来,会遭受到什麽样的後果,要承担怎麽的责任,那个担子,该有多沉重……

刘惠珠缓缓地把手指一g一g地捏紧,呼吸开始变得不再均匀。

☆、chapter 07 一鳴驚人的名字(4)

「我要开始了。」张亮眼子底有着一抹坚毅的神情,他的嘴角没有任何的弧度,完全是严肃认真的朝惠珠吐出一句。

惠珠早已恐惧得说不出话来,喉咙就像被哽物卡住般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瞬间,她感到全身的僵硬,双脚就宛如千斤的大石,沉重地让人无法挪移。

张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罢,他举起拳头来,如同锅子一般大的拳头;他把它高高举起,眼神十分锐利。

拳头就好比一把锋利的匕首,仿似会在脸颊上留下剧烈的痛感、不可磨灭的伤疤,宛如会随时挥下来一般,杀人个措手不及,让人感到屏息,双目只能瞪得圆圆地,冷汗不停地爬上额头……

而当张亮把拳挥向刘惠珠时,她不禁地惊惶地阖上了眼皮。

叮铃铃──

时间恍若在此际刹时静止。

电话的响声从刘惠珠的裙袋中传来,恍若是在及时伸出了个援手,让她可以避得过心中的万分惊恐。

刘惠珠缓缓地睁开一只眼睛,望了望眼前的张亮,只见他的动作停在了半空,「接啊。」他凝视着刘惠珠,一脸的莫名其妙。

「嗯?喔……」刘惠珠的反应明显地慢了半拍,她似懂非懂地从裙袋中掏出手机,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才按下接听键。

「喂,许茵?」

一句对任何人来说都再平平无奇不过的话,却莫名地改变地舞蹈室的氛围。空气,在这一刹那间,仿佛凝结得更甚。

张亮的眼眸刹时受到惊吓般地瞪大,而本靠在墙上无所事事发着呆的罗天佑亦向刘惠珠投出一个不可置信的目光。

此般的不明目光不禁让惠珠心生疑惑,她蹙起眉来一脸m不着头绪的望了望二人一眼,在心中默默呢喃:「奇怪……」

忍受不住这般的难处氛围,惠珠缓缓地离远了二人一些,退後,再退後。

「许茵,什麽事?」不知是退到了几百公里以外,刘惠珠才缓缓地开口,而在这个时候,她也才终於松了一口气。这一通电话可谓是她的免死金牌,在适当的时刻,及时救了她一命,免去了她要被“杀头”的危机。

然而,不管是走到哪一个角落,罗天佑与张亮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让惠珠感到心里一股发毛的感觉,她的眉宇愈蹙愈深,不禁在心中低喃了一句──

神经病。

☆、chapter 07 一鳴驚人的名字(5)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电话那头,许茵吐出一句听似凝重的话来。

貌似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刘惠珠听罢,转了转眼珠子,没有考虑得太长时间,便爽快地答应,「好。」

短暂的通话过後,惠珠把手机重新放回裙袋中,接着把身子转向二人,郑重地吐出一句:「抱歉,我有事要先走了,改天再排吧。」

语毕,刘惠珠便转过身去,直直地离去。她的步伐有点急促,其实她恨不得,快一点离开这个让她无法喘气之地。

「等一下。」

然而,当她的手几乎要握上门柄之际,她的身後却传来罗天佑的声音,刘惠珠的肩膊突然微微一颤,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来,露出了个再勉强的不过的笑容。

「请问还有什麽事吗?我赶时间……」

身为会长的罗天佑,在当下,想必,一定会说出「把戏排完再走」之类的话吧?

那麽,自己要逃离现场的计划,不就全都泡汤了?想到这里,惠珠未免心中一惊。

「你认识许茵?」这个会长或许不太尽职,在当下,他居然可以说出一句如此事不关己的话来。

惠珠傻了眼般地瞥着罗天佑,然而,在罗天佑的眼子底,却有着一片星芒,如海面一般闪闪地发光,煽情里,有着隐隐约约的伤悲……

空气在此时此刻凝结住。

张亮蹙起眉心,一脸复杂不堪地盯着罗天佑与刘惠珠,他的嘴巴张张合合的,欲言又止。

「是啊,我认识。」刘惠珠有点m不着头绪地转了转眼珠子,思考了片刻,「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是啊,那又怎样……

恍若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罗天佑刹时被刘惠珠说的这一句吓得微愣住,他有点不置信地眨了眨眼,少顷,才缓缓地吐出一句,「没事了……」

就算那个人也叫许茵,也可能只是同名同姓罢了吧?

阳光把地板上的影子拉得好长,恍若是过了半个多世纪的时间,二人都没有再作声,这种尴尬的氛围让人顿感不适……

「我先走了……」

没有要继续呆下来的念头,惠珠浅淡地吐出一句,接着便伸手拉开舞蹈室的门。

嘭!

关门的声响让还在舞蹈室中的张亮和罗天佑屏住了呼吸。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已在自己生命中消失的「许茵」二字会在此时此刻出现,而且,是出自刘惠珠的嘴边。

意识还没有回复过来,罗天佑的心却生起了一抹的疑惑,他缓缓地握紧了拳头,像是在心中挣扎了一段时间,他才下了个决定。

而下一刹那,他则是一声不响地步向前去,猛地把门打开,在门外来回张望着,一脸焦急地寻找着刘惠珠的身影。

张亮一人独留在舞蹈室中,眼神慌乱得无法言喻,心中一股不明的情愫像天翻地覆般地蔓延开来。

是她吗?许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