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1/2)

几个客户,果然很够意思,只让她喝了一、两杯红酒。

但是,我慢慢从她椭红的双颊发现,她根本是滴酒不能沾的。

“大家慢用,我先失陪一下。”她摇摇晃晃的起身,我也赶紧起身,扶着她去了洗手间,果然,她难受的呕吐了起来。

在那一声又一声的呕吐声里,我的人,和心,都震摄住了,震摄在她温柔的呵护下。

同样的,我也越发的难受了。

总是想发泄点什么,闷得发慌的难受。

怎么样,怎么样,我才能弥补我曾经的过错?!

“好了,舒服多了。”她又在再次笑盈盈的站在了我面前,朦胧的醉意已经退却不少。

我跟着她,两个人步出了洗手间。

“待会儿,我装不舒服,我们提早退场。”她和我咬耳朵。

“好。”我点头。

她的脚步依然不太稳定,一个踉跄居然险些摔倒在地面上。

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早我一步,及时拽住了她。

“谢谢。”她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抬头,随后,整个人一震。

我帮忙扶住她。

随着她怔愣的目光,我也抬眸,同样,愣住了。

眼前高大、西服革履的男子,粗旷的轮廓被冷冽的气质所代替,极富男人味的不羁被眼角冰冷的眼神所代替。韩少羿,在那英俊如昔的脸上,已经找不到当年那个桀骛不驯的少年半点影子。

崔若涵马上回过神来,略有尴尬的手一避,韩少羿原本拽着她的手,也顺势一松。

韩少羿冰冷的眼神,看了一下她,一抹复杂难懂的情绪,掩盖在世故、冰冷下,他的唇角嘲弄的淡淡一勾,“‘姐’真是好兴致,以前不是酒精过敏吗,居然现在也能浅酌几杯。”

姐?!!我错谔的眼神望向韩少羿,难以置信的种种疑问悬在心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九章坦白

我错谔的眼神终于微微引起了韩少羿的注意,他眯着眼睛回视我,没多久,他微眯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开,眼眸里结满了薄冰。

崔若涵扶着我的手慢慢直起身体,脸上也慢慢展现淡淡的美丽笑容,“羿,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她的淡定,她的自若,令韩少羿冰冷的眼神有了一丝的裂缝,但是,很快,那丝裂缝被自傲的语气所代替,“刚打嬴了一场官司,带事务所的同事来庆祝一下。”

崔若涵微微一笑,依然神情自若,只有和她紧握双手的我,早已经知道,她的掌心已经濡湿一片。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豪门遗孀争产案,原本是毫无一丝胜算的官司。你的表现相当出色,不愧是x城排名第一的律师。”她依然笑得很静谧,语气里的平淡与赞许,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故友。

“没有我嬴不了的官司。”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的脸庞,仿佛誓要将她看透。

“确实。”她点头,脸上的表情依然无风无浪。

周遭的气氛,诡异得令人窒息。

“我现在一个官司的代理费,就能抵沈易北一年的收入!”他是故意的,起码,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故意的挑恤。

“易北不需要与任何人攀比,他一直是踏着自己的理想,坚定的前进,他的成功不是能与金钱划上等号的。”她不是故意的挑恤,只是本能的维护医者的尊严。

“我是市侩,怎么比得上沈易北这个王子,永远的高高在上,永远懒得的用眼角瞥人!”

我真不明白北北到底哪得罪他了?需要他这样冷潮热讽吗?

“在你不了解一个人以前,请不要轻易批评别人。”崔若涵淡淡一笑,笑容里有着淡淡的失望,“你还是没变,看来,成功并不能给你代来平和的心情。”

韩少羿复杂的眼神千转百折,眼里越来越难以掩饰的愤怒,几乎想将全世界毁灭,他的唇角勾起淡漠的嘲弄,“看来,你这几年‘说教’的本领越来越强了,对谁都有兴趣去唠叨了!”

“怎么说,我们也算家人。”她的笑容里有着和海祈相似的温暖,即使眼前的人曾经重重伤害过她。

但是,她越是这样,韩少羿仿佛越生气,他一把拽过停驻在他身旁的一个明亮的都会女郎,“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字,令那个女郎原本精锐的目光顿放异彩,原本被忽视的不悦也一扫而光,女郎正大光明的倚上了韩少羿的手臂。

我手心握着的那只手,正极剧的失温着,原本濡湿的热汗,也变得有点微凉。

“小妈现在和爸爸在法国定居,虽然她从来没有提起你,但是我知道她很想你,有空的话,带上你未来的妻子正式拜访一下他们。”她的语气,依然是令人挫败的平淡。

“放、心!我、会、的!”一字一顿,韩少羿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还有客户,不便长聊,先告辞了。”她不卑不亢,只有靠得她那么近的我,才能感应到,她再也支撑不下的情绪。

韩少羿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我们跨出数步,冷冷的话语才传来,“多带点“眼睛”!别再象以前一样笨,老是看不清楚,身边藏了多少‘别有用心’的人,象傻瓜一样被人耍着玩也不自知!”他的目光,箭一样的s向我,带着寒冰一样刺骨的冷冽的警告。

他的话,成功的令她用力震了一下。

她误会了,但是,我知晓,韩少羿指得是我,只是他无法体会到,他这样的言语,没有达到预期警告的作用,反而成功的将她刺得体无完肌。

她挺直背脊,拉着我的手,跨步向前,步伐甚至有点凌乱。

我们在走道上拐了好几弯,她才停下来。

我忍不住问,“若涵,你……还好吧……”

她抬眸,扯动唇角,牵强一笑,“我很好。这个世界上难受的事情多的是……我们必须去学会的只有忍耐。”然后她疲惫的对我说,“依依,你去和客户说一声,我不胜酒力,我们两个先告辞了。我在门口等你。”

“好。”我点头,松开她的手,走到包房的中途时,我回头,看见她正颤着手掏出手机,“哥……”她的声音已经全然哽咽,“你来接一下我……”

我的心,顿时,被一只魔手拧着,痛,却愿意继续痛,这种折磨,连自己也不想轻易饶恕自己的心情。

其实,她从来就不是坚强的女人,却必须学着成长。

……

酒店公园花圃边,坐着象明珠一样散发着淡淡的温润光芒的女子,而此时,她抬头望着天空,美丽的眼眸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轻轻的走近她,浓浓的愁绪,薰染了我的心。

我在她旁边坐下,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最虚伪的女子。

曾经拿利刃去刺的别人血淋淋,现在却祈祷饶恕。

惊觉旁边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她赶紧双手抚净两颊的泪水,歉意的笑,却扯不动唇角,“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他……是小迦的亲生父亲吧?”终于鼓起勇气,我问了出口。

她一愣,不敢相信的望向我,小心翼翼的问,“易北告诉你?”

我摇头,“哥,从来就不是多话的人。”

沉默,我和她。

许久,她才说,“依依,可以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吗?”

我点头,胸口闷得快要窒息。

“我知道这样对小迦和哥都不公平,我连累了哥的人生,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他现在是这么出色的律师,没有他打不嬴的官司,没有他掠夺不了的东西……如果失去小迦,我无法想象我的人生该如何继续……只能一路错、错、错……”

我的胸口,烈火在燃烧,她的一路,错、错、错,我该承担怎样责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只是太喜欢北北了……”我捂住唇,再也无法忍受,压抑的泣声。

良心的谴责,内心的压抑。怪不得,我没有办法幸福,象我这样恶毒的人,又怎么配得到幸福?!

我的泣声,错谔住了她。

“依依……你怎么了?……你喜欢、喜欢过易北?可是,可是……他以前和我说过,他只把你当妹妹看,和你根本不可能啊……”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这是我的报应!我童紫依应得的报应!

一直压抑的痛,排山倒海而来。

我泪流满面,她举足无措,“别哭了,别哭了!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我很喜欢你,怕你受伤而已……”她眼睛一红,急得也快哭了。

她喜欢我。

对!这十来天,她对我几乎无微不至的好,把我当成亲妹妹一样在照顾。

但是这样的喜欢,我怎么承受的起?

“别喜欢我!……我是很可怕的人……你不知道,我曾经、曾经,对你做了什么……”泣不成声,我哽咽的泪水里,我把往事告诉了她,“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北北……看到你们接吻,我嫉妒的快要发疯,所以我……”

我把一切坦白了,那些谎言,那些不怀好意的怂恿……

我坦白,如果我的心能得到救赎,那么不管明天,会得到如何厌恶的白眼,我都能坦然的接受。

不想管了,不想理睬了,只要,心安,而已。

……

她听了,却只是沉默。

许久,她才失神的开口,“怪不得,那时,他突然……”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她缓缓转了个话题,好似在安慰我,“飞蛾扑火,是一种本能,一切都错在我自己,没有办法阻止去爱他,就好象,动物没有办法阻止冬眠的到来……依依,不关你的事。一切都是宿命。”

“不!都是我的错!那时候,那时候,你和北北明明已经那么要好!都因为我……”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宽容?!我宁可她怨我,她骂我!

她轻笑,笑声有点对我的宠爱,“傻丫头,我和易北,和你想的不一样。我们的交往,就象左手摸右手,摸到的只有温度,没有心动。”

“可是……你们明明那时候……”

她浅浅的笑,眼神带着对回忆的朦胧,“是啊,那个吻,都是我们彼此的初吻……却也让我认清楚,我们的交往没有任何意义……依依,易北对情感有点迟钝,也很单纯……想听听他为什么选我当他的女朋友吗?”

“想。”我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也想……听听,你和韩少羿……”

我想陪着这个温柔、坚强的女人,一起笑,一起哭……

“好……那先说他吧,认识他在六岁那年,韩少羿比我小一岁……”

年少的故事,她娓娓诉来……

第十章一个故事(上)

那一年。

她六岁。

韩少羿五岁。

她看起来,象放在精品柜里每天被人细心呵护的洋娃娃。

他看起来,象被人随意丢弃在垃圾筒里的破旧娃娃。

她来自大富之家。

他来自贫穷工人之家。

她的母亲一直病着,是末期癌症。

他的母亲身体健康,是她母亲请的私人看护,虽然之前,他的母亲没有从事过看护的工作经历。

她喜欢笑,暖暖的笑。

他喜欢看她笑,却总是闹别扭,喜欢凶巴巴的瞪她。

……

她不喜欢幼稚园里老是嫌殷勤的男生,喜欢跟着酷酷的他,p股后面打转,即使,他总是口是心非。

“羿,送给你,我的玩具。”

“走开!”他不耐烦。

“我给你大白兔奶糖,你一颗,我一颗。”

“不要!”他朝她吼。

但是,事实上,最后他会接受她的玩具,大白兔奶糖也一人一颗,甜甜的融化在嘴里。

她喜欢他,希望能成为他的朋友。

他喜欢她,即使从不承认。

★……★……★……

她七岁。

他六岁。

他的身上开始出现数不尽的一条又一条被狠狠鞭打过的痕迹。

触目心惊。

那些伤痕,全部来自他亲生父亲的杰作。

她哭,一次又一次拉扯他,不让他独自回家。

咬咬牙,即使心疼她的眼泪,他还是选择回家,面临一次又一次的凌虐,小小年纪的他,已经隐约感觉,即将来临一场改变人生的风暴,不然,以前最疼他,最爱他的父亲,情绪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崩溃。

妈妈在辛苦工作,他必须照顾父亲。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

情急之下,她只能跑去向自己最爱的哥哥求救。

哥哥,想想办法,把羿留下来,不然他爸爸会打死他的!哥,求你了!

总是温柔的象暖风一样的哥哥,却事不关已的望着远方,眼里有着与年纪不符合的成熟,淡淡的语气居然带着不易察觉的嘲弄,“他的亲生母亲都不管,我们何必来多管闲事?若涵,这对他来说,是黎明前的黑暗,当太阳升起,我们失去依附的温暖,他们的好日子也来了……”

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她依稀感觉到十岁的哥哥眼里,竟有隐含的泪水。

那是,从小为了保护她,差点被人打断肋骨,也不哭的哥哥啊。

★……★……★……

同年。

她的妈妈去世。

哥哥把自己锁在了房里。

为了安慰她,羿第一次答应留下来过夜。

她哭得差点断肠。

小小的手臂环住她不断颤抖的身体,比她小一岁,却比她高大很多的他,不耐烦的朝她大吼,“别哭了,烦死了!再哭!我拿枕头闷死你!”

她还是哭个不停。

他却没有依言拿枕头闷她,而是笨拙的用手指粗鲁的抹掉她的眼泪,用力到,差点擦破她粉嫩的肌肤。

夏天,他依然穿着长袖衣服,却遮不住手背上触目心惊的虐痕。

★……★……★……

他和她告别。

“以后,有空我会找你玩的。”

“恩。”她点头,乖巧一向是她的特色。

“除了我,不许和其他男孩玩,不然你死定了!”仗着她好欺负,他威吓她。

“……”为什么不能和其他小朋友玩?!

“你不用走,要走的是我!”温和却带着点冷漠的声音传来,十岁的哥哥,拖着行礼箱走到了他们面前,“欢迎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礼貌的语气,却带着冷淡的疏离。

这个家庭的一份子?难道妈妈准备继续在这个家庭工作?韩少羿蹙着眉头想着,不可否认,年幼的他有点隐约的兴奋。

“哥,你要去哪里?不要离开若涵……”那头,小公主已经带着哭音,拉扯住哥哥的衣袖。

“若涵,哥也不想离你……但是,这是妈的遗愿,哥必须去法国读书……放心,每年哥有二三个月的假期,会回来看你的……”哥抱着小小的她,心疼的安慰着。

无论她怎么哭,也留不住哥哥。

很多年后,她依然会想,那时候的哥哥,他的世界在下着磅礴大雨吧。

★……★……★……

没多久,她知道了哥哥为什么要走。

确实,全部是已经去世的妈妈的安排。

将父亲曾经情感出轨、为了家庭不得不忍痛割舍的恋人,在她弥留之际安排在身边,将知晓一切,不谅解父亲出轨的儿子安排出国读书,将乖巧的她,将给新妈妈照顾。

她和他,成为了姐弟。

她不太懂得这么复杂的事情,当爸爸满含愧疚,新妈妈满含温柔,她象去世的妈妈一样善良,不希望大家不开心,所以,她温顺的喊新妈妈——小妈。

其实,这也是她温柔的底线。

她也不开心啊,办完丧礼办喜宴。

但是,当小妈牵着她的手,说去接羿时,她满含欣喜。

法院将羿判给了小妈,她们家有的是钱,在一个会虐儿的机修工人手里,争取一个抚养权,易如反掌。

想到他们以后可以快乐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兴奋。

然而,意外的。

她面对的是象受了伤的小狮子一样血红的双眸。

“为什么抢我妈妈?!”

“你妈妈死了,就可以来夺走我的妈妈吗?!”

“有钱了不起吗?!”

“你们全部所有的人,都很恶心!”

……

第一次,他推她。

第一次,她摔倒了,他不扶她。

第一次,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恨”,浓得化不开的恨。

他深深的恨自己的妈妈,同样也很恨她,因为,被欺骗的情感。

她摔在地上,愣在那里,眼泪蓄在眼眶里,她听到了小妈对他毫不客气、严厉的指责声。

小妈拽着他,强迫他向她道歉。

“需要迫不急待讨好小公主的人,不是我!”他冷冷的嘲弄,不顾小妈大大的手掌一下又一下狠狠的落在他的背脊上。

他的背,挺得很直,倔强的不象一个6岁的孩子。

他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她,仿佛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

“别打了!别打他了!”她一边哭,一边爬过去,抱住他的后背,结果,她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小妈来不及收回的大掌。

“对不起,对不起!”小妈惶恐的和她道歉,生怕当不好新妈妈。

她却只急着翻看他的伤口。

又多了……好多,大大小小,数不尽的伤痕……

“疼不疼?”她的身体不痛,心却好痛。

“走开!”他重重推开了她,冰冷的唇里吐出四个字,“虚情假意。”

……

那一年,他没有妥协,没有去那个法院判定下来的新家。

他坚决的留在一无所有的父亲身边。

即使,他的父亲早已经认定,他只是一个野种。

……

第十一章一个故事(中)

很快,十年过去了。

她越来越美丽,象养在温室里含苞欲放的百合花。

而他,在逆境中艰苦成长,她家的资助总是毫不客气的被轰出。他靠打黑工,养活自己及酗酒的父亲。

她,众星拱月,成为男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他,靠着痞子一样漫不经心的笑容,迷倒一片女生。

她,躲在暗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偷偷看他。

不放心他,怕他依然被虐。

怕他吃不饱,怕他穿不暖。

发现她的偷窥,他总会用寒冰一样结霜的眼睛瞪她。

他的温柔,他的调笑,从来不对她展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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