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2)

走吧……三代在等了。到楼下吃东西吧!

嗯。

然后一起洗澡?我帮你擦背。

嗯。

还有,以后不要再从二楼丢鞋子下来了。鞋子都掉到引擎盖上了。进出家里的时候,要走玄关。

……

说谎的人,要吞千支针……对吧?没办法马上准备千支针,今天就暂时让你吞一根大的吧!——先去填饱肚子。这次的惩罚应该会拖得满久的哪。

校庆就在三天后,东斗学园的整个校内,被一股异于平常的忙乱所笼罩。

连午休的短暂时刻也万分珍惜,到处传来制作大型道具的敲打声。只有洋溢墨水味的这个小房间,是校内唯一与喧嚣隔绝的场所。

不去班上帮忙,真的好吗?

在窗帘紧闭的图书管理室里,有眼镜美人之称的图书管理员担心地询问躲在铁书架后啃着三明治的柾。

没关系啦!待在教室里的话,那些女生又会吵个没完,而且学姐也会追过来。

柾把干掉的面包用罐装咖啡冲进胃里,对图书管理员双手合十。

老师,拜托,在校庆结束而让我躲在这里!那些人死缠烂打的,上次还追到男生厕所来耶。那些女生实在教人不敢相信哪!

待在教室的话,会被女生们缠住不放,一到休息时间,三年级女篮和班上女生就为了柾的演出权而激战,甚至连班上的男生都开始下注,赌柾会为哪边演出……这一阵子,连男篮社的人都和女篮共谋追击柾,校内完全没有可以安心待着的地方了。

再加上悠一想把柾出卖给篮球社。

只要你参加篮球社演出,我就得救了。为了朋友,牺牲吧!

……那个背叛者……!

女生说台词什幺的只要一个小时就记得住,不管我再怎幺拒绝演出,她们都不死心。这样的话,就只有逃到当天了。

那幺讨厌演出吗?听说篮球社不是出十三万请你演出吗?

我还没有落魄到出卖自尊心。

校庆的戏剧演出,作女装打扮的话,只会被当成玩笑。而且还可以留下照片,成为纪念啊!

开玩笑。当天贵之会来参加,我怎幺可能去那种脸?

(那种可怕的经验,一次就够了。)啊~啊,真想到没有校庆的国度去啊……

生为美人,也相当辛苦呢!

自己才是,把美貌隐藏在眼镜底下,却频频佩服着。

老师也是东斗出身的吧?老师的时代也有这种白痴般的活动吗?

当然有呀!这可是东斗的传统。我三年级的时候,有个班级演出罗密欧与茱丽叶的英文剧,那次戏剧到现在都还流传不朽呢!那个罗蜜欧啊,身材高,又帅得要命。啊啊,回忆起来了……

哦~,那老师呢?

我不擅长团队行动。可是,现在想想,会觉得当时要是再积极点参加就好了。

哦……会这样想啊……

就是啊!所以,冈本也把它当做值得纪念的青春一页……

我才不想留下那种灰色的纪念。

就在此时——

喂!阿冈~!

乐天的叫声和敲门声。柾静静地朝门口说暗号。

山。

大奶!是我啦!

从那里出现的是岛田。他拖着受伤的右脚,走进房里。

我拿上次的打工钱来给你。女生们在外边拚命找你喔。真好哪,可以被这样追。

和你换怎幺样?

确认信封里的数目,这是无上喜悦的时间。

我堂哥问你寒假如果有空的话,要不要帮忙。怎幺样?

……深夜打工以外都可以。

柾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是不得不这幺说。

真的是吃了天大的苦头……。

说谎的人要吞千支针哪。粗的一支针,和细的千支针……让你选吧!要哪边?

哪边都不要!我发誓不说谎是在说过谎之后,所以无效!

……首先得先把你那张坏嘴塞住才行哪。

嘴巴真的被塞住了。被贵之那个灼热又巨大的分身。

难过得要命,柾哭着说已经不要了、原谅我,一次又一次哀求,贵之却不肯放过他。

全身被凌辱,硬是被强迫吞下对方的分身……被强壮的男人以压倒性的力量征服,这种被虐的情境,让柾无法自制地兴奋起来。他反复着不要……不要……将挺立起来的分身擦向对方,但是……。

你又说谎了。嘴里说着不要,可是这是什幺?你根本就不讨厌不是吗?

可是……可是我不要这样的……!

还不了解吗?

贵之说完,这次柾下面的入口从后面被一次次贯穿。舒服得欲死欲仙了,柾主动晃动腰肢迎入贵之,然而……。

好棒?那就停止吧!因为柾是个爱说谎的小孩,你的好棒就是不要的意思对吧?

……诸如此类,柾就这样延续不断地被折磨着。

那种猥亵和下流……突然觉得贵之sex时的变态度,好象年复一年啊!

(人老了就会变得啰嗦,还真的哩。)以前的贵之不是这样的。以前的贵之是更绅士、更温柔的。(那是因为你以前既老实又可爱。贵之说。)为什幺?深夜的时薪才高啊!

哎呀,你们是学生啊!这是校规禁止的……

啊、啊、吶,老师觉得清原会去哪一队?阪神还是巨人?

岛田生硬地转换话题,图书管理员也善良地跟上。

当然是阪神啰!我从小就是反巨人派的。

对!果然还是阪神好。

你不是巨人迷吗?

柾一面揶揄,一面从旁边望向岛田摊开的体育新闻,结果看见了某篇报导。

那是一个叫做今天的super小姐的连载专栏。

(第三制药董事长千金.妙法寺绫音……是绫音小姐!)那是只有简单的个人资料和照片的介绍。虽然印刷粗劣,不过看得出她穿著华美的长袖和服,脸上露出一贯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微笑。

寄宿学校长大、深闺养育的超级千金小姐。最近预定与吉田制药董事长成婚。光是服装费就花了五千万圆!

——记者加上这种描述,恐怕是以前准备好的稿子吧?

(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啊!现在他们不知道怎幺了……)在新居稳定下来,过着新婚生活……吗?绫音小姐既没做过料理,也没洗过衣服,一定每天都过得很辛苦吧?可是,那也是一种乐趣……吧!

(忘了问他们连络地址……这幺说来,我也忘了告诉他们我的连络方法。不知道还见不见得到呢……)在热衷于巨人还是阪神约两个人旁边,柾陷入沉思中——结果他赫然发现照片上绫音的异样。

……!

阿、阿冈?你怎幺了?

柾抓起报纸,从图书管埋室的门飞奔出去。顿时——。

啊~!小柾!

你竟然藏在那种地方s

不巧的是,女篮魔女佣正好来还书,她们一看到柾,立刻跳过柜台往柾冲去。

柾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门在背后碰地关上,接着千钧一发地锁上。

岛田!手机借我!

啊……喔。

小柾!

咚咚咚咚!门被狠狠敲打着。

把门打开!

喂喂,图书馆内要保持安静。

图书管理员出去安抚几乎要破门而入的母老虎们,同时柾抓起手机,就这样跳出窗外。

(骗人的!怎幺可能有这种蠢事!?)柾一面跑过杂木林,往校舍冲去,一面按下号码,焦急地听着遥远的铃声。

(绫音小姐……为什幺……)他打开紧握着的报纸,再看了一次。

照片上的绫音——绫音的头发,短短地只到耳下。

我真的大吃一惊。没想到你是与四方堂集团有关的人。

睽违七日的再会,在横浜的妙法寺邸——木下与绫音发誓共渡此生的那间豪宅大厅举行。

绫音穿著红色的和服。由于剪短到耳下的黑发,她看起来就像画家梦二的美人画。

柾递出准备好的花束,绫音要佣人拿来花瓶,开始在桌上亲自c起花来。

贵之先生好吗?我小的时候常常去拜访四方堂家呢!听说贵之先生现在住在东京?请代我向他问好。

温和地……彷佛完全忘了十天前发生的事一样,绫音微笑着。

柾惊愕得连回话都忘了。

让你和妙法寺绫音见面?现在?立刻?喂喂……别出这种难题啊!接电话的时候,草好象才刚起床。他呼啊~地打了个大哈欠。

今天早上的体育新闻报?啊……我知道啊!她目前人在日本。……你不知道吗?不知道,我怎幺可能知道!他们不是去了德国吗!?

别嚷嚷啊,宿醉的头都被你叫痛了。……他们是去德国了。可是现在在日本。为什幺!?

叫你别吼了……头好痛。别尽是看漫画,偶尔也读读报纸吧!你的情报真是太迟了。什幺意思?……自己去看报纸。小气鬼!没用!

你说啥?你说谁阳痿啦?真是……拿你没办法哪。我帮你订约会,直接去问绫音小姐吧!现在立刻要和她见面的话,可得花点工夫哪……到时候不要跟我抱怨什幺啊!挂断电话后的十分钟,草真的帮柾讨好约会了。——可是,能和绫音见面的只有柾一个人。以四方堂家的名义。

放学后,他乘上草前来校门迎接的skyline,飞车前往横浜。花束是草准备的,说是当做祝贺结婚的借口。

因为有老鼠。

绫音突如其来的话,让柾吃惊地反问。

老鼠……?

绫音最讨厌老鼠了。

绫音柳眉紧蹙,啪地剪断藤色花朵的枝桠。

老鼠四处跑来跑去耶!那里的公司为我们准备的住宅里……不管地板或屋梁都一样!你能相信吗?那真的是成群结队的满地都是!

……

而且……可以请你别吃惊吗?

绫音压低声音,从下往上地望着不知该如何回话的柾。

那个房子里,既没有餐厅,也没有寝室和客厅!你能够相信吗?只有一个狭长的窗子,就像修道院反省室一样的房间——因为实在太过狭小了,害我还忍不住问出这是不是玄关的问题。说到家俱,只有一个硬梆梆的床和桌子,可是连那里也是老鼠的天下!

绫音全身颤抖了一下。

在那幺脏的地方生活,会生病的。实在是连三天都无法忍耐的环境。

……难道……妳是因为这样才回来的……?

绫音一脸理所当然地用力点头。

在那种生活环境中,果然最看得出成长环境的不同。木下先生还说房间真不错呢……我听到那句话的瞬间,眼前已经一片黑暗了。所以了急忙赶回日本。——可是,也因为这样,我能够及早发现自已的错误。现在想想,我觉得那是相当有意义的三天呢!

什幺叫真是有意义的三天呢?什幺叫绫音最讨厌老鼠了?开什幺玩笑!那个女人,自以为什幺是有意义的……我根本没想到她竟然会是这种人!!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所以别乱踢乱打啦!万一车子挂了怎幺办?这可不是贵之的奔驰啊!

在高速公路上被卷进车阵中,慢吞吞前进的这辆skyllne,是连中古回收都卖不到五千圆的破铜烂铁。被柾的运动鞋狠狠踢打,置物柜往左弯了十度。

可恶~!啊啊啊,气死我啦~!

冷静下来。来,这个喂你。

草把得来速买来的麦当劳套餐递给在副驾驶座咆哮的柾。

下巴是一层胡渣,即使梳了还是四处乱翘的头发,加上膝盖磨薄的绉巴巴牛仔裤……看起来实在完全不像那一夜的绅士。

柾在七秒之内把鳕鱼堡和起司堡一起干掉,然后一口气喝光大杯可乐。

啊~可恶!气死人了!头都快气爆了!

是啊!

你不生气吗!?

当然气,头也快破了。

那是宿醉!

不要在我耳边乱吼啦……

不知道是不是想吐,草把自己吃到一半的汉堡拿给柾。柾把它给一口吞下,想要安抚一肚气,但还是无法奏效。

(结果我只是被千金小姐的心血来潮给玩弄了!什幺即使贫穷也好、不管吃多少苦也没关系,只会嘴上说说——)在书房里、凉亭里,绫音露出的笑容和决心……结果全是沈醉在少女梦幻的假象而已。而柾完全被欺骗了。

……真是有够白痴。我竟然为了那种女人打扮成那副德行。我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要怎幺想是你的自由……可是,小鬼,你对女人抱的幻想未免太大了吧?

草杂用点烟器点燃香烟。狭窄的车内立刻充满camel的味道。

谁看到自己讨厌的东西满地跑,都会想逃啊!要是我的话,看到l女满地躺的房间,也不想睡在那里面哪!

次元完全不同吧!我又没对女人抱什幺幻想。讨厌老鼠的话也就算了,可是……

再怎幺样都无法原谅,就是那句话。柾用力咬住下唇。

……她说那是一场错误。竟然说是错误。她说和木下先生一起逃走,是一种错误……

……

实在太任性了!

柾碰地踢上仪表板。草耸了耸肩。

木下先生才是,幸好他早早发现了这场错误。要是和那种女人结婚,肯定会不幸的。

草呼~地吐出烟来。

……你就她聊了这些吗?

剩下的都是闲话家常。例如,四方堂爷爷好不好这种话。

哦……

草露出沉思的表情,拉了拉下唇。

此时车后座的手机响了起来。柾从埋住座垫的垃圾和包装纸堆中挖出手机递给草。

道路在大转弯的地方塞车。车顶一直延续到被夕阳染红的天际。

……嗯,知道了。有了详细情报之后,我再和你连络……啊,等一下,有人想和你说话。……小鬼。

草面对前方,把手机拿给柾。柾讶异地接过电话。

……喂?

啊,是你啊!杂音当中,温和的声音传进耳里。明明是认识的声音,却一时想不起来,这是因为那是个太过意外的人物之故。

前阵子受你照顾了。没办法好好向你道谢,真是过意不去。——我是木下。你过得好吗?是吗……?你见到她了啊!她好吗?……很好啊!好得教人生气。

对话会慢上一秒、听起来不太清楚,是因为这是日本与德国之间的国际电话。

啊,不管这个,你那里怎幺样?

嗯,很好。我大学的时候曾经在这里留学过一年,所以语言方面没问题……绫音小姐该不会是跟你说了老鼠的事吧?

……嗯……

没关系的,别在意我的心情。……是我太没用了。没必要袒护那种人!……或许木下先生还喜欢着她……

是的,她是我今生的最爱。……

柾不知该如何回答,咬住了下唇。明知不可以,可是一开口就可能说出贬损绫音的话来。

那是到达后第三天的晚上吧!她突然说,有老鼠出没的房间她住不下去……彷佛遥想过去似地,木下说道。

刚到那里的时候,说实话,虽然称不上是干净整洁的地方,可是她笑着说只要住就会习惯了。我们俩一起去市场买东西,一起做早餐……。第三天晚上,我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她却突然变了个样子。我真的不晓得她是怎幺了。因为她住了十年以上的瑞士寄宿学校,是历史两百年的修道院。成群的老鼠什幺的,应该根本不稀奇才是。咦……

可是,不管我怎幺问,她只是坚持说她不想住在有老鼠的房间里。不管是洗衣服或料理,她全都不想做了。她说她想回家。……

她边哭边说她要回家……一边哭着,一面看着我,说绫音和妳的成长环境差太多了。……我真的觉得莫名其妙。……

可是我也没办法强留她,所以送她到机场去了。……直到昨天,我才知道真正的理由。我在公司读了日本的报纸……报纸?

这幺说来,草也叫他看报纸……。发生了什幺事吗?

你不知道吗?绫音家的公司……第三制药发表正式声明,说他们即将被吉田制药购并了。——我也是从报纸上得知的,第三制药由于股价突然下滑,被到几乎破产的地步。公司负债累累,而吉田愿意为他们偿还那些债务。第三制药的经营权有百分之九十都将转移到吉田那里,可是藉由这次的合并,公司可以免于倒闭的危机。——而这场合并的前提就是绫音小姐必须与吉田董事长结婚。……政治联姻……!?

是的。……不解世事、天真的人是我才对。我连想都没想到……她的结婚竟然有着如此重大的意义。上流家庭的子女,能够自由决定结婚对象的人是很稀罕的。——柾回想起贵之的话。

这场婚事中止的话,合并也会告吹,公司即将倒闭,数千名员工将因此失去饭碗。……当然,她应该是在觉悟这一切的情况下,才和我私奔的。可是她回来了。无法忍受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嗯……说实话,我本来也以为是这样。可是……这是我从草先生那里听说的,她的父亲在我们私奔后就病倒了……因为心脏病发作……咦……!?

一定是遭受太大的打击吧?妻子亡故后,又被当成掌上明珠养育的独生女背叛……这是当然的。我真的对董事长觉得很抱歉。……

柾望向草的侧脸。草面对强烈的夕阳,着眼睛,直往前看。

她那天可能是打电话回家了吧……打算通知家人自己平安无事,结果却听到父亲病倒的坏消息,才决定回日本的吧!……那为什幺要说那种话……

……我从来没有像当时那样,渴望自已能够拥有地位或财富的其中一种……话筒另一头的声音带着自嘲。

我是个不中用的男人,我只有深爱她的这种心意而已。可是只有心意,是帮不上什幺忙的。——只要有钱,我就可以让绫音小姐不用嫁给那种人。我真的好希望,能够拯救她的人是我──忍耐着什幺似地,木下的声音颤抖着。

她知道,要是说出真正的理由,我一定会像这样责备自己的不中用。所以才那样说的吧?让我认为那是千金小姐的反复无常和任性。让我不去责备自己。……她就是这种人。车窗开始映出日暮的工业地带风景。

大排长龙的车阵还是一样,车子只能慢吞吞地前进。右方的卡车硬强地变换车道,草狠狠地咋舌。

……我的话,可能不会回来吧!

柾把额头靠在车窗上,呢喃说道。

因为父亲的公司倒闭,是父亲的责任吧?为什幺小孩非得收拾残局不可?要是我的话,就算亲人快死了也绝不回来。这样很奇怪吗?

……什幺是正确的、什幺是错的……这世上并没有一定的标准。

一直默默c纵方向盘的草,以微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有的只有什幺是最重要的。比起恋人,她更重视父亲,所以挺身拯救父亲的公司。这不是一桩美谈吗?

草把烟p股丢出窗外。仔细一看,烟灰缸都已经满了,而且已经坏掉,盖子只能打开一半。

去买新车啦!妳不是赚了很多版税吗?

就是这种破烂的感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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