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心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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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剑臣剑斩下鬼物之首，变化倏然，鬼物全身顿时化成道青烟漂浮在虚空里，飘曳扭曲，最后凝聚成个人形摸样。这人形依稀可见面貌，甚是奇异，他的面庞时是男人，时却是女人，面目仿佛为陈剑臣本身，以及娇娜的娇容，在两者之间轮流转换着，非常诡异。

陈剑臣眉毛扬，正待再度驱使身后的《三立真章》，要将青烟人形彻底毁灭，但只眨眼间功夫，青烟人形极其人性化地咧嘴笑，有飘渺的声音传出：“心无常形，人无常态，念之间，生死有命……”

随即随风飘散，再无迹可寻。

心魔，有心即有魔，极难做到完全彻底的驱除。毕竟哪怕修为高深的修士，就算拥有超凡的力量，但其本身到底还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不是圣人，不是仙佛。

有情有欲就有魔！

陈剑臣心中默然，知道自己和心魔之间的斗争其实不过刚刚开始而已。现在的心魔形式，虽然和娇娜的心魔结合在起，但仍属于种低级形态。

“可以见否？”

就在此时，他耳中忽然传来声细若蝇鸣的声响，似乎有个小人躲在他耳朵里样，正悄悄地出声发问。

陈剑臣心动，张口回答：“可以见矣。”

须臾之间，就感到左边耳朵痒痒的，很快就爬出个东西来，轻轻跳到地上。仔细看，原来是个三寸高的小人，形体就像人的根手指大小，容貌凶恶，仿佛只夜叉鬼。

小鬼跳到地上，抬头望见陈剑臣手中的养吾剑，以及身后大放光明的《三立真章》，大吃惊，如同老鼠见了猫，现出惊慌失措的神色，撒腿就想跑。

嗯，这是什么东西？

陈剑臣心生讶然，不假思索，剑拍下。

“主人饶命！”

剑光如电，映照出小鬼骇然之色，只见它扑通下跪倒在地，两只青色小手趴在地上，砰然磕头不已。

陈剑臣把养吾剑定住，喝道：“你是何方小鬼，竟敢藏在我的魂神之内？”

小鬼磕头如捣蒜，声泪俱下：“小人乃是主人的心鬼，主人诛杀心魔，小人才能凝出体形出现。”

心鬼？

人人皆心中有鬼……

陈剑臣对此闻所未闻，知道可能是个全新的概念范畴，自己不曾有所了解，略沉吟，也不怕它逃遁了去，从魂神世界里脱身出来，张开眼睛。

他张开眼睛就见到皇甫员外和娇娜父女正左右地神情紧张地盯着自己看——咦，这么说娇娜已经渡劫成功了？

“爹爹，先生醒了！”

娇娜最先叫起来，欣喜若狂。她面有疲倦之态，显然是渡劫后的状态不佳，但仍坚持守在陈剑臣身边。

皇甫员外见陈剑臣醒来，亦是高兴非常：“留仙你终于醒了，可急煞老朽矣。”

陈剑臣露出个微笑，这才觉得浑身疼痛，口鼻为甚，那流出来的鲜血被雪花冻住，煞是难受。

“恭喜皇甫小姐渡劫成功！”

娇娜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难得见到先生“斯文扫地”的情形，有些滑稽，本来想笑，不料最后竟哗啦啦地流出了泪水，哽咽道：“先生……”

陈剑臣将她的心魔引渡入体，不惜以身犯险，为她分担了巨大的压力。如此恩义，绝不亚于救命之恩，她心情激荡之下，居然噼啪下昏倒在地。

“娜娜你怎么啦？”

急切地呼唤声，原来是松娘急促地振动着翅膀扑到娇娜身上，用小嘴去探她的呼吸，还很人性化地用翅膀做手去摸娇娜的额头。

皇甫员外倒算沉着，道：“松娘不必慌张，娜儿是心神耗损过度，体力耗尽才晕倒的，休息几天就好了。”

娇娜渡天劫成功，但此过程等若是与人大战了场，身心俱疲，本该马上就躺倒床上休息。只是她担忧陈剑臣出事，直坚持不肯回房。如今见到先生安然醒转，她绷紧的心弦松，人就昏迷了过去。

当下皇甫员外抱起娇娜，就近抱进本来鲁惜约所住的西厢，将女儿放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又喂了枚丹药，然后叫松娘守在边，自己再疾步出来看陈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