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回到伦敦(1/2)

晨雾低低笼罩着山丘,天空呈现一种淡淡的雾蓝色,四周山峦跌宕起伏,青翠无边。一辆火车在高架桥上行驶,拐弯而过,呜呜地响着汽笛,白色的蒸汽升腾到半空中,一下子全飘到了后面。

车厢内人并不多,安静得很,因为是早晨第一班车。莱斯特在火车行驶的晃动中安稳地睡着,凯思琳坐在他对面,呆呆看着窗外的景色。

火车经过一个小村落,草地平坦辽阔,开满了风信子和紫色鸢尾花。微风混杂着风信子辛辣的味道,以及郊野清新的气味迎面吹来。

遥远又悠扬的歌声传到耳畔,才看见村民们扛着木材,哼着民谣,排成一条队列从森林走来。而不远处是一个黄屋顶的小农舍,一个红发女人正挤着牛奶。

“看,是火车!”一个长着雀斑的小孩子喊道,和他一起嬉戏的小伙伴也一同停下,望向山丘。

凯思琳透过车窗和他们对望,山丘和农场之间只用了栅栏相隔,距离不远。那两个小孩趴在栅栏上兴奋地和她招手,她也笑着回应他们。

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大声响,火车很快驶过这个小村庄,那两个小孩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可能以后再也不会看见了。

她怅然若失地回手,继续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

昨天回到家后,她立马接到多恩教授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激动地说,“凯思琳,你成功了!”

“我没有成功啊,我没有计算准确,整整早了一天。”

“你不知道所以天文推测都有个准确范围吧?”多恩教授说,“前后加减48小时,这是计算流星雨、月蚀日蚀的准确范围,而你的推测只比实际的晚了22小时。”

“皇家学会的成员,还有许多天文学家,大家都很佩服你,我可以说——你已名声大噪,请你尽快回伦敦。”

她放下话筒后,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大脑还不能处理那么多新接的信息。

“怎么了吗?”莱斯特走向前问。

凯思琳回过神后,急忙地说:“我们明天早上就回伦敦!”

伦敦天阴阴的,乌云密布,看起来很快又会下一场雨。当火车驶入国王十字车站时,凯思琳摇醒熟睡的莱斯特,“到家了。”

他们几乎是最后踏出火车的乘客,月台上人来人往,嚷闹无比,她微微蹙起眉头,刚从宁静、远离尘嚣的苏格兰回来,并不是很习惯人多的环境。

莱斯特一眼就看到坐在对面长椅上的父母,便拉着凯思琳穿越人潮。看见父母同时向他们缓缓走来,她不禁鼻头一酸。

他们上前和父母拥抱,在潮水般的人群中,充斥各种嘈杂的声音,以及火车发动的汽笛声,她依然能清楚地听到母亲用温柔的声音说:“welcome back, my kids. ”

回家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

很快,她跟多恩教授见了许多他的朋友,有人邀请她去大学继续深造,也有人邀请她去研究所。但这些她都委婉回绝了,她还不清楚未来的打算,她需要一些时间。

除去这些麻烦事之外,日子还是一样平常。

记得有一天,她拉着夏尔去格林威治天文台。

“你慢点行不行?”

“开什么玩笑?这种大片的草地不用来奔跑未太浪了点。”

“嘿!当心前面的小孩!”

凯思琳立马来了个急转弯,然后继续向前奔跑,她转过头说:“小孩子不多做点运动是不行的,况且——”

话语未落,她就被地上的一颗石子绊倒了,夏尔也被拉了下去,加上刚才奔跑的速度太快,他们两个在草地上滚了三米远。

凯思琳抬起头来,额头传来锥心的疼痛,夏尔被压在下面,一脸痛苦。她急切的问:“抱歉,你没事吧?”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艰难地开口,“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哦对!”

夏尔吃力地坐起来,揉着瘀青的额头,“凯思琳·洛佩兹,你搞什么鬼?”

她双手合十,愧疚地看着他,“对不起,我不跑了。”

他愠怒地瞪着她,随即额头又传来一阵疼痛,“嘶…你说的天文台在哪里。”

“在那山丘上面。”

“什么?!”他惊叫道。

凯思琳认真地点了点头,证明她没有在开玩笑。

“我不去了。”

她低头望着脚下的草地,神色有些落寞,“那陪我在这个公园走一走总行了吧?”

他无奈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好吧。”

凯思琳听后惊喜地抬起头,马上拉着他往绿树成荫的小径走去。

然而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黛西不怀好意地戳了戳她的胳膊,问:“凯思琳,我爸爸说看到你和一个男生在树下聊天,那是谁呀?”

凯思琳拿着一把米尺,正画着月球的轨道图,头也不抬地回答:“我一个朋友。”

黛西犹豫了一会,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是啊。”

她这么耿直反而把黛西吓到了,霎时哑口无言,本来想着可以趁机揶揄揶揄她,谁知道她却不按牌理出牌。

“……下次请他上来天文台喝茶,我很好奇他是个怎样的人。”

“有机会的话。”

——

在七月底一个细雨迷濛的早上,凯思琳正在前往查令十字路的途中,准备去找一个人。

当时天空下着小雨,她却没有打伞,眼下距离查令十字只有两三个街口,就索性冒着雨小跑了一路。

跑着跑着,她无意中瞥见店面橱窗内的兔子玩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盯着,冰冷的雨水持续拍打在身上也浑然不知。

“凯思琳?”一个声音在身侧响起,见她没有反应,那个人又喊了一次,“凯思琳!”

“啊?”凯思琳猛得回过神来,“梅勒妮?”

“你怎么了?一个人站在这里傻笑。”

梅勒妮皱起眉头,把伞移向她那里。她此时的模样可真狼狈,领子前的丝带持续滴着水,头发也湿答答地黏在一起,“你怎么又被淋湿了?你都不带伞吗?”

“谁叫英国总是下雨,被淋湿的概率也很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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