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2/2)

看来我变化很大,居然没一个人认得出我。顿了顿,男人又道。山犬,我是兽王。

陈沅孤身走在人挤人的百货公司里,现在正是什麽什麽周年庆,挤得要命,好不容易被挤上了童装楼层,这里人少了许多,让他终於能喘口气,拉拉衬衫下襬,走向角落的厕所。

关洛正在里头等著他。

你干什麽啊?关洛,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把我叫到这里来做什麽?

嘘。男人伸出食指,示意禁声。我被盯上了,不要叫我名字,会很容易被搜查到。

搞什麽?陈沅不解地皱眉。

我问你,你最近身边有什麽不寻常的事情吗?

关洛神情相当严肃,陈沅也只好收起他的不以为然,仔细想了想,才摇头,上上礼拜在自己店里遇见那男人的事情他没过几天就忘得一乾二净。

没有。

是吗。关洛沉吟。总之你要小心点,我从头跟你说好了,本来那是山犬的私事,我不好随便透露,所以之前没跟你说…他大约在八十年前,曾经被人类俘虏过,大概遭到了不是很好的待遇。自从他那次…偷了凤凰胆後,力量大增,就开始找人类报仇,这七年一共有超过五百五十人死在他手上,我族以及人类还有翼族都在通缉他,根据人类的监视录影器,在十天前,他跟喜鹊都曾被录到经过上野美术馆的影像,人族追缉者随後赶到,那里有很明显非人类打斗过的痕迹,不只是他们两个的灵力气味,还有第三者存在,那股力量相当……不一样。

然後?他们打架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山犬或者喜鹊会来找我麻烦吗?陈沅兴致缺缺。

都不是,你再听我说下去。那天深夜,东京发生了三起灭门血案,因为对方都是日本所谓的名门大族,上上下下加起来超过一百人,一个晚上就死了三百馀人,都是自杀。不过那是人类警方的说法,在我们眼里,那是很厉害的法术,相当、相当的恐怖,我隔天晚上就去了东京,分别探查过那三个地方,即使过了二十小时,那里残留的杀气还是让我脊椎发冷…

关洛带著墨镜看不清眼神,不过紧紧抿住的唇与紧皱的眉头,显然是因为想起当时的情况而不快。

那些自杀的人都用鲜血把自己的罪状写下来,其中多有提到他们怎麽捕捉我们同胞,年幼的或者能力弱小的,进行实验或玩乐,做得很隐蔽,这数十年来居然没人晓得,所以人族的也不好再追究些什麽。不过我底下有几个细心的家伙,察觉出那股杀气跟上野公园的第三个人是同样的味道───

有人想进来厕所,打断了他的话。

关洛颇不耐烦地摘下墨镜,伸手指向敲个不停的门板,灵光s出:去别的地方。

我还是不觉得这跟我有关系,那个很厉害的家伙会想来对我怎样吗?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他连只j或猪都没杀过,都上市场买宰好的,应该不会跟对方结下什麽深仇大恨。

他们是从深渊回来的。深渊!关洛低声强调。在案件发生之後,有一群陌生的家伙正在连络四族,他们提出邀请,让我族跟其他三族移居到深渊去,我最近被缠得脱不了身,他们阻止我跟你联系,跟你,他们知道你,小沅。

陈沅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关洛,从听见深渊两个字开始,他就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对他而言,深渊不是个地名,而是个连接词,或者代名词,连系著代表著一个男人。

关洛似乎感觉到什麽追来,立刻塞给了陈沅一面雕花小镜。

有事就用他来叫我,危急时你就摔碎它,我一定会赶来。还有…关洛抱住了陈沅,灰色的眼眸忧郁盯著陈沅,尽管他待在陈沅身边七年,但他仍旧没有把握,尽管当初自信满满,但是现实情况却是令人沮丧的进展缓慢,要是能再给他几年时间就好了。

我不想在这时候给你压力,只是,我只希望在你做任何决定,不管是什麽,想想我,想过我再下决定。

匆忙低头一吻,陈沅茫然微抬下巴回应,直到环绕著他的温暖臂弯消失,他仍是怔楞地伫立在原地

狮子踢到铁板(39)错认i

(打错了,下一篇才是洵洵)

表情木楞地走出厕所,从口袋掏出来的,是一张今天出来顺便要购物的清单。第一项就是彩色战士的紫战士服,聿嘉用蓝笔仔细框起,深怕自己忘记买他的生日礼物。

兽王真的…回来……陈沅不能否认自己想过他,但他从来没希望他回来。

关洛在想什麽他晓得,但陈沅绝不会乐观的认为兽王回来是来找他重续旧情,除了聿嘉,恐怕就是来算帐的,自己虽然不是主谋,但也逃不了共犯的罪名,陈沅冷笑,心底却是十分惶然。

提著大袋小袋回家,拿出钥匙还没c入门锁就听得见里头的笑语,孩子的,还有陌生的男声,心一紧,几次却都对不准钥匙孔,陈沅简直急得发慌,好不容易开了锁,推开门板,看到的是和声音相符,满室和乐融融的景象。

那是他跟聿嘉常玩的十点半,输了就是贴贴纸,不然就是被划胡子,和聿嘉玩的男人说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就是先前自己莫名为他做了一顿饭的非人类。小沅这时才把关洛说的话跟这男人连在一起,还有那个叫凤凰的孩子……

一边暗骂自己太迟钝,一边警戒地观察著那个男人,男人脸颊上被贴了好几张彩色战士的贴纸,却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模样,一反对待陈沅的冷淡模样,温和地注视聿嘉洗牌,昱嘉首先发现了陈沅,爸爸爸爸地高喊著,甩了牌冲进他怀里。

好啦,还不是为了你的礼物!陈沅扶住聿嘉,翻了翻白眼。

紫战士紫战士───

看吧。陈沅阻止了聿嘉翻找纸袋,板起脸道:你生日了才能给你。还有,等一下再跟你说!对著昱嘉训话,目光却斜向另一边。

旁边的男人抱起了凤凰,那可怜的孩子似乎从来没赢过,身上到处都贴满了贴纸,遮住了他全部的脸,男人安慰著满脸委屈的凤凰。

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看聿嘉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才留下等你回来。手掌抚过凤凰,贴纸失去了粘性纷纷落下,抬头看著陈沅,又补充一句。我刚搬来隔壁。

陈沅仍是沉默。他理不出个头绪来。邻居?只是单纯的邻居也就算了,几次巧合让他满心戒慎,不晓得该怎麽面对这男人。

你不欢迎,我就先回去了。抱起略长了些r的小凤凰,绕过陈沅时,被拦下来。

嗯…吃过饭了吗?我是说,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用餐?陈沅自然别有用心。

男人神情古怪,注视著陈沅欲言又止,最後只点了点头。

陈沅准备了很简单的三菜一汤,份量却是不寻常的多,但是他看了看餐桌上的一个人两个小孩,决定再加炒个蛋。毕竟他认识这些异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果然,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盘内瞬时已空了一半,陈沅自己也才吃了两口,只是他一旁看著,突然皱皱眉。

又偏食。斥道,顺手夹了一筷子青菜到聿嘉碗里。

聿嘉大声抗议:叔叔也不吃青菜呀,为什麽我要吃!!!

陈沅无言地看著这一大一小的碗内全是r食,同样不赞同地望了男人一眼,轻咳了下。你看…凤凰,有像你这样吗!

他也只吃青菜───

呃,真的,满满的青菜,一点荤都不沾。现在正张著无辜大眼惶惶然看著自己,停下筷子不敢妄动。

男人拍拍容易受惊的小男孩。没事,快吃。再转向陈沅:我们跟人类不一样,不要拿人类的标准来衡量我们!

不要拿人类的标准来衡量我们!聿嘉这小子显然积怨已久,马上得意洋洋的附和。还是这个叔叔好,关叔叔都只听爸爸的。

陈沅眼睁睁地看著男人把聿嘉碗里的青菜夹到凤凰碗里,又听见聿嘉的话,心里气极,咬牙勉强忍耐著,吞没几口饭就觉没胃口。说句:慢用。就迳自离开餐桌。

他独自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用力地按著遥控器换台。吃呀吃呀吃死你这个不孝子!当初自己是多努力生下你,虽然不是很情愿,不也把你养这麽大,现在来个会听你话的叔叔就不要爸爸,他要是个坏人看我救不救你。

爸爸生气了。偷偷查看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脸色,聿嘉附在男人耳畔细语。

他常这样吗?男人配合地低声回问。

不。聿嘉摇头。不过我知道,他想起兽王爸爸就会这样,生闷气,不说话。他不喜欢我问兽王爸爸的事情。

……为什麽?

他讨厌我另一个爸爸吧,我其实很想看他,听说他跟我长得很像,不晓得他在天国过得好不好?戳著饭,聿嘉若有所思。

他,应该也想看你吧。禁不住地轻搂著聿嘉。

陈沅瞥见聿嘉居然跟那男人窃窃私语,状似亲密愉快,心底火冒得更盛,索性关掉电视躲到阳台抽菸。

染上这个恶习是因为罗映韬,那家伙决不在他的爱人面前抽,但是却在他面前一根接著一根,弄得陈沅都有点上瘾,不过他还是心烦时才抽上几根。

吞吐著白雾,让苦涩的香烟气味洗过肺腑,渗透到身体内部,陈沅逐渐平静下来。向下俯视,十一楼的高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黑暗中闪烁的千盏灯火,

大概很快就要见到他了,是因为这件事才让自己脾气暴躁的吧!初听到消息时,害怕之馀,居然另有一丝欣喜,发觉时小沅自己也十分惊愕,明知道他回来不会有什麽好事,但是还是想见他一面,而这又让他对关洛产生愧疚感……多种情绪纷纷杂杂涌上,乱得他头疼。

揉著太阳x,听见了身後落地窗开阖的声音,陈沅立刻放下手,捻熄香烟,防备地转身。这个男人,他绝不相信,这陌生异族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我对这附近不太熟,可以麻烦你陪我到最近的超商吗?男人对著聿嘉温柔和蔼,对著陈沅却始终冷冷淡淡。

好。他也正有此意。

狮子踢到铁板(40)错认ii

便利商店里的灯光特别明亮,所以那个男人的伤痕也一览无疑地摊在灯光下。陈沅掩饰地拿著一瓶牛奶,偷偷打量著男人。

见他一手一件零食,转头认真问著陈沅:聿嘉喜欢哪种?

陈沅随意指了包巧克力。他是喜欢孩子还是恋童?!现在变态太多,他没办法不往那方向胡思乱想。顺手结了包烟,就跟著提著一袋零食的男人走回家。

这一小段路,陈沅百般踌躇著要怎麽开口,所以紧紧皱著眉,进了电梯,自己都被镜子里显现出来的严肃形象吓了一跳。

当的一声,很快就到了十一楼,赶紧伸手按下关门,男人沉静地望著他。

呃,我们聊聊好吗?然後按到顶楼的楼层。

男人没有意外的表情,顺从地跟他来到昏暗而空无一人的楼顶。

……陈沅对著男人,竟莫名地紧张起来,他感受到这个男人隐隐给他一股压迫感,让他烦躁,让他想要发怒来阻止自己退却。

陈沅侧转开身体,不想跟他面对著面,然後又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菸,点了一支。今天的第二根菸,因为这男人。

嗯,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他靠著围栏,视线刻意对著远方夜景,问著。

……猽。

啊!陈沅被香菸烫到,吸著食指烫伤,边反覆咕哝著男人的名字,这名字让他莫名感觉不舒服。那个,他在哪里?

谁?

陈沅放下咬著的手指,一瞬不瞬地紧盯著猽。兽王。你不是他叫来的吗?他想干麻?

猽满脸错愕,迟迟无法回答。

难道不是吗!不是他要你找回凤凰?不是他要你接近聿嘉?

……你居然───猽说了一半又咽回。

他在哪里,这里,还是那个什麽深渊,我要见他。

猽神色僵硬地看著陈沅,不一会儿,突然笑了。那模样却是一点愉悦都没有,反倒有些悲愤,诡异得让陈沅紧张地後退。

眯起眼睛,猽微咧开的嘴明显露出犬齿,随手扔下手中袋子。直推著陈沅紧贴著後方水泥围栏。

对!我是他派来的,你问他在哪里……嗤笑著,脸上布满戾气。他死了。

空气彷佛瞬间凝固了,陈沅愣愣地瞪著他。

你说什麽……

他死了。

陈沅顿了顿:你骗我。满脸不信。叫他来,别想一句话都不说就带走聿嘉!

你以为,深渊是什麽样的地方,观光胜地吗,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你要我跟你说他是怎麽死的吗?深渊的南方,那里是一座座的岩山,什麽东西都没有,他就在那里被人砍断了一只手,再把他活生生用石块压著───

猽的语气平淡,却让小沅感觉十分y森,他开始挣扎著。他不要听,这是骗人的。

南方的岩山一带,几乎一两天就会发生严重的地震,地形会完全改变,连只鸟都不敢在那里休憩停留,他断了一只手臂,身上巨石压顶,地震没多久就发生了,所有的岩石互相倾压……叙述著,男人的眼神缥缈,彷佛在回想当时的情况。什麽都没留下,他大概被埋入地底深处,也许哪天吞没他的岩山又会把他吐出来,不过那时大概面目全非了吧。

若无其事地伸了伸带著手套的左手,目光冰冷地望著面色惨白的陈沅,心底有种痛快的灼热感。

凤凰……没有他,你怎麽找得到凤凰?陈沅猛然抬头,抓到一线生机般地反驳著。

大概是他觉得自己能力低微,生前拜托我的,连你的聿嘉也是。猽顺口胡诌。

……

这不就是你当初要的吗,陈沅。冷笑著。一手揽起已经站不住脚慢慢下滑的陈沅,俯身,咬住了他的嘴唇,原本一直压抑住的力量及情绪爆发出来。他想撕裂他!

陈沅这次不用猜测,很清楚的,感受到男人所拥有的恐怖力量,远远超过他所认识的任何异族,兽王或是关洛,根本都比不上他,那股压倒性的压迫感得他忍不住地颤抖,手脚无力地只能任这男人伏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舌头被咬破,男人用力地吞噬著他的血和唾y,彷佛要捏碎他的抚摸,挤压著他的骨头喀喀作响,尖锐的犬牙转咬著他的下巴,脖子,每一口都咬出了深深的伤口。

陈沅听见了他吮舔的声音,像一个大型r食动物,用舌头和牙齿钻挖皮肤底下的血与r。他恐惧著,却动不了,下身被剥开,l露出来的臀部贴上冰凉粗糙的水泥地上,腿间被粗鲁的含住,同样让牙齿跟舌细细折磨,陈沅半点快感都没有,身体紧紧绷著,目光涣散地投向上方。

什麽时候男人停下手,陈沅都没有感觉,回过神,只觉自己满脸湿意,温热的y体仍不断从眼眶流下,晚风一吹就冰凉凉地一片。

男人瞪了陈沅半晌,才松开手放下他,一语不发地离开。

陈沅花了一段时间才能站起,抖著手整理身上凌乱的衣裤,慢慢挪著步伐下楼。

回到家里,只有聿嘉一个人看著卡通,发现陈沅回来,才张口话还没说出口,就愣住了。

爸!大喊著,扔下遥控器奔来。你怎麽了?!

陈沅才想起自己满身的血跟伤口,摸摸聿嘉的头:我没事,帮我个忙,去帮我放水,我想洗澡。

爸……满脸担忧。

没事,只是不小心……跌了一下,嗯,擦破皮……

大概是陈沅脸色很糟,聿嘉没再多问,立刻去浴室放水,再去拿换洗衣物,又扶著陈沅到浴室去。

终於坐进放满热水的浴缸里,尽管伤口刺痛,小沅还是舒口气,对著门口的聿嘉道谢。

有事要叫我喔!从门後探出一颗头,聿嘉嘱咐道。

小沅轻笑著。好。

门被关上,小沅屈膝环抱著自己,方才面对聿嘉的平静和笑容逐渐消失,注视著白色的磁砖。

他死了……

不、不可能。小沅倔强地无声说道。

他死了……

不可能。

这不是你要的吗!

不是,不是。我没有───

他被你害死了───

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害死他,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只想他离开,我只是想离开他而已───

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陈沅不断低语,想说服自己。脑中却浮现了最後一次见到兽王时他的模样,他第一次这麽狼狈,哀伤地看著自己。

伸手捂住自己眼睛,他不要看,他不要想。却忍不住地哭了,声音低微的,喊著那人的名字。

…兽王…兽王──

狮子踢到铁板(41)洵洵

陈沅从浴缸爬起,即使全身都让热水泡得松软无力,但他仍强撑著并尽快收拾行李,连带吩咐著满脸疑惑的聿嘉。

爸爸带你出去外面饭店住。

这麽晚?

嗯,饭店是晚上才睡的嘛。快收一收东西。

可是明天要上学。

暂时,先不要去了。

嗄!真的?!

嗯,白天再带你去动物园玩,好不好?安抚地摸摸聿嘉的头。

好耶!

聿嘉高兴地手舞足蹈,然後开始找一些拉哩拉杂完全不实用的杂物塞进他著迷的紫战士包包里。小沅也没空纠正他,缺什麽到外面买就是了。

简单拎著一个旅行袋,陈沅带著孩子从地下停车场开车出去,然後往高速公路方向行驶。去哪里都好,总之先避开那个叫猽的男人。

哄著凤凰回房去睡,看著一身漆黑发亮毛皮的黑色狼犬守护地趴睡在床下,红色的小鸟儿拍拍翅膀到房间角落,猽微笑著边道晚安边替凤凰关灯关门。

他没杀了山犬,只是封住他的能力,下了五道密锁,每开一道锁都会取回部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