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1/2)

哲朗走进工作室,想要写稿,但是太在意美月的事和理沙子的话,完全没有进展。因为肚子饿,只好去厨房加热冷冻披萨,从冰箱拿出灌装啤酒。

披萨吃到一半时,电视荧幕中的时钟指着午夜十二点。

3

哲朗初一和初二都在采访足球和英式橄榄球中度过。除了在球场上看见身穿和服的年轻女孩之外,他完全忘了过年这一回事。

初三有一场社会人士和大学生的美式橄榄球冠军争夺战,所以哲朗前往东京巨蛋。不过,这不是采访工作。

离开水道桥车站时,行动电话响起,哲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是须贝打来的。两人形式化地互道新年快乐,但是哲朗却从他的声音中感觉出一丝不安。

“你怎么了吗?”哲朗问道。

“哎呀,其实我打电话来是为了中尾的事。”

“中尾?”哲朗脑中浮现一张脸s苍白、消瘦的脸。“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我不太清楚。我问你,那家伙的电话号码改了吗?”

“咦?什么意思?”

“我刚才试着打电话给他,结果打不通,耳边传来奇怪的语音讯息,说什么您拨的电话目前暂停使用……”

“不会吧?会不会是你打错电话了?”

“怎么可能。他的电话登录在我家电话的快速拨号中,我之前都是打那个号码和他联络的。于是我试着打他的手机,结果手机也打不通。真是令人担心,不知道他怎么了。”

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须贝会担心是理所当然的。哲朗也渐渐感到忐忑不安。

“我知道了,我打听看看。”挂上电话后,哲朗马上直接打电话到中尾家。果然像须贝说的一样,耳边只传来语音讯息,也没有报上新的号码。

哲朗接着试着打中尾的行动电话,手机也切换至语音信箱。不过,哲朗还是留了眼,请中尾和自己联络。

真是奇怪……

哲朗想起了前一阵子去中尾家时的事,空旷的房子里冷冷清清的。他说他打算要离婚。也说自己迟早会搬出去。难道他的计划提早了吗?即使如此,他为何都不和大家说一声呢?

米饭杯的比赛即将展开。哲朗在人潮推挤之下朝巨蛋走去。一路上有许多情侣和成群结队的年轻人,大家看起来都沉浸在过年的欢乐气氛之中。

哲朗在入口处取出门票,准备入场,但是在他将门票递给工作人员之前,看见正前方的一家人。看似父母的两个人,各牵着一个小女孩,两个小女孩看起来都还没上小学。

两个女儿,所以不能让她们当橄榄球选手——哲朗的耳畔响起中尾的声音。

他转身朝车站迈开脚步。

贴着白s瓷砖的外墙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样,依旧闪闪发光。不过,窗帘全都拉上了,大门也没有装饰稻草绳(r本人新年时悬挂于门口,用以趋吉避凶的摆饰。)。由此看来,这户人家并没有欢喜迎接新年。

哲朗试着按响对讲机,但是喇叭并没有传来应门声。他试着再打一次电话,耳边传来的还是只有相同的语音讯息。房子里的电话似乎没有响。换句话说,中为家的室内电话若不是已经解约,就是迁到别处了。

他伫立原地,一名女子从隔壁玄关出来。她看起来五十岁上下,身穿安哥拉羊毛衣,似乎是出来拿邮件的。他想起了邮差今天会将贺年卡送到每户人家。

哲朗赶紧走到隔壁房子前面,出声对她说:“抱歉打扰一下。”她一手搭在大门上,一脸诧异地回过头来。

“我来拜访隔壁高城家,但是他们好像不在家。请问你又听说他们去哪里了吗?”

“隔壁高城家啊……”她用手遮住嘴巴,缓缓地回到大门,压低声音说:“他们说不定不在吧。”难道这件事不能张扬吗?

“他们是不是去哪里旅行了呢?”

“不,不是旅行,”她霎时露出思考的表情,然后答道:“应该是去高城太太的娘家吧。毕竟现在是过年期间。”

哲朗直觉认为她在装傻。即使两家人不太亲近,她也不可能完全没察觉隔壁邻居的异常情形。“高城太太和他们的两个女儿或许回娘家了,但是高城先生最近还住在这里不是吗?上个月我造访过他。”

这位家庭主妇似乎动摇了,她涂了亮丽口红的嘴角微微扭曲。“不晓得……,别人家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她挥了挥手,迅速地消失在门后。

哲朗呼了一口气,回到中尾家门前,快速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旁人看见后,打开门一脚踏了进去。

他没有步上通往玄关的楼梯,而是在庭院绕了绕。铺满庭院的草坪呈淡咖啡s,杂草四处丛生,酢浆草在房子的墙边簇生。这栋房子似乎很久没有整理了。

中尾之前带哲朗去过的客厅,也拉上了窗帘。即使如此,他还是发现窗帘稍微开了一条缝隙,于是将脸凑近窗户。

哲朗想要确认屋内的情形,但是能见的范围非常小,正面只能看见宽荧幕电视,找不到任何能够知道中尾发生什么事的线索。

凝眸注视之下,他发现宽荧幕电视下方有一台录影机。他之所以没有立刻认出那是录影机,是因为显示面板的字消失了。也就是说,录影机的电源关掉了。一般只有长期不在家时,才会这么做。

哲朗将脸贴在玻璃上,想要更仔细地观察屋内。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对他说:“你是哪位?”

他倒抽了一口气。往声音的方向一看,站着一名留着短发,个头娇小的女子。她手里握着绳索,绳索前端系在一只狗的脖子上,那只狗的体型比柴犬大上一号。狗直盯着哲朗,全身散发出随时都会扑上来的气势。

哲朗隐约记得她的脸,他在中尾的婚宴上看过她。不过,他不期待她记得自己。毕竟婚宴上的客人超过两百人,美式橄榄球社的球友是客人中格外不显眼的一群。

“好久不见,你是中尾的太太吧?”

哲朗一向前跨出一步,她马上向后退一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更甚于身旁的狗的戒心。“你是谁?我先警告你,这只狗受过专家训练。只要我一放开绳索,它就会扑到你身上。”

哲朗不知道她此话真假,但是狗缓缓抬起p股的姿势,力道十足,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哲朗举起双手。“请等一下。西胁、我是西胁,我是中尾大学时代的朋友。”

“西胁……先生。”她在口中复诵一遍后,惊讶地看着他。“帝都大学的?”

“是的,我还参加了你们的婚宴。”她似乎回想起来了。她一放下握着绳索的手,狗也坐了下来。

“好壮硕的狗,它是什么品种呢?”

“北海道犬。”

“北海道?”哲朗没听过这种狗,含糊地点点头。

“你有什么事呢?”中尾的妻子问他。她之所以用诘问的语气,当然是因为哲朗擅自进入庭院而感到不悦的缘故。

“擅自闯入,非常抱歉。”哲朗低头,先道了歉。“因为我很担心中尾,所以就……”

“这话怎么说?”

“帝都大学的球友中有一个人叫须贝,他说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找不到中尾,所以和我联络。我打中尾的手机也打不通,心想他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会跑来府上。”

哲朗话说到一半时,她垂下视线,似乎理解了事情原委。

她的胸口像是在调整呼吸般上下起伏,然后抬起头来。“他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哲朗心想,果然没错。“你的意思是,他搬出去了吗?”

“是的。”

“换句话说,”哲朗慎选词汇,但是想不出委婉的说法。“你们离婚了吗?”

大概是对于他知情感到意外,她瞪大了眼睛。

“上个月我到府上打扰过一次。当时只有他在,听说你们可能会离婚。”

“这样啊。既然如此,我就不用再解释什么了吧。”

她又垂下视线。她的意思大概是:快从我眼前消失!

“可是,他没有告诉我事情的详细经过。不过他说改天会告诉我。”

“既然如此,请你改天再去问他。我没有什么好说……”她摇了摇头。

“中尾什么时候搬出去的呢?”

“我想是上星期。可是,我不知道确实时间。我告诉他可以不用通知我。”

中尾似乎是在无人送行的情况下,独子离去。或许对他而言,这样比较不会有压力。

“能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吗?”

但是她却一脸僵硬地摇头。“我不知道。”

“咦?可是,你能联络到他吧?”

“我也没问他联络方式,毕竟我没有事情要和他联络。”

“哪有……”哲朗硬生生将“人这样”的部分吞下肚。“万一有事非和他联络不可的话怎么办?像是小孩子的事。”

“我说了,不会有那种事。我们已经说好了,从今以后高城家和他毫无瓜葛。呃,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能不能请你回去。我有许多事情得做。”

“啊,不好意思。那么,最后再让我问一个问题。他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听到哲朗这么一问,她像是被说到痛处似地紧抿双唇,然后做了一个深呼吸,低头说道:“他工作也辞了。”

“咦?”哲朗半张开嘴巴。“什么时候?”

“实际上,我不知道他上班到什么时候。离职手续应该是在去年年底办妥的。”

“这,呃,是因为离婚的关系吗?”哲朗明知自己问太多了,但是他非问不可。

“这和你无关。”她没有抑扬顿挫地继续说道。“请回吧。”

如果再纠缠下去,看门狗似乎又要站起来了。“抱歉打扰了。”哲朗说完从她身旁穿过,走出门外。

房子前面停了一部米s的fiat,说不定是高城家的备用轿车。之前那部volvo大概被中尾开走了吧。经过车子旁边时,哲朗若无其事地往车内偷看一眼。后座放着感觉是手工做的彩s抱枕,设计成美式橄榄球的形状。

4

哲朗回家之后,大致浏览了寄到家中的贺年卡,打电话给几个球友。表面上是恭贺新年,主要目的却是询问中尾的事。然而,却没有半个人知道他的近况。哲朗心想不好意思让其他人c心,因此没有提到中尾离婚和辞掉工作的事。

哲朗突然灵光一闪,到工作室打开桌子抽屉。从前的一叠贺年卡都丢在抽屉里。他拿出贺年卡,一张一张看,没多久就发现了要找的贺年卡。高城功辅的名字旁边写着律子,这样就知道中尾前妻的名字了。

那张明信片上印了抱着婴儿的中尾和在一旁微笑的律子的照片,是一张幸福洋溢的全家福。律子当时留着长发,身材比现在丰满几分,而中尾的块头更是壮硕,简直不能和最近的他相提并论,气s也很好。

哲朗不知道他们离婚的原因是什么,说不定是中尾外遇。既然和家族企业的董事千金结婚,如果因为外遇而离婚,大概也很难在公司待下去吧。

从今以后高城家和他毫无瓜葛——律子坚决的口吻言犹在耳。结果是她休夫吗?

但是哲朗觉得她一定隐瞒了什么,理由就在于放在车上的抱枕。如果丈夫背叛自己的话,她应该会第一个扔掉象征他的物品——美式橄榄球吧?

还有一件事令哲朗耿耿于怀,中尾搬出去是否和美月的事情有关呢?

哲朗也试着想过,中尾是不是为了寻找旧情人而抛弃妻子。然而,他并不是那么思虑浅薄的人。再说,哲朗前一阵子去中尾家时,他已经决定要离婚了。当时,他还不知道美月失踪的事。

但是中尾在这个节骨眼消失应该不是巧合。

当哲朗将贺年卡放回抽屉,要回客厅时,桌上的电话响起。他当下以为是中尾打来的。

然而,电话却是理沙子打来的。

“我现在人在新宿,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新宿?你在做什么?”

“你来了就知道,我和某个人在一起。”

“某个人是谁?”

“我想请你来确认,他好像有事情想要告诉你。”

“那是……有关r浦的事吗?”

隔了一会儿,她答道:“是啊。”

“告诉我地方。”哲朗拿起原子笔,拉过一张便条纸。

虽说是新年,但是一到初三,晚上的新宿和平常完全没两样。顶多就是醉汉比平常更多,大家看起来稍微放开了些。

理沙子告诉他的地点,事已家面对新宿大街的j尾酒酒吧,位于一栋大楼的地下室。

一打开大门,暗淡的灯光下香烟烟雾弥漫。右手边是吧台,左手边是一排桌子。座位几乎都坐满了,一群年轻人占据一张大桌子大声喧哗,毫不顾忌会影响四周的人。

哲朗在最内侧的一张小桌子发现了理沙子的身影。大概是拍完照回来,只有她一个人打扮得像登山客。桌上放着ginbitters(以琴酒为基底,添加苦味酒调制而成的j尾酒。)

哲朗朝她走去,想要坐在她对面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记肩膀。

“你们是夫妻,你坐她旁边吧。”早田幸弘拿着威士忌酒杯站着。哲朗看见意想不到的人,顿时哑口无言。

“坐吧。”他又说了一次。于是哲朗顺着他的意思坐在理沙子身旁。而早田则和两人面对面。

“我想你如果知道我在场说不定会回去,所以才躲起来。哎呀,你别不高兴哟。”

“我没有不高兴,但是很意外。”

服务生走了过来。哲朗点了guinness啤酒(爱尔兰的黑啤酒。),早田续了一杯野火j威士忌。

“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哲朗问理沙子。

“我们偶然遇到的。”

“在哪里遇到?”

“我的公司。”早田答道。“她好像因为我们公司的工作,去拍新年r出。她拍完后到我公司一趟,我们就碰巧遇到了。”

“所以,你们好久不见,就一起来喝酒了是吗?”哲朗脸上浮现挤出来的笑容说道:“就你们两个人。”

“我好久没和高仓两个人单独喝酒了。对吧?”早田徵求理沙子的同意。她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就不必叫我出来了不是吗?”

“当然,如果能够不叫你出来,那是再好也不过了。”早田若无其事地说。

服务生送来了饮料。早田举起威士忌酒杯。

“先g杯吧,庆祝新年。”

理沙子先用j尾酒杯和他g杯。哲朗慢了半拍,也用黑啤酒的杯子和他们的酒杯相碰。

“叫你来这里有一个理由,就是那件事。我这么说,你应该就懂了吧?”

哲朗不发一语地看着早田的眼睛。他必须弄清楚自己来之前,早田和理沙子聊了什么。

早田见状似乎看穿了他的目的。“高仓什么也没说。我用很多方法套她话,但是她没有露出破绽。她从头到尾都是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

哲朗只是点头,心想:她八成会这么做。

“不过呢,”早田喝了一口波本威士忌后说,“说话不一定非得出声。”

哲朗不懂她在说什么,微微侧着头。

“西胁,你知道高仓的习惯吧?”

“习惯?”

“嗯。她啊,说谎的时候,右边嘴角会稍稍上扬。这个习惯过了十多年还是没变,真是奇怪啊。”

哲朗不禁看了身旁的妻子一眼,他不知道理沙子有这种习惯。她一脸被人说中要害似地盯着桌面。

“好久没看到她这个习惯了,所以我确定,”早田放下酒杯,盯着哲朗。“你们的处境很危险。所以,我才会叫你出来。”

“我不太懂你想要说什么。”哲朗露出笑容,喝下黑啤酒。

早田靠在椅背上,缩起下颚看着哲朗。“找到r浦了吗?”

哲朗霎时停止了呼吸。他身旁的理沙子将ginbitters的酒杯送至嘴边,她大概是心想非得藏住惊慌失措的神情不可,但是她手的动作明显不自然。

“你从她老公口中,得知那些户籍誊本中,有一本是r浦的吧?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也是从那件事之后,开始对户仓命案感兴趣的。”早田说完,似乎在等待回答地看着哲朗。

哲朗呼出一口气。他这时的心境就像是己方的攻击阵营溃散,遭到后卫攻击时的心情。

“你去过r浦家了吗?”哲朗问道。

“婆家和娘家都去过了。”早田点头。“你也一样吧。”

“然后呢?”

早田一口饮尽波本威士忌,放下只剩冰块的酒杯。“西胁,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想要公平竞争。所以我不会在这里诘问你或高仓,也不会向警方出卖你们。不过,我要再宣布一次,我要追查这件新闻。结果说不定会伤到从前的伙伴,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看着哲朗他们的眼神中,带着极度无情的光芒。哲朗感觉到,他并不是单纯拐弯抹角,使用“宣布”这个字眼。

“你可以尽管放手去做,完全不用在意我们。”

“当然,我不会在意你们。不过,有件事我先说在前头,”早田将双肘靠在桌上,整个身体倾向桌面。“你们快从这起命案抽手!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现在抽手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理沙子问道。

“我在叫你们酿成火灾之前,收拾贵重物品去避难!”

“会酿成火灾吗?”

“会。”早田点了个头。“我近期内会点火。”

“话说得很g脆嘛,好想你已经掌握了命案的关键证据一样。”

“我自认已经掌握了命案的关键证据。”说完,他握起右拳。

“你掌握什么消息了?”

哲朗一问,他咧嘴笑了。

“我说我不会问你们任何事情,现在你们反倒问起我来了啊?这样不公平哟。”他环顾四周,将脸更靠近哲朗他们。他竖起食指小声地说:“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们一件事好了。按照目前的情形,警方无法侦破命案。关键证据握在我手中。”

这听起来不像是在虚张声势。哲朗也很清楚,早田不是会玩弄廉价谎言的人。

“好,该走了。”早田起身将手c入口袋,把一张皱巴巴的万元大钞放在桌上。“那我告辞了。”

“太多了。”哲朗想要将万元大钞还给他,早田从上面按住他的手。

“是我叫你出来的,没关系啦。倒是……”他弯下腰,来回盯着哲朗和理沙子。“这是最后的警告。别c手这起命案!不然你们会后悔。”

哲朗想要反驳,但是没有机会。早田大步走向门口。他离开酒吧时,甚至不曾回头。

5

四天后是星期r,哲朗为了采访新春大阪的半马拉松大赛来到大阪。他虽然无心工作,但是和杂志社的约定又不能反悔。

半马拉松路线从中之岛公园开始,到长居田径场结束,全长二十点六九七五公里,几乎相当于大阪国际女子马拉松的回程距离。

哲朗早上听取了主要选手的基本资料,没看她们起跑,先来到长居田径场。这个赛事的结果没多大意义,每名选手应该都是将这场比赛视为全马拉松的前哨战或脚力锻炼。

田径场中有一个满植草坪的大公园。公园外围约三公里,可以想见平常也有许多人在这里享受慢跑或散步的乐趣。事实上,今天还有一项十公里全家马拉松的附属活动,因为参加人数过多而不太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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