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部分(1/2)

虽然火灾已经发生了好一阵子,但由香依然记得那件事。碰巧昨晚有人提到自杀案可能是被设局的,所以由香又想起来,才会认为或许直之就是凶手。不,她可能也不确定,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才会动手偷遗书,她应该是想看看里面的内容。

结果由香的推理错了,其实凶手另有其人。凶手一定是目击由香把遗书偷了出来。真可怜,由香竟然死于自己的误解。

可是,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误解呢?

我想起一件事,于是回头敲加奈江的房门。她看到我吃惊地“啊?”了一声。

“想请教一下……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事?”

“现在健彦住的‘叶之贰’,自杀案当晚是谁住的呢?”

虽然是个奇怪的问题,但还好加奈江并未起疑。她想了一下,两手一拍说:“哦,对,当时没人住。嗯,对,是空房。”

“空房……”

“是。住‘叶’栋的应该只有由香姊和直之舅舅。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抱歉,问了这么奇怪的问题。”我含糊地蒙混过去,道了声晚安随即离去。

我的脑子又变得一片混沌。

我想起昨晚的经历。原以为是直之的房间门开了,结果却是健彦房门的声音。这么说来,自杀案当晚可能也一样。

可是,加奈江却说当天晚上那间没人住。

从这点可以猜测,难怪由香会怀疑直之。“叶”栋除了自己以外,只有直之住,要是有任何声音,一定会认为是他在进进出出。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重新思考。看来由香听到声音的这种假设,应该不会错,否则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会怀疑直之。当时一定有人进出“叶之贰”。

纵火之后,凶手躲在“叶之贰”房里。那个人为什么不躲回自己的房间,却躲在别的房间呢?这么做一定有理由。

我侧身躺下,举起右手在空中画个“n”。由香的临终留言,这个谜务必要解开。

n、s、vi的感觉都不对。这时,我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想法:或许这个字还没写完,由香可能写到一半就断气了。

比如说“w”这个字。其他还有吗?

我翻了个身,像当时由香那样趴着,同时用左手写写看。

霎时,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我想到一个可能x。

不是n,不是s,也不是w。我想到别的英文字母,而那个字母开头的人,在相关者当中只有一位。

我摇了摇头。会是那个人吗?不,不可能,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如果那个人真是凶手呢?那几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至少可以解释为什么凶手在行凶之后,必须躲进“叶之贰”里去。

我伸出手指,在空中画着回廊亭的鸟瞰图。为什么要使用“叶之贰”?

当我画到水池时,手指不禁停住。我一愣一愣地坐起身。

对呀!原来如此。

我惊讶得脑中变得一片空白,然后慢慢地出现了一些鲜明的画面。

29。

今晚,连大浴池里的热水似乎也没有加热。平常应该热气腾腾的浴室里,流进了寒冷的空气。我随即关上玻璃窗。

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手表,再三分钟就凌晨两点了。

我是十二点前打的电话,通知对方有重要的事情想谈谈,希望半夜两点在女子浴池碰面。

这是我的孤注一掷,如果对方不是凶手,一定会起疑找警方商量,否则警方也可能会监听所有电话。不论何者。矢崎警部都会命令属下埋伏,把我抓起来问话。这样,一切的计划就泡汤了。

可是,风险再高我都没理由不赌。矢崎警部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一旦他开始调查本间菊代夫人,立刻会看穿我这个冒牌货。时间不多了。

接下来是如何让堵住顺利进行。很显然,现阶段刑警尚未展开部署,不过现在安心或许还太早,但我逐渐相信自己的推理是对的。

问题是敌人到底会不会来?

我相信那个人一定会来。是凶手的话,就一定会来。

再看一次手表,凌晨两点零一分。

这时,入口大门的锁“喀拉”一声。我看着门把旋转,接着门慢慢地往外打开了。

“本间夫人?”对方小声地说。

没错,这就是敌人的声音。

“我在这里。”

大概是太暗了,对方没看见我而只听见声音,身影惊讶地抖了一下。接着那个人进来后关上门。我把手电筒照在地上,对方的身影随即在黑暗当中浮现。

“请问,有什么事吗?”对方问道,眼神充满警戒。

对方大概也想和我拼个你死我活吧?所以得先让对方歇下心防。

“我有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老实说,”我舔了舔嘴唇,“我想劝凶手去自首。”

对方有点吃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把两眼睁得好大。

“我知道凶手是谁,”我继续说:“我想,钥匙你去劝那个人的话,她一定会听的,所以才来拜托你。”

“……到底,您认为是谁内?”

“这个嘛!”我摆出犹豫不决的样子,然后看着她说:“除了藤森曜子之外,没有别人。”

对方完全愣住了。一阵缄默之后,她摇摇头说:“不会吧!您为什么这么说?”

“请过来。”说完,我把脚伸进浴池。我的脚底像触到冰般冷冽,只是现在顾不了这些了。对方也静静地跟过来。

“傍晚,我偶然发现的。你看看,掉在浴池里面的是什么。”

我站在浴池旁边,指着冰冷的谁。对方也向前一步。

“哪里?”

“你看,那边,左边下面。”

我把手电筒照着下面,对方身体再向前倾。

我把握住时机,偷偷拿出预藏的挫冰刀,猛然从对方背上刺进去。她发出闷闷的叫声,身体向后仰。我拔出挫冰刀,用力推了她一把。对方跌进浴槽里,水花四溅。

她企图爬上来,我又从上面把她压下去,动作敏捷得一点也不像个老太婆,使她又惊讶又疑惑。我高高举起挫冰刀,进行第二次攻击,这次直接刺进胸部。对方惨叫了一声,但还不至于被外面听见。她的血从伤口溢出,蔓延到整个浴池。

“为什么……”边在血泊中挣扎,小林真穗一边问。

起火之前,躲在“叶之贰”的人是谁?

一原家族的人应该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剩下的只有小林真穗,但为什么她要躲在“叶之贰”房里呢?

为了缩短逃出的路径。

她在“居之壹”纵火之后,必须迅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回廊很长,半路上不知会撞见谁,而且还有水池,到“叶”栋非走回廊不可。

问题还在后头。

真穗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定要从“叶”栋再经过“荷”栋和本馆,她一定觉得这样太危险也太花时间,所以选择直接穿过庭院小径。

她先进入“叶之贰”,打开窗户跳进庭院,然后沿着水池跑,回到员工宿舍。根据加奈江的证词,她逃出去时正巧与真穗擦身而过,当时真穗也许要跑回去锁上“叶之贰”房间的窗户吧?

让我想到这个推理的,是由香的临终留言。当我趴在榻榻米上,跟由香死前的姿势一模一样时,才发现了“n”的真面目。面朝下趴着,用左手写字,与平常的姿势相反,从右边往左边反而比较好些。由香临死前要写的字,部署w也不少n。而是“m”这个字。maho(真穗)的m。

凶手就是真穗。

想烧死我和里中二郎的就是她。

我从手电筒的光线,清楚地看到真穗脸上逐渐失去血s。浴池里的水已全染成了红s。

“你大概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吧?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就会明白了。”说完,我把脸近她。

“我不……知道。你……是谁?”真穗喘息着问道。

“是吗?你果然不知道,是我变装得太真了。虽然我想让你看我的真面目,但目前还不行,就给你看这个吧!”

我把睡衣的带子解开,对着真穗露出整个背。她应该看得出那丑陋的烫伤疤痕。

过了几秒她才恍然大悟,歪着那张土黄s的脸,有气无力地说:“不……会吧?你应该……死了……才对……”

“就像你现在看到的,可惜我还活着,只是烧伤的皮肤永远无法复原。”

真穗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费了好一番苦心才确定是你,还是因为由香的死提醒了我。请告诉我你是怎么杀了她的?你看到她偷偷进了我的房间吧?”

真穗痛苦地点点头,接着像金鱼版嘴巴一开一合地说:“我看到她……偷万用钥匙,又看到她进你房间,才埋伏……在她的房间。”

她大概以为坦白招供我会饶她一命,所以拼命解释。我弄清楚了,由香一进房间就遭到攻击,之后真穗将她放回棉被里,让她看起来像是睡着时遭受攻击一样。当时由香并未断气,于是真穗出去之后,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留下临终讯息。

“原来如此,我懂了。”

我想进一步质问有关殉情案的事,可是看真穗的样子,大概也撑不了多久了。她全身虚脱,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我。

“我让你舒服点。”我把手伸进浴池,从她的胸前拔出挫冰刀。她又呻吟了一声,两眼往外凸。

接着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胸前刺一刀。她全身抖了一下,痉挛后整个人瘫软下去。

我不罢手,抓起她头发前后用力摇晃。她还没死,眼帘微微张开。

“你还有话要说吗?”

不知她是否听见我说的话,然而真穗最后说的那句话是……

“不……只……我……一个……”

我再摇一次,没有反应了。她两眼空d地望着空中。

我放开她的头发站起身。

刚回到更衣室后,我拿起掉落在一旁的毛巾擦拭挫冰刀,再丢进垃圾桶里。

穿好衣服,小心地打开入口大门。走廊没人。

穿上拖鞋后,我小跑步走向回廊。要是有人看见我,到时候再另做打算吧!

幸好没人发现,我安全地回到房间。两膝跪下的我强忍住要大叫的冲动,向神祈祷一般。

我把双手十指j叉于胸前。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我的复仇计划完成了一半。

小林真穗最后的一句话,在我耳边回响。不只我一个……我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杀了我也不代表一切就此结束。她大概是要说这句话吧!

我当然知道,小林真穗不过是帮凶而已。

明天,等我杀了我最痛恨的人之后,我的复仇计划才算大功告成。

30。

天刚破晓,凄厉的叫声便响彻整个回廊亭。我心想,终于发现了吧?我迅速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看到苍介他们在回廊亭上奔跑。

“请勿靠近,也不要擅自行动!”

我跟在大伙后面走到浴池,听到矢崎警部怒吼的声音,刑警们也杀气腾腾的。

我一看,加奈江蹲坐在走廊上,曜子抱着她。加奈江满脸涕泗纵横,她坐的地方一片濡湿,应该是吓得n失禁了。

“加奈江小姐,”警部毫不客气地劈头就问:“你为什么这么早就跑到浴室来?”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醒了,就过来这里,然后、然后就……”

她别过身子紧紧地抱着母亲放声大哭。一般来说,警方应该会等到她心情稳定下来再说,但警部也许判断现在状况刻不容缓,便抓着加奈江的肩膀问:“说清楚,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就说了嘛!我不知道怎么就醒了,满身是汗,就想来泡泡温泉。”

“这种时候泡汤?都已经发生命案了,你还有闲情逸致一大早泡汤吗?”

警部无法理解加奈江的精神状态,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你可以不要这样大吼大叫吗?我女儿住在这里的时候每天早上都泡汤,不行吗?”曜子护着孩子,将加奈江抱在胸前。

“要洗澡可以在房间里洗,大浴池昨天就不提供热水了。”

“人家不知道啊!就不知道嘛!”

“她不是说不知道了吗?这里一直都是二十四小时有热水的呀!有必要因为她今天早上想泡汤就把人骂成这样吗?要不是我女儿过来,你们可能那么早发现尸体吗?”曜子的语气激动,似乎对警方的无能感到愤怒与厌恶。

心里有数的矢崎警部,一脸不悦地对我们说:“大家到大厅集合,请务必配合,不要到别的地方去。”

我们往大厅走。这是,古木律师和骖泽弘美也许听见s动了,也出现在另一头。

“听说女主人被杀了。”古木律师平淡从容的语调与现场紧张的气氛形成强烈对比。

“对不起,请你们离开。”警部歇斯底里地说:“这与你们无关。”

对于警方极其强势的态度,老律师吓得瞪大眼睛、闭上嘴。

“听说案发现场在大浴池,是真的吗?”骖泽弘美率先提问,其中一位刑警点头,弘美便默默地走向回廊。

警部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后,转生看着我们说:“知道关于本案线索,或昨晚听到声音、看到什么的人请说出来,不管多小的事都可以。”

他说得很快,很明显地露出破案的焦虑。已进入搜查的凶案现场再度发生凶案,这就是警方的疏失。

无人发言。应该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大伙很明显都变得畏畏缩缩的。就算没有确切的证据,大家似乎也开始觉得嫌疑犯就在自己人当中。

一位年轻刑警在矢崎警部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警部点了点头,用更严肃的表情看了看大家后说:“凶器是挫冰刀。”他的语气坚决,“当然,刀子是这旅馆厨房里的东西。有人知道线索吗?”

“昨天,真穗小姐使用过。”纪代美一脸苍白地说:“我想冰敷,向她要冰块,当时她用挫冰刀帮我把冰块敲碎。”

“然后,小林小姐把挫冰刀放在哪里?”

“嗯……我想就放在厨房的桌上。”

“当时厨房里还有谁在?”

纪代美边发抖、边摇着头说:“没有。”

“有其他人看过这把挫冰刀吗?”警部的语气听起来已经发怒了,但仍没人回答。有答案的就剩下我了。昨晚深夜我溜进厨房,把桌上的挫冰刀藏在怀里。只要能当作凶器,什么东西都行。

“去厨房采指纹。”命令属下后,警部把两手背在后面,像监视囚犯似地走来走去,眼里透着怒意。他大概在想,要如何才能在如此小的范围里找出凶手?

“从厨房里的挫冰刀看来,凶手八成就是投宿旅客的其中之一。”

他恶狠狠地死瞪着我们,简直就到了变态的境界。

直至反驳道:“把挫冰刀拿出去的,可能是真穗小姐自己。”

“哦?为什么?”警部挑衅地问。

“听到浴池里有声音,真穗去查看,但因为不放心,正巧看到挫冰刀,就顺手塞进怀里。结果歹徒躲在浴池内,抢走真穗小姐走上的挫冰刀杀了她——这不是很有可能吗?”

“这么说来,歹徒没带凶器啰?”

“这我不知道,不过用旅馆里的东西比较不会留下线索吧!”

“嗯,原来如此。”警部点头,但眼神却丝毫不表同意。果然,他又说:“那请问各位,歹徒是如何进来的?刚才我们调查过了,所有的出入口都是锁住的,如果真有外来的人,就是经由各位的房间进来的。再怎么迟钝的人,都不会不知道房里有人入侵吧?”

“你太美礼貌了吧!这是在说我们迟钝吗?”苍介变脸了。

矢崎并不道歉。“所以,凶手就更不可能是从外面入侵的了。再说,昨晚这旅馆周边一直都有警察守卫着。”

警部的话一针见血,大伙沉默不语。望了望所有嫌疑犯,警部故意说:“看来,你们应该都同意了吧?”

“请问,”直之又反驳,“杀害由香的凶手和这次的凶手是同一人吗?”

“很有可能。要说我个人的简介,我认为一定是同一人。”警部果断地说。

“这样的话,那毛发鉴定怎么说?你们不是在由香的房里,找到相关人士以外的毛发了吗?”

“关于那项鉴定,现在正在做另外的追加调查,目前还没有定论。”

“是吗……”

唯一的依据被屏除,直之不甘心地直咬着唇。警部掠过他的视线,看着其他人说:“第一件凶案,其实还有另一个证据显示是内部人士所为。昨天也跟各位提过,我们再池畔发现疑似歹徒的脚印,不过奇怪的是,那个脚印没有鞋印,但就算再怎么不清楚,也不可能完全没有鞋印。根据刚刚出炉的鉴识结果,那是穿着袜子的脚印。不知道各位有什么看法?从外面入侵的歹徒,可能不穿鞋逃跑吗?”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一点迟早会路出马脚。当警方发现了脚印之后,我就已经有所觉悟。

“就算是内部的人,穿着袜子跑也很奇怪啊!”曜子反驳。但警部仿佛早就预料到有此一问,自信满满地回应:“就因为是内部人士,才会发生这种情形。凶手一开始是从回廊溜进由香的房间,也打算行凶后走回廊回去,可是没想到碰上g扰,没法从正门出去。所谓的g扰,就是健彦先生。”

突然被叫到名字,健彦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警部继续说:“健彦听到由香房间有可疑的声音,走出房间察看。当时,里面的凶手也注意到了。不想被健彦逮到,就得从玻璃窗跳到庭院去,所以才会留下没穿鞋的脚印。如何?内部人士行凶的过程应该很清楚了吧?”

不但清楚,几乎等于事实。唯一不对的是,我溜进去时由香已经死了。

话说回来,还真是很厉害的推理。众人哑口无言,警部则抽动了一下鼻子。

“其他的就用消去法,”他继续说:“那个脚印在水池的另一边也有一个,这么说来,凶手从由香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非越过水池不可。”

警部大步走向直之。“由香房间对面的直之,和隔壁房的健彦,以及‘荷’栋的加奈江都可消去。只有这三人回到房间不须经过水池。”

闻言,直之的表情反而更加痛苦,健彦和加奈江则一脸茫然那。

“你的意思是凶手在其他四个人当中吧?”其中包括自己,苍介脸冒青筋,嘴唇颤抖。

“以脚印来看,就是这个意思。”矢崎警部淡然地说。

“等一下,”冷眼旁观事情演变的纪代美,挑起眉说:“两起凶案的凶手如果是同一人的话,可以把我消去了吧?没有母亲会杀自己女儿的。”

听到纪代美这么说,在一旁的腰子等着二嫂,苍介也拉长了脸。当下的空气再度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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