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部分(1/2)

他口中的“白银屋”是在八年前倒闭的,原因是老板的突然死亡。这些都是功一在网上查到。他检索吉祥寺和白银屋时,看到了这些信息。同时,这篇报道中也提供了其他信息。“白银屋”的厨师在吉祥寺开了家西式居酒屋,即“napan”,那位厨师就是野村。

“户神先生是位怎样的人?”泰辅问道。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啊,虽然我们是同事,但没有太多深j。嘛,他是个喜欢研究的人。老板很赏识他。所以,他独立开店时,老板很开心地和他道别。反正店开在横滨,彼此不是竞争对手。”

“户神先生从那时起就很拿手牛r丁盖浇饭吗?”泰辅直捣黄龙。

野村摇摇头。

“’白银屋‘的牛r丁盖浇饭是老板以前自己创造的。户神在’白银屋‘的时候,也就依葫芦画瓢照着菜单做。独立后,他才努力尝试创造自己的口味吧。”

泰辅双眼发亮地斜视着功一。虽然表情没有变,兴奋之情表露无遗。

终于找到了“户神亭”的牛r丁盖浇饭的开始时间。户神政行创造这个味道是独立之后。

“关于牛r丁盖浇饭的事情,您还记得些什么吗?什么事都可以。”

听到泰辅的提问,野村双手环抱在胸前。

“这是那个人独立之后的事了,我们随后就没怎么见面。偶尔,他会来店里找老板,谈些店的生意经。跟我一样啊,他好像一开始很吃力呢。”

“能不能详细说说这个。当时不怎么兴旺吗?”

“不要说不兴旺了,根本就是门可罗雀。基本上没啥客人,他就开始送外卖。因为雇不起人,基本上都是夫人负责照看,他负责外送。厨师居然送外卖哦。潦倒的景象,大概可以想象得到吧。”野村滔滔不绝道,似乎并不讨厌说其他店的落魄史。

突然,野村的视线飘向远方。

“提到外卖,想起些有趣的事。有一晚,户神先生来’白银屋‘了,喝得烂醉如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

“为什么呢?”

“好像是和客人发生了摩擦,不过似乎没有动拳脚,只是口舌之争。那位客人好像不是店里的客人,而是叫外卖那的客人。”

“原因是什么?”

“被批评’不好吃‘。”

“诶?”泰辅不由自主地问道,“料理吗?”

“没错。不知道是什么料理,反正被批评得一文不值。老板安慰他,那种地方的客人反正也没什么品味,不要放在心上。”

“那种地方?”功一忍不住c嘴,“是哪里?”

“咖啡屋。”野村g脆利落地说道。

“咖啡屋?”泰辅问,“咖啡屋的客人也会叫外卖?”

“那儿有只超大的电视机,每逢周末,就好像聚会般热闹。那儿也没填饱肚子的东西,就拜托了附近的洋食屋。”

这样啊,泰辅有些无法释然地点点头,功一也觉得这话暗藏玄机。

“之后,户神先生怎么了?”泰辅问道。

“他啊,”野村陷入了回忆,“都是些陈年往事,记不真切了。当时,他烂醉如泥,酒醒后,不知道他心情有没有振作。”

听野村的口吻,他确实已经不记得了。具体情况,看来打听不到了。

随后,泰辅就“户神亭”的牛r丁盖浇饭提了些问题,但是,正如功一预料的,一无所获。看来他的确从“白银屋”开始就和户神政行没太多深j。

泰辅边装作看手表的样子边对功一使了个眼s,询问他是不是到此为止,功一微微点头。

“谢谢,百忙之中抽空帮忙。今天的谈话如果在节目中用到,我们会再次前来取材的。”

“什么?”野村不服气地拔高嗓音。

“不介绍我们店吗?”

“情况允许,我们会介绍的。”

“还没决定?”

“嗯,还在准备中。几个节目同时进行取材,然后讨论后决定播放哪个。”

“哼,这样的话,关于户神先生的为人,还有些要说的……”野村嘟哝着,他似乎也有自觉自己在电视上说不出俏皮话。要电视上播出的话,就不能随随便便了。

“决定后,我们会联络您。”说着,泰辅起身离开。

走出店没几步,泰辅重重叹了口气。

“听到牛r丁盖浇饭是户神在独立后做出来的时,我还以为有收获呢。没想到剩下的全是p话,一点用都没。”

“嘛,没办法,试试其他办法吧。”

“其他的?还有什么办法?”

对于泰辅的提问,功一唯有咬紧嘴唇。

户神政行和“有明”的关系也许没那么简单就能发现。户神是犯人的话,肯定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这层关系。

两人一言不发地走着。路旁有家家用电器店。店门口放着y晶电视,正播着高尔夫比赛。

功一停下了脚步。“怎么了?”泰辅问道。

“他提到过看电视了吧。”

“什么?”

“户神送外卖的咖啡屋。因为有电视机,所以聚集了很多客人。”

“啊,是这么说过。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他们在看什么?”

“哈?”泰辅张大嘴巴,“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

“但是,我知道。”功一敲敲泰辅的肩膀,“快点,再去兜趟风。”

两人的目标是樱木町。在大冈川上的桥旁停下车,功一走进一家咖啡屋。一家小木屋,店名为“马之树”。

一看到他走进店内,柜台前的白胡子店长就抬起头,露出爽朗的笑容。

“啊,是你。”

“那个时候谢谢了。”功一客套道。

“后来,去过’户神亭‘了吗?”

“还没。对了,想打听点事。啊,对了,先来两杯咖啡。”功一用手比划着二,在柜台前坐了下来。

泰辅也在旁坐下,一脸莫名。在来的途中,功一也一言不发。

“以前,这附近是不是有家’sunrise‘咖啡屋?”功一问道。

店长边泡着咖啡边一脸思索状,不久,他点点头。

“有啊。就在前面那幢大厦里。但是,现在关门了。”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因为那个事件,关门了?”功一抑制内心的激动说道。

“没错。你知道挺多的嘛。那时,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呢,怀疑我们也做了同样的事。”

泰辅瞧瞧用手肘捅了下功一的腹部。

“什么啊?那个事件?”

“等下告诉你。”

喝着黑咖,功一思绪万千。终于找到了户神政行和“有明”的关联。但是,对于他来说,这里集结着痛苦的回忆。

四年前,横滨的一个赌博组织被扫荡了,那份名单中发现了有明幸博的名字。

那个赌博组织借用的场所是家有电视机的咖啡屋。客人们边看着赛马比赛,边委托赌博组织购买马券。据当时的新闻记载,那家咖啡屋的名字叫“sunrise”。

“我不太明白。赌博组织(注1)是什么?从来没在电视上听过。”静奈躺在床上问道。泰辅双手抱着爱用的枕头。

“私人赌马。”泰辅说道。

“私人的?让自己的马比赛,然后赌钱?”

“不是。没这么奢侈。你在想些什么。”

“那我不知道嘛。”静奈拔高嗓音,望向功一。

“普通的赛马知道吗?”功一问道。

“这点还是知道的。”静奈答道,“预测哪匹马会赢,然后买马券。猜中的话就有大笔赏金。不过,我没玩过这个。”

“赌博组织就是购买马券的中介。客人下注自己心仪的马,然后他们按照客人的下注购买马券,当然,钱由客人支付。”

静奈在床上翻了个身。

“简而言之,代替那些不愿大费周章买马券的客人去购买?”

“对于客人而言,是有这样的便利。”

“那么,手续费多少?”

“不,基本上免费。需要手续费的话,客人肯定自己去买了吧。”

“那么,为了让咖啡屋生意兴隆提供的服务?”

功一对静奈抿嘴笑道。

“被揭发的时候,大概会拿这个当借口吧。”

“诶?什么嘛。到底怎么回事?简单明了地解释一下嘛。”

“赌博组织名目繁多。现在提到的是基本中的基本。这样一来,老板不需要资金储备。客人也省去了自己购买马券的麻烦。然后,中了马券后,老板会抽取较大的红利。合法的公营赌博组织会抽取马券金额的四分之一作为运营经费。譬如下注一百万,则实际的下注金额为七十五万。因为赌博组织抽取的运营经费较低,所以抽取的红利较高。赌博组织满足客人的需要,应运而生。”

“但是,老板先生不是会亏本吗?”

对于静奈的“老板先生”这个称呼,功一莞尔。

“按照客人的下注购买马券,当然会亏本。如果他们无视客人的要求,按照自己的意愿下注呢?客人猜错而自己猜对了,这样赏金不全都是自己的了吗?”

“那如果自己也都猜错了呢?”

“这种情况当然时有发生。所以保险的办法是从客人那收到下注的委托,却不买马券。这些下注金就源源不断滚进赌博组织的腰包。”

“客人猜中的话,怎么办?”

“只有支付赏金了。但是呐,现实中,马券这东西,不是这么容易就猜中了。虽然也有猜中的情况,不过大多数都是落空的。长远来看,赌场老板必然会财源滚滚。赛马就是这玩意儿。所以jra(注2)才这么有钱。嘛~为了以防万一,客人高额下注的话,赌博组织保险起见还是会照实购买的。”

静奈低下头,似乎在努力消化功一的话。过了会儿,她猛地抬头。

“那个咖啡店叫啥来着?”

“’sunrise‘吗?”

“嗯,’sunrise‘里g的勾当就是这个?”

“差不离吧。”功一转了下椅子,面向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网上检索到的新闻报道。“报道上这样写着:该店的店员在专用记账本上记下客人下注的枠番和马番(注3),j给客人存根这样的经营体系。猜中的客人需要比正规店多支付5%的金额,事实上,他们并没有购买马券。看吧,和我说的一样。”

“那么,爸爸也是其中一员?”静奈沉下脸。

“顾客名单上有他名字,估计是常客。”

静奈摇摇头,把抱着的枕头扔向墙壁。

“这种事,怎么让人相信。我对爸爸赌马的事一无所知。”

功一和泰辅对视着,泰辅的脸上夹杂着愤怒、受伤的表情。功一想,自己的表情大概也和泰辅差不多吧。

“因为静那时还小啊……”泰辅嘟哝着。

静奈坐起来,斜了他一眼。

“什么嘛,怎么回事?”

然而,泰辅没有作答,他朝功一投去求救的眼神。想必他自己不想开口说这些吧。

功一托着腮撑在电脑桌上。

“爸爸痴迷于赌博,尤其热衷赌马。”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静奈语调强硬地说。

“因为那时静还很小很小。每逢店休息,他肯定会去赛马场,早出晚归。妈妈说,他输了就满身酒气回来,赢了就乱花钱。为此,爸妈经常吵架。但是,爸爸一点都没有收手的打算。”

“但是,就我所知,这种事一次都没发生过。他戒了?”

“戒了,因为被写进作文了。”

“作文?”

“哥哥,别说了。”泰辅用力摆着手臂。

“不说这些,静会一头雾水的。”功一继续望向静奈,“泰辅在作文里写,每逢休息r,目送着爸爸去赛马场,好寂寞,想要爸爸多陪自己玩。读了这篇文章后,老师特地前来家访,让爸爸多注意孩子的心情。于是,爸爸认输了,和我们还有妈妈约好再也不去赛马场了。”

“骗人……”

记忆中的爸爸渐渐远去,静奈受到了刺激。

泰辅咂了下舌。

“会拿这些骗人吗?都是你在作文里写了奇怪的话惹爸爸发火了,这些话妈妈经常放在嘴边呢。”

“那个时候很惨呢。”功一苦笑道,看样子,定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但是,这的的确确是家庭生活中珍贵的一章回忆。

“爸爸还是没有戒掉啊,赛马。”泰辅咬着嘴唇说道,“虽然不去赛马场了,在家附近趁机投注。”

“家里也有妈妈盯着。不过,说起来也有过这样的事。每逢周r,借口聚餐出门了。跟去赛马场的时间差不多,也是早出晚归。大概去’sunrise‘了吧。然后打电话给赌博组织下注,在家也能赌马。”

“哥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泰辅问道。

“爸爸流连于赌博的事?小时候也蒙在鼓里。”

“所以,我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知道这个才会在’napan‘问完话跑去樱木町的吧。”

功一瞬间有些语塞。和柏原保持联系的事,他没告诉他们。

“四年前。’sunrise‘被扫荡后,爸爸的名字出现在顾客名单上,然后神奈川的警察联系我了。”

靠着墙的泰辅听罢,猛地跳了起来。

“警察知道这里了?”

“这就糟了。”静奈脸s也变了。

“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有留联系方式吧。虽然搬过几次,警察要查的话,马上就能知道我的住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事没露馅,放心吧。”

“那就好了。”静奈不安地说道。

“那时,没找到和那个案子的关系?”泰辅问道。

“警察只调查到爸爸问赌博组织借了300万。积了相当大数额的欠债,爸爸问赌博组织借钱赌马,打算赢了还钱,抱着这种想法,借款越来越多了。据说,爸爸被追债了。借据还留着。爸妈遇害是在这个期限之前。赌博组织没有杀害爸妈的动机。嘛~就算过了期限,他们也没必要杀人。”

“哥哥,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些。”静奈投来责备的目光,眼角微微泛红。

“我觉得没必要。不想告诉你们爸爸流连赌博。”

“但是……”她后悔地低下头。

“那么,户神政行也出入那家’sunrise‘?”泰辅问道。

功一点点头。

“’napan‘店长口中的店十有八九是指’sunrise‘。户神负责送外卖,应该去过好几次。在那儿和爸爸遇上也不稀奇。”

“户神送外卖的时候,被客人批评难吃,那个客人,莫非是爸爸?”

“不能保证,不过,爸爸很可能会做这种事。”

“他对味道太较真了。其他的店,让他自生自灭就好了。”泰辅盘腿坐在床上,不由得双手环抱在胸前。看来抱怨的客人是爸爸没错了。随后,他似乎注意到什么,抬起头,“诶,莫非……”

“什么?”

“料理受到贬低,然后他一下子气不过,就把爸爸给……”

泰辅越说越轻,功一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

“没可能吧。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杀人。再说,这样无法解释户神为什么会做’有明‘的牛r丁盖浇饭。”

“对哦。”泰辅喃喃道。

“还不知道事情原委,不过,我觉得爸爸和户神可能从此就熟稔了。”功一说道,“而且,联系相当频繁。然后,爸爸告诉户神牛r丁盖浇饭的食谱。或许爸爸问他借钱了。食谱用来做j换。”

“爸爸正四处奔波筹钱,很有可能。”静奈也坐了起来。

“但是呐,当时,户神自己也周转困难。他一心想要那食谱,却没钱借他。这么推测如何?”

“然后杀人?”泰辅拔高嗓门。

“声音太响了。”功一皱着脸,“听我说完。我觉得没钱借还不至于起杀意。但是,眼前摆着一大堆钱呢?换言之,他知道有熟人怀着巨款呢?周转困难的户神心生歹念也不难想象吧。”

“谁?有钱人是谁?”泰辅问。

功一哼了声

“当然是爸爸。”

“爸爸?”

“我懂了。”静奈啪地拍了下手,“案件发生前,爸爸和妈妈为了还赌款四处奔走筹钱。如果那笔钱筹到了,那晚我们家就有300万。”

“没错。然后,户神很有可能知道了这回事。”功一说,“如何?这样就构成动机了吧。”

泰辅从床上跳下,双手牢牢握成拳头,站得像哼哈二将。

“肯定是这样的。户神就是犯人。”

“别太兴奋了。确实找到了户神和’有明‘的关联。但除此之外都是推测。那晚,我们家有巨款的证据呢?”

“那,那接下来改怎么办?”无法抑制内心的焦躁,泰辅不停挠着脑袋。

“对了,那晚,泰哥哥目击到的凶手是户神政行,这不就是证据吗?还需要什么?”静奈也帮腔道。

“正如静所说的,我们都确信这点。但是,现在,警察不会相信的。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这么说,我们也……”静奈一脸苦恼。

“别担心。没让静奈找证据。以前说过吧,用暗招。”

“那个,究竟是什么?”

泰辅歪着脑袋问道。功一浅浅一笑。

“找不到证据的话,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个,捏造证据。”

行成手中的是虾和鳄梨(注1)。闻了闻花生酱的香味,他往嘴中送了一口。闭上眼咀嚼着,慢慢咽下。确认口中残留的香味也相当重要。

“还不错。”睁开眼,他说道,“保持了口感的浓厚,没有腥味,不会影响牛r丁盖浇饭的味道。”

一旁表情不安的横田听罢,整个人都放松了,绽开了笑容。

行成正在“户神亭”广尾店。已经过了营业时间,店内没有客人。但是,他的桌前摆着好几盘菜。这些都是麻布十番店的菜单的候补菜肴。今晚,他们在商讨午餐的菜单。关于配合主打牛r丁盖浇饭的s拉,他打算罗列几种由顾客自行选择,然而,他不愿弄得太廉价,打算配上就算单点也毫不逊s的s拉。

“最后的花生酱换成芝麻油如何?”行成问横田。

“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花生酱更能贴合牛r丁盖浇饭的味道。试试看淋上芝麻油吧。”

“呀,不用了。我和横田先生的看法一致。”

听了行成的话,横田高兴地点点头。他虽然年轻,却已是广尾店的一把手厨师。最初就是行成挖掘到的人才。他将担任麻布十番店的主厨,这点政行也应允了。

“s拉基本定好了。汤也差不多了。接着是甜点呐,我最不擅长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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