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2/2)

明万辞安抚一般握住他的手,道:“如此说来,瑞王妃也是有情有义之人,我倒是有些能理解她了。”

“她害你如此,让我夜夜不得安寝,你理解她作甚?”

明万辞仰头看他,笑道:“若是有人从我身边夺走了你,我定然也要让那人生不如死的。若是心被人剜去,能支撑人活下去的岂不只剩仇恨了。”

肖承未下巴抵在她发顶,语气有些愉悦道:“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心?”

明万辞拍他手臂一下,道:“肖承未,你可真烦人。”

话音落下,换来肖承未一阵低沉悦耳的笑声。

明万辞突然又想起什么,道:“那日我上山之时,遇到了运货的车队,押货之人看起来训练有素的,倒不似普通人,不过货物盖的严实,没看到是什么。还有那范太守和史县令,二人交情不浅,不知同年丞相一事有没有什么关联。”

肖承未弯着眼听她说完,似有感慨道:“王妃贤惠,还要为本王之事忧心,若是叫别人知道,怕是要更加嫉妒我了。”

明万辞目瞪口呆地听完,使劲戳了戳他手臂,嗔道:“原本在说正事,你为何偏偏突然就开始胡言乱语。”

“这怎么会是胡言乱语,我可半字都不曾虚言。”肖承未笑着说完,将信放在一边,方才继续道:“若是没有意外,你那日看到的应当是运送兵器的车队。至于范太守和史必全,这二人皆是丞相一党,自然同他关联不少。”

明万辞十分诧异道:“私造兵器乃是重罪,年丞相不想活了吗,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偏要做这种事。”

肖承未解释道:“你这顺序反了。年丞相十多年前便发现了左桐县的铁矿,当即同史必全联手,在铁矿附近建了炼铁炉和武器库。虽然如今尚未查实,但这些兵器去向着实有些可疑,十分有可能被高价卖去了敌国。范太守是后来才依附于年丞相的,因此在丞相面前不如史必全得重用,他反倒要巴结官位没自己高的史必全,只是这个史必全也颇有些让人看不懂。”

明万辞同这位史县令见面不多,连句话都不曾说过,于是问道:“哪里让人看不懂?”

肖承未想了片刻才道:“清心寡欲。”

“嗯?”

明万辞意外地挑挑眉,听肖承未继续解释道:“此人早年丧妻后便未再娶,没有子嗣,多年来一直独居,平日里处理县衙之事兢兢业业,且一向深居简出,不沾女色,不近酒气,若不是常年给年丞相打理铁矿,便是位找不出丝毫把柄的好官了。”

明万辞闻言,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给年丞相做事,好处定然不少,此人能如此约束自己,实属难得。”

说到此处,明万辞突然想起了那处宅院,又问道:“那我之前买的那处宅子呢?”

“那处院落是史必全刚成亲时的居所,当初他尚未做官,院子还是他妻子家出钱买下的。后来他当上县令,搬出那里,便一直空置着,丧妻之后没多久便卖出了。”肖承未道。

明万辞皱眉想了半晌,奇怪道:“怎会如此呢?”

肖承未见她皱眉,于是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明万辞十分不解,想了想才开口道:“你说他丧妻未续,半生独居,不近女色,这便是对亡妻情深不二,但若是如此,又怎会在妻子刚去没多久,便将留有二人回忆的院落直接卖掉呢,这不是同他的深情有些矛盾吗。再者,即便他不娶妻生子,按照当地习惯,也会过继一子养在身边,但他却从未如此,岂不也是奇怪的很。”

肖承未此前未曾细想,如今听她说起,觉得确实如此。

明万辞又道:“这样一个有官职在身之人,却好似想要与世隔绝一般,到底为何?”

肖承未心思一动,却未再多说,只抚了抚她发顶,道:“莫要心继续想这些旁不相干之事了。”

眼看明万辞有些欲言又止,肖承未又问道:“怎么了?”

“那苏晋呢,可有他的消息?”如今再提起这个名字,明万辞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肖承未知她心思,原本并不想实话实说,但又不想欺骗于她,想了想还是如实道:“他应当一直同瑞王妃在一处,你仓库中的玄铁箱,也是他拿走的。”

“哦。”明万辞揪了揪身侧的锦缎被面,置气一般道:“我早就猜到是他了,他之前救我一命,如今又帮着别人害我一次,如今便算是扯平了。”

肖承未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再过些时日,你定然有机会同他当面问清楚。此间万事有我,你莫要忧心。”

明万辞闷闷应了一声,突然瞥见肖承未怀中之物,顿时手指一捻,将东西取了出来,待看清是何物后,顿时苦着张脸看向肖承未。

“这么难看的手帕,你为何还留着,你不是说这兰草像鸡爪,当初特别嫌弃的吗?”

肖承未将手帕接过,一边小心折好一边道:“你只亲手绣了这么一块,自然要好生着,我还未舍得用过。”

明万辞觉得他这举动十分傻气,但不知为何心里竟偷偷有些高兴,只是唇角刚刚翘起便又抿直,面带郁色地看向肖承未。

今日前前后后的情绪起伏着实有些剧烈,肖承未原本以为再无后顾之忧,却没成想她突然便敛了笑,脸上表情此刻看来颇有些不善。

“可是何处不妥?”肖承未虽然觉得,他还未来得及做什么惹她不悦之事,但见她如此肃着脸,应当也是件严重的事,到底不敢怠慢,只盼能赶快解决。

明万辞指了指他手中帕子,开口道:“我就觉得你对刺绣情有独钟来着,之前新阳公主同我说,你曾有个心上人,至今还留着人家绣的荷包,你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