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1/2)

可爱?我瞪着她,多少她是我师傅,我的目光也要柔顺一些。想到刚才她说不想坐台的话,我不由得问她,“惠姐,你是不是累了?”

一语似道破她的心声,她愣了好几秒。

我没有读她的表情,只是觉得她很交心,而我经过这一天,也确实有想说的话。“我从没想过坐台是这样子的。”

“哦?”她转过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你原以为是什么样子?”

“我说不清,但是我觉得,”我终于鼓起勇气对她说,“我原以为小姐都是很没有廉耻的,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我还以为,这种人是会让人看不起,没有自尊和人格的……”

她看向我的眼睛依然明亮,但目光中有凌厉的怒意。“那现在呢?”

“我觉得你就不是那样的人。”我实话实说。

“哈哈!”她突然大笑,象是听到了精彩的笑话,那笑声尖利得让我心里发毛,笑了十几秒她才停下,然后指着我,一字一顿,“傻瓜,你才坐过几个台?”

我无语,我知道也许我的意识真的很偏颇。这个职业,我不过仅仅是接触了几个小时。

“廖冰,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带你?”

我摇头。

“你身上有我过去的影子。”

我凝神听她说话,她的声音飘渺。

“我能看出——你来这儿,不是只为了钱。”

怎么?我突然觉得,真的被她说中了某种心事。我来坐台,是因为想要钱,但是更多的因素是:无法遏制的好奇。我好奇——这个平凡人眼中的黑暗世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魔力?也好奇——这些看上去漂亮可爱、人生本可能有别样出路的女孩子们,怎么都会在其中乐此不疲。

她看着我的表情,微笑而沉默一会,带着猜中了我心事的得意。

我正无言间,她又用歌唱者中音、磁性的嗓音,娓娓而言:“我以前也象你这样天真、纯真、好奇,”她顿了顿,“我好奇这里挣钱怎么会这么容易?我好奇这些男人简直就是傻子,他们一边在辛苦地挣钱,另一边,却在这里大肆地挥霍!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免费的午餐?”

夜来香(十四卡厅台姐的故事2)

“我第一次来这里只是玩玩,没想到一夜之间就被捧成了花。很多男人都愿意跟我交朋友。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么多赞美、讨好我的话。我第一次发现:做一个女孩子竟然是这么地幸福!”

“很短一段时间,我就得到了之前我从不曾想象过的东西——数不清的钱、数不清的“朋友”!他们都为我疯狂地花钱,不停地送我我从没见过的东西,还刻意地想把我捧到天上!在他们眼里,我看到了他们的欲望,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以为我读过书,很聪明,我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去争取我想要的,去避免我讨厌的,这里,有时候真是天堂啊!”

她转过头来看我,眼神里突然有掩饰不住的哀伤,“可是,我也失去了!”

我愣住。听她问我,“知道我失去什么吗?”

我摇头。

“我失去了自我。”

“从小,我热爱舞蹈和音乐。因为差一点分没有考上大学,只上了个大专。毕业以后,家里花钱给我找了份好工作,在舞蹈学校里当老师。”

“学生都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教他们。可是后来有人带我来这里玩,接触了这个圈子,竟然从此不可自拔。这里挣钱太容易了!我在私立舞蹈学校当老师,一个月能挣1500块,但是在这里,我一星期能挣2000块。”

她显然陷入了激情,语速越来越快,“我根本就无法想象离开这里的生活。我拥有了很多的金银首饰,我的存折里早早地就有了5位数字。但是,我却无法快乐。现在,我越来越无法快乐,我不知道自己存在这里的价值是什么?难道上天上下我,就是为了让我在这黑暗世界里卖唱、卖舞的?”

“不是。”我嗫嚅着劝她。

她不看我,喃呐地说,“我家里人知道了我的这些事,都要跟我断绝关系,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男朋友,他知道了也跟我分了手。我感觉自己被毁了,但是我却还要自己装作没事,你看出我的笑有多假了吗?你看出来了吗?”

我静静地倚着她。她说的,虽然我没经历过,但是我懂。如果我的父母在此刻知道我这样,一定也会这么做的。他们真的是“嫉恶如仇”。

“现在我这种状态已经变成了习惯,我爱上化妆、爱上歌厅里唱歌跳舞的陶醉,我爱上这种夜生活,爱上抽烟、爱上喝酒,欲罢不能。我这辈子都要这么活着了,因为我离不开,因为在这里,我听到欢呼,听到赞扬,听到尊重。虽然是虚伪的,但是我只有在这里才可以得到。”

“惠姐!”我不知为何,听这些话突然触动了我内心伸出的许多无奈,人活着,真是一件好累的事啊。人前的强人,此刻却如此楚楚可怜,这大概是在小说里才常常形容的场景吧。

“你喜欢这里吗?”我轻声地问。她说离不开,一定是在这里如鱼得水。看刚才她坐台挣钱的轻松,我就能想到。

她用怪怪的眼神看我一眼,“喜欢?”

“我喜欢这里的钱!”

“就好像纸一样,根本就不是钱。”她眼光瞟向远处,“你以为在这里挣钱很容易是吗?”

我老实地点头。

她扑哧一笑,“你还真是傻得可爱。天下哪有掉馅饼的美事?今天你看我钱挣得容易,那都是我一直有所维护的老关系。”

“你记住,来这里的人,没几个好人,所以能挣钱的时候,千万不要手软。你要知道:100个人里,才会出现那么一个能对你口味的人,会对你姑息迁就。而其他人都是目的很的。要学会保护自己。”

她定了定,又语重心长,“玩个性没什么不对,但一定要找对人,找对时候。你今天碰到吕延春,算你命好。他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若是别的人,可真没准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下次别再这么任性,不然你会吃大亏的。”

我吐吐舌头,表示不信。

她看着我,叹口气,“路还是自己走的好。”

“这样,明天我不带你了。你自己坐个台子试试?”

我心底一乐,一直觉得她说得有点悬乎,立马点点头,“行啊,试就试!”书包网。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夜来香(十五饕餮盛宴下的白吃1)

十五饕餮盛宴下的白吃

和惠姐一同回宿舍。

蔡平一脸怒气地正等着我。她不开口,我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本能地往惠姐身后躲,同时也免不了心惊r跳。

她正要开口,惠姐淡淡地说一句:“平姐,算了。刚才我已经教训她半天了。”

蔡平显然很给她面子,虽不免还是恨恨地看我一眼,但毕竟言语没有那么可怕,“下次,别再做这种事。今天这事,军哥就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帮你摆平!”

“哦?”我一脸诧异,这事怎么摆平?

“今天包间的酒水、包房费统统全免!下次你再惹这事,你赔钱啊?”

“啊?”我被吓住了,“凭什么啊?”

“嘿!你这小丫头!”平姐真是被我气糊涂了,“这生意得罪了客人,以后还怎么做?你到底是真傻假傻啊?”

“行了,”一旁的惠姐见她又开始数落我,看不过去,不由得出言相劝,“平姐,你比我明白:那吕延春今天为什么发这疯?这事是好事坏事,还不一定呢,干嘛非揪着小廖不放?”

她帮我,我知道,可是什么好事坏事的,我可真听不明白。

蔡平已然住嘴。

临走又回头问我一句,“今天怎么样啊?想好明天改行了吗?”

改行?我一愣,但惠姐看我一眼,“明儿还去餐厅当服务员啊?”

不去了。

一样是挣钱,那活太累,也没意思。一天10个小时,被束缚得寸步不能离。这些小姐,上午睡觉,下午外出购物,看起来很滋润的。

“那好,岳惠明天陪你去买点衣服吧。她眼光好,准保没错。”

我和惠姐相视一笑。

张玲再也不会一大早就叫我起床了。

而我终于可以呼呼大睡到自然醒。睁开眼,往下铺翻身一看,正对上惠姐的眼。

她正好整以暇地看杂志,没有化装,也没有抽烟。看上去脸色和心情都不错。见到我,放下杂志问,“醒啦?”

“几点了?”我揉着眼睛问。

她取过枕边的bp机,“11点多了。”

“呀!”我翻身就要起床,她笑起来,问,“急什么?”

我看看四周床铺,还真有没起床的,包括对面上铺的苏燕。

“她们怎么还不醒?”我一边穿衣一边问。

“昨晚2点多来了一拨人,4点多才走,当然要多睡会儿。”

我诧异,“你怎么知道?”如果我没记错,昨晚她和我一样,早早就睡下了。

“废话!我呆了这么多年,这点儿听力都没有?”她对我一脸嘲笑,“哪象你,睡得象猪!”

哎,技不如人,就挨说呗。我丝毫不以为意。

正在这时,一个服务员猛推开门进来,见只有我和岳惠醒着,着急起来,“糟了,怎么还没起来啊?”

“怎么了?”岳惠主动问。

“包间来了客人,想找几个人陪。隔壁宿舍那几个都去大包了,我这来找人,没人了!”

“我这不是两个大活人吗?”岳惠有些不悦。

那服务员说错了话,也显然是那种不太会说话型的。她急得直道歉,岳惠没太理她,只说,“5包是吧,我们马上就过去。”

这边她开始催促我下床梳洗。我不明白吃饭有我什么事啊?一想起那天王艳他们被灌醉的场景,我才有点发憷。

“惠姐,我不会喝酒。”

“谁会喝呀?!”她低声重语,“要是真喝,早就醉死七八百回了!”

那怎么喝?看她郑重其事地化妆,还很有职业道德,我也不敢再细问。快速梳洗之后,惠姐从枕边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我。

我没多问,拿起来就穿,昨天穿张玲的,他们都说不适合,看看今天这身。

等站到镜子前,我才豁然一亮。这套荷叶边的淡绿色长裙,v领高腰,面料细腻垂感好,收身又凸显曲线,我还真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现在我的感觉,跟昨晚那个我又是不一样了。

惠姐在一旁看得也高兴。又拿出我的那套粉饼、口红来,让我坐下,给我细细地化妆。她的确是个中高手,短短的几分钟,我就出落得唇红齿白、妆容鲜嫩欲滴。

原来化妆真的可以变美的啊!

“行了!别臭美了!快跟我走!”

我赶紧随她出门。

夜来香(十五饕餮盛宴下的白吃2)

短短几分钟,她也不忘了教我几招。

“记着,酒可不能真喝。这帮人,会把你往死里灌的。”

“那怎么喝?”都快到包间了,我急急地问。

“想办法吐到餐巾纸上!”没时间了,她已快踏进包间的门。

啊?我傻了眼。

虽然前两天当服务员见过这场面,但现在以小姐的身份身临其境,感觉又是不一样了。

我们的到来让所有在场的男人眼前一亮。其中有认识岳惠的,不忘跟她先寒暄几句,却不忘了斜眼看我。

岳惠含蓄地笑,回复了她一贯的职业性,“这是我妹妹,大家多捧捧场啊?”

一个男人立即开始调笑,“岳惠哪来的妹妹?姐妹俩倒是一样的漂亮!到底是真妹妹还是假妹妹?”

“瞧你说的,”岳惠对这场面太轻车熟路了,“你这不是问我:你是我亲哥哥还是假哥哥嘛!”

“呦,瞧我岳妹妹这张嘴!”那男人受了这奚落,反而象是心里乐开了花。一边竟张罗着招呼我,“哦,小岳妹妹,坐这儿来!”

什么小岳妹妹?!

“来来来,”他竟然变戏法似地拿出一杯酒,“叫你们半天了,我们哥几个等半天才来,这个可得罚几杯啊?”

这杯酒变戏法似地塞到了我手里,一股冲鼻的酒精味涌上来。

我何曾喝过白酒?此时,我求助地看向岳惠,却发现她的目光平静。

难不成,我要喝了这杯?

我想起吐餐巾纸,可我面前也得有啊?而且,这几个男人众目睽睽的盯着我,别说我是首次作案,就是作案多次,在这样严阵以待的阵势下也是不可能得手。我咬了咬牙,暗想:不就是一杯酒吗?

一饮而尽。

所有人都齐声叫好,包括岳惠。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酒真不好喝,辣到了心里,令我有咳嗽的冲动。我看着岳惠,她居然还是那么平静。

那男人居然又给我斟满,再次让我喝。

我有点想发火,有完没完?我正要出言拒绝,就听见岳惠的中音清脆地传来,“呦,我妹妹小,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有点看不过去了啊。”

那男人转过身对她,“岳妹妹看不过去,那好,你们姐妹情深,你替她喝。”

“喝就喝!”岳惠的干脆居然有几分巾帼气概,“我可有言在先:我要是喝了,一会儿我要是叫谁喝,谁要是不喝,可别不赏脸啊。”

那众男人齐声起哄。

岳惠毫无惧色,一杯之后斟满,一杯之后再斟满,连喝三杯,居然面不改色、气息如常。

我呆住了,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女孩子的酒量——真猛。

被震的不只是我,还有那一众男人。这三杯下去,都没了话。

岳惠见好并不收,此刻却对着这些人叫板,“满上!满上!谁不喝是看不起我啊!”

那些人先前本来就已经有点底量,见岳惠也是个英雄豪杰的主,此刻倒都是心里敲起了小鼓。一时间,嚣张的气焰下去不少。

为首的男人有点尴尬,只好把气氛转移到我这边来,也不敢再叫我喝猛酒,开始一个劲地劝我吃菜。

这满桌佳肴,称之山珍海味绝不为过。因为我们来,他们吵吵着又叫服务员加了几个菜。这菜一上来,顿时叫我大开眼界。要不是因为身着惠姐这身相当淑女的衣服,我一定会放开胃口,大吃特吃。当然,此刻,我只能斯文地对每道菜点到即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这些男人的黄段子,惠姐泰然处之,独当一面。人家说的露骨,她能比人家露骨十倍。我现在更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甚至有种错觉:她如果不当这个台柱,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更加明白她在此处占的举足轻重的分量:似乎她生来就是在这个舞台的,她太适合这种场面和这个角色了。

而我,只需在一旁陪着呵呵傻乐,恰到好处地起到花瓶的点缀作用即可。书包网电子书分享网站

夜来香(十六t恤衫上的王八1)

十六t恤衫上的王八

午餐结束,不花分文地酒足饭饱之后,惠姐带着我走出酒店的门。

两天了,我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此刻,竟然发现外面的空气和阳光似乎和酒店里的都不一样,格外的透明、清新。

我告诉惠姐,她居然说我神经。

坐上一辆摩的,那时候小城市没有taxi;出门坐公交也不方便。小姐着装一般比较时髦,自己骑自行车外出也让人取笑。而摩的是最为经济又是最方便简单的出行方式了。

想起张玲曾经跟我说过的话,我特意留意司机看我们的眼神——居然,他们是真的有种不屑:他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到惠姐那,又重回到我这儿。我真的看到了,他一定是在想:“两个小姐”。

坐台小姐,直到在社会风气相对宽容、开放的今天,谈论她们的态度尚且如此暧昧,更何况,我们生活的时代,是当初改革开放的初期。世人对我们的看法与无异。

但是应该说,我们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是。我所接触到了惠姐和其他坐台的女子,都聪明地将工作和生活区分开来。也有可能,是因为坐台的收入很高,与出台的人已经相差无几,一般的女孩子,实在是不会愚蠢到为多挣那么一点点钱铤而走险。

坐台,还尚且不算扫黄范围,但出台就是很严重的原则错误了。别看这些小姐没有读过书,但对于这条三八线,心里是相当地清楚。

小城市里没有什么大商场。惠姐带我买衣服的地方也只是些市场的小摊而已。

但是也许是我们的着装还算比较新潮,两个女孩子又漂亮得惹人注目。那店主对我们选中的衣服,怎么都不肯讨价还价。惠姐帮我挑中了两件衣服和一双鞋,居然一共要500多块。

我哪儿有那么多钱?虽然在酒店里管吃管住,不用花费,我的小费总额也不过300块。

惠姐从钱包里掏出600块,直接给了店主。

“这么贵,不要了。”我拦住她。

“别胡说,”她背对店主低声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没身像样的衣服怎么行!”

“这点钱,以后一晚上就挣回来了。”她定定我的心。可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把那600块交给店主。我心里惊呼:那是我爸一月的工资啊?!

华灯初上,我怀着志在必得的心情,一心想今晚独自奋战的旗开得胜。

有熟悉的客人找来,惠姐又接了饭局。中午的一杯酒令我到现在还反胃,我拒绝跟她再同去,她也依我。

简单地吃了点饭,我就学惠姐的流程化妆,又穿上白天刚买的红裙子。

她给我挑的,但同时也合我自己的心意。

第一次尝试穿掐腰、紧身、看上去风情万种的衣服。买它的时候,非常喜欢裙子四周欲坠非坠的裙摆,象舞裙,又有些生活化,难怪对这样设计的衣服,店主无论如何都不肯降价。

我喜欢火一样的颜色,我不懂它代表欲望或者热情,只是喜欢。我觉得这红色特别衬我细腻洁白的皮肤,视差效果非常好。

短短地两天,我从一个女孩子,似乎成熟为一个女人。因为着装、因为化妆,让我重新认识了我自己。那是一个我从来不认识的我,那是一个不受压抑、毫无拘束的我。我喜欢这个世界给我带来的新奇,虽然昨天吕延春这个混蛋让我感到有点委屈。

可是,这个角色让我不知不觉举行了成人礼。它在瞬间让我明白了现实的许多东西。男人、女人、欲望和美食、金钱的刺激、诱惑。从没有过的新奇体验、好奇心的满足,这居然类似粟栗般的诱惑,让人的兴趣开始欲罢不能,有些上瘾。

我居然有点自信:我是属于这里的,就像惠姐,她是那么应付自如、气度不凡。虽然我昨天感觉到了她的悲伤,但我丝毫不以为意。这就是现实,它有完美也有残缺。我会慢慢去懂的。

我去大厅的时候,还早,基本上没有什么客人。

也难怪,夜生活,不发生在夜晚,难道发生在傍晚?

蔡平吃过饭,也刚刚进来巡视。看见长身玉立的我,不由一愣。瞬乎间满脸堆起了笑容,虚假中透着诚意:“呦,这大美女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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