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1/2)

天啊,我居然这么惹了他,我死定了。

想都没想,我一跃而起。脚踝有点痛。

本能原来潜力无限,在极端的恐惧和紧张面前,r体的痛可以忽略不计。我开始飞奔,身后凉皮老板叫我,“哎哎,没给钱呢!”

似乎听到陈琳拦住他。但唐博丰,紧随着我的脚步追来。我不回头看都知道,他被我气疯了。

四十九别爱5

跌跌撞撞地奔上楼,累得呼吸不畅、气喘吁吁。

我能奔回宿舍又怎样?我差点忘了:他在我这屋子里,一向畅通无阻。

才进门没几秒,他已然进来了,带着怒气,‘砰’一声踢上门。

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心里说了都快几十遍‘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他都没有听见。

我靠在墙边,累得象狂奔的狗一样喘息。

他用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地近我,带着让我未知的愤怒。他会翻脸打我吗?啊,千万别呀,我真的错了!

怯怯地,抬起头看他,脸不敢抬,只敢转动眼珠。

哈哈,这个人,白色衬衣上的红油酱醋,流淌得更好看了。醒目的河流山川,就像一副山水国画,不过是彩色的。

“你说怎么办?”他对我皱起了眉,又加重了鼻音,“嗯?”

“那个,”我刚才那丝笑烟消云散,不自觉地嗫嚅着,“我替你洗……”

“都这样了,——还…能…洗…吗?!”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听上去很严厉。

“那,——”他声势很盛,压得我比刚才还小声,“我再买一件赔你……”

“这是名牌,很贵的!”他还是不肯让步。

“多贵我也赔你……”我的头更低了。

“我不要新的!”他依旧不依不饶。

“那你要怎么样啊?”我稍稍大了点声,“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不就是件衣服,——”

我抬起头,轻蔑地看他一眼,“至于这样斤斤计较!要杀要剐,由你!”

“我斤斤计较?!”他被我轻蔑的神情弄得更生气了:“你那还不叫故意!大庭广众之下敢对我这样,你真以为我对你好,就可以为所欲为?!”

什么意思?

我听着真不顺耳,“谁也没让你对我好!怎么,对我好,我就惹不起你?!”

“你这种女人,真是有没有心啊?!你知不知道适可而止,什么事可为?什么不可为?!”

嗬!吵架还激发了他的文学潜能,居然会之乎者也啦啊?

“你对我可为的就为,不可为的也为!凭什么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你!——”他指着我的鼻子,气急,突然声音转冷,神色暴戾,“我把你捧在手心里捧着!放在心里供着!我对你做什么不可为的事了?我有什么事对不住你?!嗯?”

我瞠目结舌,即使能言善辩但也不是三寸不烂之舌,不能无中生有。我气苦了半天,发现无言以对。

而他却乘胜追击,继续饱含怒气地追问:“我宠你,容忍你,你把祸闯到天上,我不惜一切代价,愿意给你摆平!从不介意你出言不逊!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让你变得傲慢、粗鲁、无礼!对我,——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忘了!”

原来他心里这么计较,这么记仇?我的执拗脾气,我的个性秉性,以前在他眼里都是美丽。现在才知道爱情容易蒙蔽心性,甜言蜜语需要标明有效日期。

“我傻!我笨蛋!我以为你喜欢我,就开始无法无天了!我恃宠而骄、我猪头狗脑!我害你丢了面子!我!——我——”书包网。。

四十九别爱6

我忽然失语,不能说出话来。突如其来的委屈,笼罩了我的心。

这么久以来,忘了他当初那个暴戾桀骜的模样。习惯了他对我温柔呵护,竟然对他的严厉那么陌生。似乎他生来这个世界,就是必须要疼我爱我的。我曾经被他说出的那个爱字,弄得心上欢喜,漾起了万分柔情和女儿家的千般心事。在我心里,对他有潜移默化的依赖。我开始放弃自己的强硬的个性,甚至默默地,愿意成为一个温柔的小女人,小鸟依人地倚在他怀里。

他是永远不会被我的鲁莽激怒,不会对我的无心之过发怒,不会对我的幼稚牵强责备的。

似乎,这个我用梦想构筑的建筑,根基不牢,此刻在疾风厉雨中,摇摇欲坠。

感情,原来也是靠不住的东西。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两个力量之间的权衡。它们不平等,一直以来都只取决于一方的坚持和决定。而当那坚持的一方都要退缩时,感情的砖瓦已经碎裂,行将崩溃。

无法抑制的泪喷涌而出,我是那般伤心。我捂住了嘴,让自己不要哭出声。但从脸到内心,我都愿意这强烈的感情喷涌出纯净的泪水,将我的迷惘冲洗干净。

“我粗鲁、无礼、傲慢!我让人讨厌!那我走好了!”

盈眶的泪水,楚楚动人。他被我这个表情惊得愣在原地。似乎,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而我,匆匆甩下这句话后,毅然逃奔出这间空气窒闷的小屋。似要与以往的迷茫沉醉决裂。具体跟谁决裂?跟什么决裂?我并不知道。

但就是那般斩钉截铁地强迫自己接受大脑的支配。

这次,他怔怔地愣在原地,并没有再追上来。

我飞奔着,到了宾馆门口,招手坐上了一辆摩的。

司机问我去哪里?我说“随便!”

摩托车嘈杂的轰鸣声响起,我终于在车里号啕大哭,就像我的心被掏空了一般伤心。

这个地方,我再也呆不下去了。

这份爱,我再也得不到了。

无知的绝望,隐隐的心痛让我不能自已。我只愿用我的泪水,去撇啦横直掉所有曾经支离破碎的心绪。

谁能告诉我,我究竟是怎么了?书包网电子书分享网站

五十梯田决断1

五十梯田决断

青春年少的幼稚人生,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活不仅仅是阳光灿烂,更多的时候,会有愁云惨雾、凄风苦雨伴随。

摩的车司机应我要求,在一处路口放下我。

我沉默地行走在苍茫大地上。车流似海,人流如织。但世界的热闹喧嚣,与我的幽静黯然的心境,没有任何交集。

与我擦肩而过的匆匆过客,能记住我的面容几许?而我曾经付出而又深陷的感情,究竟有几分真实?孤单的身影,存留的仍是寂寞,仍是无法消除的寂寞。

暮然惊觉,一切又回到了两个月前我离家出走的日子。那时我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与今天这一幕是惊人的巧合。我被扫地出门,曾经繁华一梦的东西,终归并不曾属于我。我和当初离家出走时一样,身无分文。

天地辽阔,却并不能容下小小的我。走投无路,又不愿妥协的时候,只能寻找和我一样寂寞空旷的地方,暗自疗伤。幼时离家出走,熟悉了藏身之处,类似狡兔三窟。我的窟,是父母单位家属院后的小山包。

陕西是一个多山的地方,素有八百里秦川之赞誉。从洪荒远古的年代起,清悠悠的渭河水就缓缓地流淌着。在渭河的岸边,巍峨的秦岭山连绵蜿蜒。虽有秦岭高耸,气势磅礴,但渭河环绕之下的平原,只有些许小山坐落。山上遍布梯田,一层层从山脚盘绕到山顶,层层叠叠,高低错落。其线条行云流水,其规模蔚然壮观。

山上农家普遍种植柿子和香椿树,自小时起,想脱离管束,就会偷偷上山,视季节不定,攀折各种山果。习性类似猢狲,却难以象它那般,永远自由、无拘无束。被我妈知道,她只痛骂我是野丫头。

成年之后走遍祖国南北大好河山,才对那晚的山淡化了呕心沥血的崇拜。

徒步而行,心里越来越凄凉,却能镇定地站立在梯田之上。

俯视脚下这片我曾成长的土地,它生长着多少神话故事?埋藏着多少帝王之梦?矗立着多少名胜古迹?连接着多少浩瀚历史?我的诗仙举杯邀明月;我的佳人荡波华清池;羊r泡馍清香人;秦腔大戏荡气回肠;窗花待剪唢呐狂吹;淳朴民俗跌宕着一方沃土。

咸阳古道,一抹斜阳,夕阳西下,日晕美丽得令人心碎。灞桥柳枝、依依惜别;诗情浸透的黄昏中,暮鼓敲响的,是一帘清幽的寒梦。古长安的那片残月下,谁穿着长衫的身影,匆匆掠过了茂密的碑林?谁对镜当妆,留下了宫廷情爱千年的传唱?

人生如梦,尤其在历史的面前。再喟然的叹息,再年轻的灵魂,都只感受到无奈和折服。

俯瞰山下灯火宛然,一片祥和气象。可谁能记起我?他?我的父母?有谁能在此刻想起我在漂泊、居无定所?

我想象得到他现在面临的景象,依然面对繁华灯火,假笑逢迎。他的世界,少我一个、多我一个,也许并无大碍。他不是都说了吗?对我垂青,却并不能完整地包容我。我不能在他那里展现个性,也不能在他那里获得自由。

稍稍露出我的顽劣,露出我真实的随意,表面上那样深爱我的他,居然也无法容忍。

这,怎么会是爱情?

我又怎么会那样天真地相信他曾说过的——激我心神,让我背后心灵感喟的那个字眼,是——爱情?

在一处田地边孤单地坐下,眼睁睁地看着夜幕降临,直到明月如钩。

山上夜风寒凉,已是9月初秋,而我一身短打,被风吹得渐渐瑟缩。走了一路,只感到腹中饥饿,再加上这寒风折磨,体力弱不可支。

黑魆魆的夜晚,除了月光,并无其他照明。空荡的梯田,也失去了白日翠绿勃勃的活力生机。四周一片死寂,田地里偶尔有鼠奔窜,响起微声,也能让我心惊不已。

我该往哪里去?

无家可归,而那个可恨的518,见证了我的无助和屈辱。我不想回。

虽然临别时他目光里有怜惜流转,但我宁愿相信那是错觉。

他责难我的语气,此时仍在我心头萦绕。我害怕面对那样的变化,似乎明确告诉我,那个男人,我无法掌控他的心,我必须要面对失败。

我真希望,这疲乏的身躯,能停下挣扎着的倔强脚步。不用再和命运抗争,能安静地腐烂,宁静地化为田地的泥土。

爱恨交织,向着山下鹊桥所在的方向,恨恨地吼出一句“唐博丰,你这个大骗子!”

一滴泪,再次涌出眼眶。

我青青脆脆的爱情,我懵懂无助的感情,在今日,终于画上了句号。

五十梯田决断2

跌跌撞撞地飞奔下山,重回城市的灯火辉煌。

出来仓促,囊中羞涩。看到夜市上熙攘的人群,面对着飘着异香、热气氤氲的烤r砂锅,我只能远远地观望。

我真希望自己身边堆满了食物,旁边是温暖的衣服。真希望自己是一只蜜蜂,这样就可以找到食物和永久的栖息之地。可我偏偏是个人,而且还是个无法拒绝美食,具有温饱要求的女人。

我的目光,那么热切饥渴地投向一个一个小摊。对他们热情的呼唤、招揽,只能拼命摇头,不去应承,狠心走开。

脑子里还是想出了一个电话号码,那是岳惠的。

还好传呼不要钱,不然电话费也付不起。呼她不过1分钟,面前的公用电话就响起。

“喂,是谁?”她飘渺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动听,此刻她是我救星。

“我。”我轻轻地说。

“冰然!”她呼唤我,很是高兴,“怎么想起我来了?”

“呃,那个,”听她那样笑,就知道她以为我仍生活在蜜罐里。我叹口气,“别说了。我现在流落街头,身上没有钱,坐不了车,也很饿。”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了,你能来吗?我在东风街夜市的门口。”

她沉默几秒,“现在我这边有重要的客人。”

我有点绝望。

“你打个摩的,回华天来。到了让保安找我,我付钱。”

“算了,”我不想,“蔡平不会欢迎我。”

“不会的。”她断然的语气,却似乎不完全否定我的意思,隔了几秒,“我再想想办法。”

旁边有男声响起,声音越来越清晰,“岳惠,是小廖?”

我听出了他的声音,是吕延春。

岳惠捂住电话,似是跟他谈论什么。不一会儿,电话里响起了他的声音,暮色里夜凉如水,而我却被温暖笼罩全身。

“冰然,在原地等着我,我去接你。”

我愣在当地,瞬间委屈和柔情交织。鼻子竟有点酸,那是流浪到走投无路,碰见有人肯收留我的温暖和感激。

这个男人,对我永远是这样默默地付出、暗暗的保护。不含占有欲,但我需要时,他总是会及时地帮助我、保护我。

带着莫名的温暖等了十几分钟,果然看到了他和他的桑塔纳出现在夜市的门口。

我抑住心里的狂喜,带着热烈的情绪奔向他。

“吕延春!——”

迷途不知返,却开创了别的天地。我此刻,只想率性而为。

坐上车,他轻轻地握住我的手,“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剪不断、理还乱。说出来,一定是语无伦次。“我饿了。”

他深看我一眼,充满怜惜。那目光,这么久没见,却丝毫没变。依然是那般的欣赏和珍惜。我心上似被长久的、持续的某种情感触动,软软地护持着,不让泪水淹没。

但还是忍不住哭了。眼泪是怎么使劲,也憋不回心里。似那般难以控制地,在脸庞上滚落。

他一把将我拥在怀里。

“别哭,我的宝贝。”他喃喃地像是自语,“你还有我。我还在陪着你。”

可我却哭得更厉害了。心中似有千般的委屈、万般的疼痛,折磨得我的自制力已然崩溃。我哭了又哭,鼻涕眼泪一大把,源源不绝。直到他车上备的纸巾都不够用,我才停住。

“瞧你,眼睛象桃似的。”他取笑我。“饿了,还有力气哭?先吃饱再哭,好不好?”

我肿着眼笑了。

坐在夜市摊上,面前摆满了砂锅、小炒、小笼包、几十串烤r、烤馒头。

我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这么长时间饮食相当有规律,从没断过顿。近日的饥饿折磨表明,我养尊处优的胃根本经不起考验。此刻只想大快朵颐。

吕延春没有吃,只是在我对面抽烟,一边认真地看我的吃相和表情。

等我心满意足抬头看他,才让我忽然象惊觉了什么似的一愣。

他的目光平静又温和,包容着我的贪婪和不堪,没有讥笑,反而充满了欣赏。

而那个人嘲笑的表情闪过,那明显是在戏弄一个小丑。

他与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发生什么事了?”他扔下烟蒂,认真地问。

“我恋爱了。”

“嗯。我知道。”他一脸平静。

我觉得奇怪,他居然这样平静。

“那个人,他说他爱我。”我端详着他的神色,他是胸怀坦荡地平静。丝毫不露嫉妒的神色。和当初,我与陈初见时的纠葛,完全不是同类。

“今天吵架了?”他扬起眉问。

我点头。

他低头想了几秒,沉默。忽然抬头看我一眼,微笑着,“一会送你回去?”

“不要!”我惊呼。看到他一脸好笑。

“我不想回去!”

“那去华天?”

“也不!”

华天绝对不敢留下我。从那晚他们对胡朋的态度,我早就明白他们惹不起唐博丰。

他合起双手,斜眼看我,“那就难办了。你还想去哪里?回家?”

“不行!”家里怎么样?离家出走两个多月,家里早已乱成一锅粥。我妈必定是每天咬牙切齿骂我一顿还不解恨。现在回去,无异羊入虎口,不一样会被踢出门去。

他沉吟半晌,“很晚了。我朋友有处空房子。你,——去住?”

这种时候,焉有敢与不敢。再不敢,也强过露宿街头。书包网。。

五十梯田决断3

那是一个典型的两室一厅,坐落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

打开房门,一股久无人居的萧索味道扑鼻而来。我打量一下,房间内的家具样式老旧,但似乎还算干净。

我坐上一个木质扶椅,逡巡打量。

“怎样?今晚先将就一下,还是我去宾馆给你开个房间?”

我窘了脸,他找房子给我住,和花钱给我开房间,完全是两个概念。即使是他,我也不想欠太多。

男人的钱,有时候花不得。花了,用了,事情的性质就变了。我始终坚持维护住这个界限。

“那好。你随便。我先走了。”他微笑着告别,“钥匙给你。哪天不住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怎么,你要走?”我的心里突然生出恐慌。

这是别人的家,即使灯光明亮,但毕竟陌生。他这样全权交给我的,是一个家,并不仅仅是一个房间。

“你不希望我走?”他的眼神闪亮起来。

我红了脸,期期艾艾地说,“房子好大,我不习惯……害怕……”

是我的柔弱和真实激起了他的保护欲吗?

他以我料想不到的速度,大步走回我身边,从木椅上扶起我,将我紧紧拥住。

那是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一样地温暖,一样地呵护珍惜、痛心沉迷。

“冰然,”他沉吟着我的名字,“啊,冰然……”

不用说出声,我早已明白他心里的话:

“为什么我没有早遇到你?”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你不声不响地消失过,却又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心里,涌起了莫名的悲伤。这不是爱情,但是我为他这样纯粹的付出不安。爱与不爱,并不是施舍,象我这样的个性,也不愿拖泥带水。我不爱,就不能不负责任的滥情。

“吕哥,”我靠在他背上,轻轻地说,“我愿意做你的妹妹,你愿意做我哥哥吗?”

他扶起我的身子,目光在我迷茫的眼神中搜索,似要发现什么,最终却是徒劳。他怔怔看着我,内心中有挣扎和犹豫,最终却挤出一句话,“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你?我结了婚,就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家庭。冰然,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儿,我喜欢你,喜欢到骨头里的那种喜欢;还心疼你,不愿看到你这样受委屈。我不能表露我的自私,也不能对你的未来不负责任。我知道你现在害怕,现在心里孤独,可是,哪怕我现在多愿意留下,多愿意陪着你,我都不能,都不能……”

我明了了,吕延春,我都明了了。所以我以妹妹的心,去热爱你!去尊重你!只有你,在这污浊不堪的世界里见到我后,并没有厌弃我的灵魂、怀疑我的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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