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部分(2/2)

而还有一点很重要:自己赢一点也要留一点给人家,人际关系才会圆融。

而曹介枫气势很盛,咄咄人的风格几乎要将对方赶尽杀绝。她抛出了完备的数据资料,证明airline的初始报价里有20%的水分。

也就是说,对中国市场的开拓,与其产品在欧洲的销售策略是不一样的,例如欧洲价格8000,卖给中国就是1万。

“如果协议底价无法消除:这20%强加给中国市场的不公平,那么我看根本没有必要继续往下谈。”这个铁血的年轻女杀手这样武断地下令,气势奇强。

我心里暗暗惊讶,却明显感到唐博丰微微颔首,目光中含了赞许。他和唐志林不动声色,显然还想让曹介枫接下去发挥。

这个价看来杀得还不够狠,他们要那小兵把刀举得更高,杀伤力更强些。

但我不得不佩服d&third很会用人,至少这年轻丫头的锋芒毕露就是十足的杀手锏。在淑女和泼妇之间取得平衡,女人在谈判桌上,简直就是形象自毁的血战。

针锋相对的结果,是各不想让。

airline的人飞快地将d&third的新要求上报高层,在没有得到答复之前,任何的无谓绕弯和话题的盘旋都是没有意义的。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僵局,airline的代表显然没想到d&third掌握的数据这么全面。我细细一想也不难体会他们的疑惑:conic经由airline在中国推展,而其核心科技来自美国一家公司,相关信息高度保密。在全球的合作、尤其是在亚洲的合作只是刚刚开始,而d&third是怎么知道其在欧洲和美国市场的底价的?

只有一种可能,唐博丰有绝对占优势的、不可告人的、隐秘的后台。

每逢此时,只有采取有效措施加以解决,才能使谈判顺利完成,取得成功。

唐不动声色地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英文吐字轻快,虽然对我没有刻意回避,但现场窃窃私语的讨论气氛里,他还是显得颇为谨慎。他大概谈了有半分钟,而后挂断电话。

他看了我一眼,把电话放在我与他之间的桌上。修长的手指轻握在手机上,有着诱惑我伸手抚上的莫名力量。目光不含任何戒备,惬意放松到我如同他的左右手。

他与志林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airline邮件收到了相关批复,结果令d&third相当满意,而志林站起身,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合作协议上签了字。

商战如斯。我静静看一眼身边的唐博丰,不知为何,心底里泛起了柔柔的一丝牵念和心疼。我隐隐发觉他沉静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疲惫之色。稍稍几缕的柔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地沉下心底。

做男人真的很累。在这种时候,你会有深深的体会。如果你爱一个人,见他这般假面用心,耽思竭虑,是否与我有一样的感受?

但从之后他越来越坦然的面容,越来越平稳的呼吸中,我已经预见到了——conic的技术及推广前景的商业利益,鱼与熊掌已可兼得。

这就是我从没了解过的唐博丰。书包网。。

四十五初见杀手3

简单的午餐会,也像双方的庆祝会,在商务中心的餐厅举行。

唐博丰携我的手,取了自助的餐食,找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

中国的商务场合流行西餐,明明是中餐的干煸豆角、蒜蓉西兰花,却也省了筷子,刀叉伺候。我宿醉未清理肠胃,不再碰酒。举着手里的饮料杯,兴高采烈地对他表示恭喜。他忍俊不禁也掩不住唇角的笑意。

为我夹过来一只红烧小肋排,清俊的目光闪烁着浓烈的关心,“最近你好像瘦了。”

是吗?穿肠之酒伤胃、被弃之事伤心,内忧外患能不瘦吗?

他见我突然不语,放下手中的刀叉。

我抬头,对上他一脸认真的双目,不由眼睛闪过一丝讶异,莞尔道,“怎么了?干嘛?”

他定定看着我,目光里掠过一丝不加掩饰的沉痛,“我真的很难过,那个孩子……”

“不说了,好吗?”我下手精准,轻轻叉起一小块西兰花,放进嘴里,就着心底泛起的苦涩咀嚼起来。

受邀媒体在采访志林,估计明天这个合作又会见报。巨丰短短一年多,西击,频频出手,公司业绩已相当引人注目。奇怪的是:它不在国内发行股票,以它目前的资产和实力,早就该去股市分一杯羹了啊,为什么不去?

国有企业或私企集团要壮大发展,股市圈钱已称为一个万能的定律。然而据我对巨丰的了解,它不。它从来从来就不吸纳国内资本,它的钱似乎总是来自海外,或者,这个企业是相当地有钱,从不担心现金流?

有天外飞仙将雄厚资金徐徐注入,就像徜徉的金水倒入一个中规中矩的模具,这模具如金樽巨鼎,根基牢固,动摇不得。

而且这也是一只深藏不露的大鼎,除了合作方主动出击相邀,要与它一齐在媒体介绍新业务,出出风头。巨丰自身向来虚怀若谷、高深莫测。我想,只有置身其中的员工从自己的福利待遇上才能看出,这梦中睡狮的实力,旁人不渗入其中深加了解,根本无从知晓。

巨丰从上至下,员工都有着与现实格格不入的低调。

曹介枫究竟是何许人也?年纪轻轻竟然入主高级管理层。我觉得我在金盛的发迹就够让人匪夷所思了,比起父辈几十年如一日默默耕耘,之后依然沉默地接受社会的抛弃;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得到命运之神的青睐的?

唐博丰没有在庆祝会上逗留,他把一切应付的事都交给了唐志林。

这一点让我觉得他很酷。我觉得这也让我感到很安心,说实话,我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像个明星,耀眼地闪烁在镁光灯下,那只会让略显平凡的我感到手足无措,看他的样子就像去看一个需顶礼膜拜的神。我喜欢这样普通又低调的感觉,虽然刚才我看到他那一本正经的、藏在黑西装里的样子,真的很心动。

想起他说的那句话——

‘在你面前,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爱你的,也被你爱的男人;而你也一样,你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爱我,我也深爱着的女人。’

被深深打动的内心,又现出不可思议的柔情蜜意。坐在车里,我忍不住地往他的身躯上靠了靠。

他的身上,有浅淡的香水味,不浓烈若有若无,就像安神香让人感到怡然。我刚刚做出主动投奔的举动,他的手已目的直接地伸过来,细腻的指在我的手背轻揉,划着囫囵的小圈。只是轻微的触觉,范围狭小到不过是两三根纤细血管之间,但似乎,浑身的血y都在不可思议地开始热情奔放。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但能感到他的唇碰在我的头发上,做着翕张的啮咬动作,只不过他的脸埋在我的发后,深深隐藏。他也会害羞,不让司机从后视镜上看到这幕吗?

“看你这么挣钱,似乎就很辛苦。”我靠着他,小声地说。

他的手忽然停住,轻握住我的掌心,因为脉搏突然的跳动而微微颤抖,他的呼吸凝固,似乎我短短的一句话,让他内心深处的莫名柔情被素手招起。他的鼻息游离,绕过我的卷发,直达我的耳际。

“这不辛苦,为女人挣钱,这是男人的天职。”他轻轻吻了我的耳垂一下,带着邪邪的笑意,“应该的。”书包网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十五初见杀手4

他的手机响起,他看一眼号码,递给我。

我诧异地接过,狐疑地将手机放在耳边。

“喂?”

“我是岳惠。”

哦,是她。我看唐博丰一眼,他袖起手来,轻靠椅背,似乎闭目养神。

这才想起我出门在外没带手机,岳惠一定是很着急吧,今日所有行程都不由我主控,我也没告诉她我处境如何。

还没想好怎么说,车已开进了别墅的花园。司机下车,唐博丰下车,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把我剩在车里。

“哦,岳惠。”我应着声,一边只手开门下车,怔怔地看着唐博丰已在前面走出好远。

他是故意给我空间?这举动倒是很男人。我定定心,索性靠着停车场的石蜡树,打算做一次长谈。

“你怎么样了?”她关切地在问。

“还没死掉。”

“去你的!”她小声骂着,又神秘兮兮,“你跟他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他电话的?”

“废话,红酒他最熟了,都来过好几次。他跟我聊天,还请我吃过一顿饭。”

“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我的语气不无嘲讽。

“去去!一向傲慢清高的廖冰然,居然会放下好好的家,去跟一个小混混鬼混!谁扎在钱眼里了?谁被收买了?啊?”

够损的啊!我气得手有点发抖,“好好的事被你说得这么肮脏,你闭嘴!”

“我告诉你,我现在再也不羡慕你了。廖冰然,”她有着落井下石的恶毒语气,“我原本还指着你做我心里仅存的阳光,把你的安安稳稳当作我自己的安安稳稳,没想到竟然错了,你的婚姻根本不是榜样,也靠不住!”

“你非要给我心上扎针是吗?”我气不打一处来,“谁也没要做你什么榜样?你都做不到的事,还痴心妄想我去帮你实现!有本事你给我找个能过一辈子、不红杏出墙的老公来,我就随便你怎么骂!要不然,免谈!少在我面前高姿态!”

“疯了疯了!”她大叫着感叹,“看来我们都有后遗症,礼义廉耻如过眼云烟。廖冰然,你终归不是出污泥而不染,你看你所作所为都有着不正常的影子,你自己还没感觉到吗?”

“没有。”我冷冷地答,“先把自己嫁出去,体验过婚姻的滋味以后,再来教训我。你不是我,根本不可能有我的思维和感受。”

“我是打算嫁了,这一次感情牢固度99%。”

“真的?”总算听到一句舒心的话。

“是哪路神仙?”

“我约时间,你来见见。是华宇科贸的老总,45岁,离婚。”

她34,人家45,年龄上虽然不平等,倒世俗上看还算般配。这男人大概是事业有成吧,找到岳惠这样人老心不老的女人,绝对超值。

“那天,你为什么不找白天龙?”我迟疑地问出这句话,这也是我心底的疑惑。如果那天她没有给唐博丰打电话,而是给白天龙打电话,这段历史是不是要改写了?

“找了,他不接我电话。”

哦?这倒真不像他的作风。我们两人的事,他绝不会迁怒于人的。

“哦,岳惠,你说我怎么办?”我叫苦,无病呻吟起来。

“都这样了,还什么怎么办?离婚吧,别再脚踩两只船,我要是唐博丰,我宁愿杀了你,跟一具尸体结婚!还有,你也别再给白天龙戴绿帽子、脸上扇耳光了。离婚!赶紧离!没准咱俩还能一块办事。”

天哪,这是什么死党?!我欲哭无泪。

挂了电话,四顾无人,我刻意躲在树后,在手机上拨了那个号码。

似乎意识完全不属于我自己似的,鬼使神差的动作虽然战战兢兢却是一气呵成。我就是想打个电话,拨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

“喂?”天龙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手机,他的嗓音飘渺得似来自天外,余音在耳畔绕梁不绝。只有一个字,但却透着难言的某种失落、绝望和疲惫。

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内心深处有千言万语的歉疚与追悔。这个人曾在我病恙的时候体贴入微,曾与我同床共枕蹁首亲密,我们曾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是他给我带来了生命中的阳光和幸福,带来了温暖和陪伴,这一切过往,我怎可忘!

但是这一步再也走不回去了。

我无法得到他的原谅,我永远也无法得到他的原谅。因为完美只有一次,花瓶碎了再也无法愈合。我面对他,只会提醒那荆棘遍布的路始终在他脚下,我依旧持握着双刃剑折磨着他忠贞的灵魂。书包网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十五初见杀手5

拼尽全身力气使劲地捂住那小小的通话孔,生怕外界的虫声鸟鸣让那端d察到一丝风声异样。心上沉闷的感觉随着他再次‘喂’声之后,挂断电话而沉沉坠下。

关于婚姻,关于出轨,一切都来自过往集合的各种片段。但在这一刻,万事万物都已被满眶的眼泪模糊,自然的花花草草、树林青天就如同被蒙蔽的心一样,朦胧不清。

怔怔立着,心像被淘空了般轻飘离散,层层奔涌而上、泛起的苦涩意味绝不能用分崩离析来形容。脑中思绪飞舞盘旋,在草坪深紫的一片鸢尾花中飞逝。我抬头傻傻看着天,青山绿水仍在,清晰到血y鼻息中有着近的明净透彻,却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居何处、今夕是何年。

听见唐博丰的声音,“打完电话了?”

我一愣,猛然转身去寻他的所在,头顶上二楼的窗侧,现出唐博丰的上身。他换了深蓝的恤衫,高高在上地看着我。目光犀利直接。我们直线距离相隔不过几米,而所有的神情都被他收入眼中。

他什么都没有说,不再开口。只是向我伸了伸手,似乎就要从二楼将我拉上去般夸张。我收回目光,走出停车场,余光感到已身处他的视觉死角,突然把手机里刚拨的号码删除。

他的nokia和我同款,系统基本一样。不然,我肯定死定了。

没有原因,只因为刚才的举动不想让他知道。非常非常不想。

经过绿草芳菲、绿树成荫的庭院,地上五颜六色新品种的雏菊热烈绽放,桦树的雪白树皮森森闪亮。稍微成长散漫的桂树,低下头满头绿叶遮住了人行道的阳光。雷同维纳斯的美女雕像,以舞蹈的姿势手托花篮,栏中有着艳丽开放的深红杜鹃。

小道地面湿润,似是刚刚进行过浇灌,空气湿润沁人心脾。丁香树已过花期,花已荡然无存,绿叶葱翠欲滴,触眼生辉。我不由得伸出手去,抚摸那惹人喜的叶片。透过它绿色的血脉,可以见到背后柔淡的阳光,还有上面毛绒绒的纤柔的细纹。

生为尘埃多好,滋润生命,始终常态。与水土交融,命运有着亘古的责任和坚定。

来世绝不愿做人,徒留这么多伤感与苦难。

我抬头看看门第清朗的正门,走了进去。

楼宇相当安静,悄无声息。我就觉得奇怪,曲丛生究竟住在哪?召之即来呼之即去,行踪诡异。但任何一刻我看去:这房子里绝无闲杂人等。

唐已下楼,在客厅一侧的小边厅里正坐。倚着沙发,赤足踩在舒适的羊毛毯上。看我进来,目光沉稳,盯着我直直走到他面前。

我还他手机,面色平静,毫无大悲大喜。一丝y暗神色掠过他眼眸,但倏忽消逝。

他看向对面的墙壁,引我目光也去逡巡:一架落地的暗红木色的书架上,排着大大小小的影集。我好奇上前随意取出一本。

——年轻的唐博丰,在新疆的草原和大漠里。

是我想像中的那个样子,但又不是。不过翻了两篇,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和好奇。我取了厚厚的那本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弯腰脱下鞋踩上地毯,在他脚旁就地屈腿坐下。

有一张照片惹我注目——他和一只鹰。

他脸上晒得黝黑,应该是冬天,因为戴着卷毛飞扬的毡帽,穿着有棉毡领的袍子。一只鹰收着双翅,虽跃跃欲试展翅待飞,但仍乖顺地落在他的胳臂上。鹰眼凌厉、桀骜、犀利、深邃,与他的眼神如出一辙;尖锐弯曲的喙有着咄咄人的杀气,与主人紧抿的唇神似。

我不自禁地抚上照片中他带着寒凉之意的唇,“这是在哪里?什么时候?”

他牵我一缕卷发,在指间轻绕,在我身后轻语,“在和田,我养的,很听话,名字叫‘天然’。”

天…然?我心神一颤。

鹰具有锐利的钩爪,适于抓捕猎物。性情凶猛,r食性,以鸟、鼠和其它小型动物为食;秃鹫是鹰的一种,喜食动物尸体。鹰捕猎时,总是先落在一棵视野宽阔的大树上寻找猎物,一旦发现目标便急冲而下,成功率很高。驯鹰者利用鹰捕猎基本上百发百中。因鹰有猎人和猎犬帮助惊动猎物,当其惊慌失措时,苍鹰便迅速出击,一举抓获。这时猎人要及时赶到,夺下猎物,给猎鹰喂食以示奖励,否则,猎物就会成为苍鹰口中的美食。

据说雌鹰的捕猎本领比雄鹰高,因而驯鹰人喜欢诱捕雌鹰驯养。但驯鹰主要是驯化幼鹰。不过,一般苍鹰都在高大树木的顶部做巢,很少有人敢到鹰巢中掏雏鹰。如果那样,偷窃者会受到雌雄苍鹰的攻击,轻则被抓伤,重则被抓伤双眼,甚至丧命。

这是他逃离那场沙漠死难之后,在和田安居。手下从当地维民手里收购,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