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部分(1/2)

“还没准备好吗?!快速定位,我要搜索时间减到最小!”

c作员稳重地回答,“唐总,目标一直处于未定位中……”

唐的眉毛拧成愈发狰狞的一团,“我说要快速定位!快速定位!”

“目标移动速度太快,定位时间需要延长……;”c作员觉察了那丝昭然若揭的怒气,但还保持着难得的冷静,“还有可能延迟导航……”

唐的怒气已经不可遏制,几乎要把手机砸上墙去。

武警的车一直在后面追,乌卓困兽犹斗,却不忘了控制我,早用绳子将我的双手绑得严严实实。

他开始疯狂地打电话。

通过中午那顿喂猪的饭,我一直以为这个胖子挺草包的,猪脑肥肠,没想到他的表现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刚才与唐的较量相当猥琐怕事,丝毫看不出有大将之风。但在此逃亡一刻,像是变了个人——指挥淡定,步步为营,有节有奏。不知道每个电话他都乌鲁哇啦说了些什么,但从阵势上看,仿佛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在调集兵马、指挥人员、布置接应、安排逃生路线。

在歇斯底里的狂呼大叫般的咆哮之后,他终于放下电话,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在我身旁坐着,苟延喘息。

前面开车的维族小伙子,从后视镜不停地看着后面追来的车,回头对他说了句什么。

刚刚平静下来的乌卓反应很大,几乎又要跳了起来。

“甩掉他们!”

他忽然象想起来什么似地,忽然猛一激灵!

“定位追踪?!”

“我说怎么甩不掉?!他是做这个的!”

乌卓急得在车上跳脚,忽然目光对上我恐惧的眼神,象是想起来什么似地,一手抓住我的长发,枪紧紧的按在我脑袋上,恶狠狠地瞪着眼问,“说!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妈的用来追踪的!”

金属的枪管硬邦邦地顶住我的太阳x,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躲闪着消减那强硬的力道,一边大叫着解释,“没,没有!”

唯一能让我怀疑他安装跟踪系统的东西,是我那部天价手机,不过已经被强夺又丢在别墅了。除此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可能。

他更用力拽我的头发,我感觉自己痛到极点,眼睛里已经止不住眼泪了,

“真的没有!有也会装在我手机上!”

乌卓冷冷地盯了我几秒,重重地推我脑袋一把,放开了我的头发。

“给我老实点!”

对他的逃亡计划和路线一无所知,只能象阶下囚听人摆布。他见我流眼泪显得心烦,于是蒙上我的眼睛,又命令我不许哭。于是视觉被蒙蔽,触觉、听觉也变得迟缓。警笛声仿佛越来越远,原本紧紧跟住的直升机的轰鸣声也渐渐消失,都市的喧嚣人声、车水马龙也渐渐消散在听觉之外。

每过半个多小时就会被他推下车,换坐另外一辆车。车的大小、座位的舒适程度都有不同。他们之间交流之说维语,车上的人亦有变化,直到最后一辆,感觉又多了一个男子。书包网txt小说上传分享

六十一戈壁逃亡2

这个人上车,我感觉就有点大事不好。乌卓对他言听计从,象是他的狗头军师。

他上车没多久,跟乌卓说了些什么,蒙我眼睛的布就被扯去。车子还在开,速度很快,我睁大眼睛、满眼星星找啊找,也没有看清窗外的景物,还有他是什么模样。

他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机大小的盒子递给乌卓,乌卓接过,向我的身体贴过来。

他要干什么?我紧紧地盯着那个小盒子。手被紧绑、身子也不能动,躲避的本能已经被麻痹了,以致于我基本上一动不动。谁知那东西一接近我,已滴滴答答地响个不停。车上的所有人都注了意。

乌卓怒到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旋即高声斥骂我道:“什么东西!快给我交出来!”

他举拳赤目的样子如同凶神恶煞,我瑟瑟发抖不知如何回应。前座那军师已开了口,“别问了,她肯定自己都不知道。”

他回头对我现出温和一笑,让我彻骨寒凉的心底升起了莫名的温暖。

这是一个维族人,高鼻凹眼长得很帅,气质里甚至还有含蓄着羞赧的几分味道。唯一的遗憾是皮肤受高原风沙和烈日灼晒的影响,酡红而又显得极为粗糙。他伸手过来,向我的手腕一指,带着点讳莫如深的笑,“是这个吧?啊?”

我整个人都懵住。我不知道他们找的是什么?如果是要这个手镯,那完蛋了,我是没有办法摘下来的。野蛮对付文明,惯用的手段是血腥。如果他们一定要强夺,那只有一个办法

——把我的手剁下来。

为这陡然而生的想象不寒而栗,脸色煞然发白,看那男人的眼神俱是恐惧。

乌卓早抓了我的双手去,在眼皮子底下端详,终于发现了那莹绿之光的一点破绽,恍然大悟地说,“果然是它!”

“克苏托,怎么办?”他问那男人。

而那人雪亮的双眼,紧盯着我狼狈又苍白的神色,有一刻笑得残忍而又嗜血。我d察到其中莫名的危险,不由地大叫出声,“不要!”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这样伤害我!”恐惧已使我放弃坚强,眼泪已暴露了我的柔弱与无助,“我对你们没有用处!带着我跑也是累赘!”

“放了我吧!求求你们!”

那男人笑得自若,“为什么要放你?”

那目光如此轻浮,仿佛有别的意味。

“你对我们还有大用。而且,你还这么漂亮……”

我理智的情绪几乎崩溃,什么都不敢去想、也想不下去了。

“别废话了!你快说怎么办!”乌卓不耐烦地打断他,也下意识地向车后搜看了几秒,“有这东西在,他们肯定死咬着不放。”

“克苏托,你不要剁我的手!”在死亡面前,我已经顾不上矜持,瞬间恐惧已脱口而出。

他居然一愣,继而唇间露出冷冷的一笑,“剁你手?我怎么舍得?”回身在车座内取出两只大塑料袋,重重套住,找出几瓶矿泉水往里面灌满,系紧了边上的提手,只留一个小口。

“把车窗全部关死,防爆膜可以挡一点信号,”他对司机说着,一边把这装水的塑料袋递给乌卓,“水能隔断gps,一定保持她的镯子在水下。”

乌卓依言,将镯子用力向下撸,褪到几乎半个手掌处,将我绑牢的双手按入d口并浸入水中。

“自己抓着!镯子一离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恶狠狠地威胁我。

这结果比我自己想象的鲜血淋漓的场景要好得多。我定了定神,脸上才有了些微血色。但还没缓和多久,对上死死盯着我看的克苏托,心又凉了半截。

他的目光l、直接,眼里的意味细如丝缕,飘渺如同烟雾,难以捉摸。如同我与他曾有千恩万仇般,在此之前,我们曾深深纠葛过。

真是不知道该谢谢他救我一命,还是继续仇恨他和乌卓沆瀣一气才好。

……

前往哈萨克的阿拉木图,继而有人接应、安置的逃亡路线,是乌卓的如意算盘。

伊犁地处西北边陲,毗陵独联体和蒙古。直线距离最近的国家是哈萨克斯坦,从自治州入境该国有两条主要路线。

一条是公路——312国道。

中哈外交稳定,离伊宁仅一小时车程的霍尔果斯边境口岸,这几年十分平安,戍边战士均不会荷枪实弹。海关、出境通道构成相当完善的交通资源。民用、军用物资依靠车队,运输繁忙。即使现在已经取消了边境地区通行证,但只要走国道,还是会有边防部队进行检查——检验过身份证件就可过关。

乌卓当然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即使人稀地广,公路边防站寥寥无几,他也不敢冒险。

另一条是铁路——北疆铁路。

始于乌鲁木齐,自东向西,终点亦可到阿拉山口,同哈萨克的铁路轨道接连,每天都有国际列车出入。

但携带人质,实际c作更难,他也不会选。

中哈1500多公里、人烟稀少的自然边界线,地貌造成路线错综复杂,雪山、湖泊、高山、森林、草甸星罗棋布,现代交通工具不易追捕。足以能让他展开任何逃亡的想象。于是他选择了走马道。

伊犁河河渠、支流众多,每隔不久就可以见到被其滋润的草甸、河滩。清澈的河水奔腾不息。草原不仅与荒漠对峙,亦与雪山为伴,包容大度,多面而又立体,如同一个造物主的绝美玩偶:它建立着童话般的巨大城堡,又让芸芸众生在其间沉醉、驰骋、幸福、绝望。在它怀中,只有天地万物皆空、我辈如此渺小的感叹。蓝天、田园、牛羊,渐渐在夜幕来临时被甩在曾有的美好记忆后面。

日落之后,大地回归凄美的苍凉,远树渐渐迷蒙,天地一片寂静。书包网电子书分享网站

六十一戈壁逃亡3

gps的信号突然中断,唐博丰的心陡然一沉。

“怎么回事?!”

“目标定位模糊……”

“目标无法精确……”

“已经失去目标……已经失去目标……”

系统探测逐步传来的机械般的判断,一次比一次更让一颗煎熬的心如临深渊。

“怎么办?”

说这话的是依拉汗,武警行动后他一直在唐的身边,召集人员组成民兵配合行动。但,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却是连他都不曾想到的。

唐周身冰凉地站着,表情凝滞,刚眉横凌……

‘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死难……多少次的大风大浪,濒临绝境,就仿佛最后一刻,那么真实那么近……我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我的心里也不害怕……因为我相信:如果不能痛快地活,至少能够痛快地死!……也许是因为渴望解脱,渴望不再被想念……不再被要寻找自我、寻找她而焦灼……这世上有什么坎儿我迈不过?……可这次不同,这次太不同……即使回想一下那一幕……她被人带走、被人欺负……心如刀绞,就像有一把刀在一刀刀地在心上划口……

脑海里能浮现起那样的危险……让我从心底里害怕,让我感到自己无能为力……看到自己的不堪一击和脆弱……因为这一次我失去的……不是我自己的生命……而是然然……而是然然……’

七尺男儿心头明明有泪,却不能流。化作铁青脸色下遏制血y奔流的凸暴青筋、变成莫名力量去阻止,不再让内心怯懦或继续焦躁不安。后悔不会有用,等待就是等着接受命运的残酷和审判,他不会等的。

展开依拉汗拿来的地图,细细沉思和乌卓的前因后果。他曾从哪里来,又最可能往哪里去?他有多少人?带着廖冰然做什么?为什么不肯放了她?他和谁交好?冲出团团围困、几乎将被赶尽杀绝之后,还有谁肯帮助他?

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抚摩,如同那是一个女人青春的生命,在手掌的覆巢之力下被温暖、被掌握,亦被保护。脑海中清晰地分析出一条路线——公路——铁路——马道?——伊斯库托布柰草甸——托纳拉雪山——乌拉罕山谷——满提乌尔草原——阿拉山口——哈萨克铁布尔——中哈边境

“他不敢走公路,也不会走铁路,他自幼熟悉马道和山路,我了解他,”他指着伊犁正西部地图的一点,“从这里开始信号消失,这是伊斯库托;下一步的方向是托纳拉雪山,这座雪山海拔还算低,他们翻得过;之后再往西北经乌拉罕山谷,是骑马最好走的一段路。事不宜迟,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尽快赶到乌拉罕!”

一行人逃亡行程中最后坐的车,是一辆破败不堪、有些年头的北京吉普。在草原上颠簸着开了大约20多公里,直颠到我七晕八素,在车里乌里哇啦地干呕。

将近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亦没有休息,精神备受折磨、高度紧张,r体亦疲惫不堪。我呕到几乎窒息过去,乌卓还算有点人性,半道停了一次车。

他是怕我吐在车里,恶心。其实我的胃里,哪儿有东西?

之后,又被他拽上车。

“你死不了!别磨蹭!快到了!”他吼着。

‘快到’也走到将近日落。夜刚刚拉下黑幕,气温就忽然下降,肌肤生凉。我的双手还浸在那一大袋子水里。我拼命地在里面活动手指,以为这样血y就不会僵滞。

我坐立不安的死去活来和蠢蠢欲动的双手,仿佛被克苏托看在眼里。他拿出手机打电话,不知用维语在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说完,又回头看了我的手一眼。

沿途经过的草原旖旎风景,如果不是因我被这伙亡命之徒劫持,绝对是另一番景色。因人迹罕至,山坡上的白桦林、白杨、枫树自然形成一丛丛、一簇簇,团结一致中亦姿态万千、各有千秋。有的野性浑然天成,原始粗犷;有的亦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清丽脱俗。只是这一刻即使是天堂美景,我亦无心相赏。

吉普车终于将那绿色、清新的草原远远抛下,在一处山口停下。

司机下车,我亦被乌卓推下车。放眼望去,面前是一排骑马的男人。背或腰上都有或长或短的枪。这片土地野生动物活动频繁,游牧民族按法规允许随身带枪。但这牧猎器具亦会摇身一变而成武器。虽然有规定狩猎场的民用枪支不得带出相应场所,猎、牧民配的枪也不得携出牧区。但总有不法分子无视法律,装其空子。

马性很烈,亦很彪悍,在壮汉执缰的控制下仍不安分,依然脚步错乱、或奔腾不已。

吉普车告别我们,从来时路扬长而去。有人牵来几匹马。

乌卓一跃而上,别看胖,上马姿势却很矫健。他执了缰绳,高高在上地吩咐。

“克苏托!你带她上马!”

克苏托做个手势,一男人下马过来抛给他一个包裹。他立马打开,拿出一大块褐色的布料。

他的手伸向我的手,我本能地后退两步,周身无力,只有两只眼珠子依旧亮晶晶、滴溜溜,圆圆地瞪着他。

“想到这是什么了,是吗?”

他深凹的眼睛带了威胁的深意看我,“我给你换这个,包你的镯子。不想手被砍掉的话,就好好配合!”

一说这个,我就有点傻。疯狂点头表示我会好好合作。说实话,风越来越冷,我的手指几乎快被冻僵了。

他松了绑我双手的绳子,亦撤掉那冰凉的水袋。快速地将大块也许加了金属隔离丝网的布,将我的那只手及胳膊包得严严实实。看我敛神静气毫不反抗,嘴角忽然一咧,露出莫名怡然的一丝笑容。

牵过那匹无人的马来,“上马!”

六十一戈壁逃亡4

混沌、蛮荒、一望无际的戈壁,似乎能通过她饱含生命激情的、褐色冷峻的外表,展露它内心深处的喧嚣与渴望,它不是海,不如海深邃、发人深思,但它的心迹和喜好是坦露无疑、让人一览无余的。内在的冲动与激情,化成了对强者的支撑,自然界‘适者生存’的定律是戈壁最坚定不移的抉择。软弱的、不堪一击的生命,已经在千百万年以前就被否定了,如同大海中的浪花,击打礁石之后只能化作无奈随水奔流而去的白色泡沫,就像美人鱼的爱情那般被阳光悄然蒸发。

只有坚硬得能扎透马靴的骆驼刺、周身长满不规则尖刺的格桑花臣服它的选择。

在这里,一切都是干燥的、坚硬的、粗粝的和变化不定的……它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深沉性格,任何生物都无法真正窥见它的内心。反而会因为这种未知,产生一种探秘的渴望,想深入、d悉它复杂莫测的心理。

黄昏的天边夜幕下,一抹残红的月高悬着,漠然地注视着这片荒凉之地,带着几分冷然和压抑。夜风在满是顽强、干硬生命的上空肆意呼啸,让整个沙漠充斥了一股萧杀之气;唯有孤零零的砂岩默默地回味着这一切,品味着千万年前这里曾有的喧嚣和繁荣,而如今它只在心头一声叹息:到此一游的生命,轻易地即在砂砾中僵硬;而砂砾的心,在无辜而逝的脆弱中愈发冰冷!

这份荒漠的贫瘠,讽刺着富贵饱足时的,动荡、不安分的灵魂与贪婪的心。

今夜我只有沙漠,亦只有戈壁和冷清。满心的苍凉配上孤独的心境,恐惧和屈辱疲惫,已使我失去一切、两手空空。一生中第一次认识了自己是何等人物,我不过是一个渺小人物、无名之辈,手无寸铁,身无外物,过往的烟幕繁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在死神的恐怖威胁面前,黯然失色。我,除了我的身体发肤外,已经一无所有。

戈壁的夜渐深了,每过一个小时,气温仿佛就降了好几度。为抓紧时间追上乌卓,以最快速度穿过夜晚的伊斯库布草原,一支由二十多个人组成的马队,正艰难地托纳拉雪山方向进发。

唐博丰是这支队伍的总指挥,马已经不停蹄地跑了几个小时,他伸手去抚马颈,马在微微出汗,它已经很累了。

累的不仅是马,还有人。

为抄近道,大家燃起火把,沿着山谷崎岖泥泞的马道,穿过沟谷丛林,在寒冷黑夜中行进。风在耳畔冰冷地吹,即使是身着豹皮的热血汉子,飞驰之下的手脚也略微感到寒凉。

到河岔口时,眼前出现三条不同方向的小道。虽然大方向没有错,但乌卓会选择从哪个方向逃走?

依拉汗和另一个哈萨克汉子自告奋勇探路,其他人就地歇息,吃点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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