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部分(1/2)

海外的货品行销业务(说白了,就是硬件走私)。

他站起来粗声粗气地开口,摆着手,“这个会议我不参加了。”

很多人都盯住了他,有人倒抽一口凉气,有人却用别有深意的眼光瞟向志林。

这是公开的挑衅,嫌现在正坐在这里的不是正主,没有跟他同过甘、共过苦。毛孩子一个,懂什么?!

这种观念表现在他接下来的语气中,“唐志林,你要怎么做就说,这些玩意儿,是你们上层决策的事!我只管我厦门的公司配合总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听不懂!”

“我就问一句:这是不是唐哥的主意?是的话,他出来说句话,弟兄们不用想,照做就行了;如果不是,那我今天就白来北京了,你跟我说这么多,上不上市的,没用!”

志林如果听不出这语气里的蔑视,简直就算白在北大读书了。

气血上涌的一刻,他还是记住了哥的话——把他们当兄弟……

是的,他是想把人家当兄弟,但,也得人家把自己当兄弟不是?心上泛起酸溜溜又委屈的意味,还有点下不来台,总之很不是滋味。

气氛在这一刻弄得有点僵,薛志刚脸有点黑。他也是唐博丰随身手下出身,但深知志林今天孤单坐在这儿的原因。这时候,他觉得自己该出面,以一向是唐博丰左右手的身份,压压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六十四龙虎对决4

“单哥!话可不能这么说!”他站起了身,环视众人,“上市是唐哥的意思,他跟大家怎么说的,大家也心知肚明。我们为什么要顶着风险上市?还不是为了大家今后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稳?咱们都是一气儿的摸爬滚打出来的,别说您单哥,就是翟东风、刘朋飞、王渊平,咱们这哥几个,哪一个不是跟着唐哥一路走过来的?”

被点到名字的几个人,都缓慢地点了点头,单正义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这几个人跟着唐博丰比他早多了,人家还都稳稳坐着,他先发什么疯?

薛志刚看单正义稳稳地坐下,又再开口,“我们上市之后做什么?大家还不明白吗?黑的生意在中国没有出路,始终要看着政府的眼色走。但大家也要改变观念,新的、好的东西要学、要接受……”

“薛志刚,你这么说我可不同意了啊,”排位第七的另一个人站了起来,“人各有志,也各有各的能力,你留过洋,玩美国那一套我们不管,但是,你要知道这上市他妈的有多大风险!别把弟兄们都晃荡进去!好好的这十年我们生意做着,大把的钱挣着,政府也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找我们麻烦;跟你弄什么上市,把自个生意全暴露了、身家性命搭进去,整个这玩命的十年白干了!”

他一出言,立马象炸开了一锅粥,有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的确,这十年大家各有各的生意,钱来得快又稳当。每一行都做熟了,就难免‘不思进取’、畏惧改变。谁知道上市会带来什么?但听听刚才马自杨的分析,很多人脸色就有点发白——现有利益有可能烟消云散,有这么大的风险,谁还敢干?

……

“是谁说要分家呢?”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身着黑色西装的会务小姐,欠身向志林的方向鞠躬,小声地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是唐总……”

因为是集团私密会议,志林特别交代过会务不许任何闲人打扰,故而她有此一说。

但进来的是哥。

他应该是刚刚修过面,和那几日的颓废、厌世气质截然不同。一身挺括的西装,衬得身材高大而又矫健。目光凌厉、表情严肃,和志林一样的一张刀斧劈刻而出的面庞,y沉沉的。虽然不再发一言,只在门口的位置鼎足而立,就让全场的人,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志林轻轻挥手,让那小姐关上门出去。

唐不紧不慢地踱几步,不急于落座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犀利的目光审视着房间里的所有人,语气不怒而威。

“刚才谁说要分家?或者要离开集团?现在接着说,在我面前说。”

但,整个会议厅鸦雀无声,众人皆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摒声敛息。

唐默默地盯着每一个人的脸,轻轻的步子一步一步,黑色皮鞋的鞋底在晶亮的地砖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直到有羊毛地毯的位置,才沉寂下来。

依然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今天来的人,有的我半年多都没见了啊,”他的语气不紧不慢,不急不缓,但言语之间,总能让人心生某种忐忑的压抑感,不知道下一句话针对谁,

“怎么?一来北京就想分家?大老远地,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吗?啊?!”音调陡然升高,语气亦严厉起来,震得楼顶的天花板亦有了回音。

他环顾左右,“在座的各位,哪一个没跟在我身边混过一年半载?哪一个没见过我赤手空拳?哪一个不是跟我同甘共苦过、一起流过血的?在座的哪一个人的名字,没刻在我唐博丰的心上?!”

这句话一出,大概有人回忆起了什么,不禁动容。

他根本不看那些人心中的风起云涌,“刚才我听到有人说怕了?!有人说现在好端端的生意,一上市就要散了?!啊?!”

他盯着面前的人,这些人的声音过耳不忘,他在门外也知道是谁。

“你们以为,这还是黑社会的时代?还是小混混打打杀杀的时代?连主席都说要和谐社会了,你们还以为这世道没变?!你单正义的走私生意就稳稳当当?以后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走私几把枪就能赚大钱?现在都改国家和国家做军火交易了!”

“就你王渊平的地下钱庄能成大气候?金融政策一变,你立马就玩完!还有你,刘朋飞,就你那几家破夜总会,不过是个壳子,等着钱来钱往,如果没有飞叶公司在背后给你资金撑着,你拿什么做周转?”

他又转向刚才大放阙词,闹得最凶的屈秉杰,他的生意目前最正当,“还有你,你以为你现在洗洗就白,历史一抹就光?”他刻意抿起了唇,“我把这句话放在这,你要再半死不活地让你的贸易公司挂着,政府迟早要翻你的旧账!”

他环视众人,声音里含了些许怒气,“你们谁跑得掉?!啊?!谁跑得掉?!”

“时代在变,老眼光也要变!香港的黑社会还象以前那么嚣张吗?啊?!哪一个不是改着走正行?!”

他又走几步停下,目光中带了几分狠绝的戾气。书包网txt小说上传分享

六十四龙虎对决5

“要稳,要强,我唐博丰做事没别的,就是看得远!”

“十年以前,我就跟你们其中一些人说过,以后我们发达了要怎么干?你们能打能杀是吗?可现在社会需要你们打打杀杀吗?杀一个人,能来多少钱?护一个场子,能来多少钱?要学会用脑子、算经济帐!”

“为什么上市?!我说过的话,是不是有人忘了?!”

“现在,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上市?!”他的音调在每个人耳边几乎震耳欲聋,但鸦雀无声的气氛却丝毫没变。

寂静的半分钟后,一个人踏上前走了一步。志林看了不由愕然,是刚才气势最嚣张的屈秉杰。

“唐哥,我错了。”他脸上是实打实的追悔之意,“你说的,我明白。我今天是犯浑,脑子一下没想过来……”

“没想过来?”唐冷冷一笑,“我看你想过了,而且想得太多了。”

又高声对众人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本自己的帐,这十年挣了赔了自己都清楚。我心里也有一本帐,谁服我、谁不服我,我也清楚。今天既然说到这儿,我也把话说开了。我从来就没查过各位的帐,但从集团的生意里,你获利多还是少,谁都比我更明白。”

“但是有一笔帐你可能还不会算,那就是:如果你离开巨丰,今后还能赚多少钱?还能不能赚到钱?”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生意大家一起做,才越来越大,一根筷子折就断,十根筷子抱成团,你不为集团做贡献,集团也不会为你打保护伞!今天还想走的,我不栏;你的生意归你自己,兄弟一场,总要留个纪念……”

犀利的目光投s到每一个人的心上,面色陡然一紧。

“可有一句话我要说在前面——走了的,就别回来!”

他这才在志林位置左侧停步,拉开会议椅坐下,目光不再看众人,淡淡撇出一句,

“想走的,门在右边。”

但,没有一个人动。大家都直挺挺地站着,目视前方。

唐静静地看着,看了有几十秒,突然‘噗嗤’出了一声笑。

“留下的,还是兄弟。”

“坐!”

……

“刚才说的,我全听了,”唐翻翻志林递过来的会议薄,“上市成败,不仅仅是我们自身的努力,和投资银行的运作也很有关系。我们一直跟金盛银行有密切的合作,它是英资银行,在融资方面有很强的运作能力和市场信誉度。我们通过它提供的业务报表和上市建议,也能对我们的优势进行整合。”

他笃定地看一眼众人,“刚才说来说去,现在不就是有两个困难吗?通过审计和规范财务报表。”他略带威严的自信,让原本七上八下的心,仿佛都归了正位。

转向财务部副总,“马自杨!薛总一直在和金盛高层进行沟通,业务审计这一点,你不用太担心。”

“那些历史的数据,我们需要做完善和整改,需要一些时间;规范财务报表这块,马总和财务部要仔细研究,想想办法;集团的律师也要参与进来,全面考虑账目报表的相关报备风险。”

“但从现在开始,所有新进资金,均不能通过巨丰在册的任何旗下公司交易,”他转向正听得聚精会神的王渊平,“通知温州地下钱庄,从今天开始,全面接纳从miracle汇来的资金,每笔帐都要做得隐秘,不能出丝毫破绽!”

王渊应飞快,不住点头。

他不无深意地看着王,“你那边的生意,在这段时间至关重要,要是给我出了差错……”

“唐哥!”王‘通’地站起身,目光坚定,“要有问题,我把脑袋拧下来!”

因这句话,大家哄堂而笑,气氛愈发缓和。

“上市,是手段不是目的,”唐的语气却再度严肃起来,“我再警告各位:我们要白,就要彻底地白。每个人都要做好准备,以前的生意,我们可以撂下了,不用再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活在别人的手底下,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为miracle洗钱,其实还是没有脱掉我们黑道的这个从业习惯,别看我们现在牛气冲天,其实我们所做的,和看人家场子的打手没什么两样。”

志林的目光专注在哥的脸上,哥说的太精辟了。哥从来没把自己当个人物,也是因为太清楚自己人生、事业的位置,他在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凝神听哥讲。

六十四龙虎对决6

“中国现在经济在高速发展,政治清明,国泰民安,各位都有眼睛,看到了吗?内陆、沿海,正当挣钱的机会,那是大把大把的,弟兄们犯不着虎口夺食,铤而走险!那些吃力不讨好又犯法的事,留给那些傻子们去干!机会不会年年都有,现在就是一轮经济走上坡路的好时光,搭上这条船,我们就从泥里拔出来了,洗干净了脚,和那些儒商没什么两样!”

“我们做了多少错事?到现在想起来是不是后悔?”他盯着众人默然的脸,大家所想的,他心里也很明白,那些过往的黑暗岁月,谁没有伤人?谁没有被人伤?

“我们变白了要做什么?是不是可以为国家经济发展做点贡献?为国家的教育、为老百姓的医疗买买单?”

“男人嘛,就要为国家做点事,不要光想着自己那点眼前钱!我们能挣钱,也是因为国家走上国际市场,沾了国家的光。不懂得报国,就像不懂得报恩,忘恩负义的人,怎么可能发展长远?”

他站起身来,“我的话,大家可以想想。看得不远的兄弟,就跟着看得远的走,一起看。今天志林叫大家来,也是想跟大家就一些具体问题,商量商量。”

他扭头对上志林认真看他的目光,对众人清晰地说道,

“给大家一句话,谁不当回事,就别再进这栋楼——”

当众,拍拍志林的肩。

“从今以后,我不在,他当权。”

志林的心陡然升起莫名的温暖,哥说对事业撒手不管,但专门来,竟是为了给他压阵的。压完了,原来又要走。

心里的感激真如排山倒海、风起云涌,可是,他对哥的这份感激和深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着哥大步地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离去。他的心里涌起了那么热烈、那么深的感情。脑海中闪过他在廖冰然面前低三下四、委屈心酸的一幕幕。

突然,心里好疼。

……

……

自从我那天跟他说完那些话,我又回到了以前那沉默的状态。

他不放我走,我亦不开口求他放我走。

我开始慢慢养伤,因为身子好弱好弱,既然要活,总得活得漂亮。

我们开始内心的较量和冷战。不说话,但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每天他都笼我睡在身侧。若我面对着他,他胳膊在我身下,将我紧紧笼向他怀中;若我背对他,他沉重的胳膊压在我的腰上,横竖就是不让我离开。

带着赌气般的固执禁锢着,表情一样地沉默。

白天睡得多,晚上总是睡不着。有着浅浅灯光的夜晚,我睁着眼贴在他怀里,发现他也睁着眼。黝黑的眼珠子痴痴看着我,转也不转。不笑,跟我的冷静表情始终同步。

我不眨眼,他也不眨,只眼睁睁跟我看着。

有时我熬不过他的耐性,疲惫地打个呵欠,歪在他怀里睡了。朦胧中总能感觉到他吻我的发,热唇贴在我的耳和脖颈上,呼吸开始急促,胳膊也拥我越紧。

他的手指比我的粗大,但给我抹各种药膏却一丝不苟,只有这种时候才目不斜视,抹哪里看哪里,非常专注。那手指划过我的皮肤,是那么柔滑、细腻,象女人。

我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他,但是,我的身体仿佛那么依赖他,依赖他的亲密……虽然,我是那么那么地想离开……因为总有莫名的颤抖和害怕……

这个时候,我爱上了枪。

在我渐渐有了点体力的时候,跨出门槛晒太阳,冷冷地看着他在院子里摆弄他的宝贝。

他换了地方住,每天都在这里。但仿佛几天不碰那玩意手痒痒,让曲丛生从阳明山拿了只箱子来。

里面是很多种、我说不出型号的枪。

他爱不释手,不陪我的时间,他就用来擦枪,细细的布包裹着,一点点擦得那么仔细、专注、谨慎,好像给我抹祛疤霜一样,不放过每一毫、每一寸。

枪管有黑色的、银白色的、纯钢色的,每一把都闪着精品的光,如同钻石的璀璨对女人的诱惑力,他的收藏对他有莫名的杀伤力。

有一天,他回头看了看我,对上我凝神看那玩意儿的眼神。嘴角撇了一丝淡然的笑。

我不说话,他绝不先说,他只放下擦枪的布,拿了手里那把枪向我走过来。

我在门槛内,他在门槛外。他还是不说话,将枪托反过来,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手指一根一根地,应势附形,直到与每一个指形严丝合缝,食指轻轻扣在扳机上。

没有子弹的。枪口向上冲天,我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它,好轻好轻,不过一斤重,但是,拿一会儿,手指就酸痛。

还给他,但目光却恋恋不舍。

没过几天,特护来给我检查身体,说已经大好了,可以适当运动。

第二天,权涛开车,带我去了一个靶场。

我第一次用有子弹的枪,打对面50米的靶子。戴着耳塞,也被枪的后挫力震撼,手会不自觉地颤抖着,好象再无举起它的力量。

s第一发的时候,有点紧张;第二发,有点震耳;第三发,居然有了,第四、第五发突然找到了感觉,双手狠狠握着,向前砰砰的几枪过去,有了不一般的疯狂。

从最初脱靶打到现在的8环以内,不过是一周的时间。

我爱好这唯一不费力气又极具杀伤力的运动。戴着耳塞,就仿佛陶醉在那放纵、自我的世界里。只需要扣动扳机,然后让这些机械的东西去毁灭、去击穿。

有时候他不知道何时来的,在我身后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偶尔,在我上子弹的间歇,他走上前,笼住我握枪的手。

眼里闪着莫名的沉重和悲伤,仿佛要说什么,但没说,换了动作,来帮我合上枪膛。

其实在我的心里、50米的对面,站了一个人,是克苏托。

我没有说,但他仿佛知道,他亦不说。书包网txt小说上传分享

六十四龙虎对决7

这一天,和权涛又去靶场,打了三百多发子弹,突然觉得累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总要靠做这样机械的事,来消磨时光?我的思维应该是发散的、不是集中的;兴趣应该是多元的,不是单一的。

我选的靶道没有阳光,为了s击的时候视线不受影响。这段日子,除了刻意补钙才去晒太阳,我已经好习惯y暗。y暗的房间、y暗的车子,直到晚上,y暗地睡在床上。

看着那长长的一条线,从我脚下的地方延展到对面的圆靶,仿佛人生的目的就在前方,你所要做的,就是s出‘开弓便无回头’的一粒子弹……

那天他没有来,我收了枪,要权涛带我走。

走到每次必经的红绿灯等灯,我突然开口。

“你带我去见她。”

“谁?”他眯着眼从后视镜里看我。

“马萨。”

他听了愣住,绿灯变了好久,他的车子纹丝不动。后面的车子按喇叭催,他才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将车开过红绿灯,靠边停车。

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我身侧的枪。

那眼神饱含恐惧,如同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一样。

我唇边泛起了一丝冷笑,“你以为我要拿枪去?”

他哭丧了脸,嗫嚅着仿佛是在解释,“你每天这么苦练……”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我心里透出了比黄莲还涩的苦味:

马萨,他们说我想杀你,居然,他们都怕我去杀你……

爱是花蕾,它必须在隐藏的刀锋中绽放,因为对血y饥渴的疼痛,要求它必须献出芳香。它必须站在那些贪婪的、嫉妒的、幻灭的痛苦中间,如同温和的眼神,掩埋所有的纷争和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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