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部分(1/2)

我不知从下一刻开始,等待我的命运是什么。就像我现在站得这么高,看着脚下飘飘荡荡的城市上空,却发现我身如浮云、一无所有。

死死地盯着那个电话,却寸步都没有移动。没敢走过去,心情复杂到,连自己都无法分辨内心深处,究竟是不敢还是不想。脑海里思绪无意识地漂游——一会儿是我十六岁坐台的时候、他在黑暗中紧盯着我、亮晶晶的双眸;一会儿又是和白天龙在渭河大桥上、流着泪、情难自已的讲述;远处那黑魆魆的山峦,依然象当年那么沉默,沉默地不发一声,却善解人意地理解了我内心深处的情感——我爱他,我爱他。。。。。。

我不由得去问:如果,当年我没有遇见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现在的我?

我也许早就失身给某位有权势的金主;或者迫于y威、成为某个老男人包养的小老婆;现在热衷于浓妆艳抹、盘旋于麻将牌桌;没有志向地活着,类似行尸走r般昼出日伏、却为养尊处优的生活沾沾自喜;那样,未必不可能是今日这样的我、真正会沉迷的生活。。。。。。

黑暗吞噬光明,是很容易的,没有预兆,也没有道理。。。。。。

是我自己成就了自己,还是因为有他的存在,才成就了我?

而我在当初、立志要成为人上人,是为了做我自己,还是为了配得上他、配得上他那样纯洁的爱情?

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但在今天,我思考的角度,与以往不同。。。。。。

房间的灯突然亮了,惊得回头看一眼,是他。

那之前的怒意仿佛有些缓和,只是脸色y沉如旧。他一步步地走近我,从背后,将我的整个人,温柔地拢住。

我泪意萌发,几乎是遏制不住——我还以为,他再也不会,这样温柔地待我。。。。。。

他自始至终都没问——我打没打电话,也许他心里早就知道,我,是不愿意看着他有事。。。。。。是的,我不愿意。。。。。。

人生的无奈,在于根本不知对错、无法衡量得失的选择。。。。。。白天龙,我负了你。。。。。。我负了你。。。。。。

他的手伸过来,浅浅地扼住我的手腕,伸着脑袋过来看见包裹的纱布,皱了皱眉头。

“多少天了?还有事?”

我不语,亮亮的眼睛盯着他陡现的温柔语气,愣愣的。

他见我这表情,居然令我不解地、表情一紧,目光躲闪而去,如同不敢与我对视。轻轻放开我,扭头去洗手间。

对这举动我疑惑不解,但是,不想问。怕一开口,就又触了什么大忌。这次他一回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我总觉得他y晴难测,还是轻易别惹。

估摸着时间,他快洗完了,于是自己脱了衣服。最近好久一阵子没有下水,虽然是冬天,也觉得身上不舒服。刚脱到一半,他已从洗手间出来,头上湿发还没擦干,却看着我的身子,一愣。

目光陡然现出凶险,仿佛下一刻过来,能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下意识地惊讶——他在美国难道又禁欲了?他不是说,不可能吗。。。。。。

他盯着我,却迟迟没动,这表情里的威胁和举动里的裹足不前,倒是有些矛盾的。。。。。。我换了浴袍,越过他去,受伤的手伸了伸、犹豫一霎:单手,怎么洗?

泡浴就甭想了,可是淋浴,好像也困难。。。。。。

八十三碧血花落8

正为难间,却看见他表情深沉、意味复杂地走回来,却站在浴室门口,步子再也不动。

那简单的表情,很清楚表明——他知道我遇到的困难,但就是不想帮。

我回过头,心头淡淡叹口气——既然我承认爱他,那,只能认栽。。。。。。他这么欺负我,我居然,只想到‘大度’、‘宽容’。。。。。。

背对着他,高高举起受伤的手腕,冲淋着身子,单手抹上浴y。。。。。。如同要洗去什么不洁和耻辱,我低头,脑袋在水下深深投入,被激动的水流冲唰得不能呼吸,直到忘我。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抱住了我的腰腹,迫使我的脑袋离开了水流。

我惬意地张口呼吸,却被他低唇狠狠地咬住;他的吻霸道、强硬,一来就配合着身体前所未有的冲撞与占有,温暖的水流,在我们身体间缓缓流过,那些曾有的距离,仿佛借由这水流恰到好处地填充。。。。。。

暗含情欲的抚摸,毫不犹豫的点燃了身体内里的火焰,温暖的水流在其中体贴呵护,让我的头昏沉沉的,无力推拒,只能任他为所欲为。湿润的黑发,一缕缕地缠上他的手臂,他一只手扶住我的伤腕,轻轻按在壁砖上,唇间啮齿不甘地叫着,“小妖精。。。。。。你就是我的小妖精。。。。。。”

从身后,他坚硬地顶入,我轻声‘啊’了一声,整个人已沉浸在难言的快乐中,在他整个冲刺奋进的过程里,我的灵魂如同已出窍升上高空,静静地看着尘世中r体的快乐,看到他无法伪装的忘我投入,竟都觉得,他侵入并寻求快乐的身子,并不是他曾‘有多爱、就有多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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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醒来,是腰酸背痛、很疲惫的感觉。看看枕畔,他已不在。索性一个人赖在床上,体会着昨晚他一度前所未有的疯狂——明明是被欺负了,可是光溜溜的胳膊,笼着质地细腻的被子,心底里,却竟然笑得那么甜。。。。。。

他虽然说‘恨’我,却还是要我,要得那么疯狂,一如既往。。。。。。

又惊讶地发现,手腕上的纱布又换了新的,包扎地很仔细。昨天,那么晚,医生不可能来。。。。。。他什么时候做的?趁我赤身地昏睡。。。。。。还真有耐性,跟我那样失魂落魄。。。。。。还不忘了替我换药。。。。。。

唯一的不同,是他这次离开,对我没有一句交代——这现实让我陡醒,我与他之间,还是有些事情划清了界限,身体的亲密无间,不代表灵魂毫不疏离。他一定没忘了昨天说过的话,对我下一步的所作所为,他不指示,但是会在暗处,冷眼看。

就像狡猾的狐狸,与猎手之间的游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坐起来,陷入两难境地——看上去,他放我自生自灭,但背后一定那双眼睛,一定盯得很紧。。。。。。还有,他说那些‘要别的女人的’话,是赌气,还是认真?他,给了我一个难以猜解的谜。

谜不止这一个,就像现在,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是去双水当那个傀儡老总,还是坐在这里当甩手掌柜?又或者,可以自由自在地出牢房,去看看白天龙,还是约朋友继续感受贵妇无所事事的生活?

看白天龙,当然是不便了。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接受他送天龙去美国的提议,一来是去了美国,不一定有胜算;二来,在旧公婆面前,我怎么解释唐博丰这种菩萨心肠?

等等看吧。。。。。。

单手换装,却已做得轻车熟路。打开卧室门,看见曲丛生在,没有别人。

“早。”淡淡招呼一声。

他微微颔首,“我准备了早餐,您先用?”

坐在餐桌上默默地吃,看他在一旁收拾房间。我刚刚吃完,从椅上站起,他已放下手中家什,一本正经地过来问我,“今天,您出门吗?”

不知该怎么讲,本来就没什么安排,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唐先生交代我,你不方便开车,去哪里我送。”

我可以把这个理解为关心,还是监视?

“他在哪里?”

“去机场。”

“哦?谁来?”

“一个意大利朋友。”

意大利朋友?难道是那个我曾在英国、见过面的?我还没继续问,曲又开始颁他旨意,“这个尊贵朋友的夫人,指名要太太陪同游玩北京。唐先生交代我,不管白天您去哪里,都请安排好时间。晚上7点一定要去玄凯,他在那里为远到来的朋友接风,您一定要在场。”

细细想了一霎,那个指名要我陪同的,大概就是salon,pati之妻。

那女人和我,好像还合得来,这样要我出场的要求,倒不算过分。

暗暗沉思一霎,点头,“好吧。今天我想去看看我妈,7点之前去玄凯,你帮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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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国际敬老院,亭台楼阁、曲径通幽。装饰豪华的室内,全部采用地采暖、铺着豪华的地砖。古朴的建筑风格,古典大气、气度沉稳,雕梁画栋,一步一景。但毕竟身处荒郊僻野,寒风刺骨,市政供暖无法接通。在寒风中草木皆枯,处处彰显天寒地冻,夏日应是庭院美景,此刻却满含肃杀之气。假山装饰的水池,冻了厚厚的一层冰,石钟r般的突起处,垂下根根层叠晶莹、r白透明的冰柱,可见,这里的深夜,曾有多么寒冷。

庭院深深,车开不进最里面去,在门口下了车,再向里步行近10分钟,才到了我妈妈所居住的套房。

有时间,总会来看的。有时,是他陪着一起来。

但今天,我一个人来,她显然有些意外。。书包网最好的网

八十三碧血花落9

她的身体不是很好,虽然敬老院自带疗养院,对某些疾病的康复来讲,比较有利,但毕竟是老了,风土方面,不一定会完全适应。看着她头上亮晶晶的白发,我走过去,轻轻替她笼笼头发。

忽略她目光中的探询,“这里外面的院子,那么冷,你来自南方,住不住得惯?”

她静静地看着我,目光那么慈祥,也是那么温暖,伸手,满是皱纹的粗糙的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腕,指着另一只手上层层包裹的纱布,“那只手,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下,”我下意识地看一眼坐在门口等待的曲,坐在她身旁,要刚才问题的答案,“你说啊,这边的气候,你到底习惯不习惯?”

“傻丫头,我有什么不习惯?”她还是伸手,摸摸我的头发,“小时候和你分开,现在好不容易能常看见你,我喜欢都来不及。。。。。。”她默默注视我一会儿,“就算不习惯,我也想留在这里,至少,能多跟你见见面。。。。。。”

思绪敏感地读懂了言语里、那丝缕而现的无奈,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那么说,还是不习惯,是不是?那,我接你回去,和我一起住。。。。。。”

她轻轻推开我急切的手,淡淡地道,“姑爷是做大生意的,一定很忙。。。。。。他隔三差五地让人送东西过来,小事大事都想着,照顾得我很好。第一天来,我就知道,跟你们住在一起,我肯定不习惯,你们是城里人,又是年轻人,我这把老骨头,在你们面前晃、就怕让你们烦。这里安安静静地,虽然冬天冷了些,但是屋子里很舒服、住的都是老人,虽然有的人我连他说话都听不懂,但是聊多了,也能聊得来;等明年开春天气好了,我这腿脚都舒服些了,我还打算学他们,买些菜籽来,就在这院子前面种点菜、不撒农药的,你们每次来,带一些回去,吃个新鲜。。。。。。”

“妈。。。。。。”我鼻间泛起酸楚,紧紧地抱住了她。这是我的妈妈啊,她自己都老成怎样、病成怎样,却都还想着,要为我这个女儿,还能做些什么。。。。。。

亲情,原来是远隔万水千山、都无法阻灭的感情,即使,我曾与她分离二十几年,但这血缘从生命的开始,就注定一生不可改变。。。。。。

我摩梭着她那黑皴的手背,挨在她的身边,撒娇似地缠着,“妈,妈,老家还有什么人,还有什么事,你,给我讲讲。”

是的,我想起来了。他有他的亲兄弟,我呢,我有没有什么弟弟妹妹?也许,因为要找点和他类似的感觉,才对这个未曾涉及的领域,生出了兴趣。

她眯着浑浊的眼,凝神想了想,“我只生了你一个啊,后来,没再生养。我娘家也没有什么人了,你姥姥姥爷早都过世了。。。。。。”

心头略略失望,但还是不甘心,哄着老太太聊天,“那,还有呢?你再给我讲讲故乡,我的故乡、你生活的地方,什么样子的,啊?”

突然,她浑浊的眼里,燃起了显而易见的神采,整个人都精神熠熠了起来,“啊,老家啊。那可是一块养人的宝地。一座山紧挨着一座山,树林子走过去,一片一片的。山上种满了山茶,花开的时候,满山遍野都是香气,白色的山茶花,比电视里看到的海,还要漂亮。。。。。。”

我的思绪,就象这漫山遍野的山茶花的海洋般,波涛汹涌、意兴阑珊。发挥无穷无尽的想象,我可以想象到母亲所描述的景象——它不同于我少年时所成长的、野性粗旷的黄土高原,那样深沉浓烈的阶梯式的梯田,那样黄土、沙尘遮天蔽日的靠天苦耕;我的家乡,在母亲的眼里,是灵秀的、优雅的,充满绿色生机与活泼色彩的:

绿油油的柑橘树,落满了每一家的大小庭院;白色、幼嫩的柑橘花,淡淡的香气席卷庭院;波光粼粼的湖面,飘着绿色、成片的浮萍;打渔的小船,随时可以捞起黑色表皮的菱角;浑浊的鱼塘,孩子们赤腿下水,弯腰去摸潭底的螺蛳,嘴不经意间就吻到了一只跳起、呼吸的鱼;兴奋地大叫着,攥紧了鱼腹,拿回家去放一只极辣的辣椒,就做成了鲜美的青辣椒鱼汤;打着手电筒,可以在深夜的稻田里调到田j,第二天开膛破肚,留下四肢和青绿色的蛙皮,就是一盘美味;桔子熟了,顽皮的孩童不吃自家的,非翻墙去别家偷吃,直到把一棵树吃光;房前屋后,绿树成荫,上百年的大棵竹,寻常可见;会编织竹艺的老人,会砍下修长的竹筒,院落中燃起一团火来,将坚硬的竹节烤弯,压成箩筐、扁担、竹篓上集市,竟然卖得出油盐的钱;

山上有成片的竹林,就象《十面埋伏》电影里的场面,只是那种原始的灵秀与绿色,不身临其境、很难体会;我印象里总是有儿时、赤脚踏过某处土地的梦境,今天聊起来,才知道那也许是赤着脚、卷起裤管,淌过一条明净的浅溪;跟着某位邻家大哥哥,走过一处满是树上落下针叶的树林;或者,是站在一处青山之巅,被颤颤地扶上牛背。。。。。。幼年时那些内心深处的记忆,已经被童年和少年、青年的成长遮蔽、搁浅;但一经言语点拨,仿佛,是可以立即成活的。。。。。。

我得了童真,跟妈妈聊得忘乎所以,温暖的室内,曲静静坐在门外,静静感受着我这么真实、痴迷的表情。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始生活的含义——原来这座冰冷的城市,轻而易举就可以制造人与人的距离。富人、穷人,男人、女人。因为欲望,因为财富,因为要求,因为权势。得到了的,与没有得到的,有妒忌或傲慢;高高在上的与俯首称臣的,有倨傲与自卑;欲望被满足与未被满足的,有沉醉和苦恼;每个人都尽量笑嬉嘻地面对冷漠与敌对,他们学会在得到财富的过程中,享受成功的喜悦,却常常忘了自己曾是谁、自己的祖先,曾来自何处;

其实,在我们成为城市人之前,我们都是农民。

都有踩下去脚踏实地、生之养之的土地,都曾在大自然中得益匪浅,是它教会了一个人善良、天真、纯粹的本能;造物是如此公平,它让你离开故土,感受浮华与空d的奢侈,但有一天,会让你想到回去,回去寻找自己、最淳朴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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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妈妈吃了一顿美味的午饭,曲送我离开。在车上,忽然想起、今晚该穿什么来。

那个salon与我有一面之缘,举手投足都很显几分贵妇的范儿,我,终归不能丢他的脸,着装品味这方面,不得不留点心。仔细回味着衣橱里的件件衣装,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忽然,一件衣服凸现脑海,是有一日在阳明山,他要我穿的一件旗袍。虽然一直没穿,但那衣服透亮、有个性的色彩让我过目不忘。那种极具艺术感的格调,很适合在迎宾场合出彩。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和品味,我对那样热烈张扬的东西,很容易就很喜欢。

这时候,我当然没心情去什么商场转悠,立即吩咐曲丛生去阳明山。

许久没去阳明山,两座别墅、一座山头,竟然因主人多日不光顾显得有些荒凉。那些马仔们曾人来人往的庭院小道,也因人迹罕至、安静了些。黄玉梅和保姆觉得这里不方便,带着恰伊莎也不常来。听曲丛生讲,有的弟兄回家探亲过年,剩下的人也有事要忙,唐博丰不常回来,这里就清净了许多。

“再过阵子的除夕夜,这里还会热闹。唐先生原来说过,要在这里办新年舞会,让大家都来聚聚,”曲介绍着,将车开出大门,驶向门外的曲折公路。慢慢远离那有着黑色默影的山,我回头静静地去看。。。。。。

我们看上去,拥有得很多,恨不能将所有能抓住的,都去攥住不放。。。。。。但是,我们真正享受着的,却不过只有那能容纳这具躯体的、小小空间。。。。。。

回贡院时候不早了,简单梳洗化妆,换了衣服。旗袍外罩了件貂皮的外袍,

这么多天,一直没有联系陈琳,恰好有空闲打个电话。仿佛她已习惯了我这样无故失踪,对我被‘关押’的现状心知肚明,知道我虽又犯事、必会有惊无险,并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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