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章(2/2)

楚行这人其实面子更薄,他早就不好意思了,可是想着怀里的人害怕,才没有松手,“你没事了?”

宁翠翠点头,他这才松手。

梨园与刚刚的园里不远,苏骆竹一言不发,听着楚行对宁翠翠的关切,心中就有怒气,这人不是放弃了吗?不是走了吗?怎么又阴魂不散的来烦他。现在更是不清不楚的还抱到了一起,前脚他才踏进园子,没等着后面跟着的下人进来,他挥手就将园子的门关了。

“说吧,你要解释什么!”

宁翠翠知道,楚行没必要对他解释什么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于是抢在他之前开口道:“冠宇,你知道我在那个院子里看到了什么吗?”

苏骆竹冰寒着目光看光,还是头一次,如此把她当成一个外人,哪怕初相见,他看她时都带着三分的好感,七分的温和,就像个一个阳光的少年。此时竟然是这般冷冰冰的。

宁翠翠不想骗他的,可是让她说自已与楚行在那院子里偷偷相会,自已嘴馋让他找吃的,然后才发现屋子有问题,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所以只能撒谎。

“我知道,擅自闯人家的宅院很不合规矩,可是我是你请来给你姨母看宅子的,我就得四处走走看看啊!可是那个宁氏扬言要找人抓我,我又找不到你!走到那间院子的时候,我就觉得里面煞气很重。我是来看风水的,遇到这事总要看个究竟才好!”

苏骆竹神色依旧不好,看了一眼楚行,嗤笑一声,“找不到我,却能遇到他?”

宁翠翠点头,“我是偶然遇到的凤兄啊,这个白夫人可以作证,当时他被那个姓宁的丫头缠着,也是身不由己,要说这还是你害得他呢!”

苏骆竹在这一点上有些理亏,转而又问,“可是我找了你一个下午,都不见人,不会都和他在那个院子里吧!”孤男寡女共处一个空落的院子,听着更让人不爽。

宁翠翠见楚行要插话,吓得忙否认,要是让他说出事,估计明天她就得嫁人了。

“当然不是了。”她回头向身后的楚行挤眼睛,让他配合自已。

楚行向天上看了一眼,抿着唇恩了一声,不想说话。

“你不知道,我中午压根没吃东西,遇到他后,我就在院子里躲着,凤兄帮我找了一些吃的东西。可是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我在给自已梳妆,叫我,我都没有反映。”

苏骆竹神色变了,上下看了她两眼,眼中终于带出急切,“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会没有反映!”

宁翠翠撇了撇嘴,一副又要哭得样子。看得苏骆竹当即心软,拿了帕子给她拭泪。可是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宁翠翠那份害怕的心情又被勾起,竟真的哭了起来,起出只是默默的流泪,最后竟然是嚎啕大哭起来。

“啊呜呜呜!”

楚行看了心中不好,想挥开苏骆竹自已安慰,可是掏了掏袖口,他的帕子早就扔了,宁翠翠的帕子也丢在院子里,只能让苏骆竹献殷勤。好在宁翠翠顾忌着他那醋缸的性子,自已把帕子抢过来擦眼泪,末了在用帕子拧了一把鼻涕。这才缓了缓神,抽抽搭搭的再次开口。

苏骆竹见她像是真的受了刺激,也不急着让她说,拉着人向客院的房中走,坐下后有下人上茶,让宁翠翠喝了一口热水,这才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委屈成这样?”说着他还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楚行。

楚行同样冷着一张脸,神色不好的回敬她,“我可是一直在保护她,别莫名其妙!”

宁翠翠可不想二人又吵起来,她故事还没说完呢,忙拉住苏骆竹的袖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水灵灵的同仁里都是惊恐,看得苏骆竹都有些发毛。

“我被鬼上身了!”

苏骆竹到吸一口气,身子向后倒了倒,那感觉就像是她现在依旧身上有鬼似的。宁翠翠撇了撇嘴,心想,果然是嘴巴上没毛,不够沉稳,这么对比起来,还是楚行好,起码有他在,她就安心,不害怕。

楚行轻咳了一声,宠溺的训了她一句,“你又何苦吓他,直接告诉苏公子,因为这事,你吃不少苦,待我将你唤清醒后,你就觉得事情不对,于事和我一起将那屋子翻找了个遍,最后在床前的地板下面,发现一具骸骨,不就完事了。”

还罗里吧嗦的和他讲半天,他早就烦了。

苏骆竹已经不在意她这一下午都是和谁在一起了,甚至有些感激楚行能保护在宁翠翠身边。

宁翠翠见他呆呆得,听到院门哐当一声被人推开,一人当先的林氏带着婆子丫鬟已经向他们这边走了,一把抓住苏骆竹的手道:“所以,你知道的,我原本是好心为你姨母看宅子的,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一会侯爵夫人怪罪起来,你可得帮我啊!我来这全是因为你,没有一分钱的。”

楚行差点一口茶水笑喷出来,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能想着钱的事,这说辞到真是越来越圆满了。

以为还要再一会口舌,没想到苏骆竹一口应承了,还让俩人进里面的屋子等他。

进了后间,宁翠翠小声嘀咕,“没和他说实话,总觉得对不起朋友!”

楚行冷哼,“那小子何尝又把你当朋友,提到死了人还不是先和他姨母通了气再来审咱们!所以你也不必亏心!”

宁翠翠自觉得自己虽然性子直了一些,可却不傻,可论起这心机,这里的人竟是一个比一个深!

看在苏骆竹对自己一直不错的份上,就不计较了!人家好歹也是亲姨母,家丑不可外扬,就当全他们侯府留面子吧!

等着他们再出去时,林氏虽然脸色依旧不好,可比来时那份气势汹汹就要拿他俩问罪的架势没了。

不过依旧沉着声音道:“我家竹儿虽然和我说了你们的用意!可那宅院毕竟是被封了的,擅自闯入不和我这个主母说一声,还是你们做过了!”

一边说着一边阴沉着脸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二位如此不懂规矩,侯府就不留你们做客了!”

宁翠翠此时恍然有个想法,这个林夫人之前还怕自己诓骗她,要多留下她几日,如今要赶自己走,定是和发现那具骸骨有关系!

这么看来,这人死了,把骸骨塞进木板下面,定和她有关系!不然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早就派人查了!

想到面前这个女人如此凶恶,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这人长得就一副刻薄相,不知道开了神眼术会看到什么!

想想还是算了,为了她让自己受苦,没必要!天色已沉,丫鬟过来掌灯,见她端茶送客了,宁翠翠对苏骆竹道:“既然事情我都帮过了,又给侯府添了麻烦,那我就先走了!”

苏骆竹转而看向林氏,“姨母,苒儿妹妹说那院子怨气中,您近两年身子一直不好,说不定和这也有关系,为何不让妹妹做了法事再离开!”

林氏死板着一张脸,沉声道:“不必了。玉清观的道士也能做法!骆竹,以后交友还是要慎重,不要把什么人都当成知己,会害了你!”

靠,这话宁翠翠不爱听了,什么叫会害人,她是祸国殃民的妲己啊!还是坑蒙拐骗的恶人啊!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都这么嫌弃她了,那也没有必要保持友好了,拉着楚行道:“我们走!”

苏骆竹喊了她一声,被林氏制止。

“骆竹,你留下住两日!要是再任性我可立即就通知宁大人,这人就在这里。”

苏骆竹恼着一张脸看她,“姨母,苒儿妹妹只是一心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样!”

宁翠翠不想再看那恶婆娘的嘴脸,拉着楚行走的飞快,还嫌慢,“带我飞出去吧!多在这个院子里踩两脚我都觉得恶心!”

楚行抿唇笑了笑,揽着她的腰就飞上了屋脊,下人们见了喊道:“哎!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无礼,下来,下来……”

二人到了大街上,漫无目的走,楚行见她心情不好,看了一眼天色道:“走吧!带你去吃全鱼宴,这陵州城临江,鱼质鲜嫩,吃法繁多,之前来时吃过一次,这一次还没有过过瘾!”

听到有吃的,宁翠翠才发觉自己是饿了,将不快都放下,随着他过去!没想到全鱼宴会是在江上吃,楚行豪气的租下一搜画舫,整条船只有他们俩个客人,桌前隔着一帘珠串可以看到夹板上的舞姬曼妙的舞姿!

欣赏着美女,吃着嘴里爽滑嫩口的鱼,宁翠翠感叹,“有权有势再加上有钱可真好!”以前她也不缺钱,可是就是太累了。看着光鲜亮丽的生活,其实活的没有自由,每天都要带着一个壳罩在身上,时刻保持完美!

楚行不说话,只给她夹肉到碗里让她吃。

“舞也好看,饭也好吃,风景也美,真想一辈子就这样惬意下去算了!”说着她举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一辈子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一直留在这怕是不行,可是多玩上两日看看俩峡风景倒是可行!”楚行也喝了一口酒,没有看舞姬的舞蹈,反而一直看着面前的她,看她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是难过了?因为身份的原因吗?

“喂!今天在侯府,你怎么一声不吭,那么好脾气的!”她酒量并不好,有些吃醉了,想着受那个林夫人的气,他能忍着一声不吭,不像他作风啊。

谁知楚行就是一笑,“呵,有什么可生气的,豪门权贵间的腌臜事情比这恶劣的多了去了!什么没有听过!扒灰的,出墙的!骨肉相残的,哪一种都是灭绝人性的事情,这种妻妾相争死人的算是最轻的了!”

宁翠翠忍不住抱着胳膊多嗖了一下,“你们这太可怕了,死我也不要嫁人了!”

楚行沉了声,幽幽的目光盯着她,“为什么?”

宁翠翠却是捂着头,晃晃悠悠的起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船舱,“我睡哪一间,我喝多了,我要睡会。”

楚行起身来到她身后,莞尔!酒品还不错,知道喝多了要睡着,就近指了一间,“去睡吧,我就在你隔壁!”

宁翠翠顶着醉眼,转身,见他跟上来,半威胁,半撒娇的拍了拍他的胸口,“别想着占我便宜,咱们俩不能乱来!”

楚行轻笑,看着扯着自已胸口衣襟的小手,将他掉下来,“知道了,去吧!”

随后他吩咐船家,将酒席和人都撤了,要了一壶茶水,坐在原位并没有去睡!他表面上看起来轻松惬意,可是从稽州出来已有二个月了,事情依旧没有眉目,也不知哪一天会有眉目,更不知这一条路到底是否可行。

徐州,半个月内一定要赶过去,青乌子的消息不能再跟丢了。

其实他也没有坐多久,忽然听到一声惊叫,就感觉到有人在喊他,还是他的大名。

“楚行,救我,救我!”

是宁翠翠的声音,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冲进身后的屋子,船舱内只留了一盏昏暗的角灯燃着,不停唤他名字要救的人正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鸵鸟的将头埋在被子间,身子还不停的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