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章(2/2)

他在宁翠翠身上受得挫折,在苏芷怡身上又遭受一次,明明那么爱纠缠于他的人,竟然有胆子跑出去夜不归宿。

他气归气,却没有失去理智,他觉得这反而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苒儿妹妹与白氏相认,他又摆脱了苏芷怡的纠缠,真是老天都在帮他。待时机合适,他定会将这亲事促成。

小伍被无声的指责,更多的是为自家小姐担心,又怕她遇到不测,又怕是小姐做了大胆事,如果去找丢尽脸面,所以屋内一坐一跪,谁也不说话。

最后苏骆竹悲蔑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跪着,直到你家主子回来为止!”他责转身窸窸窣窣的上了床,挨着枕头睡了。

他的恼恨不能找苏芷怡发泄,那就让小伍待过吧。

翌日,寺内敲响晨钟时,竟有人悬挂在钟楼上,飘晃的声影带着几分鬼魅,敲钟的和尚险些从石阶上滚下去!随即带着嘶哑的哭腔在整个演武场传开,“有人自缢了!”

整个鸡鸣寺都是环绕着演武场而建,在清晨这一声惊醒还在睡梦中的人,住持至远带人来到钟楼前,已有小和尚拿着一方血书到他面前。

“住持,这是敬德师兄留在钟下的忏悔书!”

至远将写在一角白色亵衣的血书打,上面的字迹清晰有力,“吾敬德,天镜十三年入寺,本想一心向佛,却因时常饿着肚子念经打坐,经常受人欺辱而生不甘!鸡鸣寺香火鼎沸,却有人中饱私囊,大部分人都承受着与我一样的苦难!我想打破这个局面,只能一心向上爬,我拉下浮生主事一职,却没想到从此害了他!我计策害死了敬德就可以得到掌管钱务之职。从而为寺中师兄弟做倚靠!然而弟子错在没有明白苦而求其勤,温饱便会思淫欲!懒惰皆因富足!没有明白向佛之真谛,我愧对同门,愧对前辈!吾所犯下错,不可饶恕,只愿我的阴魂能日日听这晨钟暮鼓来惊醒我的灵魂。”

至远默读完心生愧疚,没想到他的治下之术如此失败,原本想让寺中僧人苦其心志、经过贫困、挫折的磨炼才明白众生之苦,才会有救济苍生之仁善之心,原来是他错了。

看完他有种深深的悔悟感,口打佛号,“阿弥陀佛!”

原来这一切氏的本源竟然在他身上。他向众僧道:“敬德之错,亦是我教导无方之错,从即日起,寺中僧侣不可欺辱同门,一但发现逐出寺门!月例按名头发放,不可短缺一人!为敬德、敬贤做完佛法之后我会闭关修行,不再胜任住持一职,空出住持一位由众僧推举!”

至远离开时,身影颓败了不少!他走前还命人将敬德的罪已书向所有人大声宣读了一遍,楚行狐疑的看向宁翠翠。

此时她正安静的站在白氏身边,这就是她说得有方法让敬德认罪?他向宁翠翠走去,却见苏骆竹一脸铁青着来到他这边,挥手就打向暗萧的面门。

“做什么?”楚行喝问。

他出手太快,让人没有来得及阻止。暗萧只是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不怒反笑,“如果这是为芷怡打得,我就受了。不过以后再想打我你就没有理由了。”

他神色不动的看着苏骆竹,楚行诡异的看着二人,忽然心中不是滋味了,这小子把苏姑娘给拿下了?这么快?

那他……他心里有些不是味了。

苏骆竹将拳头捏紧,一早发现苏芷怡鬼鬼祟祟回来,就知道她晚上做什么去了!即使他想甩掉她这个包袱,也是这么年的兄妹,还是替她不值。

“以后别让我知道你辜负她,否则苏家不会放过你!”

暗萧吐了一口血沫子,拱手,“如果你能成全她,她也不会行如此大胆之事!说辜负,你还没有立场!”随即他看到苏芷怡过来了,直接走过去将她手牵起来!

“从今天起,她跟我走,我会护送她进京,顺便将亲事提了!”暗萧很强势道。

苏骆竹看向苏芷怡,“你还有没有廉耻心,你确定要和一个还没有婚约的男人走?”

苏芷怡被骂得抬不起头,羞愧的怔开手,被暗萧反手搂住肩头。

“我已经知道了你和她的关系!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就别假惺惺当好人了!”

苏骆竹嘲讽的笑了一下,“芷怡,还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人,好,回去我就将这事禀明祖母,苏家不再欠你什么!”

宁翠翠他们都在外围,听到他们闹成这样猜到是那个苏姑娘破釜沉舟选择暗萧了!苏骆竹过来和白氏辞行,他要先行离开了!

“白伯母,日后京城相见,侄儿再去贵府上拜会!”

白氏感恩与他,拉过他的手拍了拍,“这一路要小心,不日我就上京拜会老夫人,令堂!”

苏骆竹转身对宁翠翠道:“苒儿妹妹,你答应我要去给我祖父看风水宅位的,我在京城等你!”

此时他笑得温和,翩翩少年温润洒脱,与对待苏芷怡的态度截然相反,别人笑脸相迎,让她做不出拒绝之意,只好应承下来。

“好!”

楚行俊脸就是一沉,再不隐忍情绪来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表示占有欲!

“苒儿,我们也该离开了!否则就赶不上盛会了!”

白氏的眉头就是一簇,这男人太没有礼数教养,竟然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

楚行是什么人,从小混迹宫廷最会察言观色,只是看他想不想让那人痛快了。

此时他也认为白氏是苒儿的亲娘,总是要讨好未来的丈母娘。对宁翠翠说过话后让冷风拿出一物!

小小的匣子,刻着苏锦楼特有的繁花雕刻,他将盒子递上,“伯母,晚辈还需要苒儿陪着去办一件事情,此行已定,不得已拆散你们母女相处,再下保证,事情结束,亲自互送苒儿进京与您相会!”

白氏听他这样说,心情才舒服一点,接过递过来的匣子就算是认可了。

可是她没想过那匣子里能是什么好东西,毕竟她没有瞧得起楚行的身份。

“这样我也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你们早日办完事情,我们母女也能早日相聚!不过你们怎么也要回颍城在侯府住上一晚,明日我安排渡船,你们从水域走,减少车马劳顿,也能顺遂一些!”

楚行听了这安排到没反对,事实上颍城到徐州城走水里的确更快一些,只是颍城地理特殊,围湖而建,确保居民安全,并不能随便行船,只有官府许可的船只才可以,绕到下一个地方再蹬舟,路就远了。

所以她提出乘舟,那么再耽搁一日也未尝不可!主子点头了,其余人只有服从,何况他们还有兄弟在颖城一直没有消息,三天了,估计是被抓了。

宁翠翠与白氏共乘一车,路上白氏问她这些年都是怎么过得。她想着已经都认亲了,就装得像点好了,就说自己小时候的记忆都不在了,记忆中只有养母,养母是海域外一个岛国的巫师大人,将毕生所学都传给了她。

并算出她在这边有前缘未尽让也来闯荡,总之,二十岁之前的生活过得很是幸福。

这样讲,她认为白氏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谁知道白氏听着听着就哭了,“那个该死的天杀的,为了让我找不见你,竟然把你拐到海外去了,那大海诡异莫测,你养母就放心你只身前来。还让你学了这些遭天谴的本事,原本好好的千金小姐,这是吃了多少苦啊!”

宁翠翠当即就头疼了,有一个这样在意她的娘,还真不知是不是好事!不过很快,她就发现有娘也有有娘的幸福了。

一进颖城城门,她就感受到楚行身上的散发出杀气,哪怕她坐在车上,这份杀气都挡不住。

她撩开车帘想问他发生什么了,就看到西城门下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整个人已经昏迷的飞威。

而他身边坐着的正是钟离沭,就见他像大爷一般坐在一颗树下,身旁有人撑伞,边上还有人伺候茶水,他时不时拿眼睛看一眼已经没了意识的飞威。

“都给我看仔细着点,我就不信跑走的人看到了不回来救他!”

凤景通已经怒了,这人不过就是一个官眷的子侄,竟然能如此耀武扬威,他手刚要动,发现飞阳过来了,这才了要拾人的想法。

“爷,那人不是飞威!”

不是?一句话让楚行神色凝重起来,再仔细看,那人虽然穿着飞威当日的衣服,上面的血让人触目惊心,但仔细看,的确比飞威的身形要臃肿一些!

“好狡猾的心机!”他差点都认错了。

就听飞阳道:“属下当日留了一个心眼,第一日没有救人,果然,到了傍晚那钟离沭吩咐人说,要是有人劫囚,全部活抓,随后全杀了!他们是在钓鱼,所以这几日我们都在打探飞威的下落,人被他关在侯府,却没查到具体位置!”

这时,钟离沭侧头,也看到了官道上的他们,因为楚行的身形和气质太过打眼,以至于他都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马车上有着侯府的标志!

“嘿呦!可让二爷我等到你们了,什么?想救人?”钟离沭此时摇着折扇,一副欠扁的模样往他们面前走!

白氏在车厢内听到了钟离沭的声音,就要出来,被宁翠翠制止,她要让她娘看看,侯府里的人都是什么德行!

“娘,这人我见过一次,他想抢我回去当小妾,被景通教训了,他真的是侯府的人吗?”她一副非常害怕的小模样,白氏听了当时就火了。

“这个逆子,平日里在我面前都是一副知书懂礼的模样,原来在外面这么嚣张!看我不出去好好管教一下他!”

宁翠翠一把拽住她,“可是娘,他还抓了景通的小厮,他身边的小厮各个武功了得,能抓住他,身边一定养有厉害的打手!娘一个人在颍州,爹爹又不在,他要是忤逆您起了不敬的心思怎么办?”

白氏被她这么说还不信,拍着她手安慰,“他不敢的,沭儿平时很尊敬我!”

宁翠翠拉着她说这些,一是耽误时间,二是想是时候给她这个娘敲敲警钟,以前她心如死灰是事不管,如今她回来了,必然要让娘将管家权要回来,除了杀二房的气焰,还有是她的小小私心。

既然她都当钟离府的大小姐了,没必要让属于她的东西还让别人管着吧。

宁翠翠见她这么信任二房的人,就想到那边的人一定特别会作秀,于是她打算说一个小谎,“可是娘,我记得小时候我是看焰火时被人带走的,当时有人捂着我的嘴,然后我看到有人给了一个婆子一袋子钱!那个婆子手上有颗痣!”

她是瞎说的,可是手上有颗痣是钟离飘飘身边的那个奶娘,她想把事往二房身上引,因为那个关婉娥的确是生得一张横相,也不算诬蔑她。

白氏心惊同时,外面传来钟离沭一声凄厉的惨叫!

楚行人在追云身上动都未动,一根白色的丝线已经顺着他的手腕缠绕在钟离沭的脖子上。

果然,钟离沭在郊外遇险,再出府身边就换了高手随护,周围卖饼的,摆茶水的,挑担子卖水果的呼啦一下子生意都不做了,将摊位掀了,各自拿出了凶器。

宁翠翠挑着帘子一角向外看到这些,无比庆幸自己拉住了白氏,她在白氏耳边小声道:“娘啊!表哥好可怕,他竟然请了这么多人拦我,要不是景通武功高,怕是今天逃不掉了!”

白氏顺着帘子缝也是一惊,此时她心中愤怒的怒火越烧越烈,原本她的长子和钟离沭是前后不差一个月同时出生的,可是她的儿子不到两岁就溺水夭折了,后来她又有了女儿,死寂的心才活过来,结果女儿五岁时又走丢了,而二房那时的飘飘刚好一岁!

女儿说的那个手长痦子的妇人,正是二房汪家的陪嫁奶娘!难道二房就是不想她的孩子安好,想谋得侯府的一切?

如今这个逆子还备着她相中她女儿,干出了强抢民女的勾当!真是越看越可恶,越想越心恨。

怀疑的种子一旦萌芽,就一发不可拾!

她看着钟离沭被人勒住脖子,像狗一样拖拽的惨样,第一次没有心疼而是产生了快意!

不过这毕竟是钟离家唯一的嫡子,死了也不好像老爷交代,就想让楚行惩戒一番将人放了。

她对宁翠翠道:“我让沭儿把人放了,你们也放了他吧!这样的教训也够了!”

此时钟离沭脖子上都是血痕,又怕自己会被勒死,已经从十米开外一点点匍匐到楚行脚下,就像狗一样,早已经没了二爷的耀武扬威!

整个侯府的尊严都被人踩到了脚下,白氏多少有些看不下去。

宁翠翠却觉得这样的人,就该好好惩治,“娘,今日之事您就别插手了,这个堂哥这么跋扈,一旦知道我是您失散的女儿,将今日的事情嫉恨在心上,我们不在时,他对您下手可怎么办?女儿想,既然您想进京找爹,不如就在女儿去徐州之时一起动身吧!这样我也好安心!”

白氏心中一暖,这就是女儿,做什么都想着娘的小棉袄,原本她想着把十五年前的事情调查清楚,要真的是汪氏做的,她必要老爷回来给个说法。

宁翠翠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想法,她捏着白氏的手道:“娘,您一定要听我的,不然与女儿相逢,说不定就会变成坏事了!”

她想说丧事,怕白氏害怕,只能这样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