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2/2)

我看了看表,这时是晚上二点三十。

我进去卫生间洗澡,发现卫生间里非常干净,最突出的地方是马桶,简直是洁白如雪,一尘不染。刷马桶是安琪家居生活的一大爱好,一看马桶就知道她肯定在这儿工作、学习和战斗过,卫生间的其他设施也都有明显清洗的痕迹,一看到这洁浄的感觉,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深更半夜,一身疲倦的回到家,还不忘收拾卫生间,也只有自己的老婆才能做这些事。

我很迅速的洗完了澡,一丝不挂的进了卧室,一进来就听见安琪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熟了吧?我坐在床上凝视着她。在黑暗中,我只能隐约的看见安琪脸部的轮廓,她喜欢侧身睡觉而且一般都是左测,今天也不例外,我深深的凝视着她。这两年来我好象是越活越变态了,我和安琪白天在一起时很少交流,争吵多于正常的交谈,但是在夜晚,我却喜欢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我的心里会涌起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我感觉到只有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属于我的,她不属于那个我所不能理解和认可的世界,她只有在此时,才仍然如从前一样,属于我。

安琪轻轻的翻了翻身,她的脸正对着我,黑暗中透过一点点顺着猩红色的窗帘袭进来的月光,我看见她的表情很紧张,眉头微蹙嘴唇紧闭,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在想什么?是在想我吗?想我为什么活成这样,令她越来越失望吗?

安琪好象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停止了那均匀的鼾声,眉头皱得紧紧的动了几下,然后轻轻睁开了眼睛。

我们俩在黑暗中对视,我想此时我的眼光应该是非常温柔的,我已经原谅她了,但是我不敢肯定她也会如此,因为她看着我时,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怀疑与嗔怪。

“琪琪”,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正常的说:“你是不是很累了?。”“你什么意思?”安琪的口气咄咄人。

我知道今晚的争吵是很难避免的,但是我要平息这种既将出现的争吵,哪怕为此要摆出低三下四息事宁人的姿态。我轻抚着她的脸说:“我看你睡得很香。”安琪把我的手推开,打开台灯,下了床。

“你干什么去?”我喊。

她没回答我,出去了,一会手拿着一个旅行袋里回来了,在里面翻。

我已经钻进被窝里去了。不知道她在翻什么,就说:“算了,这么晚就别找东西了,咱们睡吧。”安琪翻出一个信封,扔给我,气虎虎的说:“给你,你自己看。”我接过信封,打开,是一堆票据,有住宿发票,火车票、出租车票什么的,我说:“这是什么?”安琪说:“这是我去上海的火车票、住宿发票什么的,你按日期看看,看和这几天对不对得上。”我把信封扔下,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这几天不在上海?”安琪说:“我可以告诉你,你昨晚上看见我时我刚回来,那个男人是一个客户,因为一个很重要的合同的事,要马上解决我们才会在一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哑然失笑,说:“你也太多心了,我有怀疑过你这事吗?”安琪说:“可是你当时的表现就是你怀疑了,你知道吗?我突然看见你时,本来想给你们做个介绍,但是你居然闪到一旁,用一种假装不认识我的样子来面对我,还那样的看着我,你在表现什么态度,是捉j成功了的一种姿态吗?”我笑笑说:“谁也没有那么说,你也太多心了,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你看我一回来我不是什么也没问吗?”安琪冷笑着说:“你什么也没问,那不是因为你不怀疑,只是因为你自己也心里有鬼,你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对我解释吧?”我心里一冷,假装镇定的说:“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安琪说:“我也没什么意思。我可以解释清我刚才的行为,你能解释的清吗?我现在听你解释。”“这个,我——”我努力的措着词。

“先别急着编啊。”安琪鄙夷的说:“我让你先看见东西,你看好了再编得圆全点不好吗?”她拉开床头抽屉,从里又翻出一个信封,扔给我。

我打开,里面有个小镊子,夹着几根头发,是短发,染成了红色的。

我心里一惊,看了安琪一眼,她是一头乌黑如水的长发,这根头发是?我知道了,一定是雯雯那天晚上留下的。

安琪冷冷的说:“这是在你枕头上发现的,还有两根是卫生间发现的,我还记得,今晚你在上岛那带的那个小姑娘好象就是短发吧,也是染得这种色彩吧?你说吧,这些事都是怎么回事?”我在心里一万次的咒骂着自己一如往昔的粗心大意,但是面上还是假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琪琪,你知道我这个人,我从来没骗过你——”“别说那些没用的话,我从来就不知道你这个人是怎样的,我现在想知道一下。”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必须得编一个万全的理由,要不以后就麻烦了。“是这样,”我装得很难以启齿的说:“那个女人是在咱们家睡过,洗了澡,还在床上躲了那么一会,但是我敢保证,这和我没关系,你可以问一问胡一平。”“胡一平?”“是的,胡一平。”我看她似乎听进去了,立刻来了精神,有的时候,你认识一个放荡又有钱的朋友真是他妈的多了一个护身符啊。“那天在咱们家的不光是我,还有胡一平。她是胡一平新认识的一个小情人,但是胡一平把事搞砸了,她怀孕了。”安琪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只能自顾自的说下去,看能不能骗过她吧,要知道她以前也是记者,比猴都精。“这事说来挺讨厌的,那天晚上,胡一平是想和她谈分手的事,他的意思,给一笔钱就完了,他把我喊来也是为了有个见证。结果那女的不肯,说来说去就女的喝多了,要胡一平娶她,胡一平当然推三阻四,于是,他们就在酒店里打起来了,把桌子都推翻了。那女的还要给胡一平他老婆打电话,没办法,我们只能把她扛出去了,这种情况,去哪儿都不稳妥,只好暂时先寄放在这了。”安琪嘲讽的说:“编故事编的不错啊,然后呢?你帮她洗了澡,再服侍她睡了觉是吗?”“那都是胡一平做的,我发誓我只是提供了个场所,真没干别的事。其实这些事我本来想早就告诉你的,可是你一直关机,没办法啊。”我想起她关机这事,赶快就追上了一句。

安琪果然有了反应:“我关机是因我生你气了,再说,那几天天天开会,根本不让开手机。”我见她有点松动,赶快趁热打铁,继续编:“上岛那件事也是胡一平安排的。他的意思是让我出面,帮他摆平这事。你也知道,他现在是决不敢见这女的了,只要一见,还是那天那结果。他委托我,和那女的谈谈,不行就增加分手费什么的,我那天就是替他去谈的,没想到一下楼,就看见你了,咱们彼此在当时那种场景下,都是有点误会,才搞成这样的。”安琪哼了一声,态度不置可否。我下了床,把手机取来,说:“现在就给胡一平打个电话,省得因为这点事搞得咱夫妻间有什么隔阂。”我拔了电话,是已经关机的声音。真是谢天谢地啊!

“这么晚人家还开机,那不是有病啊。”安琪说。

“那好吧,明天一早你给他打电话,我把手机寄存在你那,省得你怕我和他暗中通气。”我欲擒故纵的说。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暗中通知胡一平,从网上可以给他手机发信息,只要安琪一睡熟了,此计便可施矣。

安琪冷笑着说:“什么事你只要一扯胡一平,那真实性就值得怀疑了,你怎么不说那人是韩力的情人啊?”“你也知道,那韩力也不是那样的人,他那种妻管严,还有他那铁腕岳父,他敢吗?”安琪揉了揉头发,站起来说:“算了吧,还不是他那人古板,不肯替你背这个黑锅。我今天也累了,懒的和你再过问是非曲直了,反正你记着吧,你做的对不起我的事太多了,你自已好自为之吧。”警报解除,我难以掩饰心中的狂喜,下了床,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说:“琪琪,几天没见,一见就为这种烂事争吵,多扫兴啊!说真的,这几天你就没想过我?”夫妻争吵后这种趁热打铁的后续工作水到渠成必不可少,这是防止事态扩大的必要手段,我是老江湖,还不懂得这个。

“算了吧。谁想你,”安琪依然有些生气地说:“一想你就来气,我想你干嘛。”我把她搂在怀里,她身子扭了扭,想挣脱出来,我哪能让她挣脱?我搂紧她,把脸贴进她香香的滑滑的脖颈里,说:“我可是想得都要疯了,一天发十几个短信给你,也不知你收着没有。你知道我想你想到什么程度了吗?”我贴在她耳边说:“一晚上打十几次手枪,这两天腿都软了。”安琪用力的挣脱开我,红着脸说:“最流氓了你。都把床给我整脏了吧。”“这都怪你不理我。”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说:“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放过你。”在安琪的尖叫声中,我们俩人跌在了床上,我把她的睡衣一脱到底。

“不要,不要,”安琪挣扎着推我。“太晚了,我明早还要上班呢。”女人嘴里的不要通常都是反义词,我当然不会当真。我把她的睡衣剥下,吻着她的脸颊耳垂,两手用力揉搓她l露的双r,才几下功夫,她就娇喘吁吁起来。

我想安琪和我一样,也是长久不做了,所以来个干柴烈火式的最好。我把嘴唇一路下移,最后定格在她双r之上,吮吸着她的茹头,这是她最怕的一招,果然,不要马上就变成我要了,安琪搂着我的背,手臂开始用力。

我们俩激情的狂吻着,从前那种感觉马上就要找回来了,我激情万分,将她按倒,分开双腿,准备一捣黄龙……突然,非常突然,我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安琪锁眉啮齿,在那里静静等待着,但是许久许久,没有动静,她睁开眼睛,狐疑的看着我。

“琪琪,”我有点羞怯的说:“我好象又不行了。”安琪愣愣的看着我,有那么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都沉到肚子以下了。“怎么回事?”她问。“这两天你是不是太累了?上网时间太长了吧?”“不知道,我,要不,你先用手帮帮我吧——”“算了吧,”安琪从我身子里挤了出来,说:“我还是睡吧,明早还要早起上班呢。我可不像你一天都不用做事。”这个晚上,一下子又变得极其乏味了。

我躺要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他妈的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衰?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当我和安琪到关键时刻时,我就会这样,为什么?

突然赵清明的一句话在我脑海里回响:“你听说过这样一种男人吗?他们常年上网,身体的各机能已经退化,当然,主要退化的是性能力。但是,一打开电脑,只要一进入视频聊天的状态他们马上就能坚挺如初。现在对这种色情聊天有一种比较流行的说法,叫网络做a。很多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能力,一边聊天一边对着电脑自渎寻找高c,这事说来很龌龊,但是真的很多人都是这么干的。”我这样干过吗?

我突然想起为什么我第一次在电脑上见到雯雯后,就对她印象如此深刻,因为那天我真的有反应了,而且反应的程度还不低。

雯雯。雯雯。

我想起那天晚上,雯雯倒在我身上时,她给我做的口腔服务,她柔软的舌头,从我的额头开始,一直向下,向下……以我这种见多识广的人,当然能猜得到那种服务是什么,这就是著名的“漫游世界”吧?

所谓的“漫游世界”,就是女人用舌头滑过你的全身,从头顶到脖颈,到胸膛,腋下,腹部,肚脐,腹股,腿部,再到脚趾,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落点到男人那个敏感的部位。据胡一平说,这是从东北传过来的妓女们的玩法,通常做一次要另加钱的。

雯雯居然会做这个,她是不是也从事过类似的职业?

一想到雯雯,我突然又有了感觉,那天要不是那仅有的,在大多数男人眼中可笑的一点点的道德感在做祟,我就要享受到那只有在传说中知道的那种性服务了。

这种服务,有些许洁癖的安琪是永远不会给我做的。

总是如此突如其来,我现在又有感觉了。但是我不能叫醒安琪,因为太晚了。我只能叫醒我自己,我的手忍不住抓住了自己的那个敏感的地方。

雯雯,她美妙的舌头,还有她在电脑前打开的双r,嫣红的茹头,丰满的茹房,黑色的“t”型内k包裹着的丰膄臀部……我开始动了起来,真他妈可耻啊,我老婆就在我身边睡着,她美丽而精干,聪明而高雅,但是我居然没法让她兴奋,她也居然不能让我兴奋,因为什么?就因为她不会“漫游世界”?因为她的舌头僵化因为极度洁癖?

我的手动着,我觉得自己的生命都在这并不剧烈的运动中沉沦下去了,这他妈的就算是我现在的性生活吗?这种生活他妈的有劲吗?

突然,安琪翻了身,嘴里喃喃的说了一句梦话,这一句话把我刚涨上来的性欲都打没了。

她说的是一个人的名字,那名字是:“胡一平。”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是被韩力的电话吵醒了。他问是不是泡个澡去?

我起来时发现安琪已经走了。桌上有她给我留的,我最讨厌吃的牛奶和蛋黄派。也真难为她,昨晚上那么晚睡的,一大早就走了,她工作的真的是很辛苦的。

韩力开着一辆二手的夏利车在我家楼下等我。早上的天气有些凉,我钻进他的车里时,发现车里似乎比外面的空气还冷,不禁打个寒战说:“你玩啥呢?不能把暖风打开吗?”韩力一边打火一边说:“暖风打那天起就没好使好。你也不是不知道,湊合吧,开起来就好了。”我不满的埋怨一声说:“啥破车,扔了得了。现在车价多便宜,也不换一个。”韩力说:“我要不是贷款还不清,我不知道买个新的?”韩力这辆二手夏利开了快一年了,听说现在光修车就花了有几千块了。买的时候这车就快报废了,发动机一直有毛病,结果闹得韩力没成为理想中的“开车族”,反而成了“修车族”,有的时候我想想也替韩力不值,他当年要是辞职去那个什么软件公司,现在肯定不至于开这车吧。

韩力把车停在大众浴池门口,我想起了一事,就问他:“那个事进展的怎么样了,我是说那个网络色情的案子。”韩力说:“抓的人都放了,她们都是小喽罗。”“那个自杀的是怎么回事?”“那个自杀者的身份已经搞清了,”韩力说:“她的真名叫安小红,今年十九岁,老家在城效农村,家里一共三个孩子,有个弟弟在上高中,今年准备高考。她来城里是想打工赚点钱,给家里解决点负担。她对网络上的事情原本是一窍不通的,后来被人拉下了水,就做了这行。”我说:“拉她下水的人找到了吗?”韩力说:“正在查。不过,即使是那些人,也不过是一些外围份子,网络犯罪是层次极复杂隐蔽性极高组织性极强的犯罪活动,一般来说,这种犯罪组织基本都是金字塔结构,一层套一层,像安小红这样的人,只不过在最塔底,她们在网络上出卖色相,直接与人接触,但也不过是被人c纵的廉价赚钱机器而已,真正的核心层她们根本接触不上。”

我们俩人进了大众浴池,先进了大池子里泡一泡,一晚上的倦意在这一泡之下,全都消散了。

韩力说:“这两天那个晚报来的叫顾襄的记者老往我们这跑,可能想找点线索吧。”我把身体在水中舒展,说:“顾襄他打算怎么做这个稿子。”“不知道,”韩力说:“反正听说他采访了死者的家属,可能他要搞个什么社会关注之类的吧。我们接到的指示是全力配合,他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们俩洗完了,开抬搓澡,韩力告诉我说,昨晚上又加了一夜班。

“昨天又接到了新的举报,说现在有个黄色网站在国内很火,叫性情世界,听说国内注册人数已经超过十万了,这个网站里面有个版块是买春信息网,上面我们这个省的信息特多,上级对此事很关注,下令全力调查,这两天我们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值班,光忙这个事了。”韩力说。

“这个网站,比你们查的那个天天星期八怎么样?”“那根本就没法比,不过有个相同之处是,我们查的那个视频聊天网的代理服务器就是这个性情世界网站提供的,我怀疑这个两个网站是子与母的关系。也就是说,天天星期八是性情世界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