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纨绔的自我修养(二十二)(1/2)

当方潼把药拿回来的时候,崔医生真的有点不敢置信,他把药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的确是盘尼西林。

他看了眼方潼,见他有条腿似乎没法用力,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方潼老实回答:“跳窗的时候崴了。”

崔先生无奈:“……”这倒霉孩子。

他把药交给了护士,让方潼坐下来,捏了捏他脚踝,然后动作很快地一扭再一正,发出两声清脆的声音。

“好了。”

护士给余浮用了药,但因为拖了些时间,即便已经尽量处理了,伤口还是有些感染,人发起了低烧。

方潼见人没醒,有些担心,崔医生斜了他一眼,道:“手术很成功,不过如果伤口恶化的话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

在系统的宿主保护模式之下,外面的人不论是哪方都没有找到余浮的踪迹,很多天过去了,黄浦江上的灯火夜夜通明,打捞的船队却一无所获。

杜望亭让人查船的事一直没有音讯,就像是有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每次有了点眉头线索就断了,只能不了了之。

这夜他依然站在黄埔江边,气压低得旁人不敢上前打扰。

罗晰等人陪着他把附近搜了一遍又一遍,还特意去陆家把陆先生的狗借了出来,可还是毫无所获。

兄弟伙们都猜陆先生是不是已经死了,前两日跟陆先生同在一条船上的佐藤回来了,遗憾地表示没能帮到陆先生,因此他们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但看着老板这样,他们还是要努力装作信心满满地参与搜寻。

杜望亭手上摩挲着一块表,冰凉的金属沾上了他的体温,他想,只要有一天没有见到那人的尸体,他就不信那人死了,那他就天天找,夜夜找,一日复一日,总能找到。

他说不清楚自己一直以来对那人到底是抱着种什么感情,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人很特别,可后来接触多了,他却越来越不可自拔,就好像是寻找了很久的东西忽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想靠近,想拥有。

遇到那人之前,他从来没后悔过什么,可现在却后悔当初因为怕他不高兴,回了放在他身边的人。

所以,那人被弄丢了。

他垂着眸,表情落寞,却不知道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那个他敲过好几次的棺材铺深处,藏着他要找的人。

余浮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得全身发麻,他略动了一下,刺痛夹杂着麻痒从背上腿上传来。

他只得乖乖不动,把头埋在枕头上,闷闷道:“系统,我梦见何无涣了。”

系统这些日子其实也挺担心的,看他样子可怜,说话的语气温柔了许多,道:“梦到什么?”

余浮一听这声音,立马泪流满面:“系统你还是爱人家的对吗?”

系统:“……”他就知道,这人就不能给他脸。

余浮见差不多了,不再逗他,声音难得的正经:“梦到那次我们一起参加武林盟主大会,然后我被人偷袭了,结果他后面比武的时候直接下了重手把人打残了…”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怀念:“那时候我们关系还很好,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越来越形同陌路,到最后干脆势不两立了,他还当着全武林宣誓要亲手杀了我…”

系统:“然后呢?”

余浮下巴靠在手背上,蹙着眉接着道:“我一直想不通他后面为什么会那么恨我,难道是那次我为了疗伤和阿绯姑娘同处一室被他撞见?然后他以为我横刀夺爱朋友妻不可欺给他戴了绿帽?不至于吧?”

听到这里,旁观者系统真的想捂脸,奈何他根本没有实体,于是只能以沉默来表达自己那难言的心情。

余浮也没管他,自己继续说:“刚刚梦里他还提着把四十米的大刀,凶神恶煞地对我说无论我跑到哪儿他都要找到我,然后再一刀刀砍死我。第一刀砍在我背上,第二刀砍在了腿上,等第三刀劈过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嘻嘻…”

系统无言以对,这智障……

余浮笑嘻嘻的:“系统你干嘛又不说话了?系统你在吗?在吗系统?系统你快说话啊?系统你理理人家嘛?hi siri,how are you?hi,系统…”

系统仿佛看到了一只趴着的人形巨蝉,嗞儿哇嗞儿哇…酝酿了很久的素质十八连呼之欲出。

好在此时有人推门进来了,护士手里端着个托盘,见他醒来高兴地笑道:“你醒了,我来换药。”

不一会儿,病房里响起了鬼哭狼嚎的声音,余浮满头大汗,仿佛看到了落在自己头上的第三刀。

又过了几日,崔医生见余浮的伤情慢慢稳定了下来,便让他们赶紧卷铺盖走人,方潼道了谢,为了不让他的伤口崩开,叫上老方,连夜把人抬回了家。

余浮腿还不能走路,背上的上也还没愈合完全,只能趴在床上,他环视四周,这里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方潼端了碗粥进来,上面飘浮着不知名的菜叶,清得几乎可以看到碗底,余浮接过碗,道完谢后喝了口,苦味从舌尖一直蹿到了舌根。

他看着方潼,面前的少年十七八岁,心情有些复杂,当初只不过随手救了个人,现在被救的反而成了他。

方潼很少和他说话,好像也不住这里,只是到了饭点会送东西来,然后把墙角的马桶带走。

隔壁似乎是住了人,听起来应该是方潼的大伯,但那人每天早出晚归的,余浮就没在醒着的时候见过他。

于是他每天闷啊,只能靠着调戏系统才能生活这样子,到他终于能自行下床走动的时候,宛如被放出圈的疯羊,咩哈哈着跑到了外面晒太阳。

贫民区的环境自是不必说,但他也不在意,比这个更艰难的环境他都遇到过。

他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有人,终于可以找人说话了,他快憋死了,走近之后,发现气氛有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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