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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一个人的“江南七怪”

躺了会,觉着我的烧有些退了,但浑身还是酸软。勉强爬下床,便怎么也站不起来。

半跪半趴,朝洞口爬去,沿路拾起自己几乎撕成烂布的衣服披在身上。还捡到了我的两只破靴子。一只靴子里硬邦邦地,伸进去一摸,居然是把小匕首。

没有鹿鼎记里那把神兵的杀气森森,这是把很不起眼的匕首,外鞘上模模糊糊刻着杨康二字。

看到了才记起,这把匕首从我来那天就一直默默地呆在我的靴统里。

手指忍不住流连在那两个字上,看的出,就两个字是被生生摸成那样。

我当然知道,那个叫杨康的人是谁,可这躯壳知道吗?那身体中油然而生的莫名情绪究竟又是什么呢?

正发呆,眼前突然多了一双薄底快靴。有别与关外游牧民族的翻毛马靴,这上靴子的主人一定是关内人。

“你就是郭靖吧?”来人从我手中取走了匕首,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漫声道。

我迟钝地抬头,来人半眯着眼,蹲下身,似乎是视力不好的缘故,他贴近我,纤细地手指描摹着我的脸庞。一双丹凤眼充满了忧愁,仿佛是负载了太多的沉重与悲哀,可唇角偏偏翘起,露出面颊上浅浅的酒窝。多么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悲非悲。

蓦地,他咧嘴嘻嘻一笑,嗓音突兀地嘶哑起来,“臭小子,你就是郭靖啊,大哥,我们可挑了个好货啊!”

他又突然笑容一敛,双眉高挑,目光一冷,嗓音也随之拔高道:“一看就是个脓包,不如现在就做了他,得将来丢我们的脸!”

说完面色又忽然诡异起来,望着我的眼神变得兴味十足,语气竟带出几分女子的清脆味道:“才不要,我看是个好娃,肯定听话!”

话音刚落,脸色一下阴毒起来,嘿嘿乱笑一声,手指扣住我的脖子就要掐。

但很快左手握住右手,面色冷漠,一语不发。

掐我的右手终于松开了,隐隐听到阴毒嗓音冷哼了一声。

最后面部表情停留在一张惫懒神气的脸上,挤眉弄眼地朝我道:“放心,我们是江南七怪,我们是来救你的。”

才一会儿工夫,他居然一连变换了几种语气,几种表情。要是旁人看来,非要惊赫死,我却一点也不觉着奇怪。因为我知道,他这个样子,并不是人们惧怕的鬼附身,只不过是人格分裂,还分裂成了七种不同的人格。

我抢过他手中的匕首,歪头问他,“那两个人呢?”

他又眯起眼,掺着我站起来,淡淡道:“跑了。”

我微微松口气,人站是站起来了,却禁不住要朝他靠去。

他默默揽过我,一手穿过我的膝盖,将我抱了起来,眼神又恢复了忧愁,仔细看看,似乎焦距丧失地样子。

“你住哪儿?我要见见你的母亲。”他低声问。

我指点了方向后,他便抱着我施展轻功而去。

回到部落天已然黑了。

阿娘看见我的模样,脸显得更黑了。

要不是有外人在,相信她手中的烧火棍又要打上来了。

“江南七怪”把我放到帐篷里,然后跟阿娘出去了。

不知道他跟阿娘说了什么,阿娘进来时眼睛红红的。她居然好声好气地跟我讲,要我拜了“江南七怪”为师。

在阿娘的命令下,我老老实实给“江南七怪”磕了9个响头,从此以后,算是有师门的人了。

当然如果让我选的话,我更愿意拜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之类的高手为师。

之后,我便每天凌晨起床,去离营几里地外的小山坡学艺。

说到练武,这笨人就是笨人。七个师傅里难得碰到有愿意一本正经教的吧,我还学不会。

大师傅教我练个马步,我蹲着蹲着就睡着了。(真不好怪我,拖雷知道我平安回来,硬要替我庆祝,又说什么他没能及早发现我被绑走,很是自责,所以要摆酒陪罪。三杯两杯一喝,就狼性大发的要上我。结果天亮害我迟到不算,更丢脸地在蹲马步时太累,睡过去了。)四师傅教我练刀法,我看了半天也没学会个一招半式。二师傅教我偷东西,呃,他说是练指法。结果他摸我,我就叫,叫得他面红耳赤,谁叫我怕痒啊。换我在他身上练,他更离谱,没摸几下就逃走了,后来干脆不在我面前现身了。

也有不认真教的。三师傅看见我就想掐我脖子,要不是四师傅出来压住他,说不定我小命就没有了。后来大师傅就不让他来教我了。五师傅嫌弃我脓包,轮到他教,他就叫我挑水爬山,累得我回家就趴下。六师傅瞧着我那眼神,一副要剥皮拆骨的模样,经常借教功夫的名义,揩我油,吃我的豆腐。好在其他师傅都在,他也不好太过分。

最离谱的就是七师傅,“她”虽然也教我功夫,可教的却是什么俞珈,每天就爱叫我弯腿下腰,摆些奇奇怪怪地姿势,常常一摆就是大半天。还要边看我练,边和我八卦,问我小攻都有什么人,平时做用些什么姿势之类的问题。

我是坚决不会回应“她”的,但阿靖是个老实头,往往我累得打瞌睡时,阿靖就会不自觉地跑出来,有问必答。乐得“她”眉开眼笑,还执笔细细记下,说是要出本艳词小说,一定会在坊间大卖。

7嫉妒成狂的全真掌教

自从开始学艺后,阿娘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不再叫我干活。

可应付诸位师傅的功课也足以让我累趴下。

最近我的感应越发灵敏,总觉着每次大师傅教我功夫时,就会有道奇怪的视线盯着我瞧。

不是那种咸湿的目光,说不上来是什么,有点冷,有点很不自在。

可其他师傅教我时就没有了。

师傅的要求越来越严格,虽然“他们”不说,但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丘处机应该也开始教杨康功夫了吧。那个人原本就聪明灵慧,肯定会比我学得快。

偷偷半夜跑出来,蹲在营地外的小山坡上,望着天空中繁星,我心中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一想到杨康,郁闷的情绪就会从内心深处蹿出来,甚至让我很难分清,这种情绪,到底是傻瓜阿靖的,还是我的。

坐了半晌,我把靴统里匕首拿出来,按着四师傅教的剑法以匕代剑练了起来。

虽说这躯壳愚笨了点,但我前世可是智商超常的一等聪明人,我就不信,凭我的努力,就练不好功夫。

我正练着,忽然背后寒毛一凛,又觉着那有点令人不甚自在的视线射过来了。我一迟疑,本不纯熟的白猿剑法顿时乱了章法。

不远处树底下传来一人嘲讽地低笑。我大怒,转头看去,只见树影里站着一人。,

这人装束十分古怪,头顶梳了三个髻子,高高耸立,一件道袍一尘不染。

看到他的三个髻子,我才恍然大悟,那不是全真教的掌教马珏吗?

原著里头,他也算是郭靖的半个启蒙师傅。可是现在,看他那副冰冰冷冷的模样,俊秀的面容毫无笑意,我不认为他会对我有什么善意,更不要说教我内功了。

“原来是马道长。”本来我是不想理他的,奈何阿靖是个乖娃儿,我多少也得维护他点面子。我起匕首,勉强压下脸上的火烫,给他行了一礼。

正待要走,他却忽地欺进两步,我只觉右臂一麻,也不知怎的,但见青光一闪,手里本来紧紧握着的匕首已到了道士手中。

“还我!”这下急了,那匕首对我有非同寻常地意义,可不能让他夺去。我扑上去就想抢回来。

他不慌不忙退后两步,左手曲指,抓着我的腰带,竟轻轻松松将我拎起挟在臂下,任我挣扎,头也不回地往荒漠深处疾行。

不多时,眼前一暗,抬头,一座高耸的悬崖映入眼帘。马珏脚下毫不停顿,捷若猿猴,轻如飞鸟,竟往悬崖上爬去。

这悬崖高达数十丈,有些地方直如墙壁一般陡峭,但他只要手足在稍有凹凸处一借力,立即窜上,甚至在光溜溜的大片石面之上,也如壁虎般游了上去。

可怜我头朝下,看着平地离我越来越远,耳边风声呼啸,手脚不禁冰凉,待到崖顶,他把我抛下,我立刻手脚并用爬开几尺,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嫌恶地飞起一脚,将我踢得在草地上滚了几转。我此时哪敢与他顶对,顺势滚得离他更远些,只盼他捉弄够了,能放我回去。

马珏站在悬崖顶上,盯着我瞧,脸色愈加难看,终于,他飞身上前,膝盖猛地顶住我胸膛,几乎把我压得喘不上气来。

他又单手将我的双腕扣住,牢牢摁在我的头顶,另一只手顺着我的大腿摸下去。

我暗暗叫苦,不会又是一匹狼吧!

马珏瞪着我的双眸蕴涵着赤裸裸地妒忌,咬牙切齿地对我道:“你有什么好,他就这么用心教你,你这么个脓包,还想学武功,简直是浪时间!”

说着他的右手五指一紧,我立时惨呼,蜜色的大腿根部五个乌黑发青的指印清晰可辨。

他却大喝道:“叫什么。练个马步都蹲不好,还有脸叫,再叫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我赫的抿住嘴,眼泪止不住大颗大颗掉下来。可这更惹恼了他。

“就是这副可怜样,你就是用这个勾住他的吧!”他劈手给我一巴掌,似乎是嫌一只手拾我不方便,咯咯两声,他索性卸了我的肩骨。

月光下,他的脸色显出几分狂乱,撕开我的衣服,袒露出我的胸膛。

我痛得几乎昏过去,连喊叫的力气也没了,更别说反抗他。

他骑在我的腰上,沿着我的脖颈一寸一寸向下移,边移边掐,嘴里呢喃着:“他摸过这里对不对?还有这里!”

天大的冤枉,大师傅教我尽心尽力,有时我扎马步姿势不对,他会手把手教我,但对我的确没有任何邪意。被马珏一说,倒好象是大师傅在借教功夫的机会调戏我。

等他泄完愤,我浑身上下估计找不到一块好肉了,全是黑指印,甚至还有指甲划的丝丝血痕。

他仍不满足,就着跨坐的姿势,解了腰带,露出胯下的凶刃抵着我的唇角,厉声道:“张嘴!”

我颤颤巍巍松开紧咬的牙关,悲哀地让凶刃冲进来。他揪着我的头发前后扯动,让凶刃插得更深,几乎抵到我的喉咙下,迷乱的表情,显示他已沉入了情欲地深渊。

就在我快要认为牙齿都要松动时,他挺直身体,将下身的利剑尽根而没,滚烫的剑身颤动着,尖顶飙射出浓浓的液体,直灌入我的喉管内。

等我醒来,肩骨已经恢复原位了,冰凉的五指在我的胸膛上抹着不知名的乳液。要不是那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我都以为是马珏又玩什么变态新花样呢。

他见我醒了,小心地扶我起来,脸上居然露出羞涩愧疚的神情。

当他又要给我抹药时,我畏惧地向后挪挪身体,这令他更加羞愧难当,喏喏道:“你不要怕,我只是一时冲昏头,我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了。”

我对此表示怀疑。他只好把整瓶药膏给了我,让我自己涂抹。这药很神奇,凡抹过的地方很快乌青印子就淡去,还凉凉地,很舒服。

恢复正常的马珏提出作为对我的补偿,他要教我内功,相应地,他也希望我能对他昨晚的行为保守秘密。我想他最不愿意大师傅知道这事吧。

斟酌了一下,觉得对我还算有利,我也就表示接受了,另外,我又问他多讨了一瓶那不知名的药膏,应该做润滑液是不错的。

8暂别草原

自从马珏偷偷教我全真内功之后,我的身手日渐灵活,一些原本学不会的招式,现在也能熟练贯通。大师傅很是满意,最近教我时会难得地夸我两句,有一回还冲我笑了。激得全真掌教又发作了一次。

好在我知道他为何发作,一味顺从与他,乖乖配合他检查大师傅所有碰触过的身体角落。也许是我的态度比较好,他没有往死里虐我,到最后仍是让我以口解决。醒过来时他羞愧地差点从悬崖上直接跳下去。

我只好拖着快散架的身体,拼命拉住他。他又许诺了我种种好处,连掌教令牌都要送给我。我当然没要。同情他一心爱慕着大师傅,可大师傅是完全不知情,我倒表示过要替他牵线搭桥。

马珏一个劲摇头否决了我提议。他虽然发作时整个一鬼畜攻,可正常了,就象个纯情少男,面对初恋,手足无措,脑袋里完全一团糨糊。跟那个人格分裂的大师傅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顺带一提,马珏给的药不错,我和拖雷试过,用了以后,蜜穴完全不会裂开,即使奋战到天亮,也不会受伤红肿。委琐大叔听说了,也要来凑热闹,被拖雷揪着出去,上演了“父子相残”的一幕。部落里见怪不怪,还有好看热闹的,开庄压宝,赌他俩哪个会赢。

结果怎样我没看到,因为我忙着提裤子溜回自己的帐篷。

一转眼,二年过去,我也个子拔高了不少,可惜站在狗熊似的的拖雷边上,仍然矮了不止一个头。

眼看着我18岁的生日逐渐临近,有一日,部落来了个陌生青年。

看他一身道袍,束着高髻,就知道是全真教弟子。

他一来就要找师傅,阿娘指点了他,来营地外我固定习武的小山坡找我们。

正缝七师傅教我练俞珈,我下腰掰腿,以一匪夷所思的姿势迎接他。他拜见的话全堵回肚子里,惊愕地看着我,只看了几眼,就仰头飙出一丝血线。他捂着鼻子扭头就跑,全无正教弟子的风范。半晌后他才回来,眼神努力只盯着师傅看。

七师傅从他来了又走后就掩着口,经典恐怖地长笑:“哦呵呵……”然后心满意足地退场,让大师傅出来。

那全真弟子扭扭捏捏过来,行了一礼,自称是长春真人的徒弟,名唤尹志平,是来替师傅给“江南七怪”前辈送信的。

听到他就是那个著名的强*犯,我不禁好奇地多看了两眼,谁知道眼神刚一和他对上,他就又一仰头,血丝再度飙出来了。

我很郁闷,我明明都已经功了,站在大师傅边上,怎么看,也应该是个少年侠士的模样,他怎么还这样。

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刚练完功,薄薄一层汗沾在蜜色的肌肤上,还不自觉地舔舔有些因脱水而干渴的嘴唇,比起刚才扭曲着身体,摆出的撩人姿势,并不逊色多少。

尹志平颇有些如坐针毯的意思,大师傅刚说了句一定如期赴约,他就连忙行礼,落荒而逃了。

大师傅带我回了部落后,又和阿娘说了好久的话。

阿娘眼睛红红的,连夜给我拾了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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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没来得及和拖雷告别,委琐大叔那里也没说一声,就和大师傅像是私奔一样,天没亮出发了。

经过那座悬崖,我仰头望望,崖边的杂草在风中抖动,心中忍不住想,马珏看到我走吗?

没到天水镇,小路边的林子看的有几分熟悉,那个火红的眸子似乎在眼前晃过。

大师傅到了镇上购买了一些食物饮水,之后便马不停蹄带着我直往关内而去。

快到边关时,雷鸣般地马蹄声从身后渐近。

我回头望去,拖雷骑着烈焰飞雪追来。

我哀求地看向大师傅,他默默地侧马前行几步,给了我与拖雷说话的机会。

拖雷勒停马,注视着我,半晌扔给我一个包袱,“我等你回来!”

此去关内,路途遥远,等待我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面目全非的原著剧情并不能给我太多提示,但我此刻真的愿意给他一个承诺,“我会回来的……因为,我们是安答!”

拖雷绽出绚目的笑容,拨转马头,奔驰而去,风中传来他爽朗的笑声和一句模糊的话语,“父汗托我转告你,他把金刀给你留着……”

与拖雷别过后,师傅和我晓行夜宿,向东南进发。

我初履中土,所有景物均是生平从所未见,心情甚是舒畅,双腿一夹,纵马疾驰,只觉耳旁呼呼风响,房屋树木不住倒退。

忽听得一阵悠扬悦耳的驼铃之声,四匹全身雪白的骆驼从大道上急奔而来。每匹骆驼上都乘着一个白衣男子。只见四个乘客都是二十二三岁年纪,眉清目秀,没一个不是塞外罕见的美男子。那四人跃下驼背,走进饭店,身法都颇利落。

我见四人一色白袍,颈中都翻出一条珍贵的狐裘,不禁瞧得呆了,心想好家伙,白驼山就是有钱,连下人也打扮得富贵逼人。

看到白骆驼,看到美人,不用猜,西毒的宝贝侄儿欧阳克应该就是在附近了。

我光顾看希奇,却忘记了,西毒的脾气乖舛,他的下人又岂是好相与的。

被我盯着瞧的的一人怒喝一声,手一扬,只见两件明晃晃的暗器扑面飞来。我怕暗器有毒,不敢伸手去接,除下头上皮帽,扭身兜去,将两件暗器都兜在帽里。

那人还不罢休,他身边的几人却拉住他,低声说了几话。那人狠狠盯了我一眼,悻悻地跟着他们走上楼去。

一直不说话的大师傅,就在那几人说话时,忽然抬起头。他面部表情急转,似乎几个人格轮番出来,在他脑海里争论着什么。

一会儿,他转回大师傅的表情,对我说,“靖儿,刚才那几人说有许多厉害角色要到北京聚会,中间必有重大图谋,多半要不利于大宋,说不定要害死我千千万万汉人百姓。既让咱们撞见了,可不能不理。”

他停顿一下,似有犹豫,但还是接着道,“只是嘉兴比武之期快到,不能再有耽搁,师傅只能让你自己去了。”

赶路时,他已经和我说过了他们与长春真人的赌约,按日子,赌约之期将近,要是先去北京,再去嘉兴,时间上是肯定来不及。

虽然很舍不得大师傅,除了大师傅,其他师傅倒也是可有可无,但想到如今功夫在身,能甩开大人,独闯江湖,心中还是很兴奋的,更何况拖雷给我的包袱里,盘缠充足,足够我一路游山玩水,自由自在地行路。

于是,打尖住了一夜后,一早和师傅拜别,上马向南而去。

9诱拐黄容

沿着南去的大路策马奔驰,连着几日都是乱岗枯草,老树昏鸦。晚上缩在破庙,连生个火都得老半天,有时睡过头,没看好火堆,早上就会被冻醒。

心中暗暗感叹,做个少年游侠,原来是那么难。好在身体底子强,没有染上个风寒什么的,努力裹紧身上的羊皮棉袄,把头尽量靠近马脖子,躲避着迎面扑来的风雪,心想这时候要能有间暖和的屋子,有张舒服的床,再有个暖床的小攻,那就太完美了!

上天终于可怜我,这天赶了几个时辰,这路上的马蹄印车轮印脚印渐渐多了起来,不一会就可以看到城镇的轮廓了。

进了镇一问,原来是到张家口了。张家口是南北通道,塞外皮毛集散之地,人烟稠密,市肆繁盛。

我惦记着我的暖屋高床,也没大心思逛街,又问了几个路人,就找到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

离投宿时间还早,肚子倒是咕咕直叫,这几日光吃干粮,没沾什么荤腥,嘴里早淡出味了。索性先进大堂,点了一盘牛肉,两斤面饼,也不指望这种塞外的蛮荒地能做出什么致菜,凑和着就啃了起来。

正自吃得痛快,忽听店门口吵嚷起来。抬头一看,两名店伙在大声呵斥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却与他全身极不相称。眼珠漆黑,甚是灵动。!

原来是伙计嫌他脏,不肯卖他馒头,正驱赶那少年。

貌似屋子会有了,床也会有了,好象还缺个暖床的。我想了想,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慢吞吞叫住伙计。

伙计还要骂,但看到我手上晃过的银闪闪之物,立刻眉开眼笑,再没什么意见了。

“天寒地冻的,进来吃点热和的暖和缓和吧!”我憨憨一笑,对少年道。

那少年笑道:“好,我一个人闷得无聊,正想找伴儿。”他大大方方走进来,坐到我一桌上。

看我吃面饼牛肉,他皱起鼻梁,撅起嘴,连声呼喝小二换菜。

反正包袱里银两充足,我也任他胡点。他倒是报了不少希奇少见的菜名,可惜我早说过了,这蛮荒之地,哪会做得出这等好菜,小二当然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最后勉强上了几个顺眼的菜色,少年一双筷子戳来戳去,也没吃几口。

我前世做惯总裁少爷,什么饭店没上过,什么美食佳肴没尝过,如今上了郭靖这傻小子的身,居然被他带粗了。跟个饭桶似的,只要有肉,吃得饱,其他都没啥感觉了。

不过既然点了也别浪,囫囵吞枣似的将桌上少年挑剩下的菜全扫肚子里。我抹抹嘴,朝着少年道:“不嫌弃的话,今晚跟我挤一间吧,让小二打水,洗洗尘土也好!”

本来少年是要反对的,但听到打水洗澡,他看看身上的黑煤印子,还是心动地答应了。

我吩咐小二开间房,又多给了银子让他备上热水。

进了房间一看,恩,床铺的很厚,底下烧着火,典型的北方热炕头,睡起来一定很舒服。

不一会儿小二搬进来个齐腰高的大木桶,一桶一桶地往里倒水,很快屋子里水汽弥漫。

让小二继续烧热水,我也是要洗的。

少年咬着唇看我,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失笑道:“不和你抢,我在外头等你,你先洗好了!”

说着细心从包袱里挑了几件我的衣服放凳子上,关照他洗完了把衣服换了,就直接上床捂被子好了。

少年大是感动,星星眼眨啊眨,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出去合上大门,蹲地上等。屋里头水声哗啦啦响了很久。间中我还喊了一嗓子,问他要不要加热水。

少年咯咯地笑答不用,想是玩水玩上瘾了。我无奈又叮嘱他不要贪玩,当心水凉了要着凉。在部落里,阿娘就我一个娃,结个安搭,拖雷看上去也比我大,没啥机会照顾人,现下认识这个少年,倒有了做哥哥的感觉。

又等了盏茶工夫,水声停止,一阵簌簌声,屋里传来少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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