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部分(2/2)

正要与他们打趣两句,身边却响起一个满是疑惑声音:“世界的另一端、欧亚大陆,那是什么方?!你这又是要去哪里?”

林晚荣转头过去,就见一张美丽纯净面孔,静静望着自己,却是突厥少女月牙儿。她不知何时到来。站在了他身旁。脚步轻的就像狸猫一般。

在这茫茫死亡之海中,烈日黄沙。寸草不生。独自一人逃进沙漠,无异于自掘坟墓。以突厥少女的聪明,她绝不会干这样傻事的。林晚荣甚至都懒得绑她。给了她充分的自由,随便她怎么溜达,有种你就逃给我看看!

玉伽眼睛睁得大大,轻咬着红唇,脸上满是疑问与渴望,正等待他的回答。

林晚荣嘿了声,也不理她,朝胡不归二人招招手:“两位大哥,我们换个方讲故事吧,这里有人洗的太干净,我看不习惯。”

老胡二人虽听不明白他话里的针锋,但看那态度,也知道他是在给月牙儿摆脸色。

玉伽自是明白他意思,忍不住好气又好笑看他一眼,偏过头去轻哼了声:“小气男人,笨的要命男人!”

这二位神态古里古怪,老高看的直眨眼,索性也不走了,一p股坐到上,笑着道:“既然休息,那就歇个彻底。大家都坐下吧,听林兄弟摆摆龙门阵!”

他p股方挨到上,却是唉哟一声,龇牙咧嘴跳了起来。胡不归笑道:“高兄弟真够胆色,这么烫的沙子,你也敢往上坐。”

“跟沙子无关,是上有东西!”老高恨恨骂了声,朝方才坐下方踢了一脚。砰的轻响传来,几个人同时睁大了眼睛,满面惊骇。老高没骗人,沙子下竟然真的有东西。

林晚荣蹲下身去,也顾不得烫手,急急扒开那沙子,几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动作。

那银沙层层拨开,竟是一截干瘪的树桩。这树桩原本有两个壮汉的腰肢粗细,只是失去了水分渐渐枯萎,缩小的只剩几个巴掌见方,瘪的就像箩卜干!

“这是什么树、能生在死亡之海?!”还是玉伽先看口,也不知是在问谁……她缓缓蹲下身。与林晚荣并排伸出手去,缓缓抚摸那苍老的树干。

林晚荣长长嘘了口气:“这个叫做胡杨,乃是世界上生命力最顽强树种。我大华曾有先人赞其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枯一千年,意喻其生命力之顽强,无人可敌。”

“最顽强树?!”玉伽轻轻摩挲着那枯朽树干,摇头微叹:“生而不死,死而不倒,倒而不枯。三千年的性命,却也敌不过这罗布尔死亡之海,可怜,可叹。”

“她说罗布淖尔——请问罗布淖尔是哪里?”高酋小声问林兄弟。

“罗布淖尔?哦,可能是突厥一个小村庄吧,不算很出名。”林晚荣摸了摸鼻子,大咧咧解释。

“无知的人。”玉伽瞪他一眼,哼道:“罗布淖尔就是你们所说罗布泊。在我们突厥语里,罗布泊就叫罗布淖尔。意思是千水聚集美丽湖泊——哼,原来罗布泊是个小村庄,在窝老攻眼里。还算不得出名——玉伽倒是领教了你博学。”

林晚荣老脸一热。打了个哈哈道:“突厥语嘛。不好听又不好记。我一时忘记了也情有可原。”

胡不归笑道:“什么千水聚集美丽湖泊,笑死人了。这漫天黄沙,兔子都不拉屎,哪里有什么湖泊。”

高酋也是赞同哈哈大笑。玉伽微微摇头。轻蔑道:“你们大华人。对自己历史都不了解。怎能不被人欺负?这罗布泊在千百年前,便是一处浩大的湖泊。你们先秦时理名着《山海经》将罗布泊称为幼泽。曾有广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美誉,后还有许多别样的称呼,如孔雀海、洛普池。个个都不离湖。身为大华人,却对此一无所知。连我这突厥人都为你们汗颜。”

老胡老高自幼耍刀弄枪,最喜欢看的是画册,哪里会读过什么《山海经》。被这突厥少女几句话下来,顿时受了些打击。惭愧低下头去。

林晚荣哈哈笑道:“术业有专攻。了解历史。并非是让我们事无巨细、将每一件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若是这样。那大家就都成了历史学家了。说不客气点。玉伽小姐你即使自诩为博古通今。也未必对你突厥大小事务都烂熟于心——”

月牙儿傲然一笑:“但凡我突厥史实,玉伽莫不知晓。”

“这么厉害?”林晚荣眼珠转了转。嘿嘿道:“那我就随便问问好了。请问玉伽小姐。你们突厥第一代可汗共有多少妃子?”

“我突厥天可汗前前后后封赏女子。共计八十九人。”玉伽不屑道:“你问这些做什么,我哄你,你也未必知道。”

“他有这么多女人啊。那可比我种马多了。”林晚荣哈哈笑道:“那你知道你们第一代可汗,第一眼见这些女人,看是哪个部位吗?!”

这种问题也问出来——太他妈下流了。可是我好喜欢!!胡不归和高酋面面相觑。眼中y光闪闪。放声狂笑了起来。

玉伽小脸气通红,怒声道:“你。你下流!”

“我下流?!是你想岔了才对。”林晚荣嬉笑道:“让我来给你上一堂突厥历史课吧。你们那位天可汗,第一眼见女人。看当然是女人脸了。要不然你以为会是哪里。看腿看p股。那是见吗?!那是下流!!!”

玉伽愣了愣,旋即才意识过来。这流寇玩是抠字眼游戏,连天可汗都被他骂了一回。

高酋拍着巴掌,贼笑兮兮道:“好一个看人先看脸。实在一语道出男人本色。高,实在是高啊!”

望着林晚荣得意的样子。突厥少女又气又恼,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良久才咬牙道:“分明是你引诱我故意想岔。你这人。只会胡搅蛮缠!”

林晚荣摇头叹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妹妹,你也太厉害了些,横竖一张嘴,怎么都是你对,还让不让人活了?”

“玉伽”之罪,何患无辞?他故意用了谐音来讥讽自己,突厥少女聪颖智慧,如何听不出来。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分明是自己占优事情,怎么被这流寇三言两语,竟完全掉转过来,他究竟有什么本事?

“好吧,既然你要说这罗布泊的来历,那我也讲一个美丽故事。”林晚荣笑了笑,缓缓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出生王族青年叫做罗布淖尔,他英俊潇洒,长得就和我差不多。罗布淖尔不愿继承王位,他要穿过沙漠,去龟兹学习歌舞。当走到塔里木盆,他迷失了方向,饥渴劳累使他昏厥在。濒死之下,却被风神的女儿米兰所救。这位米兰姑娘,天真可爱,美丽善良。二人一见钟情,倾心爱恋、难舍难分。风神发现女儿与凡人相爱,大怒之下,便刮瞎了罗布淖尔眼睛,摔断了米兰双腿,又将他们吹到东、西两面荒漠上,罚他们终生无法相见。”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玉伽却是听得入神,忙道:“后来呢,后来他们怎样?”

但凡女孩听爱情故事,一定会追问结果。这是不可动摇铁律。林晚荣暗自好笑,摇头叹了声:“二人天各一方。无法相见,正是思念如刀。刀刀催人老。美丽少女米兰,每天思念情郎。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滚滚泪水聚流成河。汇集成一片晶莹湖泽。这就是传说中的罗布泊。千百年前罗布泊。湖光山色,碧水蓝天。诸多河流注入其中。一脉相连。好似颗颗珍珠洒落大。据说。那就是少女多情泪珠。”

“后来,米兰姑娘思念成疾。魂归天外。那一夜之间。天变色。湖泊干涸,美丽的罗布泊自此消失不见。唯留下这满银沙。传说这遍布天银沙。便是少女白发所化。这个典故就叫做泪如米兰、白发银沙。”

论起讲故事本事,林某人认了第二,天下无人敢认第一。他舌灿莲花,相比玉伽枯燥引古论今。他却是简单直接、通俗易通。将这罗布泊来历讲荡气回肠、老少咸宜。连老高和胡不归这等莽汉。也是听得如痴如醉。

“泪如米兰。白发银沙!”玉伽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自语,眼中闪过期冀和向往。这流寇就像个说书先生一样。先前弄个字谜让自己上当着恼。后面这故事却叫人刻骨铭心。一俗一雅。对比强烈。尤其“泪如米兰、白发银沙”这么两句。虽明知是他随口杜撰。却让人记忆刻骨,永难忘怀。

林晚荣笑道:“怎么样。这故事好玩吧?比你那搬弄什么《山海经》如何?!”

“都是编纂。我才不信呢。”玉伽低下头去。轻轻抚摸着那胡杨树。无力说道。

高酋竖起大拇指。无限仰慕道:“林兄弟。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听你讲故事了。难怪那么多公主小姐都喜欢你呢!这行军枯燥寂寞,你能不能每隔上半个时辰就给我们讲讲故事呢?”

这y货。当我是童话大王呢?林晚荣嘿了声,恨不得一脚将这老小子踹飞。

说了几句,胡不归将胡杨树树桩搬开,忽见白光一闪,玉伽啊一声惊叫。紧紧抱住了林晚荣胳膊。

抬眼望去。那树桩下。竟有一截y森白骨露了出来。玉伽吓得脸色发白。搂住林晚荣胳膊。一刻也不敢松开。

女人真是很奇怪动物。她们可以杀人不眨眼,却也可以在蚂蚁蟑螂前抬不起头来。林晚荣叹了声。与老高二人将那树桩完全挖开,却见下面密密麻麻,处处是白骨。

白骨纵横交错。形状凌乱。有马骨,也有人骨。初步数了数,至少有二三十人样子,也不知死去多少岁月了。

“林兄弟。怎,怎么会有人死在这里?!”老高杀人杀多了,可是在这无边沙漠里,骤然瞅见这成堆y森白骨,却是恐惧起来。

林晚荣长长叹息:“丝绸之路,不仅仅有美丽丝绸,还有嶙嶙白骨。这些,都是我们先行者。”

这是丝绸之路上一个商队,有那将近腐朽数十根丝绸木卷为证。可能是由于粮草断绝,最终葬身沙漠中。

那白骨旁边,还有些残存碎片零角,似是干枯羊皮,玉伽一言不发,细细整理着。

胡不归看了几眼,惊奇道:“好像有字!有大华语,还有突厥语!奇怪,我们大华人和胡人,怎么会在罗布泊搅到一起了呢?!”

这个没有什么奇怪,林晚荣点头道:“丝绸之路,不仅属于我们,也属于其他民族,它是各族融合一条通道。丝绸之路上商贾,不分大华与突厥,都是勇敢先行者,是我们前辈。即使是两个不同民族,他们也可以相互扶助、共同繁荣。”

玉伽抬头看了他一眼,似在考虑他话中意思,她微微沉思着,眼神渐渐迷茫,默默无语……——

关于罗布泊,本章中传说诗句大多为真,米兰故事也是真实范本,本文略加改良。泪如米兰、白发银沙典故,则纯属三哥杜撰,各位精通理史实兄弟勿要较真。

第五六八章情诗

“将军,你看——”胡不归挖开沙土,仔细清理树桩下的遗骸,忽然发现了什么,大声叫了起来。

林晚荣闻声望去,那厚厚的沙土下,隐隐约约露出两副完整的遗骨。这两副遗骨紧紧拥在一起,十指牢牢相扣,静静仰躺在上。许多年的风吹雨打,他们的r身早已化去,只留下皑皑白骨。

玉伽凝望着那紧紧相依的遗骸,良久才轻声道:“从体形上看,似是一男一女!”

“没准还是一对情侣,他们怎么会死在这沙漠中呢?!”林晚荣摇头叹息。突厥少女却已蹲下身去,缓缓的拨开遗骸身旁的沙土,隐隐露出些羊皮碎片。这羊皮经历风吹日晒,早已干涸黝黑,破碎成了零零片片。玉伽却是个好性子,她轻轻抹去尘沙,一点一点的将那破碎的羊皮拼了起来。

这羊皮上写着华语与突厥语两种文字,字迹虽是残缺不全,大意却仍的看的清晰。突厥少女仔细辨认着,脸色渐渐的沉寂下来,她忽然幽幽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脸上生出几丝怅然。

看玉伽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林晚荣凑上脸去,笑道:“这是什么?!是藏宝图还是武功秘籍?!每一次奇遇一定会碰到好东西,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

这人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玉伽气恼瞪他一眼:“为何美好的事情,到了你眼里,总会变得如此庸俗不堪——你自己看吧。”

也不知是哪里又惹到了这女子,她神情渐渐的冷了下来,盯住林晚荣,一言不发。

林晚荣凑上前去。盯住那羊皮仔细辨认了一阵,神色忽然变得古怪,他想笑,却又不好意思。

见林兄弟贼眉鼠眼、神情怪异,高酋忍不住的c嘴道:“林兄弟,这上面写的什么?”

林晚荣叹了口气,摇头道:“也没有什么,一封很古老情书而已。”

“古老的情书?”胡不归笑着道:“这倒是奇了,既是情书,怎会用两种文字写成?难不成临到死了。他们还想将自己的情书通译成多国文字。”高酋点头嗯了声,显然也赞成胡不归的意见。

林晚荣望着那相拥的遗骸。沉声道:“之所以用两种文字写成,是因为。这一对情侣乃是出身于不同的民族。这男的,是我们大华人,而女的,则是突厥女子。”

大华男人和突厥女人?胡不归老高面面相觑。数百年来,大华和突厥一直处于敌对状态,两族青年相恋,那是双方都极为忌惮的事情。没想到在这死亡之海深处。却埋有这么一对异族鸳鸯。

“这大华青年,乃出生书香世家。后家道中落,便弃文经商,往来于大华与突厥之间。他偶然之间这突厥女子相遇,二人渐渐产生了感情,私定了终身。但由于两国多年的战争,积怨极深,他们恋情遭遇所有人的反对。这突厥女子便被族人以五十匹骏马作为交换,许配了一个同族勇士。”

讲到这里,林晚荣摇摇头,叹息道:“不批评你们还真不行——人又不是货物,怎么能就这样活生生的交易出去?你们到底把自己同胞当成了什么?!”

他目光盯住玉伽,这话说给谁听,人人都知晓。突厥少女抬起头来,倔强道:“我族人的脾性,哪里用得着你们大华人来管?!”

“不要我们管,所以就闹出这样的悲剧了!不是你的族人相,他们会死吗?”林晚荣指着上的遗骸,声音提大了些,恼火说道。

玉伽看他几眼,捏紧小拳头,冷冷道:“为何只说我们突厥?怎么不说你们大华?反对这亲事的,你们也有一份!要说死他们,也少不了你们的罪过!”

看这二人针锋相对吵了起来,老高老胡相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有些奇怪。本来这二位斗智斗勇也是常事,但像今天这样,每句话都要斗个来回,却是少见,看来玉伽确是什么方惹到了林将军。

老高呐呐笑了两声道:“林兄弟,事还没说完呢。那女人既然被许配给了别人,怎么又和她相好的,一起到了这罗布泊呢?”

“私奔呗,还能有什么办法。”林晚荣摇摇头,无奈道:“他们在婚礼前一夜出逃,却被这女子族人发现,被追的无奈,二人一咬牙,就钻进了这渺无人烟的死亡之海。他们巧遇了这个商队,梦想跟着他们走穿丝绸之路,。寻找属于自己世界。后面的事情,我不说你们也知道了,他们走进死亡之海,却再也没有走出来。从此化为沙漠里的一堆白骨,生生世世不再分离——素手青颜光华发,半是尘缘半是沙。我唤青天睁开眼,风霜怎奈并蒂花!,唉,好诗好诗,这位逝去的仁兄,不仅情诗写的好,这风流的精神,也颇有我当年的风范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胡不归二人听得感慨,方才听林兄弟讲这白发银沙的故事,没想到眨眼之间便有一个现实版本上演。

玉伽听他念诗,呆呆愣了良久,才摇头轻叹:“诗是好诗,人也痴情,难怪能叫我们突厥女子倾心。比那些不学无术、坑蒙拐骗的流寇要强上百倍了。”

这丫头也来讽刺我?要论起作诗、论起痴情,我可比这仁兄要强上百倍。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装作没有听到她的话,将头凑到玉伽面前:“月牙儿小妹妹,你们突厥女子的情书里写的什么,能不能叫我也看看?”

“你看的懂么?”突厥少女白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捧紧了手中的羊皮。

论起突厥语,林晚荣确实是黔驴技穷。他无奈的笑了两声,嘿嘿道:“有一些语言,是天下共通的,我不学也能看的懂。玉伽小姐。你能不能把这遗书也念念?突厥女子会写出什么样情书,我真的很想知道唉——”

看他嬉皮笑脸、充满好奇的模样,玉伽脸颊微微一红,她盯着手中的羊皮,低下头去微声念道:“——我是沙漠里的一条鱼,思念你时诞下的泪珠,将是我生命里、永不干涸的溪流!”

林晚荣呆了一呆,良久才叹道:“月牙儿小妹妹,这真是那位突厥女子留下的情诗么?”

玉伽也不抬头,轻轻嗯了一声:“确实是我们突厥女子所写。”

“不错不错。原来突厥人也有才女。”林晚荣拍掌道:“我们这位大华儿郎真是好样的,拐了突厥才女逃跑。打死都不肯投降。这般雄壮的气势,和我真有一拼那。

看这人贼笑样子。玉伽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微怒道:“雄壮什么。你们这些可恶大华男人,就会引诱我们突厥女儿!”

这也能怪我们?林晚荣哈哈大笑,摊开双手道:“月牙儿小妹妹,你的理论可真奇怪。若按照你推断,我是否也可以这样说——可恶的突厥女人,最喜欢勾引我们大华男人!!”

“你——”玉伽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她气得小脸发红。恼怒的转过头去,再也不理他了。

林晚荣点点头。无限感慨的叹了一声:“不过这情诗倒作的真的不错,最起码,我很喜欢!”

“不听!”玉伽赌气似捂住了耳朵。或许是因为太热,她脸颊竟红通透。

除了这一男一女恋人外,其他人的遗骨都已经混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了。

林晚荣沉默道:“这些是丝绸之路先行者,不管他们是大华人、还是突厥人,他们都具备了无尚的勇气和探索的精神,是值得我们尊敬前辈。胡大哥,将他们的遗骸收敛,好好葬了吧。”

兔死狐悲,这丝绸之路上逝去的白骨,见证了死亡之海的无情,他们和五千将士乃是真正的同路之人。

气氛一时压抑,胡不归应了声,寻来几个兵士,挖出个大坑,将那皑皑白骨整理下葬。那一对痴情的男女生死相依、难分难离,众人用流沙,单独为他二人筑了一个墓x,连那写满情诗的羊皮,也一同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