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1/2)

“为爱而生,为爱而死,那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梅书心满意足地叹息。

好友已经存心在爱河里沉溺一辈子,但是幼幼可不想要再自讨苦吃。

“你在开玩笑的吧?”她无精打采地开口,“那样一点都不浪漫,是很悲惨,记得吗?我有过经验的。”

“我也是啊,但是我就扭转了宿命,你也可以的。”梅书不断为好友加油打气。

“我肚子饿了,你也赶快去吃爱心午餐吧。”幼幼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道,“对了,千万不要再试图撮合我和唐尔坚了,拜托拜托。”

“玩得开心点。”梅书假装没有听到,愉悦地回了她一句。

幼幼无可奈何地揿掉了手机,抓了抓胀痛的脑袋瓜,鼻头又一阵莫名地发酸起来。

如果……她真的能够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就好了。

第五章

第二天早上,幼幼把一头秀发缩在脑后成髻,古典小巧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分外透亮晶莹。

只除了她掩饰不住的黑眼圈坏事。

幼幼穿着一件雪白色针织衫和黑色软缎长裤,玉颈上系着条自深橘晕染至浅色的丝巾,漫步在东京干净的街道上。

忙碌,快速,来往行人穿梭,行进的脚步远比一般游客快上好几倍。

这果然是坐生活步调紧凑的都市。

奇怪的是,她竟然在东京街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放松与舒适感,在匆匆来去的人群中,她悠哉轻缓的脚步别有另一番愉悦自在。

虽然,她小腹深处还是紧紧纠结着一份紧张和期待,若有所盼的滋味如千只蝴蝶翩翩振翅,却不知该飞往何方。

她……还是暗自期盼着他打电话来吧?

“我想骗谁呢?”她喃喃自语,神情落寞。“明明就忘不了,逃脱不掉,却一直告诉自己我可以。”

如果她昨晚没有再梦见他,或许她内心强烈悸动的感觉不会这样深刻,深刻到彷佛烙印在她体内每个细胞中,无论何时何地,眼前随时会浮现他的脸庞、他皱眉的模样……

尽管如此,她的心还是抑止不住地柔软、荡漾、震颤着。

只要想起他……

“还是不习惯抬头看路?”一个低沉戏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瞧,她思念他过度,就连大白天都会出现幻听现象,误以为听见了他的声音。幼幼无奈的叹气。

“骞幼幼。”他的声音有一丝不悦。

她微微一震,低垂的双胖条然接触到一双黑色义大利手工皮鞋,她猛然抬头,望入尔坚深途黑亮的双眸里。“

“你……你……”她心底又惊又喜,小脸却布满了错愕茫然之色。“怎、怎么……”

“怎么知道你走的路线吗?”他耸耸肩,“很简单,从你住的旅馆前往东京彩妆会展就只有这么一百零一条直路。”

为什么就连绑着白色三角巾,穿着一件黑色v字领羊毛衣和黑色长裤的他还是英俊得像头危险性感的黑豹?

明明是受伤的人,全身上下还是散发着无人可及的优雅与男子气概──上帝果然是特别偏爱某些人的。

相较之下,她觉得自己脸色苍白又挂着黑眼圈的模样,就像只疲倦未消的浣熊。

唐家男子个个英俊非凡、器宇轩昂,他们的遗传基因若能被破解复制,定会是生物学上的一大耀眼成就。

“噢。”她眨眨眼。

“上车。”尔坚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抓住她,拉她转身走向路边一辆黑得发亮的悍马车。

“你……开车?”她小嘴合不上,自知这样一定很呆。

“你没有听过有种行业叫汽车出租吗?”他揶揄道,把她丢进悍马车座位上,自己随即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难道要学你走路走到死吗?”

幼幼愣愣地看着他熟练地发动车子,低沉有力的引擎声咆哮了起来,这才惊醒过来。

“等一下,你要载我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他挑眉反问,单手掌握着方向盘的模样可真帅。

单手?!我的天啊!

幼幼惊吓地紧盯着他稳稳握着方向盘的左手,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凌厉警告的眸光瞪缩了回去。

“你要送我去东京彩妆会展?可是、可是你不是到日本出差的吗?”

“谁告诉你我来日本出差?”

“呃……”她讪讪地摸了摸头,“没有人啊。可是……”

“再说一次可是,我就把你从时速八十的车子上丢出去。”尔坚瞪了她一眼,威胁道。

她立刻闭上嘴巴,可是小腹深处的那团纠结却逐渐融化消失了,而且她的脑袋晕晕的,心里感觉甜甜的,就像被灌了一整瓶香槟,甜美的泡泡开始争相冒了出来,将她整个人烘托得快飘上天空了。

此刻,现在,他正在她身旁。这个强烈的认知敲得她头晕目眩、脸红心跳,一抹桃红色渐渐在她白皙的脸蛋晕染了开来。

“你到底到日本做什么的?”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小小声的问。

像他这种大忙人,总不会是到日本来度假吧?从昨天下午他不顾受伤还忙成那个样子,不断用电脑视讯联系,开曾,若要说他是单纯到日本度假的,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他瞥了她一眼,“参加会议兼度假。”

“我就知道。”她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莫名感到一阵失落。

“那是什么意思?”他皱眉问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她连忙低下头,假装检查自己的皮包。

是不是在潜意识里,她是期盼这一切是他蓄意制造出来的追求呢?

但是就算在她刚睡醒还神智未清的时候,她也不敢这么奢望地相信。更何况,她不是存心跟他保持距离吗?为什么听到他根本不可能是为她而来,她还会免得心头一阵阵刺痛与失望?

她不是告诉自己,她已经受够了被迫眼睁睁失去心爱男人的痛苦吗?她绝对、绝对不要再重来一次!

尔坚的眸光自马路上壅塞的车阵,不由自主别过头来轻轻瞥视着她。

她脆弱的神情泫然欲泣,眼角闪烁着泪光,虽然没有掉下来,却一样该死地令他胸口阵阵灼热揪疼。

为什么她又再一次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再一次令他感觉到窜流在体内的陌生情感和保护欲?

他平常最痛恨哭哭啼啼的女人,最厌恶女人自以为用眼泪便能软化男人的心,达到为所欲为的目的。

但是……shit。她的眼泪就是不一样,他敢发誓她的眼泪一定有某种诡异的魔力,才能够穿透他坚硬不摧的盔甲,直接烫痛了他的灵魂。

他讨厌这种奇异的、不受控制的脆弱感觉,更讨厌每当他望入她晶莹明亮的胖子里时,那一抹奇怪的似曾相识。

他的理智想将这种感觉弃逐出体内,在电光石火间,他想到了一个该死的好主意。

“你参观到几点?”他突然问道。

“呢,我还要做笔记,参加会后讨论,搜集资料……”她的心怦然狂跳,他会这么问,难道是想……

“细节不用说,只要告诉我大概几点。”他粗鲁地打断她的话,心里为他即将要做的、可恶又残忍卑鄙的事而感到愤怒。

但是他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要用最激烈、不智的方法斩断那绝不该萌生的感觉!

“大概六点吧。”幼幼不禁若有所望地看着他,怯怯地问:“有……有什么事吗?”

“六点在会场门口等我。”他语气生硬地道:“一起吃饭。”

“吃饭?”她小脸红了,“……好。”

怎么会好?要命了,拒绝他呀!跟他说不行、没空、没必要……

她的理智拚命痛骂自己,试图骂醒她早已沦陷的感情。

“很好。”他的脸色莫测高深,看不出喜怒。

幼幼也没有在看,因为她已经被心底冲出的狂喜淹没了,关住理智,关住警铃,关住记忆深处那曾经深深受伤过的痛苦经历……

宿命,终归是宿命。

一个上午,幼幼在过度与奋与喜悦中无法集中思绪,直到中午草草用过了两个樱花饭团和一杯热抹茶后,她才稍微定了定神,真正把精神放在工作上。

dm、宣传的试用品、各家大厂的主打商品、各种彩妆优点列表、拍摄下模特儿当季彩妆脸庞……她忙得几乎没有空再想到他,想到今天晚上令人怦然期待的晚餐约会。

她和千年前毕竟有些不一样了,现代的女巫也要为生活打拚,要实践自我。

幼幼把脸凑近一款标榜用天然有机花草制成的化妆水,仔细嗅闻着,把玩着那浅绿色的水晶瓶身,爱不释手。

啊,这跟她平素喜爱的药草蜡烛香味有点类似呢,不过如果这里头马鞭草和铃兰的成分再多加0。5cc,更能够达到舒缓与滋润肌肤的效果……而且还能增加恋爱机会哦。

也许以后她也能够推出专属于自己品牌的保养品与彩妆,用各种神奇的花草与矿石,让每个使用的人都能感受到健康美丽与幸福。

魔法,是无所不在的。

身为拜月族的女巫,她们最盼望的就是散播爱与希望和温暖,点燃每个人心头那盏幸福的光芒。

只可惜“女巫”这两个字总是让人联想到可怕的巫毒记咒,也正因如此,她和碧绿、梅书这三个东方女巫才会在千年前,在西方遭到同样的猎杀……

人们对于不了解的未知与神奇力量极端得令人心惊,若非尊崇如神,就是畏恨如鬼。

她摇了摇头,脸色有些y郁。

“你不喜欢这款化妆水吗?”一个语气温柔,中文有些奇特腔调的男声自她身旁响起。

幼幼抬起头,连忙解释,“不是的,这瓶化妆水很好,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一名高瘦斯文、风度翩翩的男子腾购地凝视着她,笑容好不温暖。“你好,我是宇田敬之,香风水色的副总监。”

“宇田先生。”她礼貌地微微一笑,伸出手与他交握了下。“贵公司的产品十分天然又有独到的特色,造福不少女性消费者。”

“多谢你的赞美,你也是我们公司产品的爱用者吗?”宇田敬之胖底漾动着异样的光芒。

“我是台湾玫瑰与香氛公司派来观摩彩妆展的员工,很高兴认识你。”她朝他点个头致意,就想要走到下一个摊位,可是他却跟了过来。

“我可以请问芳名吗?”他语气热切地问道。

是搭讪吗?

幼幼怔了下,心里立刻浮起防备。“我姓骞,呢,很抱歉,我还有事……”

“你在东京有熟人吗?或者在展览结束后,我有这个荣幸当你的导游,带你看看东京?”宇田敬之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他很少看见像她这般纯净得像天使的美丽女子,温柔、精致得像尊白玉娃娃,他交往多了涂脂抹粉的彩色艳丽女郎,一见到粉嫩脸蛋上连半点彩妆都无的她,不禁眼前一亮,怦然心动了起来。

不需要太多的特异功能,幼幼就能清楚地感应到他的意图与想法,只可惜这世上唯有一个男人能够搅乱她心中的一池春水,那就是唐尔坚。

“谢谢你,但是我……”她心窝一甜,眉宇间柔情忘形流露。“有朋友会陪我,谢谢。”

宇田敬之有些失望,但是却不轻易放弃。

“那么可以约你朋友,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如何?我知道东京有一家极有名的料理亭,那儿的怀石料理有百年历史了,美味得不得了。”他锲而不舍地问。

她有一丝慌乱和不开心,为什么他要一直跟在她身边?为什么他不回去自己的摊位好好做生意?

幼幼个性不善于拒绝,因此才经常备受困扰,就像现在。

“谢谢,但我想还是不方便。”她胡乱编了个理由,“我们是一大群人,而且我们很能吃的,简直就像蝗虫一样,所以……还是不用了。”

“我喜欢好胃口的人。”宇田敬之不为所动,依旧笑得好不灿烂。“我六点下班,你可以在门口等我,无论你有多少朋友我都欢迎,那就这么决定了。”

谁、谁跟他这样决定了?而且他的手在干什么?为什么紧紧抓住她不放?

不知道为什么,唐尔坚的霸道气焰总令她气恼又怦然心动,完全无法抵挡,可是这位字田敬之的蛮横却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尤其他充满占有欲的双眼紧盯着她的时候,她的胸口窜起了一阵极为不快的厌恶感。

她痛恨男人一意孤行,自以为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她最好──

就算她的性情柔弱而不善反击,但她还是有别的方式间接拒绝。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她语气温和却坚定,小手悄悄地握住颈项上的石榴石,全神贯注默念咒语,不一会儿就感觉到宝石逐渐散发出热力。

下咒语是非常伤神和耗损力量的,有时恶意的咒语还会让施咒者被三倍的能量反击,所以若不是非到必要,她绝对避免下咒,但今天必须破例了。

斑斑点点痒痒力量展现──

念完了咒语,她看见他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庞闪过一丝怪异,腰背不自然地抖了两下,手掌立刻松开她的手,忍不住抓了抓背,又像是怕被她发现般勉强忍住。

“呃,sorry。”宇田敬之为自己失常的抓痒动作道歉,但是不抓还好,一抓之下整个背脊奇痒无比,好像有蚂蚁或跳蚤什么的溜进他衣服底下了。

看他的脸都憋红了,幼幼很是内疚,但还不至于内疚到马上就收回咒语。

“怎么了吗?”她假意关怀地问道。

“我……嗯,应该有点过敏……你知道的,会场空气有点混浊,加上到处都是各家化妆品彩妆品的飞絮……”他断断续续地道,表情是越来越不自然了。“抱歉,我先失陪一下,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顺便抓痒吧?她满脸同情地看着他飞也似地消失在她面前。

“我实在太坏了。”幼幼叹了口气,随即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每个人体内都有邪恶的一面,有时候真的很难控制啊。

第六章

六点整,逛了一整天会场的幼幼双腿疲惫酸痛不已,但依旧精神奕奕地站在会场大门口,等待着尔坚的出现。

如她所料,宇田敬之没有再露面,因为那股痒劲会维持两三个小时,就算在那之后,他还是会不时有抓痒的冲动。

一个像他那样修饰注重自己俊容和形象的男人,绝对不会愿意让女孩子看见他粗鲁又快意地抓痒的动作。

她真的觉得很抱歉,但是在下这个咒语的同时,她也特别关注别真正伤害到他的身体。

“奇怪,唐尔坚为什么还没来?”她站在门口胡思乱想了半个小时,为什么还不见他的悍马车?

腰酸背痛和逐渐在她胃底攀升的寒冷、惶惧凌驾了她兴奋期待的心情,一股不祥的预感不断袭击着她,但是她却完全无法摸索清楚,究竟即将发生什么事。

难道……他出事了吗?天,她早该知道单手开车很危险……

幼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颤抖着手翻找出手机,手指因恐惧而僵硬到几乎按不准按键。

“喂?”梅书带着笑容的声音自那一端传来。

“梅书,你……你知道唐尔坚的手机号码吗?”她强咽下喉间紧张与担忧的硬块,顾不得好友是否会多做联想了。

“不知道耶,但是我可以问尔豫……”梅书顿了下,本来想取笑她,却感觉到她语气里的慌乱与紧绷,“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确定,但是……”幼幼的眸光被一辆熟悉的黑色悍马车吸引住,一颗高高悬吊着的心瞬间跳回了原位,强烈的释然感令她有些想哭。“吁!没事,感谢亚提米斯,他来了。”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谁来了?”梅书困惑的问道。

“唐尔坚。”她小脸红了起来,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晚点再跟你说,我先挂电话了,对不起,梅书,害你担心了。”

“可是……喂?喂?”

她匆匆揿掉电话,小睑满是激动、喜悦和放心之色,迎了上去。

日本的汽车驾驶座是在右手边,她迫不及待伸手轻敲了敲那暗色的车窗玻璃。

“抱歉我来晚了。”尔坚在笑,但显然不是在对着她笑,像是为了某些愉快的事而笑,而且他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抱歉的样子。

“没关系,我只是有点担心……”幼幼欢悦的声音倏然消失了,怔怔地瞪着坐在他身旁那名艳丽惹火女子。

那名艳色女郎涂着美丽蔻丹的手指正大胆挑逗地攀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不时诱惑地绕着圈圈……

原来,这就是他笑得好不开心的原因。

咚地一声,幼幼的心脏猛然失势坠落,直直沉入了谷底,羞怯的笑容凋零在又复苍白的小脸上。

“你好。”她勉强维持礼貌对那名美女点了点头。

“你就是弄断梅森手的人哪?”美女撇了撇唇,不友善地睨了她一眼,随即抬眼对尔坚道:“梅森,你说要接的人就是她吗?她把你弄伤了,你干嘛还对她这么好?”

幼幼满眼受伤地望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四处对别人说这件事……他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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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没有一句解释?幼幼鼻头酸楚了起来,强忍着哭泣的冲动,微微抬高下巴,“不用了,我还有事,谢谢你,再见。”

她僵硬地转身就要走,尔坚情急地推开车门跳下来,一个大步向前抓住了她。

“慢着!”他气急败坏,英俊的脸庞闪过一抹心慌。

“还有事吗?”她低着头,极力咽下哽咽的泪意,冷冷地问。

不能哭……不能哭……这一点都不算什么,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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