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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即刻展开温柔笑意，清冷嗓音也柔情万里。

“怎么了？”少年道，搂着他，无多动作，却已叫人暖透心底。

方思明不答，只闭眼躺在他怀中，犹觉一切如似梦境。

在轻尘前，从未有一人这样待他。

点香阁中，对方欲说还休的模样，仍是历历在目。他说这是一见钟情，见的第一面便将贴在心窝的手钏给了他。

听秦妈妈讲，此人分明风流，对他却从来施以君子之礼，一个冒犯的眼神都不曾有。一句冒犯的话都不曾讲。

他即便为方莹时，也从未见过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那些污言秽语、毫不遮掩的眼神，方思明已见过许多。

他问他，若是杀人放火，当如何。

他答，月黑风高夜，护你一生周全。

他告诉他他本是男子，他却没有丝毫愤怒、拒绝，用一腔真心接受了他。

他告诉他他图的是皇图霸业，他为了他哪怕是丢了一只左眼也要为他获取情报。

他告诉他他无法满足他，他却一点也不介意。生怕冒犯了他。

如此小心翼翼、满腔温柔、全无隐瞒，方思明相信，这世上也绝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了。这个人，就像是上天赐予他的，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那样美、那样好。

是除朱文圭之后，第二个对他好的人。接纳他一切的好与不好，对他的一切，甘之如饴。心中突然生出恐慌感，若是这个人突然消失、突然死去，又会如何？

那么，这世界上，在乎方思明的，只有朱文圭一人了。

所以，他不能失去这个人。

可他却几乎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他知道他嬉笑怒骂，喜爱开玩笑；知道他与盗帅楚留香称兄道弟，却几乎滴酒不沾；知道他或许有着和自己相同的父亲；知道他能化身为蝴蝶去偷听情报……

可他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正如这个少年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

若是告诉了这少年那一切，他还会如此包容、如此真诚吗？

抑或是拂袖而去？

“在想什么？”少年的声音自耳畔传来，温柔无比。

方思明静默不答，却握住他一只手，轻轻吻了吻。

少年低声笑道：“怎么了，思明？”

那一声叫的那样缠绵，那样缱绻，简直含了万里柔情。

“我只是在想，有你，真好。”

少年半晌没有答话，就在他等得心渐渐焦急时，只听得少年说道：“方思明，你的存在本身，便是我在这世界活着的全部意义。”

“我因爱你，便愿为你付出一切，便愿为你不死、不暗、不消失。我因爱你，明知道有些事，你是错的，我也要拼命让事情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我因爱你，才活到现在。我因爱你，才感觉到真正的感情，感觉到我是一个真正的人。”

“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说着少年轻柔一笑：“但我却觉得，无论是一见钟情，还是命中注定，遇见你，都很好。”

少年说着，一双黑眸灼然有星光，摄人心魄。

方思明因身体不健全，还是婴儿时便被抛弃，后来朱文圭养了他，朱文圭神正常时温言软语，不正常时毒打虐骂乃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