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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爹爹上回说要给我带糖糖,他带了没有呀?”

薛梓珂闻言失笑,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女儿又抱着她的脸,与她颊贴颊地亲昵。母女两个五官相似,这样紧贴在一处分外有趣可爱,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洞庭爹爹要处理皇帝奶奶分给他的政事,晚些回来,忙着呐。带该是带了,不过你现在饿了,娘带你先去吃米花糖糖好不好?”

洞庭自从走后,正赶上了薛梓珂向今上谏言的新令不问男女,都可参加科举。他于是年年都考,然在他从小就不是作为女儿来教养的,于文章上尚差了别人一大截,考了很久才考上。他原本有心要有一番大作为,可是今上的意思固然是想抬高男子地位,往下一层一层的人却不这样想。

男子为政,滑天下之大稽。不老老实实在家里相妻教女,跑出来抛头露面,忘了本分,绝不是良家男子所为,她们有意要卡他,只令他做一些整理文案的杂事,大事断然是没有他出头的机会的。端茶送水的事难道能做出一朵花来吗?如此一来,自然是不得人重用了。

洞庭满腹志气无处投,甚至还因为生得美貌,频频被同僚女子骚扰,险些就要做不下去。

是时任吏部尚书的薛梓珂不计前嫌,想尽办法,动用了手上关系,带他去看了陈年尘封的卷宗。一字一句,白字黑字,变造不得。他一下子全泄了气,伤心落泪了好多天,在酒肆买醉,差些被人轻薄。还是路过的薛梓珂救了一把,也不知他是真醉假醉,或许是两个人有心前缘再续,糊里糊涂地就滚了一遭床。

之后更是将他迎娶进门,成了一时的美谈。

且不说这个,只说春笙闻言点了点头,又歪倒在母亲怀里,娇懒应道:“好~”

时逢春节,天色暗沉沉地将要入夜,满街满家张灯结,街两边都是本地人设的小铺子,有卖糖葫芦的,有卖香包的,有卖面具的,一时间眼花缭乱。

母女两个走到卖字的一家摊位,薛梓珂一打眼望过去,有一幅字挂在最惹眼的位置,她心里将那上面的半句诗念了一番,暗忖春笙正是学字的年纪,有意要考考她。

“阿笙,这个是什么字?”

薛梓珂推了推正歪在她肩膀上,嘬着手指看老奶奶做麦芽糖的女儿。她也无意瞥了一眼,老奶奶手里拿着一勺姜黄色的麦芽糖浆,往一块白石上头画画,今年是鸡年,老奶奶想是应了旁人的请,正在画一只昂首挺胸的鸡。等画完了,再用小木杆往上一压,轻轻地压实了。

等她拿起来的时候,暖姜色的鸡活灵活现,线条在明亮处晶莹剔透,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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