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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柴玉关除了个干净,他的父亲名震九州的沈天君也羞愤自杀而死。

这是仇,也是恨。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沈浪哪怕再无所顾忌,再没心没肺,他也不能忘了心中的仇恨。

他想到那晚,王初七在明明灭灭灯火下一张玉白的脸满是怔愣和犹豫,他却仍糯声唤了他沈大哥。

这个干净剔透的少年,需得用冰玉筑城小心翼翼守护的少年,却是仇人之子。沈浪心中的苦涩蔓延,造化弄人,命运弄人。沈浪瞧了眼朱七七,道:“她已从王府里出来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子,任是谁见了她也该救她的。”

朱七七喉中一梗,想要说些什么,看着沈浪眼中又是怀念又是苦涩的绵绵情意,却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她心神几乎快崩裂了开来,她是个女子,她自然知道沈浪那眼神是个什么意思。

她的沈浪已在这些日子,爱上别人了!

或许不是别人,正是那白飞飞!

朱七七心中燃起熊熊的怒火,白飞飞!

这便是女子的可爱之处,也是她们的可恨之处,她们总能迅速的将自己带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撞上南墙也好,钻入牛角尖也好,她都无所畏惧了。朱七七便是如此,她觉得白飞飞是如此可恶。

在王家勾引不到王家公子,便来勾搭她的沈浪!

她猛地窜过去掀开了帘子,却只看到金无望李长青等几人静坐在外间。她扫视了一圈,却听见李长青道:“白姑娘刚刚出去了。”他的脸上也有着些概叹和怜惜,对于白飞飞这般的女孩子总是能让人把心偏向她的。

那般柔弱又那般善良,每每逆来顺受,强忍着眼泪却从来不叫一声苦。

朱七七见他那模样,便知道他也被白飞飞迷得已失了心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李长青见朱七七如此,叹了口气,也不知说什么好。他同活财神有些往来,朱家家大业大,每年都捐助许多银钱供仁义庄除恶行善。

故此,仁义庄中人对朱七七的娇蛮才百般忍让。

除此之外,他仁义庄中人俱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岂不是自降身份?李长青的遐想并未持续多久,只因他们已发现了前厅中的变故。

几人循着声音匆匆忙忙赶到了前厅,俱都是脸色一变。

只因那被捆绑的王怜花已不见了!一个陌生少年却搂着白飞飞轻声安慰。李长青道:“阁下莫非是?”

王初七轻轻拍了拍白飞飞,道:“不错,我便是王初七。”

众人脸色已现出怒色,眼前的少年细看眉眼确实和王怜花有四五分相似,只是他披散着黑发,一张脸漂亮的雌雄莫辩仿似女孩子一般!

朱七七怒腾腾道:“是谁放了王怜花!……是你?王初七!我就知道是你!”

朱七七说话虽然很不客气,她身后一众人也俱都皱起了眉,但是众人在瞧见少年轻轻的点了点头后,还是忍不住脸上的怒色!

王初七用力的握了握白飞飞的手心,示意她莫要担心,缓缓道:“是我又如何,我救得是我哥哥,我心安理得。”

他的身后便是洞开的门,山风卷着雪花飞了进来,快要落下又被一阵旋风卷着从旁边的窗户飞了出去。那飘逸的弧线堪堪在王初七身边环绕成一个半圆。王初七并未说话,不是无话可说,对于这件事他根本无力去说。他自院外进来,便看到在前厅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哥哥。

他心中不可遏止的溢出怒气,他不允许,不允许任何人用这样的方式伤害、侮辱他的哥哥。王初七示意白飞飞噤了声,便毫不忧郁的用随身的匕首切开了他哥哥身上的绳子。生平第一次,他在见到王怜花时没有恐惧没有慌乱。

夜姜奉命带受伤的王怜花去了安全的地方。

熊猫儿便道:“初七,此地不宜久留……”

只是他话才说完,李长青、沈浪、朱七七等人便闻声出来了。

熊猫儿挡在王初七和白飞飞身前道:“这一应事都是我熊猫儿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便是心里有不痛快,就和我熊猫儿算!”

朱七七惊愕的失声道:“熊猫儿,你疯了吗!为了这么个人,根本就不值得!”

熊猫儿无声的看了一眼朱七七道:“我熊猫儿一人做事一人当,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教我!”

李长青压抑着嗓音,沉沉道:“熊猫儿,我看你是江湖中新秀起的青年俊杰,这般祸事还是不要往自己身上揽才好。

熊猫儿站在王初七身前,毫无犹豫,也毫无畏惧。江湖中的人过的便是刀尖上嗜血的日子,像他这般肆无忌惮的人更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用这样的法子激他,根本毫无用处。

李长青嘶声道:“你可知道,王夫人放出的那些个英雄豪杰已经都死了,她更是将此事嫁祸道沈浪少侠身上,害的我等差点铸下大错!”

那时他们几人一心要找到沈浪,杀了他这个卑鄙小人。围截金无望成功后,便遇到了王怜花!那王怜花道:沈浪这卑鄙小人,伤了我兄弟,夺了家中许多金银财宝,竟然就此逃走了。

李长青等人实在想不到沈浪竟是这样的人,但是看他平日里一掷千金的模样,便知道这样的人对于金钱定是十分急缺,作出这等事也不奇怪。两路人马一番商搓,同仇敌忾。王怜花(夜姜所易容的)便引着他们来到了山上的别业。

却不曾想,王怜花不过是利用他们对沈浪的仇恨!而可怜的朱七七更是差点被王怜花诱骗的人财两失!

发现真相的几人恼羞成怒之下,联手制住了王怜花。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王初七醒来,睡眼迷蒙的晃到了前厅。

四个男人

一个轻拖下巴,肆意风流。

一个正襟危坐,不怒自威。

一个眼中含笑,淡若清风。

一个散漫斜倚,慵懒自持。

王初七委屈道:“为什么我是下面的”

众人齐道:“你有受的属性啊”

呆萌蠢orz_

掏空我的形容词了

正文31活着很艰难

王初七拉着白飞飞,眼中是沉静的微笑。

明明厅中已是紧张的一触即发,他却好似分外悠扬而自在。

李长青看着这个年岁不大的孩子,身上莫名起了一层让他警惕的凉意。尽管他知道,打斗起来,局势根本就是一面倒。一个不会武功的王初七加上一个柔弱的白飞飞,纵是熊猫儿有三头六臂也无法顾周全!

王初七瞧了瞧李长青,显然身为仁义庄主的他是这个小圈子的核心,轻声叹道:“家母所为,我确实无话可说。”

朱七七拍手冷血道:“要的便是你无话可说,即便是有话说,怕也只是狡辩!既然你也认了,最好引咎谢罪!”

此话一出,李长青、熊猫儿、沈浪、白飞飞等人皆是脸色一变。李长青叹息的摇了摇头,他纵横江湖十余年,朱七七更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怎会一夕之间变成这样?江湖人讲究冤有头债有主,他虽气愤王初七放走王怜花,痛恨王夫人所为,却并未想要过多的为难眼前的少年。

熊猫儿冷酷的看着朱七七,仿似看一个陌生人,或者是一个令他厌恶的陌生人。

沈浪平静的面容依旧瞧不出情绪,白飞飞一张脸骇的惨白惨白,瘦弱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她哀求的看着眼前几个人,道:“你们莫要伤害公子,求求你们莫要伤害公子……他这样善良,从未害过任何人……”

白飞飞泪眼朦胧,任是看破红尘的天法大师也不得不动容,他轻轻合上眼念了一声佛号,又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王怜花虽手段阴险,所幸并未造成什么大错……”

朱七七听了转身嗤笑道:“你便这般肯定,这所有的事情都是那王夫人做的?”

天法大师一怔,又是一声叹息,却并未再说什么。

朱七七挑着纤细漂亮的眉阴测测的看着王初七,道:“我又没说要杀了他,只因我们根本无需杀了他,我们只需放出风声给王夫人和王怜花,便说:你儿子王初七在我等手上,若想保他平安,便速速束手就擒。”

李长青岁略觉不妥,现在看来却是最好的法子,他回身看着冷大、冷大只是愣愣的哼了一声,天法大师闭目念着佛号,连天云因为之前中了毒,毒虽解了却伤了元气,他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李长青,示意一切由他做主。

李长青长长叹道:“王初七,此前我等虽未见过你,却也在沈浪少侠、白飞飞姑娘口中听闻过些许你的事情,你虽无辜,却实不该放了王怜花……”

白飞飞听得已轻轻啜泣了起来,在她心里,人质和奴隶是无甚区别的,她流浪许多年,吃了不知多少苦,现在要她瞧着王初七受苦,她比自己受罪还要难过。

熊猫儿环视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怒道:“放屁!沈浪,你就一句话也不说吗?你不要忘了,这是你的弟弟!你自己开口要认了他作弟弟,此刻却要放任别人欺负他么?”

沈浪微微怔住了,旁人只瞧见他在发呆却不知道他内心是如何挣扎,朱七七心里若是装了一坛醋,沈浪的心里便是一缸苦水。他自认洒脱,此刻却也不得不迟疑。

对于能义无反顾的站在初七身边的熊猫儿,他心里其实是几分羡慕又几分佩服的。只是人活在世上,若是没有两难的时候,才是奇怪。

半晌,沈浪的嘴角才又挂起那抹慵懒潇洒的微笑,只是他自己却知道他心中却并非这般轻松快意,他沉声道:“众位既能容得了金无望,为何容不得王怜花。更何况是从未有过害人之心的初七……”

快活王臭名昭著,沁阳古墓一事更是他座下金无望一手策划。王夫人不过是浑水摸鱼罢了,身为她儿子的王怜花也不过是听母命行事,既能荣得了金无望,为何便容不了王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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