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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捋着胡须一笑道:“我这哪是折腾人,我这不是在做好事嘛!你想想,洛阳的大户人家,我们心里不是都有个数,待会去东家顺道问问哪家丢了孩子,把这娃娃送过去,他若是跟着我们才是遭罪哟……”

提到了洛阳,王初七的心里便已极为振奋了。

但是他终究没有坚持到马车进洛阳,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两位老人一路所说的东家便是洛阳王家,租种洛阳外的大批田地的都是王家的佃户,自然也包括那个不算小的村子。

老者将马车停在了王府院墙边上,便颤巍巍的向着那侧门走过去,不想走了不过几步,后面便传来叫骂,原是他们的马车挡了道。

老者又慢悠悠的晃了回去,站在那马车边瞧了瞧,后面那辆马车也并非是不能过来。老者叹了口气,正要爬上马车将马赶到一边,却听见旁边有人道:“王公子出来了。”

老者慌忙转头,还未出声,站在台阶之上的王怜花却已拧着眉认出了他,道:“林老,你已迟了十五日。”

老者原来姓林,佃户每年年末都要将一年成盈亏报给东家,按照规矩,半月前林老就该来了,林家村这一年因为成问题竟一直拖到此时。

后面那辆马车里的人也正是前些日子卖白飞飞的那个白胖子,贾富贵。

他本耀武扬威的很,看到王怜花却瞬间耷拉下了脑袋,催促着马夫赶着车从旁边过去,也不再吆喝让林老让路的话。

林老自见到王怜花的脸时,脸上的神色便已经过了千般变化。

他识得王怜花的这个声音,却从未真正瞧见过王怜花的人。

此时方才发现马车内的少年竟和他的少东家有四五分相似!

王怜花瞧了一眼神色不大自然的林老,并未说话,而是皱着眉去瞧那匹瘦弱至此的马,他府下的佃户用这样的马匹简直就是丢人现眼。但是他也并未说什么,待要回视线,他却眼神凌厉的瞧见了那车厢垂帘下露出的一片白色衣角。

林老身体一震,便吆喝着道:“莫兰、莫兰,快出来给少东家问安……”

车里的老妇人林氏便小心的将王初七的头从自己的怀里挪到一旁,平稳的安置在她带来的那床被褥上。方才脚步蹒跚的走了下去。

却不料帘子一掀,林氏便觉得身边好似刮起了一阵旋风般,原本远远站在台阶上的王怜花竟速度奇诡的如影子般到了那马车边,林氏怔怔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少东家,话吞吐半晌还未说出口,却见少东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林老和林氏再回神,两人已被王府的管家给恭恭敬敬的请进了王府里。

高堂软座,茶水点心,忠仆美婢,一路走来,光是那巧至极的亭台楼阁便已让他们瞧花了眼。

而王初七,此刻已安然的躺在了王怜花的住处。

病也看了,药也煎了,王怜花瞧着王初七紧闭的眉眼和干裂的唇,支在他身侧的手臂却依旧不住的颤抖。谁也无法明白王怜花此刻内心的动荡不安,谁也无法理清他内心失而复得的欢喜。

破庙之夜,他杀了金不换,废了金无望,一众人伤的伤死的死。

回头却不见了那个最重要的人,他为此和沈浪、熊猫儿彻底反目,更是不顾母亲命令带着人毫无顾忌的回到了洛阳。

足足半月,他几乎翻遍了王初七可能踏足的任何地方,暖玉山庄,仁义庄……甚至连在小镇和王初七有过一面之缘的胜泫,胜家堡也被王怜花肆意的翻找一通。

没有……没有……所有的地方,都没有……

染香驻足门外,一众侍女也端着些洗漱用品随在她身后。

染香轻扣了扣门,柔声道:“大公子,照您的吩咐,染香已将一应东西备齐了。”

屋里的人并未说话,染香便静静的垂首站在门外,姿态优雅美丽。聪明的女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她只有等。

这样过了有小半时辰,外面的侍女手中的东西也随着时间去换了几次,毕竟热水汤药这些都是放不久的。那紧闭的门却突然打开了,王怜花瞧着染香道:“你去告诉母亲,她若是还想要我这颗棋子,初七病好之前便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包括她手下的人,譬如你……”

染香身体一震,温柔笑道:“染香知道了,这便去向夫人复命。”

数位侍女面无表情的鱼贯而入,不出一会又无声息的出了门,王怜花依旧是静静的瞧着那笑的温柔妩媚的染香,染香仿似毫无所觉,轻笑道:“大公子,夫人那边若是说交待倒也好交待,只是……”

王怜花静默半晌,冷峻的眉眼依旧瞧不出神色变幻。

这样僵持许久,他才冷声道:“母亲赢了,我应了她。”

染香一笑,柔柔笑道:“能娶了朱七小姐也是福分,那般的美人便是染香瞧了也不动心。”

王怜花的神色更冷,染香方才讪讪施礼离开。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妥协,除了事关一人。

王怜花掩了门,脚步轻缓的走到王初七身边,握着王初七的手半跪在床边。半晌才柔声道:“能瞧着你好好的回来,竟是我这一生感到最幸运快乐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妞要把以后的更新时间确定为每天晚上的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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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50暧昧大大大大好(1)

王初七再醒来是被热气蒸腾醒的,药浴。

从前每回到了药浴的日子,他便和回雁打马虎眼,希望能逃过一劫。但是今日整个人浸在这汤药里,他竟是头回觉得这也是件极为享受的事情。

温热的汤水自肩头缓缓的浇下来,他闭着眼轻哼了一声,毫无所觉此刻和他同处一室的还有另外一人。

王怜花目不转睛的瞧着少年此刻的模样,眼神里带着炙热的火焰,便是一团炽铁似也要在他的眼神里融化。王初七背对着他趴在浴桶里,也渐渐感觉到了那股冷凝又炙热的视线。

他莫名的将身体往水里缩了缩,扣在浴桶边缘的手也已发白。

但是他却丝毫不敢回过头来,王怜花怜惜的轻笑一声,伸手拨开王初七后背黏湿后背的黑发,熟稔的按着他背后那几处穴位,这几处穴位配合药浴能加快药力的吸,也能促进体内内力的循环。

所以,手指轻按下去的瞬间,王初七便是一声舒服的呻、吟。

反应过来的他猛地用手捂住了嘴,身体僵硬的任由王怜花在他背上敲打。任凭王怜花说什么他也不吭声。

王怜花眼中含笑,少年的反应显然让他极为愉悦,他轻声道:“莫非是哥哥伺候的不如回雁好么?”

王初七一怔,忙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他急迫的显然不只是王怜花说得这句话,而是他已发现这屋中除了他二人没有任何人,而屋外十米之内可能更是连只会爬的蚂蚁都没有。他身上的衣服除了是王怜花脱得便只能是王怜花脱得。若是从前他兴许还能保持镇定,但是自居仙镇出来,他便是想要镇定也镇定不了了。

他急迫的回话中,王怜花已浅笑着走到了他的身前。

王初七惊愕的睁眼,只因王怜花身上的衣服也早就不知散落到了哪里,身上只有一件外袍松松的系在身上,长发柔顺的垂下,肤色白皙眉眼致,便是比女子也要胜上三分。但是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女气。

王初七来不及思索他脑子里怎会出现这般诡异的思绪,便被王怜花的陡然靠近给惊得往后一退,他已后背贴着浴桶睁大了眼睛瞧着王怜花。但是眼神闪烁,却绝不是认真的在瞧。

王怜花冷峻的眉眼染上温柔之后更是摄人心魄,他瞧着王初七,眼神早已深不见底,竟有些自怜自艾道:“哥哥竟是这般可怕么?”

王初七怔愣的瞧着身上陡然笼上一片哀色的王怜花,连说话都好似要打结一般道:“不、不是的,哥哥不是洪水猛兽,哥哥不可怕……”

只是说完,他却觉得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此地无银三百的事他最近已做的太多了。

王怜花瞧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眼中的笑意毫无掩饰。

王初七低着头,尽管感觉诡异不安,但是心中却止不住的甜意,这兴许是数年来他和哥哥最靠近也是最融洽的时光了。

王怜花将手往浴桶里浸了浸,道:“该起了,水已有些凉了。”

王初七一愣,抬起了头,王怜花便示意他瞧,“衣服在屏风上。”

王初七呆了,木木道:“那哥哥……”

王怜花接道:“我站在这里瞧着你,以防你摔倒……”这真是光面堂皇的理由,便是王初七想要反驳,他也没那个气势反驳。他浸在水里半晌,也不知是在和自己较劲,还是和王怜花较劲。

过了许久,他才抿着嘴提气从水中窜起,整个人便好似一道影子般向着屏风的衣服而去,只是他的手堪堪伸向那衣服,王初七却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是王怜花的动作更快,他在王初七之前已鬼魅般的飘了过去取了那件袍子抖开、并笑看着他的一番动作。

王初七堪堪落地,便被王怜花展开的袍子裹了进去,整个人只露出一张玉白的的气呼呼的脸。

王初七气结,道:“你框我!”

王怜花道:“哥哥怎会框你,只是刚刚哥哥琢磨了下还是给初七搭把手,得以后初七说哥哥不近人情。”

王初七咬了咬唇道:“这和不近人情没有关系!”

王怜花笑道:“那初七倒是说说,这和什么有关系?”

王初七一怔,竟是不知该怎么说,他憋闷了半晌,方才无打采的瞪了王怜花一眼,但是只需要一眼他便整个人立时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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