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1/2)

赵谦得知这消息,自然是欣喜万分,知道云娘家中困难,他送了一万两银子给云娘,让她救治家中的病人。

云娘本也想人穷志不穷,不拿赵谦的钱,可家中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难不成为了志气,让老爹爹和周大哥病死饿死么?

气节,有时候是须为五斗米折腰的。

这天夜里,赵谦睡的很不好。

在梦里,他反反复复的听到一个女子沉重的叹息声。

整整一夜,这个女子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住的在叹息。

似凄凉,似幽怨,似悲伤,更多的,却似乎是无奈。

直到晨j啼叫时分,那叹息才消散在了赵谦的梦中。

似尘散云消,终于了无痕迹了。

早晨醒来后,刚睁开眼的赵谦就发现静月正在欣喜的看着自己。

一见赵谦醒来,静月双掌合什,口呼佛号:“阿弥陀佛,恭喜恭喜,恶事录上,王爷又少了一笔重墨。”

赵谦见静月如此做派,也不由的合上了双掌,欢天喜地道:“同喜同喜,我可不敢居功,还是娘子教导有方。”

静月笑道:“你倒越发的会说话了。”

两人正在说笑,却见春锦抱了一堆东西从窗前走过去了。

外面一有动静,静月不由的就扭头看了看。

这一看,却正好让她看见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封只露着一个字的信封,飘逸的字体;端正正的写出了一个“启”字。

“春锦,等会儿,那信是谁的?”

春锦将那信封从杂物中抽了出来看了看:“回禀王妃,这信是写给王爷的,没有落款。”

静月伸手接过信,向赵谦跟前送了送,急切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白纸黑字的信封,上面只写着五个字:敬王赵谦启。

一见这简单寒酸的五个字,赵谦立刻想起发现这封信时的情景了:“不知道谁送的,是在你的病房里发现的。”

静月缓缓抽出里面的信纸,沉吟片刻,才叹了口气道:“我和师父,终归还是缘悭一面。”

赵谦吃惊道:“你说这是妙凡师太送的?”

静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师父已经不是妙凡了,这一世,他是川府魏家的公子,师父早就说过,我和他再无相见的缘份了,唉,即使见不了面,她老人家还是这样的挂念我。”

感叹着缘份这个奇妙的东西,赵谦不由的握紧了静月的手。

赵谦本以为解决了窈娘的事,就会有安心的日子了,就能享受妻环子绕的欢乐了。

可惜赵谦的愿望太过美好,云娘的事情刚一解决完,京中就又出了件大事。

这件大事,却是公主赵容做下的。

赵容在五年前爱上了李濮,但李濮已有家室儿女,公主不能给他当妾,他也不愿休掉妻妾迎娶赵容。

赵容一怒之下,就将李濮一家软禁在了京城,她如此做法,自然惹的生性慷慨激昂的李濮更加讨厌她。

对于赵容软禁李濮的事,宋皇和皇后都是知道的,夫妻两人听到这消息后,自然是震惊不已,连忙招来赵容,责令她赶紧放人。

赵容梗着脖子,就是不低头,任别人怎么说,只一字奉还:不!

实在被急了,她拨下头上的簪子,狠狠的抵着咽喉,那绝决的意思相当明显,再管她的事,她就死给父皇母后看。

看着宝贝女儿那绝断刚烈又痛不欲生的样子,再看看女儿咽喉处那点渐大的胭红,皇帝夫妇长叹一声,罢罢罢,由她去吧,难不成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死在自己面前么?

既然可怜了自己的女儿,少不得就豁得出别人的儿子了。

对着赵容的所作所为,皇帝夫妇睁只眼闭着眼了。

皇后也曾派人去劝过李濮,让他不用休妻,只把妻降成妾,把正室之位让给赵容即可,可惜李濮对赵容恨之入骨,明言道:宁可豁出全家人的性命来,也断不娶这个心肠歹毒的泼妇为妻。

宋皇也曾要给赵容另外指定一门亲事,朝中的青年才俊任她挑选,可惜赵容也是个执迷不悟的主,咬定了李濮死死不放,和别的男人成亲,别说是门都没有,就是窗户也没有。

杀了李濮,赵容不干,着李濮娶赵容,李濮不干。

面对两块滚刀r,谁都没辄了,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僵持对峙下去。

僵持了五年,赵容也从十五岁拖到了二十岁。

李濮是个男子,不用在乎容貌,当然拖的起,可赵容却拖不起了。

大好的青春年华即将过去,眼瞅着就过了一个女子最好的时光了,赵容心中是越发的着急了。

她本想找小皇叔赵谦让他帮自己拿个主意,可小皇婶刚醒,又添了两个孩子,整个府里j飞狗跳的,小皇叔哪会有心思管她的事啊。

满腹牢s无人能听,满腔幽怨无人能懂。

赵容带着对李濮的爱和恨,逐渐的钻进了牛角尖。

这天夜里,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水从檐角落下,滴答有声。

在这无人的雨夜里,在这寂寞的雨声中,赵容拥着红被,独对愁肠。

她不明白,自己有权有势,有财有貌,为何李濮就不接受自己。

自己对他是一片痴心,可他又是如何的对待自己的呢?

他对自己冷嘲热讽,他对自己怒目而视,他对自己恶语相向。。。他把自己的一片柔情抛在脚下,狠狠的踩来踩去;他把自己满腔的爱意,当成了仇视自己的借口。

他说的多伤人啊。

他说: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就是娶个阿猫阿狗,也绝不娶你就是了。

他说:你滚吧,滚的远远的,我懒的看你那副讨厌的样子。

他说:妲己吕后和你比起来,都善良的多,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自私女人。

他说。。。。。。

他说的,没有一句是中听的话,没有一句是关心自己的话,更别说是儿女间的私情话。

赵容想着李濮的绝情和愤恨,心中凄楚一片。

她也曾想放手,让李濮走,让他走的远远的,再不相见,可她拗不过自己的心。

见不到他时,想他,念他,那颗驿动不安的心只有见到他时才能够停止蠢动。

只要一想到李濮,哪怕只是他穿的衣服,他鞍下的白马,他修长的手指上戴着的那个戒指,自己的心就是雀跃的,就是甜蜜的。

离不开他啊,离不开他,赵容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感情。

明知自己靠近他就会受伤,可自己却仍情不自禁的一次次靠过去。

伤也要伤在他身边,死也要死在他身边。

李濮。。。

李濮。。。

细密的雨脚压住了赵容低低的喊声,那个带着爱意与幽怨的名字,在这如丝细雨中,消散在了这个寂寞的院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对不起大家了,昨晚让大家白等了。

连着熬夜实在太困了,我写着写着竟然抱着笔记本睡过去了。。。。。汗呀,现在来补上吧。

第章

赵容在寂静的雨夜中胡思乱想,发着寂寞幽愤之情。

想着李濮的薄情,自己的命苦,眼角就渐渐的湿了。

赵容先是默默的流泪,越苦越觉得自己委屈,就变成了小声呜咽,继而是躲在被子里,啕嚎大哭。

一边哭,一边想着李濮对自己的恶声恶语,想头就有点发偏了。

既然今生已经无望了,那就来生吧,来生自己定要早早嫁了他,完完全全的拥有这个人,和和美美的和他过一生,为他生儿育女,与他白头偕老。

她想象着来生与李濮相依相偎的美景,不由就入了邪了。

来生可期,那么不如就让今生早早结束,这样不是就可以早点投生,早点和他在一起吗?

邪风一入骨,是再也难回头了。

赵容被这个念头缠住了,就将现实的一切抛到脑后,她满怀喜悦的下了床,穿戴整齐,悄悄开了房门,游魂般的飘了出去。

也是该着出事,赵容是公主,她住的地方肯定是有宫女太监守夜的,可那天下雨,值夜的宫女太监料定不会有什么事,偷偷的打瞌睡去了,是以赵容出了门,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见。

虽然说皇宫晚上是要关宫门的,没有皇帝的命令这宫门不会开,可赵容深受父母宠爱,自小拿出宫当家常便饭,手中自然有着可以通行无阻的令牌,再加上她进进出出的,早与守门的士兵混的极熟,没费多大劲,赵容就出了宫门。

赵容出得宫后,径自来到了软禁李濮的房子。

虽然还未夜半,不过也已经是入夜很深了,李濮早就睡下了。

赵容也未惊动李濮,而是叫人往李濮住的房间墙上泼油。

公主有命,下人自然不敢不从,虽然个个心有疑虑,但也只好战战兢兢的照办了。

油虽不多,不过将将就就的也泼了个七七八八。

泼完油了,赵容让下人们退下,自己推门进了李濮的房间。

李濮由于是在软禁之中,他的房间是不能从里面c上的,只能是虚掩着,屋里的蜡烛也不能熄,要整夜不灭。

赵容动作轻,沉睡的李濮并没有被她惊醒,仍裹在被子里,睡的很香。

赵容轻轻的站在床边,借着烛光,仔细的端详着李濮。

那扬起的眉,那薄薄的唇,那熟睡的脸。。。

看着自己心心不忘的男子,赵容脸上溢满了柔情。

只这样看着他,自己的心就是满足的,自己的心就是欢愉的。

和他在一起,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赵容掏出手绢,在红烛上点燃了,轻开房门,将手绢就扔了出去。

星火就可以燎原,别说这烧着的手绢了,更别说这房子是泼了油的。

当下,这房子如同开了无数繁盛的花,热热闹闹的就烧了起来。

赵容从容的c上房门,轻轻来到李濮的床前,静静的坐在床沿上,心满意足的盯着李濮,等待着她和李濮共赴黄泉那幸福时刻的到来。

李濮是个练武之人,本应警醒才对,今天他迟迟不醒,却也是有原因的。

被软禁了五年,哪也不能去,谁都不许见,洒脱逍遥惯了的李濮,自然是闷的喘不上气来,愤恨之余,他喜欢上了喝酒,只有在喝醉了的时候,才能忘记现实中的软禁,重又回到那刀光剑影的江湖生活。

这一天,他仍是喝的有点高了,是以睡的很是沉重。

他虽喝的有点高,但并未全醉。

火一燃起,浓烟四起,将他给呛醒了。

他一睁开眼,就看见弥漫烟雾中赵容那笑的有些疹人的脸了,李濮吓了一跳,本能的他挑起手边的枕头,就狠狠的给了赵容一下。

赵容揉了揉打的生疼的胳膊,也不恼,仍是对着李濮笑魇如花。

李濮看见她坐在自己的床边,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想出言讽刺她几句,就被烟呛的咳嗽了起来,这一呛,就将他呛清醒了,他抬眼一打量,却是大吃一惊。

房间里到处都是烟,窗口门边,满是火舌舔噬。

“你这个疯子!”李濮咬牙切齿的向着对他微笑的赵容甩出了这句话,急急翻身下床,想要冲出这着火的房间。

赵容伸手拽住了他,仍是满脸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也是相当的温柔:“无缘做夫妻,我和你做对同命鸳鸯也不错!”

一个要逃出火场,一个要与君共死,两人在着火的房间里拉拉扯扯,纠缠在了一起。

府里众人一见着火,自然都惊醒而起,赶来救火了。

知道公主在里面,大家就都着了急,公主要是在这里出事,少不得大家是都要陪葬的。

可惜火势猛烈,根本就靠不过去,有人打来了水,可惜油火根本就不是水能扑灭的,油借水流,流到哪烧到哪。

正在大家对着大火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有高人蹦了出来。

赵容夜晚出宫,自然有人将如此不寻常的事报与了皇帝知道,虽猜不出女儿的心思,但皇帝仍是派出了人保护赵容,顺便盯着赵容。

皇帝派来的人,身手自然是不错的。

那人淋湿了两床被子,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踹开燃着熊熊大火的窗子,几步窜进火场,将已经被烟熏火烤的半死的两个人用被子裹了出来。

场面闹的如此壮大,第二天一早,公主赵容要为李濮共归于尽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谴责皇家欺男霸女,仗势欺人的声音鼎沸如汤,而皇帝案头也是奏折如山。为了平民愤,趁着赵容还没醒,皇帝下旨,赶紧放出了李濮,将李濮一家人急急送出了杭州。

赵容痴心五年,终是没有得着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不光活人没得到,就是连死人,也是得不到了。

赵容醒过来后,知道李濮已经走了,顿觉心灰意冷,生不如死。

她不吃不喝,也不理别人,只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瞪着床顶径自发呆。

她一心求死,却是急坏了她的父皇母后,做父母的,没有不心疼子女的,何况还是从小养在手心极为心疼的小女儿。

有病乱投医,皇帝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来了,为公主诊治,可惜太医只医得病,却医不得心。无计可施的众位太医只好回禀皇帝皇后:心病还由心来医。

心病,皇帝自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心病是什么,可。。。唉,还是另想他法吧。

赵谦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宣入宫的。

能有什么方法让赵容淡忘了李濮,舍死求生呢?

赵谦虽然聪明,可他脑中装的都是害人的主意,舍弃了伤害到别人的方法,赵谦还真想不出有什么正当的办法可以解救赵容了。

可面对皇兄的问,又不得不说个办法,赵谦灵机一动,就信口道:“都说佛法广大,皇嫂又极信佛,不如请个高僧回来,为容容说说法,开解开解她,有菩萨保佑,说不定容容就好了呢。”

皇帝刚想开口驳斥赵谦一番,可皇后先在旁边开了腔:“哎呀,多亏了皇弟提醒,相国寺的智清方丈,佛法精深,若是他能开导开导容容,那容容可真是有救了。”

这事就这样被拍了板了。

相国寺本就是皇家寺院,现在皇家有事,智清方丈也不好推辞,只好来到皇宫,为赵容说法。

“种种魔障,皆起于心。眼下的李濮,可还是公主心中有李濮?公主心中的李濮,不过是心之所幻,如水倾杯空,只要公主空了心,李濮自然于公主心中幻灭矣。。。”

“一切法相,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皆是虚妄,公主须知,世间种种,不过梦幻泡影,无须过于执着。。。”

“感情之事,无非惑、业、果报。人都有善心所、烦恼心所。贪嗔慢痴疑不正见等烦恼,引出人间种种纠缠业债。。。”

。。。。。。

智清方丈对着赵容讲了半天的经,说了半天的法,直讲得老方丈口干舌躁,赵容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赵谦在旁边听着,从老方丈刚讲出这晕晕糊糊的一大串,赵谦就知道老方丈是劝不服赵容了。

佛家的东西,都相当的深奥,若没有一定的佛学知识打底,老方丈讲的这些东西,平常人根本就听不懂,连理解都困难,再别提什么被劝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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