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1/2)

,是我。”

“有区别吗?你与你那些找来的人,有区别吗?”萧墨存一面挣扎着,一面骂道:“在我看来,你比那些人都不如,他们至少是被你胁迫,你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白析皓闻言一顿,满腔的怒火和欲火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那冷意深入了骨髓,冷到他几乎要打颤。他头脑清明了些,低头看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儿,头发纷乱,衣裳半褪,露出莹白肌肤的地方,被自己适才的疯狂啃咬吮吸出一点斑驳的红紫印痕。但那人就是如此之美,即便一身狼狈,即便处境不堪,即便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他仍能有清亮坚定的眼神,仍能灿若骄阳,一霎那,就能灼伤了你的视线。白析皓淡淡地笑了,这是自己心心念念,无法忘怀的人啊,活了二十几年,风流潇洒,肆意妄为了二十几年,却一头栽在这个该恨该杀的仇人身上。原来,这就是以往漫不经心,负情薄幸的报应。

萧墨存并不知道白析皓心底想着什么,他只知道,这个本该在自己身上肆虐的人,竟然奇迹般地停了下来,呆呆看着自己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心下警铃大作,只冷冷地瞧着这个疯子医生,忽然见他一动,朝自己身边坐过来,想也没想,摸到枕头底一根硬物,拿起来就扎向白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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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连萧墨存也没有想到,真的稳稳扎入白析皓的左肩。

倘若刀刃刺入皮r真有声响,萧墨存确信,自己在那一刻,清楚地听到一声“哧——”响。

血慢慢晕染出来,盛开在白析皓适才未及换下的蓝色布袍上,妖艳却又不真实。

直到此时,萧墨存方看清,自己扎入白析皓左肩的东西,竟然是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他眨眨眼,立即认出,这原本是自己佩戴之物。他对这些身上穿的戴的啰嗦玩意从来不经心,这柄簪子,只因在那误中c药,挣扎无门的夜晚,扎过他的虎口,危急关头挽回他的神智,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事后此簪下落不明,却原来,被这个人拾到,将之置于枕下,显然,是方便他于酣梦之前,晨昏未醒之际,拿来把玩。

萧墨存握着簪子的手不禁有些发抖,说不出是愤怒还是难堪,抬头看去,白析皓似乎也有些愣住,呆了一呆,随即呵呵低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你要杀我?萧墨存,你要用这根簪子杀我?”

萧墨存只觉此番落入这疯子手中,左右是一死,不若挣得激烈些,还可以死得痛快点。他咬了咬牙,握紧簪子,又刺了过去。

白析皓此次却不再跟他儿戏,手只轻轻一抬,便将他的簪子轻易夺下,再一抓,将他双手高举过顶,扯过边上的衣物饰带,一绕一捆,即将他绑在床头。

萧墨存惊惧万分,双手被缚令他一直以来深藏内心的恐惧诱发出来,他想呼救,想叱骂,甚至想要恳求,但因太过恐惧而无法成音。他的身子剧烈发抖,嘴唇发颤,刚一张嘴,便被白析皓以唇堵住,下一刻,他修长健壮的身躯再度覆了上来。

萧墨存没命地挣扎,使劲蹬踢,白析皓不得不压住他的双腿,才算制住了他,撕开衣服吻下来时,骤然发觉,身下具身体开始不自然地发抖,犹如秋风中哀告无门的落叶。他抬起头,却见那人一双原本坚定倔犟的眸子,此刻竟然慌乱害怕。

萧墨存是真的怕,真的束手无策。这个男人不是皇帝,皇帝习惯了权衡利弊,习惯了在性欲中掺杂种种算计得失。他也不是沈慕锐,沈慕锐光明磊落,从不屑干这等于床第间迫人的勾当。但眼前这个疯子不一样,他几乎无所顾忌,令萧墨存感觉自己犹如赤l献祭的羔羊,下一刻就要被这个疯子分开双腿;下一刻,那臆想中的撕裂刺痛和拖入泥沼的肮脏之感,便会如约而至。

然而,出乎意料的,那个男人却停了下来。反倒抱起他瑟瑟发抖的身子,反复地亲吻他的脸颊,除了脸颊,不再触碰其他地方。接着,他手上的桎梏一松,整个人被揽入那男人的怀里,手腕被白析皓握着,一下一下,轻轻地揉着。

“莫怕,没事了,不疼了,没事了。”白析皓柔声哄着,抚摸着他的背脊,道:“放轻松些,莫怕,不喜欢就不要了,我不会强迫于你,真的,不会了。”

萧墨存惊魂未定,喘着气抬头看他,却见那人低声呢喃道:“我不是想伤害你,只是想吻你,想亲近你,想最大限度地拥有你,自见了你之后,此种念头从未断过,好想,想到我心都痛了。”

萧墨存没有留意他的话,只观察那人神情,潋滟波光的一双凤眼内,神色虽然隐忍苦痛,却已是一派清明。萧墨存暗地里松了口气,这人的疯劲看来过去了,只盼今日莫要再发作才好。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身子尚未调理,如何经受得住欢爱?是我太心急了。”白析皓轻轻吻着他的额头,柔声道:“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医好你,一定会。”

那人身上的暖意源源不断涌来,萧墨存渐渐地不再发抖,忽觉脸上微有湿意,伸手一摸,竟然是血迹。他一惊,忙抬头看向白析皓,白析皓握住他的手,连声道:“莫怕,是我的血,才刚的伤口没有包扎呢,你看。”他引着他,摸到自己左肩被刺伤后盛开的那朵血花,此时确乎晕染的面积更大了。

“下次不要刺这里,没用的。”白析皓稳稳握上他的手,缓缓下滑,至r首之下约莫七根肋骨处,轻声道:“要刺就刺里,此x名曰日月,你这一簪子下去,我必定血流如注,可比你刺肩膀要强得多,试一下么?”

萧墨存的手又抖起来,再怎么厌恶这个男人,他也本能地排斥鲜血和暴力。他惊诧地看着白析皓,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一张俊脸上挂着的笑,真比哭还难看。

白析皓顺着萧墨存的手指,拿起被抛弃在床褥间的那柄玉簪,轻轻摩挲道:“当日我初见这玉簪,知道是你之物,却鬼使神差地捡了回来。后来,在我总也忘不了你,这个东西,成为我心中的一个念想。在我辗转难眠,脑子里怎么也抹不去你的影子时,这东西,真给了我莫大的慰籍。我一方面想杀了你;可另一方面,却又恨不得将你掳来,临窗梳妆,亲手为你c上这柄簪子。到了后来,真不知道是想杀你多一点,还是,想为你挽上青丝多一点。”

白析皓掂起那柄带血的玉簪,痛苦而低声道:“但我没有想过,你见到这个簪子,第一件事,就是刺向我。墨存,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真的恨我如斯么?”

萧墨存抽回自己颤抖的手,别过脸去,道:“我不恨你。”

“真的?”白析皓惊喜地抬起头。

“我只是讨厌你。”萧墨存转过脸,直看入他的眼中,缓缓地道:“我讨厌你做事的方式,你毫无顾虑侮辱别人的想法。”

白析皓沉默不语,拉过边上的锦被,将他衣裳半褪的身体遮了起来,手指轻轻掠过他的额头鼻尖,道:“抱歉。”

萧墨存避开他的手,道:“真觉得抱歉,就送我回去。”

“不成。”白析皓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白析皓,我们谈谈。”萧墨存叹了口气,缓缓道:“你扣着我,也没用,迟早要被连接不断的朝廷高手追捕,你虽武功高强,江湖上想必欠你人情的人也颇多,但与朝廷为敌,实在得不偿失。不若放了我,我求圣上撤了对你的追缉如何?”

白析皓摇摇头,道:“墨存,你欠我师门一条人命,除非你留在我身边,否则天涯海角,我也必须杀了你。这是我对先师发下的誓言,我为你做到这一步,已是极限,不能再退了。”

萧墨存疑道:“人命?什么人命?”

白析皓看着他,神奇古怪,似乎在下一瞬会扑上来掐死他,又似乎内里经历剧烈的挣扎。良久后,他叹了口气,道:“算了,你留在我身边,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萧墨存想也知道,这人命必定是那位狠毒y鹜的前晋阳公子犯下。但如何对着这人说明一切,说自己是一缕穿越过来的游魂而已,之前的事,跟没任何关系?他微微摇头,且不说对方不信,就算信了,却又让他如何自处?呆会惹得白析皓又发疯,反倒麻烦。

他想了想道:“白析皓,找我的人转眼便到,你这里挡不了几天,况我身负皇命,不日将下南疆体察灾情,这关于国计民生的大事,容不得你不允。你还是,放我回去吧。”

白析皓苦笑了一下,道:“你就这么不想呆着?也罢。”他长长喟叹一声,站起来,痴痴望着他,道:“三天。”

“什么?”

“给我三天,你做我的情人三天。”

“笑话。”萧墨存沉声道:“你要不就上了我,然后等我来杀你,要不就放了我,日后我们见了,再论恩仇。”

“我怎么舍得,”白析皓轻轻抚摸上他的脸,柔声道:“就三天,这三天里,我不会强迫你欢爱,不会拿你在意的人要挟于你,但你要答应我以情人的身份与我相处。三天后,要走要留,悉听尊便。”

萧墨存满心疑虑地看向他。

“信我,我并不卑鄙,也不可耻,你跟我相处三天,就会发现,我其实是很合格的情人,三天后,无论我再舍不得,也一定听从你的,好么?”

“真的,不强迫我欢爱?不要挟于我,甚至于,不拿奇怪的药害我?”

白析皓点点头,道:“我可以对天起誓。”

萧墨存淡淡地问:“若我不答应呢?”

“那我哪怕亡命江湖,也要带上你。”白析皓微笑着,眼里闪烁出桀骜不驯的神采:“我除了是天下闻名的神医,更是数一数二的易容高手。相信我,即便朝廷暗卫倾巢而出,要找到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况且,那个皇帝,找你三年五年已是仁至义尽,十年八年呢?会继续么?”

萧墨存一时语塞,他缓缓吁出一口气,疲倦地闭上眼道:“你早已胜券在握,又何必询问于我。看来是只能如此了。白神医,来日多有叨扰,还望担待。”

“哪里,晋阳公子客气了。”白析皓笑了笑,指尖眷恋地流量他的脸颊上,柔声道:“累了吧?现在,你先睡一会。”

萧墨存也不客气,倒头便睡,但心底毕竟惶恐,哪里睡得着?哪怕闭着眼,他也知道,白析皓一直坐在床头凝视着他,不曾离去。正胡思乱想间,忽然脸上被一柔软之物亲亲触碰,他猛然醒悟到,这是白析皓在吻他。萧墨存心下暗恼,装作翻身,将背脊对了他,片刻之后,却又察觉头发被一双手极为轻柔地抚摸,耳边听到白析皓低诉道:“三天,这三天里,我一定要让你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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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日可谓尽善尽美,每一天,都有新鲜的去处,新鲜的娱乐,闻所未闻的精致用具,着实费了一番心思的细节搭配,陪伴之人英俊非凡,玉树临风,谈吐间又颇风雅,见识不俗,兼之白析皓刻意作出一派体贴温柔,起居药食一应不假人手。若萧墨存是怀春少女,或春闺少妇,被这般丰神如玉的人物如此相待,只怕一颗心早已被其掳获。更哪堪此人眼底一派含情脉脉,直如春水荡漾,绿波潋滟,似乎积攒了前生来世的深情,都聚在他眉下眼底。

这三日,他们俩人同吃同睡,白析皓果真如他所言,并不强迫他欢爱,即便同睡一榻,也是将他揽入怀中而已。萧墨存不习惯这种睡姿,往往自行挣脱,可到第二天醒来,仍然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夜晚如此,白天同游,此人也是利用了一切机会贴近他,处处小心呵护,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上。外人看来,两人俱是绝佳相貌,见之忘俗,即便同为男子,瞧起来也赏心悦目。兼之白析皓对他行为亲密不避下人,远远看去,当真一对神仙眷属,羡煞旁人。只是若有人往前去,则会发现,那抱人的一位固然心醉神迷,满脸的柔情蜜意,被抱的那位,却面目冷淡,眼神清明,似乎这一切,均与他无甚关系。

如此到了第三日,白析皓渐渐有些焦躁。怀里的人不可不谓温良,甚至有些柔顺,可那些往日屡试不爽的情人间招数,到了他这,却如打入一团棉花,毫无用处。白析皓回想自己的言谈举止:他不喜欢被人强迫,自己这几日何尝有半点违逆他的意思?他不喜欢被视为宠优伶之流,自己每日伏低作小,差点就像在侍奉一位祖宗。他见识高卓,睿智非凡,自己投其所好,简直搜刮枯肠来寻乐子讨他欢心。这一切,换作以往,再矜持高傲的美人都手到擒来,绝没有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无所适从的。他莫名地懊悔了起来,原以为萧墨存不过是京城纨绔子弟,就算长得再好,年纪仍尚小,边防细务、抗旱十三则那样的东西,没准是幕僚撰写,托了他的姓名而已。哪知道一接触下,才越来越觉得此人惊才绝艳,才越来越明白自己早已情根深种,无法挣脱。早知如此,又怎能如此托大,只要了三天?

每天夜晚,他在灯下看萧墨存,人美如玉,不可方物,可那清清冷冷的眼神,似乎都在告诉他,你还剩下两天,你还剩下一天。他诚然没有抗拒过自己,抱着的时候也不挣扎,除了不习惯相拥而睡,其他时候,即便白析皓想要亲吻,这人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但那抗拒的意味却是无声无息的,每次白析皓看进他的眼睛,都没有发现一丝意乱情迷的波澜,甚至,连一丝好感或悸动都不曾看到。他的沮丧与日俱增,渐渐有种错觉,似乎这三日恩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滑稽戏,自己入了戏出不来,那人却一派云淡风轻,隔岸观火一般没有动静。

第三日吃过晌午饭,白析皓照例送萧墨存回房将歇。这是萧墨存历来的习惯,到了这,白析皓又怎舍得让他消磨精神,故此每日午后半个时辰歇晌雷打不动。这一日醒来,萧墨存起身却不见白析皓。

他微微松了口气,不由觉得分外自在。只因以往此时,白析皓必伴在身侧,睁开眼睛,总能见他如黏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即使那张脸再俊,这么瞧着别人睡觉,任谁都会觉得不自在。更何况白析皓肆意惯了,毫不掩饰眼里的炙热和欲望。

白析皓一不在,萧墨存也没那么如芒在背,他懒洋洋地缩回锦被当中,破荒想赖一次床。他蹭蹭枕头,闻着那汀兰草的香气,暗想白析皓打的显然是情感牌,想让自己乐不思蜀,三日一过,即便回去了,这段回忆却也再难忘记。有了这个伏笔,白析皓日后就算再缠上自己,自己也不好再冷言冷语,拒人千里之外。这厮明明是极为聪明之人,却可惜了直视太高,想他萧墨存,两世为人,都是锦衣玉食,见惯了场面,最是明白奢靡精致,也不过过眼云烟的道理。那白析皓性格固执,怕不会老老实实放自己回去,也不知又会想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招数。

平心而论,来这个时空这么久,忙着适应身份,忙着抗拒这个身体的命运,忙着生病受伤,从没过过如三来这么惬意的生活。一切有人安排打点,细节之处无不体恤入微,就连喝的一杯茶,也是自己习惯了的“青松雾”。再加上白析皓不愧神医头衔,这几日接连不断的施针用药,身体渐渐地也有了力气,睡眠上也不再夜短梦频。只除了那人眼神太过露骨,行为处处亲昵令自己无端厌恶外,此三日时光,倒不失为轻松愉悦。

萧墨存叹了口气,他心底明白,白析皓并不是坏人,他少年成名,享誉天下,自然带了些放荡不羁。再加上容貌太好,这一生所遇之人,怕都是争着抢着要奉承他,久而久之,自然视世间道德清规为粪土。只是,若是在别的事上开罪了萧墨存,他都能一笑置之,唯独性事上的强迫侮辱,是萧墨存的底线,最是令他深恶痛绝,久久不能介怀。白析皓如此待他,萧墨存也不是没有所动,但是前事的y影委实过重,而他所弥补的方式,偏偏又挑了这种类似于讨好心爱男宠女伶的,更令萧墨存无法接受。有好几次,他都险些脱口而出,想要叱骂白析皓别拿泡马子的法子来对他,但转念一想,此人甚为偏执,认定的事情哪里肯听肯改,自己就权当陪他演戏,忍耐三日吧。

正思忖间,忽闻木门嘎吱一声被轻轻推开,萧墨存循声望去,又惊又喜,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那门外站着的女子俏生生地看向他,眼底全是闪亮的笑意,竟然是令他这几日挂心不已的锦芳。

“哥,难为妹子担心得坐立不安,如今一看,你倒好吃好睡的。”锦芳倚门嗔怪着道。

“锦,锦芳,你怎么来了?他,他们没难为你吧。”萧墨存顾不上穿鞋,下了床赤脚奔到锦芳身边,先拉了手细细端详,见她脸色如常,眉心并无黑气,眼里波光流转,看不出什么病态,才略微放了心。

“没有。算不得难为。”锦芳抿嘴笑笑,道:“那日醒了后,便在一处房子内,吃用都不算差,只是有人守着门,出不去。又得不到你半点音讯,着急坏了,今日一上来,便有人开门带我出来见你,我跟着七拐八拐的,才发现,原来跟哥哥你就在同一处宅子里。”

“那就好。”萧墨存松了口气,道:“那些奇怪的东西,你可曾吃了什么?或用了什么?身体有何异状?”

锦芳笑着摇头,还未张嘴,却听门外白析皓的声音无奈地道:“墨存,我若要下毒用药,又怎需混入食物?我若要她死,立即就能毙命,又何须拖多几日,费些柴米钱?”

萧墨存被人这么当场揭穿心思,有些赫颜,只拉着锦芳的手,并不理睬。门外转进白析皓来,一身白衣胜雪,眼神有些受伤,待一瞥到他赤着的双脚,却几步上前,拥着他向椅子上坐,道:“不知道寒从脚下入么?你的身子最忌受凉,鞋子呢?”

若平日,萧墨存则由着他如此亲昵,但今日当着锦芳,立即沉了脸,推开他道:“白神医,多谢关怀,墨存还不至于弱不禁风到这种地步。”

白析皓身子一顿,低声道:“三日,三日尚未完。”

这人声音中带了前所未有的乞求意味,令萧墨存心中一软,温言责备道:“当着我妹子,不必如此。我的鞋在那边呢。”

白析皓一笑,亲自去榻前提了他的鞋,蹲下来,萧墨存急忙制止道:“白析皓,我自己来。”

白析皓充耳不闻,将他一只脚搭在自己腿上,手掌包住他的脚,捂暖另外方替他穿了袜子系上鞋。他掌心的暖意一路涌了上来,萧墨存早已脸上燥热,尴尬万分,只得抱歉地看向锦芳,却看到锦芳朝他狭促一笑,做了个鬼脸。

萧墨存只觉此时此刻,自己这张老脸真挂不住了,好不容易,白析皓才穿好了鞋,站了起来,道:“喝药的时辰到了,我让他们端上来。”

萧墨存点头,白析皓拉了拉屋内的铃铛,立即有仆人端着一个托盘,内里一个白釉碗内满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黑色药汁。白析皓正待接过,萧墨存忙向锦芳使眼色,锦芳立即款款上前,笑道:“这伺候人喝药的事儿呀,就让奴婢来吧,白神医不知,我们公子爷最怕苦,回回非要梅花雪片糖送才肯喝呢。”

白析皓住了手,诧异道:“梅花雪片糖?为何我不知道?”

锦芳笑道:“这等说出来丢人的事,您如何会得知呢?公子爷他呀,还非得是京城王吉记的梅花雪片糖,别的都不行。您看,他这么大人了,可不是跟孩子似的?”

白析皓不由笑了,柔声道:“几时能在我面前,也如孩子般就好了。墨存,只是这里没有这种糖,我拿自制的干草蜜饯给你可使得?”

萧墨存微红了脸,轻咳声道:“那,那就有劳你了。”

白析皓摸了一下他的头发,道:“如何变得客气了?等等我。”他转身出了房门,施展轻功而去,若让他人得知,白析皓独步江湖的绝顶轻功竟然用来为某人取蜜饯,真不知要令多少侠女咬断银牙,多少英雄扼腕叹息。

他一出房门,萧墨存立即低声跟锦芳道:“这几日刘丞相,厉大人他们必定找咱们找疯了,南巡的事不能再拖,咱们得想法子将消息递出去才是。”

锦芳道:“哥哥放心,咱们出府寻医的事,原本梅香便知道,她如今也大了,行事只有比以前妥当,此刻张王直里的药铺,只怕已经被厉侍卫里里外外搜过了。”

萧墨存沉吟道:“我估摸着这里,应是太封山脚,地点虽隐秘,但这么大的山庄,日常开销,奴仆往来,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若明日白析皓依言放咱们回去便罢,若他不依,须得从奴仆身上着手才是。”

锦芳笑道:“这个哥哥交予我,我最擅长于他们打交道了。何况现在姓白的如此看重你,我在此间活动,想来限制不会太大。”说道此处,忽然抿嘴一笑道:“哥哥可真是功德无量啊,这等丧心病狂的贼子,怎的硬生生,就被度化成善人菩萨了?”

萧墨存尴尬地道:“连你也来取笑我不成?”

锦芳不答只笑,却听见外头白析皓兴冲冲的声音飘来:“墨存,我回来了,药没有凉吧,你可要趁热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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