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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是不太妥当?”她不过一介臣女,若不是公主抬爱,连公主府的大门都进不得,正因了这些日子的交情,才敢送上生辰之礼。至于太子,平素无来往,又有君臣之别,男女之防横亘其中,她哪有立场献礼?

虽长时间远离京城富贵场,但先有流言之事,后来又有公主带着她走动,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些人情世故,心中清楚,若此番献礼太子之事若被人得知,恐怕逢迎媚上的名声是跑不了的。之前她无意与京中的贵女相争,不过是救了个人,就被传得那般不堪,平白惹得娘亲伤心。经此一事,晓得京中的形势不比西北,流言比刀剑更能伤人,由不得她不谨慎。

褚清辉不等她说完,便道:“我记得当日母后说过,秦夫人与父皇乃表兄妹,算起来,含也可喊我表姐,喊太子哥哥一声表哥。芷兰既然送得,含自然也送得。表妹送表哥生辰礼物,我倒要看看,谁敢说一句不妥。”

话是这么说,但谁都知道,林芷兰的一声表哥和秦含的一声表哥,二者亲疏之别,连相同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林芷兰看了褚清辉一眼,瞧出她的打算,虽有些突然,却不怎么觉得意外,只笑了笑,附和道:“我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分明太子与表姐是同一天生辰,可含却只送了表姐礼物而未送太子,岂不是厚此薄彼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轻易就将秦含说得毫无招架之力。

她抿着唇,脑中转过许多念头,终于破斧沉舟般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含愚钝,斗胆问公主,此举……不知是何意?”

捏糕点的动作一顿,褚清辉与林芷兰对视一眼,将手头的茶糕放下,用帕子擦了擦手,轻声笑道:“既然被你看出来,我也就不说暗话了。含,你可还记得那名杨姓布政司参议?”

秦含点了点头。

褚清辉继续道:“我原以为如他这般的人只是少数,可前两日元宵宴,却叫我看了个透彻。”

宫中每逢元月十五,便要举办一场元宵宫宴。赴宴的都是官宦后代、年轻男女,目的自然不必言说。每年因这场宴会,倒也是促成了不少姻缘。

秦含是二品都指挥使嫡长女,若论门当户对,至少也该配那一品二品大员嫡子,若按世道,女子高嫁,那天底下没有她配不得的男子。

倒不是说她当真就得高嫁,只是家世摆在这里,按理说那些小门小户就该有自知之明,若非要觊觎她,就是小看了秦将军的门户。

可此次元宵宴,褚清辉坐在上首看得一清二楚。竟有不少三四品,甚至不知是几品官员之子,将视线落在秦含身上,明里暗里的打量,分明是在掂量秦府能够给他日后的前途添上多少筹码。那一张张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嘴脸,着实看得人火冒三丈。

他们越是轻挑蔑视,褚清辉越是想要将他们狠狠打醒。

“满京城的人都以为你只能嫁那不入流的,我却偏偏要叫他们惊掉下巴。秦府几代忠臣,为我大衍鞠躬尽瘁,岂容的那些下三滥品头论足!”褚清辉厉声正色,面上是少有的严肃。

秦含眼里已浮上一层水光,站起身郑重行了一礼,“臣女代家父谢过公主,得公主此话,秦府上下唯有竭力尽忠,死而后已!”

一番话听得人心中心绪激昂,热血上涌。

褚清辉忙亲自将她扶起,坐定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逐渐平复。

“我方才所说并不是玩笑,也非意气用事。含,我的兄长比那些男子不知好过多少。既然世人不懂你,何不让我来试一试?说不定你们二人就是对方的良配。”

虽然已经猜到一两分,可听她照实说来,秦含还是心中一颤。

其实外人怎么看她,她岂会不知?那些打量的眼神又如何感觉不到?

忧心么?自然是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