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朝堂变端(1/2)

金銮殿,百官朝拜,文武颂德,沧释天以皇甫腾云之貌端坐龙椅,召见百官。

太监悠长的声音响起:「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这是一个老臣走出来,正是昔日成渊之的好友齐桓,他开口道:「如今皇上初登龙座,而且我朝又经历了铁壁、酆都等两次大战役,国力虚耗不少,请皇上能暂止兵戈,给天下百姓一个休养时机。」

沧释天道:「逆贼猖狂,yu乱吾大恒国运,不可纵容。若朕给他们喘x之机,等来日他们壮大了,朝廷还想剿灭那岂不更加困难!」

齐桓又道:「如今北疆遭铁烈和西域联军围攻,百姓悲苦,还请皇上发兵救援。」

沧释天道:「铁烈和西域已经上乘降表,愿永世臣f我大恒,他们不过是替朕剿灭盘踞北疆的逆贼罢了!」

齐桓脸se微沉,说道:「皇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番邦蛮夷不可轻信,他们十有**是打着归降的口号,从我朝换来更大的利益,然后再伺机作乱。」

沧释天哼了一声道:「朕自有对策,不必老大人c心。」

又有一个文官出列,正是新科状元薛乐,他恭敬行礼道:「启奏陛下,微臣有事上奏。」

沧释天点了点头,说道:「薛卿家有何要事便说吧。」

薛乐道:「皇上,日前民间流传这一篇文章,已经在读书人之中闹得沸沸扬扬,微臣特地一字不漏地记下,以呈递皇上过目。」

沧释天笑道:「能入状元郎法眼的文章必然不同凡响,朕倒也想读上一读。」

薛乐掏出一本折子,递给了掌殿太监。

沧释天展开折子一看,顿时b然大怒,将折子丢了下去,喝道:「胡说八道!薛乐,你好大的胆子,敢用这等贼文来嘲讽朕!」

薛乐拜了拜道:「皇上息怒,此文并非微臣所写。」

沧释天哼道:「刑部尚书何在!」

刑部尚书出列应声。

沧释天扬眉道:「朕命你速速将写这文章的人缉拿归案,不得有误!」

刑部尚书说道:「陛下,写这文章之人正是昔日的吏部尚书高鸿!」

沧释天b然大怒,拍案而起:「岂有此理,当初朕一手将他提拔为吏部尚书,他不但不念恩情还投靠反贼,如今还敢以文笔之形式来辱骂朕!来人,把高氏一族全部押回 天牢,株连九族!」

刑部尚书回 禀道:「陛下……这高鸿自小便是孤儿,无父无母,也没有任何亲人,都是靠家乡的一些好心人救济生活。」

沧释天哼道:「那就把救济过他的人全部打入死牢!」

此话一出,朝堂震惊。

齐桓说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

沧释天眯起眼睛,冷笑道:「齐大学士何以认为此事不妥!」

齐桓道:「皇上,自古以来,最重之刑罚不过是株连九族,从未听过有牵连邻居和朋友者!」

沧释天哼道:「既然前无古人,那朕便开启先河,来个诛十族!」

文华殿大学士沈石元,浩溟先生李攀龙,流化居士岳东海等一g清流文臣都站出来反对,沧释天寒着脸道:「若不是这些愚民救济抚养这小贼,怎会有今日之高鸿,他们犯了养贼之罪,岂能不死!」

他顿了顿又道:「龙辉和高鸿是出自白湾镇无涯书院的学生,那就吧所有教书先生全部入罪,定一个教不严之罪!」

这两个罪名可谓是闻所未闻,群臣顿时闹开了锅,薛乐昂首道:「陛下三思啊!如此罪名可谓是荒天下之大谬,若当真将这些无辜百姓入罪,唯恐民心大变!」

沧释天脸se蒙上了一层寒霜,嘿嘿一笑,静静地望着下边的文武大臣,莫名的压力笼罩而下,众人心头为之一敛,鸦雀无声。

「还有谁觉得朕的旨意是错误的?」

沧释天冷冷问道。

薛乐站出来道:「微臣恳请皇上收回 成命。」

在他之后又有一批官员站出来请命。

郭飞、章铭竟在其中,另外还有齐桓、沈石元、李攀龙、岳东海等一众老臣。

沧释天道:「好,很好,状元、榜眼、探花同进退,好深厚的同乡情谊;齐桓你们这帮老臣也蛮合拍,居然一同出来反朕!」

语气平淡无比,却有g寒意。

沧释天一拍龙椅,寒声说道:「来人,把他们官帽摘掉,贬出朝堂,永世不得录用!」

这时薛乐哈哈大笑,令得众人不禁一愣。

掌殿太监怒喝道:「薛乐,你大声喧闹朝堂,你可知罪!」

薛乐冷笑道:「薛乐如今总算明白了,明白了……」

沧释天沉声道:「你明白了什么?」

薛乐毫不畏惧其目光,直视着他,正yu说出心中所想,旁边的郭飞急忙扯住他袖子,而章铭立即跪下叩首道:「犯下顶撞皇上之过,罪臣也无颜留在京城,即日便离开京师!」

郭、章二人与薛乐相熟,对他脾气自然了解,生怕他祸从口出,赶紧抢先一步认罪,堵住他下边的话。

沧释天哼了一声:「每人廷杖三十,赶出朝堂,限尔等三日内滚出玉京,永世不得再入帝都,违者杀无赦!」

说罢拂袖离去。

那些被摘下乌纱的官员全部被侍卫拉出去,重打三十。

这次被罢官的人足有五十三人,有一半是年长力衰者,一顿棍b下来,竟有十j人当场毙命,而剩下的也只余半条残命。

众人不敢久留,强忍伤痛命令仆人收拾行囊细软,变卖家产,尽快离开京师,薛、郭、章三人取得功名不久,产业不多,很快就收拾完毕,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仆人,所以三人合伙雇了一辆马车结伴回 乡,离开文武胡同,便撞见白se灵车,带着一p哀哭驶向远方。

薛乐叹了一口气道:「哎,这个世道……」

郭飞和章铭也苦笑摇头,他们身上都还有伤,不宜乱动,招呼车夫先停一阵子,让灵车先过,待灵车离去后他们才启程。

出了京师,马车在官道上又行驶了三十余里,天se渐渐昏暗,便停下来休息。

这时一侧行来一支车队,拖儿带nv,烟尘滚滚,他们也是在此露宿。

车队停下后,对面马车的帘子掀开,一个老者在别人搀扶下走了下来,竟然是齐桓。

「老爷,您身还有伤,不宜乱动。」

一个老f跟随着他走下,正是齐桓发q。

齐桓哼道:「老夫就是要出来看看这天,究竟有多黑!」

老妪道:「老爷,天se也晚了,就别再乱走了,明日还得赶路呢!」

齐桓吹胡子瞪眼,道:「明日?现在乌云已经遮掩天日,哪还有什么明日可言!」

薛乐三人见状,急忙下车,行礼道:「齐老大人,晚生这等有礼了。」

齐桓微微一愣,颇为意外地道:「想不到还能再见三位少年英雄!」

三人连连谦虚。

齐桓道:「想那偌大朝堂,文武百官,竟也只有那么区区十三人敢说真话,三位刚取得功名,却不畏强权,不是少年英雄是什么,这四个字三位当之无愧。」

薛乐叹道:「往事已矣,不提也罢。齐老大人,您身子可还好,伤势不打紧吧?」

齐桓道:「无妨,吾虽老,但骨头还y,绝对比那昏……!」

齐老f人急忙跺脚道:「老爷,您就少说两句吧!」

齐桓怒道:「老婆子懂什么,老夫便是要说,便是要骂,看这黑天能奈我何!」

老f人伸手抹泪道:「老爷,老身知道您一身傲骨,但您也得为咱们的儿nv和孙子着想啊!」

齐桓神情一僵,长叹一口气,无奈阖上嘴巴。

薛乐等人也看出他难言之隐,便转移话题道:「齐老大人,您日后有何打算。」

齐桓道:「老夫已失官职了,三位也不必再大人长大人短地称呼老朽。老朽早已身心疲乏,是时候回 家享享清福了。」

薛乐叹了一声无奈,随口念道:「虫腾自诩傲九州,黑云遮日祸万里。天昏地暗目难视,问君何时见清霄!」

齐桓听出这诗中含义,哈哈笑道:「薛公子当真好文采,这诗倒叫老朽舒爽不已,将老朽想说而又不敢说的话都讲了出来!」

诗是好诗,但将每句诗的第二个字chou出来,便是腾云昏君,正是怒骂金銮殿上之小丑。

郭飞叹道:「看来高鸿那篇文章也并非空x来风!」

齐桓道:「高凌云乃成阁老得意门生,其才智和风骨都颇有成老气魄,老夫对他也甚是欣赏,他所写的这文章可谓是切中那人要害,所以他才这般恼羞成怒,将吾等这些人逐出朝堂,以此掩饰那丑恶之目的。」

这时一匹快马从后方赶来,一个男子翻身下马,说道:「小人求见齐桓老大人!」

齐桓正yu答话,章铭便拉住他道:「齐老,小心j人暗算。」

齐桓道:「无妨,若真有人要取我这条老命,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现身。」

齐桓走了上去,道:「老夫便是齐桓,阁下深夜赶来,不知有何要事?」

男子拱手道:「吾奉敝主之命,特来给齐大人送信,原本是想送到大人府上,但得知大人已经全家离京,便急忙赶来,幸好能追上,若不然便误了主人的大事了。」

齐桓蹙眉道:「尊主是何人,老夫可认得?」

男子递过一封信道:「主人说只要大人看过信件,便明白一切缘由。」

说罢翻身上马,连夜离去。

齐桓甚是诧异,便打开信封一观,顿时脸se大变,额头直冒冷汗,身子不断发抖。

薛乐见状便扶住他,问道:「齐老,您可还好?」

齐桓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章铭问道:「齐老,究竟信里写了什么,让您如此惊讶?」

齐桓急忙收拢信件,警惕地望着三人,但仅仅过了半响,他便叹了一口气,说道:「三位不畏强权,想来也是正直之士,老朽若再掖掖藏藏,便显得小人了!」

说罢手掌朝后一伸,做出一个请他们上车的姿势。

三人随着齐桓登上马车,齐桓又屏退所有人,让人守在马车周围,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齐桓将书信递过去,说道:「这是高凌云写来的密信,你们看过后便知晓一切,不过三位必须先发毒誓,不可将信中内容向外泄露。」

三人点头称是接连发下毒誓,齐桓便将信件递过去,那封信里边将昊天教的y谋一一罗列,从三十年前那场铁烈兵灾,再到白妃冤案,最后便是沧释天桃代李僵,取代夏王登顶九五。

三人看后,脊背一阵冰寒,一g冷气从足底冒起,传遍全身。

薛乐压低声音道:「齐老,您觉得这信所写是否可信?」

齐桓道:「哎,这里边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但又合乎常理,每件事之间看似毫无关联,却又有莫名的巧合,如果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便也觉得高凌云所言不假。而且信件落款处,还有成阁老的遗孀国渊夫人,想来是真的。」

郭飞道:「如今这异族叩关与三十年前的兵灾也极为相似,若龙椅之上当真不是皇甫血脉,那这两件事倒也可解释得通。」

章铭点头道:「兄长说的没错,这皇帝对异族甚是优待,又是送粮,又是送兵器,这其中早已不寻常。」

郭飞哼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将真相公诸于世,让篡位j贼受天下之讨伐。」

薛乐j分谨慎,他急忙制止道:「此事万万不可声张,首先没有确切证据,冒然公布真相只会惹来杀身之祸,再者,若真是邪神称帝,那么三天前那场早朝的闹剧很有可能便是他有意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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