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逢劲敌梦恋三更?会佳期图全十美(1/2)

诗曰:

鸷勇全凭仙术神,占鳌跨凤素怀伸;

洞房化雨赏新爱,沧海浮萍认故人。

水月已欣空是实,镜花谩信假为真;

情怀此日应欢尔,谁料花飞已逝春。

话说花春题到春闺,未能信笔直挥,略构思一番,写道:

销魂旧榻病恹恹,枕压红云梦睡酣;

腰瘦倚楼春寂寂,日长垂幕柳参参。

娇容懒画眉峰雨,小步微怜鞋寸三;

遥望隔帘花弄影,飘飘蝶粉晒窗南。

花春诗完,那琴弦也住了,二侍女捧了诗笺送入闺中,不多时见她出帘来道:“相公诗才敏妙,不让庚鲍风流,家小姐深为叹服,少顷请习射轩相见,尚有考较相公,且莫胆战心寒,为家小姐所鄙屑。”言毕竟自进去。

花春听说茫然不解,毫无踪绪,疑惑了半晌,忽见东首启了角门,走出一对侍女,以另是一样打扮,引花春进了角门,穿过十馀丈长的一条备术,将近轩中,只见捧水砚的丫鬟,个个持枪里站;送云笺的使女,人人执矢张弓;十八般武器光闪闪架上齐悬,二十四名青衣勇纠纠台前纷列。轩中帘不挂露玉容国色,堪怜座上幔高悬,头金铠威风足畏。花春见了这种景况,甚不解意,只得向山小姐深深一揖,不敢抬头。

那小姐亦忙回礼道:“顷见君佳章,真是学富于车,一挥九制,才齐倚马,七步三诗,梅尉骇惊之。渡云彩犹存江郎梦笔之峰,菁英未歇。但君家翰墨虽工,未知曾缙于武略否?盖文事之兴武备,二者不可不兼,能文而不能武,不过为懦弱才人;能武而又能文,斯为英雄学士。妾是女子,尚且欲兼,君为丈夫,何可不备。”遂令女侍持枪,付予花春,即掣起双枪欲与花春比试模样。

花春自幸长春岭遇仙赐食,不觉身轻如舞燕,力大如牛虎,已有纵壑推山之本领。“今山小姐竟藐视于我,还她一举手而甘拜下风便了。”遂接过银枪,毫不着忙,躬身施礼道:“适才文战涂鸦,已深欢,以今又欢与千金贵体亲身试武,其如唐突之罪。”

山绛桃道:“君家勿寒粟足矣,何嫌唐突。”

花春遂云:“遵令。”欲与比试模样,见绛桃反若有骇异之状

二人出轩比武约有半刻,绛桃枪法渐渐松懈,难以抵敌;花春枪起枪落,直如柳絮摇风,梨花摆月,愈加猛。

绛桃遂败入轩中,喘气不定赞道:“郎君真天下奇士也,妾适才所以妆饰威严,欲与君试武者,非真欲与君试耳,诚以天下文人学士,临其身于枪刀战剑之旁,未有不怵然惊惶然恐者,妾故设言与君试武。此一试,讵知起风腾蛟之学士来临,君真乃文武全才,天下何多得。君请暂回寓所,候家父回朝再请见。”

花春道:“适才不过遵命一诗耳,何敢当此赏赞。”遂躬身退出,仍有侍女引至外边,一重重出去,行到门房,带了家童竟自归寓。

一宵易过,明日起来,早有山府家人持帖来邀。花春喜遂颜开,命童儿随后,竟望司马署而来。家人引至书室,山廷栋见花春步进,即起身相迎,二人见礼毕,山廷栋开言即称贤婿道:“昨览诗章,真是擅雕龙之誉,江管无花出挥兔之才;又闻与小女比武于习射园中,枪法精通,愈深叹服。”

花春闻言,唯谨谨谦让而已。

山廷栋又问花春道:“去年浙江试录见台讳已居榜首,为何既至都中,又不入闱。”

花春道:“因途中病以致误盟。”

山廷栋道:“贤婿之才,自是翰苑名流,可预卜连捷春闱,名成鼎甲,今奈何以多才之偏遭磨折,且待来科再夺魁元矣。”

既而设宴相款,留花春在署中想搁不必回寓,命家人将寓中行囊物件齐检点搬来。

花春住下,常与司马公馀之暇,诗酒消闲,一日因画屏上有梅树一枝是名人之笔,索花春题诗一律。花春信笔挥云:

凭谁一洗旧丹青,冷藏疏枝竟入神;

莫恨春风吹不到,却教淡墨帚来匀。

雪窗也伴高人卧,江店何愁王笛频;

明月帘栊闲挂处,冰容依约降真正。

山廷栋观之,无不赞美连声,故公婿之间甚相契洽。单说花春在园中住了月馀,虽思念诸美急欲出都以完心事,无奈山廷栋已经选定吉日,完聚花烛。因佳期已近,只得逗留署内,且过新婚宴尔之期,再整行囊出者践约。

因书斋无事,取出画图,续上二幅,想十美之谐,已如所所硕,唯在武林舟中相会之女,天涯地角访觅无由,殊深闷闷仔细寻思,欲再得此女一面,直如江上捕风,海中捞月,只得别寻一美以足其数;而江边相会之美人,似诸水流花谢而已。

语删絮烦,且说到了花烛之期,结采悬灯,款宾设宴,极其奢丽,自不必说。

是夜花春进了洞房,见众侍女尚环立两旁,几上铺着鸾笺,一使女侍旁磨墨,花春笑道:“今夜唯愁银漏滴残,金鸡易唱,尚暇以吟咏之事,消千金一刻之时光乎?”

绛桃启口道:“洞房花烛人间无此一境,今须以联吟和唱,佐洞房之一乐,则度见才子佳人之洞房花烛,绝胜于他人也。”

花春道:“小姐之论甚是,请即赐题。”

绛桃谓:“以即事为题,韵限溪西鸡齐啼,中间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两尺丈半双等十八字。”

花春微笑道:“小姐命限字数,如许之难想香阁才高,自能挥就敢请先立词宗,待小生学步何如?”

绛桃云:“夫唱妇随,凡事皆然,君家吟就妾自当和咏。”

花春闻言称是,遂略略思索乍时,向云笺题诗云:

红楼四面半临溪,百媚千娇可姓西;

半文河桥七夕鹊,一宵风雨五更鸡。

眉横八字双蛾敛,裙拽三湘六幅齐;

咫尺巫山云鬟二,两情九转笑和啼。

花春诗成,绛桃亦吟一云:

百尺妆楼万丈溪,四围花绕半窗西;

十年梦幻三更雨,一枕香消五漏鸡。

艳妒双文千古绝,才高八禄二难齐;

九回肠断屏山六,七宝情伤两泪啼。

侍妇送过,花春接来一览,大赞道:“原来绣阁中有此奇才,小生惶愧多矣。”

闲话未几,听得樵楼已交三鼓,花春遂令众侍女出房,然后解带宽衣,与绛桃巫山一度。正是:

鹊桥仙子谪尘埃,顿觉春从天上来;

烛影摇红人悄悄,销金帐暧梦初回。

一经交合,数次合欢,不料绛桃竟是一员战将,花春有须抵敌不过。是夜,只得用丹药吮口,以为久战之资。

交合之时,心存疑细,摸其玉体,细腻柔润,丰实饱满,暗忖道:“这肌肤体格决非纤纤弱美佳丽可比。”此际加意耸抽,行到百馀,绛桃然道:“没趣,没趣!”

花春道:“我的夫人甚趣有之?”

绛桃今其仰卧,她合扑骑于花春身上,以阴户凑将上去,直抵根际,股如磨般样旋转,复起又套入,似骑烈马狂颠。

花春道:“夫人有恁样功夫,却快爽人也。”两手伸抱其股,助其狂颠,任其做作,绛桃复起伏身,用口呷咂其玉茎,玉手紧搓,弄得花春遍体趐麻,龟头奔突,一股欲火冲身。花春忙按定心神,复将绛桃抱住,按倒床上,拎双足,不顾深浅直冲而进,口含丹药阳具格外粗长,一阵恣情狂戳。绛桃哼哼摇摇,面去露适心的欢笑。

花春暗想道:“我所遇美人多矣,云雨之间未敢有逞雄耀武者。即香莲庵住下多时,一宵可御十馀人,使彼人人破胆,个个销魂,无不俯首投降。岂知今日,即借助于药力,尚与她战得一个平手。正是:曾观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真不愧我花春之佳耦也,于是日则窗前吟诗,夜则衾底风流,尤可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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