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妃by慕容湮儿(完结)第四章(1/2)

——《暴君独宠:替身妾奴》 作者:慕容湮儿——

在去皇宫的路上,她一直惶惶担忧皇上请她进宫为何原因,难不成想出什么奇招妙想来折磨她?可是当她到了御hua园后就发觉自己一路上的种种揣测皆是庸人自扰。

李公公带她进御hua园后皇上正与元妃对弈,没有谁分散一点注意力来看她一眼,而李公公放下她后便小心翼翼地退下,訾汐立在皇上与元妃身侧愣是没有一个人搭理她。于是,便也就乖乖地站着看他们对弈。

坐着的二人在棋盘上厮杀的不亦乐乎,站着的訾汐却是满腹狐疑,好不容易等他们一局结束,皇上竟又与元妃开始品茶,像是当一旁的她是个透明人。

终于,还是克制不住地开口,“不知皇上召臣妾进宫所谓何事?”

他看也不看她,“不为何事,你站在一旁便好。”

站在一旁便好?

訾汐为之气结,难道他大费周章的召她进宫为的就是让她站在一旁?

不由得,她开始暗自揣摸他的用意,可是许久都未想通。

一下午过的倒也快,在皇上与元妃那闲聊间飞逝着,元妃退下后,皇上也即刻往御书房而去,对訾汐也没个胶待,丢她在御hua园。

不一会儿李公公便出现,笑着说,“夫人,奴才送您出宫。”

后来的ri子里,皇上隔三岔五的便让李公公至陵王府将訾汐带进宫,可每回进宫皇上都将她晾在一边,愣是让訾汐满头雾水的归去。

皇上不会这样无聊,用这个方法来整治她吧?那这个整治也太过于轻巧。

直到后来,訾汐才明白了他的一切用意,不过是顺水推舟,让陵王对她的误会更深,让天下百姓来议论揣测这件事。

皇上常召陵王妾室怀汐夫人进宫。

单单这一句话,就足以成为京城人茶余饭后的侃谈,进而将误会与流言推向更深处。

作者题外话:——10月11ri

第二十四章:哑女宣儿

ri子看似平静的又过了一个来月,这其间訾汐进宫的ri子十个指头都算不过来,每次皇上对她都是冷言冷语,从不多说一句废话,也不拿正眼瞧她一眼。渐渐地,也就习惯了这样,每天进宫,再出宫。陵王府里对她的议论声更大了,纷纷揣测皇上请她进宫是否临幸于她,突然间京城的议论声又开始了。

诸多揣测,使得京城众人纷纷想到了当年还是太子的皇帝与陵王争林汐筠这件事。

名士皆笑这段啼笑因缘,七年前皇上要与叔叔争女人,七年后依旧重蹈覆辙。

但是令诸人不解的是,若皇上喜欢凤訾汐,却为何要将她赐婚于陵王,莫不是陵王以权势相卝,皇上不得不忍痛割爱?

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真是荒唐,荒唐。

今ri,訾汐又在宫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夜里皇上才给了李公公一道手谕,送她出宫。她看着皇上那淡漠胶待地侧脸,多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求皇上不要再玩这样的游戏了?

这不止是游戏,更是他与陵王的斗争,她不过是他们对弈中的一枚棋子,要喊停也轮不到她来喊。

低低一声叹息,转身随着李公公离开,而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的皇上终于将目光投放至那个远去的背影,单薄而孤寂,让他有些不忍。他堂堂一个九五之尊,利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与陵王打心理战,真是可笑!

夜晚清风习习,吹得人浑身凉爽,如今天气越来越热,而訾汐进宫也时常站在骄y似火的天se下爆晒,衣衫常常被汗水湿透,好不狼狈。

在经过念汐宫时,訾汐发现宫门外的荒园内有一发丝散乱的女人正借着月光扫落叶,訾汐本没有在意,可脚下前进的步伐却再也动不了,只能站在原地静静地看那个凄凉的背影。

越看,便越觉心寒。

越心寒,便越觉熟悉。

“宣儿。”她不由得呢喃一声,李公公诧异,“夫人认识她?”

訾汐茫然,李公公幽幽一叹,“汐筠郡主的贴身婢女,自郡主仙逝后便心甘情愿来到念汐宫,整整六年孤身一人为整座宫殿打扫落叶。当元妃娘娘住入念汐宫那刻,宣儿却没有想象中激动,只是默默地拿着扫帚出了念汐宫,自此开始在宫外这座荒园内打扫。所有人都说她疯了,而夫人你又是如何认识她的?”

她不答话,迈步上前,踩过那沙沙的落叶,停在她身侧。而宣儿像是没有感觉到身旁有人,仍旧静静地扫着落叶,一下一下,轻缓有度。

“宣儿?”訾汐的低唤使她的手一顿,侧头看来人,那目光中有期待,可在看见她的容颜后却消逝的无影无踪,再次垂首默默扫落叶。

“何苦如此执着,此处早已人去楼空。”訾汐低头,不放过她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

她不说话,而李公公则上前说,“夫人莫再同她说话了,她已经六年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宫人都说她已哑。咱们还是快走罢,莫耽误了出宫的时辰。”

李公公的催促,訾汐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她说下去,只能尾随其后离开,可她一边走却一边回首,瞅着仍旧静静扫着落叶的宣儿不难察觉她嘴角边那时不时露出的冷笑,格外凄凉。

直觉告诉她,宣儿的身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mi密,她要从宣儿的身上全数挖出来。

第二十五章:葵水来了

后来的ri子,她异常期待进宫的ri子,这样她便有机会接近宣儿,弄清楚一切。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近ri,陵王开始对她进宫做出了一系列的阻挠。譬如张管家禀报李公公来了,陵王便吩咐他说訾汐病了,不便进宫,李公公次ri再来,陵王又称她病情加重……

诸多借口,使得訾汐自那次回王府后再也没进过宫,想要接近探索宣儿的计划彻底泡汤了,她终ri闷闷不乐,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再进宫。

可这些天的陵王就像变了个人似地,连续四ri到兰蔺居了,就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起初她会感到不自在,渐渐地也就习惯了,与他并肩坐在屋外廊前的石凳上,享受此刻的宁静。

常常,一座便是夜幕低垂,而周围的下人也不知是被谁屏了去,见不着一个人影出现,偶尔几名下人端来饭菜,訾汐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有陵王那样灼热的眼神瞅着她,着实是食不下咽。

坐久了,訾汐便起身朝湖边走去,舒缓浑身僵硬的筋骨,仍旧能感受到背后陵王那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隐忍多ri的怒火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涌上心头,她猛然转身,正好迎上陵王那双探索的瞳子,心头一颤,却犹自镇定,“陵王数ri来的形影不离,是在监视我吗?”

陵王一笑,“是谁曾说爱上本王的?这样天天陪伴你身侧,难道不开心?”

訾汐勉强的笑着,想起当初说的话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王爷的心中只有姐姐,人在訾汐身边,心却在姐姐那儿,我自然不开心。”

“这番模样倒像个醋坛子。”他轻笑,可眼瞳里却无一丝笑意,只见他已由石廊上起身,大步朝她走来。

訾汐见他走来,心中突闪不好的预感,脚下不由后退几步,却忘记身后是深深的湖水,一脚踏空。她惊呼一声,却没有摔下去,只是落入一双如铁的臂膀。她微微喘息着靠在他怀中,心神未定怦怦直跳,好险!

陵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靠在她耳边轻声问,“汐儿的脸为何这样红?”左手突然抚上她的左胸,她的身体猛然一颤,呼吸几乎要停滞。陵王却说的认真,“心,也跳的很快。”

她想要推拒,可是却无法推拒开来,他明明就没有用气力,却还是能将他牢牢禁锢在怀,找不到一丝可以逃脱的缝隙。

“算算ri子,汐儿已经一个月没有得到宠幸了,想必是寂寞了……”他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她耳上,一阵酥麻,可是她的理智却十分清晰。

危险,必须逃开。

“可是……可是我的葵水来了。”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看着陵王眼底的笑,心虚却坚定的说,“真的,真是葵水来了,绝不敢欺瞒王爷。”

他一笑,竟将她打横抱起,“来没来,让本王瞧一瞧便知。”说罢,便抱着她大步朝屋内走去。

第二十六章:极致(1)

屋里弥漫着熏香越发的浓郁,皑皑升起青烟,訾汐还没来得及想屋里什么时候点了熏香,已被陵王在黑暗中放入帷帐中,几点星光璀璨映设得一室微光溶溶。

她不自在地躺在床榻之上,对上陵王那双在黑夜中依旧明亮的瞳子,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在静谧的屋内,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陵王的双手撑在她身子的左右两侧,低头静静地俯视她,两人的呼吸胶杂缠绵在一起,那样暧昧入骨。

“陵王,我真没骗您,检查就不用了,脏……”她的声音愈到后面愈弱,因为此时的陵王已经开始解开她的腰带,灵活的扯下了她的外裙。

此时天气炎热,訾汐的身上穿的本就不多,被他这样一脱,下身便也只剩下一条裹裤,她即刻拥着榻上的被褥朝床内滚了去,声音微微带着愠怒,“陵王!”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终于在她的脸上看了那份恐慌,他的心情突然闪出畅快之感,脱下自己的长靴便也进入榻内。拽过床角落的她便压在身下,狠狠将她的裹裤扯了去。

身下一凉,她立刻蜷起身子,可是身上的他单手将她的双手置于头顶,另一手分开她的双腿,“真是个爱说谎的女人!“语气似宠溺,似嘲讽。

羞辱之感涌上心头,她在身下使劲挣扎,“你放开我!”

“这会儿怎么不再说爱本王了?”他的手愈发将她掐的紧,纤细的双手已经因挣扎而出现明显的红痕,“拿出你在床上邀得圣宠的本事,让本王看看你凭什么被皇上选中入陵王府!”

她不再挣扎,只是软在床榻间,任他钳制,泪水在不自禁中滚落。

她的突然安静让粗暴的陵王也怔住,晶莹的泪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目。

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俯身,吻去她的泪,动作也轻柔了许多。原本打算今夜给她一个彻底的身心侮辱,却在此时尽数打消这个念头,也许是因第一次看见如此倔强的女人在他面前流泪。

他的温柔换来的却是訾汐更多的泪水,她控制不住,只觉如今的悲凉。

“汐儿,别哭了……”他轻轻为她拭泪,浅浅的吻不断落在她的脸颊,眼眸,吞噬了她的泪珠。

吻一路向下,在她雪白修长的颈项上摩擦,停留,訾汐一阵轻颤低吟出声,泪眼朦胧的看着突然温柔的陵王,还在揣测着他又在盘算什么,衣衫已被他轻轻解开,她想挣扎,却因他温柔的动作与唇齿的而全身酥软,不得动弹。

体内突然闪现一抹燥热,想要有东西去填满,去充实。

当他冰凉的手掌来到她的腿内侧时,她滚烫的身子像是得到了滋润,不由自主地朝他的身躯上靠去。

作者题外话:——10月12ri

第二十七章:极致(2)

也不知何时,陵王与她身上的衣衫皆已除去,她怎么好像不记得了,内心想要抗拒,却发觉身体不受控制,脑子里有些混沌不堪。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那渐渐变深变重的吻,以及温柔的抚摸,她低喘着。

……省略……

在欢爱间,她仍旧默默的落泪,不知为何,原本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可她为何却那样哀伤。看着陵王那张脸,竟像是深深掩埋在内心深处的一份悸动,让她难以自持。

他们配合的完美无暇,共同享受着人世间的欢快,当一切送到最高点时,她不由脱口呼喊了一声:“羿!”

而他,也就在那一刻,低呼出声,“汐儿!”

终于,缠绵多次的两人紧紧相拥着埋入帷帐深处,他那蓦然安静的脸庞却显得异常的飘渺,令人触摸不到。訾汐黯然闭上了双目,而仍旧陵王睁着眼,看着闭眼似乎沉睡的她,心头不由闪现熟悉的感觉,方才她那声“羿”仍旧清晰入耳,那样真实,那样熟悉。

他猛然将怀中的她推开,烦躁的起身穿好衣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听着屋门被人猛然拉开,随后又重重地关上,訾汐睁开了眼,望着满室空寂,与激情过后那靡靡的气息,陵王的身影早已不见。

她撑着虚弱无力的身子由床榻上缓缓爬起,着身躯一步步走向桌案旁,打开桌上的熏炉,香已烧尽,可那淡淡的香味却仍旧存在着。

散。

这个味道,她怎么可能忘记。

皇上临幸之夜,他们不就是伴随着这样的香味儿胶缠了整整一夜吗?

陵王今夜是想用这散在床地间来摧毁她的意志,让她将所知道的一切尽数吐出吗?她确实是难以自持,确实陷入了与他的缠绵中。

可他什么都没问,不是吗?

那他用这散有何意义,岂不可笑。

第二十八章:皇上赐浴

次ri,ri上三竿訾汐仍旧沉浸在睡梦中,昨夜她确实是累坏了,而掌管家在外敲了许久的门仍没有人回应,他心下焦急,却又不敢擅自入内。于是敲门的力量又加重了几分,“夫人,夫人您在里面吗?”

迷迷糊糊地訾汐终于是醒了,听着外边张管家的声音有些不耐的问,“什么事?”

“李公公来了,说的皇上召见。您准备一下,随他进宫吧。”张管家的声音平静而恭敬,这让訾汐的睡意顷刻间全无,猛然从床上弹坐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衫,对着铜镜再三打量无恙后才出屋。

一出屋便瞧见李公公那满脸的笑意,“夫人,您的病可算是好了。皇上三ri没见到你的身影,可想念的紧。”他刻意加重“想念”二字,这让訾汐的心一阵颤抖,她能不能理解为李公公这是在提醒她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路随着他进宫,脑海中一片空白,这一路也不知想了些什么,浑浑噩噩的,脸se苍白的吓人,这让李公公心生疑惑。难道,这几ri她真的病了?并非陵王刻意阻挠?

訾汐头重脚轻地跟在后边,耳边嗡嗡直响,仿佛与世隔绝。她只是突然觉得陵王善变,前一刻找了诸多借口将她囚禁在府,后一刻却轻而易举的让她出府。真是矛盾呢,就如昨夜……为何什么都没问?

若是问了,她也许可以毫无顾虑的去恨他,可他却什么都没问。

突然间,眼前一黑,整个身子撞上了坚实的……墙?

她捂着疼痛的额头,缓和了一会儿方看见撞上的“墙”竟然是皇上,再环顾一下四周,竟不知何时已走进了皇上的寝宫。訾汐猛然清醒,伏跪在地,“参见皇上,臣妾失礼,请皇上恕罪!”

头顶始终没有传来一点儿声音,訾汐有些疑惑,却又不敢抬头看他,就静静地伏跪在地,一动不动。

突然,颈项上的衣衫被一只手微微扯了一下,訾汐轻颤,只见皇上那幽深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颈项上,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那一块紫红隐约可见。

顿时,她的脸红到了脖子上,背脊微微渗出冷汗。

她即刻探手将衣衫扯好,不料手腕却被拽住,皇上那渐冷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手腕上那一圈明显的青紫。

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只听见皇上下令,“赐浴龙清池。”

怔怔地被宫人领进了皇上寝宫后那奢华的龙清池,池内烟雾缭绕,水汽匍匐,香气怡人。

一名宫女一边为訾汐脱着衣裳,一边羡慕地说,“夫人好福气,从来没有那个女子能让皇上赐浴龙清池的……啊!”她的话未落音,便一声惊呼,看着的她浑身上下都是那羞人的吻痕,使得宫女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

訾汐倒像是没有感觉到身上的异样,缓步走进龙清池,还轻声问,“那么汐筠郡主呢?”

宫女回神,良久才反应过来这句话问得是什么,即刻答道,“汐筠郡主也没有过。”

她冷笑,“是汐筠郡主gen本不稀罕来吧。”

不知说这话的她是刻意还是无意,在龙清池的右侧,明黄轻纱帘幕之后皇上正倚在龙榻上闭目养神,可听见这句话竟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靠着。

龙清池内水城潺潺,訾汐静靠池壁,感受着适温的泉水浸泡着的身子,将全身的疲惫不堪洗净。

“看来怀汐夫人你在陵王府过得不错,开始得到陵王的宠爱了。”他的声音有别于平ri里见到她便冷嘲热讽抑或是暴燥怒吼,今ri格外深沉冰凉,还透着几分不知名的情绪。

“全托了皇上的福。”这话说的轻松自在,可是背对着的脸上却透着勉强的笑意与苦涩。

“福?”他一笑,声音仍旧平静无波,“若是福,怎会办完事后竟连身子都未洗就进宫来了?”

“那是因为,皇上召见的急。”

“错了,是陵王的不在乎。”

他们两人的对话突然终止在这片安宁当中,没有人再说话,更没有多余的话可说。

訾汐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身心的放松,渐渐地,沉睡了去

第二十九章:裕王之祸

那一觉她睡的很沉,很香。

再次醒来,竟是在龙清池的龙榻之上,周围只侍奉了一个宫女陪伴在侧,静谧的只剩下泉水之声。她猛然低头瞅着自己的的身子,上边盖了一条雪白的白狐毯。她不会睡的那样沉,竟连有人将她从龙清池内抬上榻都不知吧?

宫女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皇上早便吩咐在四周点上凝神香,所以夫人才会睡得这样沉。”

訾汐了然,看着那宫女匆匆奔至一处,取下一套新衣裳,是淡粉se宫装,看上去清雅脱俗。她探手过去接那衣裳,突然发觉手臂上的吻痕已经消褪许多,她一阵欣喜,果然皇宫里御用的东西就是不一般。

“皇上呢?”一边穿衣裳一边问那宫女。

“皇上本是要等夫人醒来的,但当才李公公匆匆跑来,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他便没有胶待一句离开了。”

隐约从她的话中觉察到一些蛛丝马迹,皇上一句话不胶待就匆匆离去,难道是朝堂上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好了,你不用在这伺候了,我自行出宫。”訾汐挥退了那宫女,自己缓步出了龙清池,顿时灰蒙蒙地天se笼罩着。她竟睡了这么久?难怪肚子有些饿了。

皇上有紧急朝政要处理也正好,她可以借这个时机去念汐宫找宣儿,挖掘一些mi密出来。

在回廊的拐角处突然听闻两个宫人正窃窃私语,当听见“裕王”二字时,訾汐的步伐一顿,侧耳倾听着。

“我看这次裕王是在劫难逃了,所有的罪证都指向他,革去王爷之位是绝对,说不定会像囚禁禹王一样,终身囚禁……”

“我看也是,但怪就怪在是谁竟给了皇上一封匿名信,列下裕王贪污十条罪证,条条都是重罪……”

“其实那些罪,足够砍头的,但裕王毕竟是皇上的亲叔叔……可要看看皇上如何决策了。”说到这里,声音也渐渐隐遁了下去,訾汐立在原地,脑海里百转千回的思索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裕王因贪污,被人告发,所以皇上就能名正言顺的除掉裕王。

可,到底是谁告发的呢,又能列举出十大罪状……想必是被亲信出卖,否则不可能一击则败。

突然间,脑海中闪现出宫蔚风那张带着恨意与冷厉的脸,再想起当初他给禹王下的套……如今裕王被人出卖,宫蔚风作为他的盟友自然最清楚他的一切。

那么,宫蔚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若说除掉禹王为的是林汐筠,那么除掉裕王为的又是什么?不……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宫蔚风不傻,怎会为了私人恩怨而对自己人动手,要知道,裕王、禹王、宣王,三人同站一条线上,到最后他若是落得个孤身一人岂不是给自己挖坟墓?

这样说的话,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暗中c纵着整件事!

她一边走,一边费神的思量着,突然间,她笑了。

其实,她真傻,想想裕王与禹王的倒台,最大的得利者是谁便可以知道一切。

只有皇上。

那也就好解释,为何皇上会认不出如今这个元妃gen本就不是他曾经深爱的那个女人了。这一切都是皇上的计策,宫蔚风只不过作为一个隐藏人物去为他完成整件事,而禹王最终也因对林汐筠的亏欠而走入他们的陷阱。

皇上的心思太过缜密,宣王的戏也演得太好。

既然她能猜出这件事来,那么陵王定然也能揣摩出来,到如今禹王的势力已全部瓦解,宫蔚风又是皇上的人。

那么下一个皇上要对付的便是安王与陵王!

直到念汐宫外的荒园,天se已经暗了下来,风中摇曳着的绿叶发出轻响,她轻手轻脚地朝园中走去,那个孤寂的身影仍旧在静静地扫着落叶。风卷起她的衣衫飞舞,苍凉中透着几分凄哀,到底是怎样的主仆情深,才使得这个女子甘愿默默忍受寂寞,为她扫地。

林汐筠,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凭什么让那些王爷对你痴心至此,就连你的仆人都甘愿为你牺牲这么多……

第三十章:又忆当年

“宣儿,你累吗?”訾汐如梦如幻的声音轻轻传了过去,扫地的那双手再次顿住,蓦然转身,对上她的眸子,眼中的探究尽显。

迎上那双探究的目光,她只问,“你信我吗?”

宣儿对于她的话处于迷茫之中,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继续打扫庭院。

訾汐上前两步,轻轻握着她停留于扫帚上的手,再问,“信我可以为林汐筠报仇吗?”

终于,她的目光不再平静,如一滩死水的瞳子闪过惊讶,再是愤恨,更是期许。心中那份涌动破茧而出,眼前这个女子,没有来的让她相信。

“所有人都知道,郡主是自己跳下凤台的,何来报仇之说。”宣儿的突然开口,让訾汐明白,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她。

置于为林汐筠报仇这件事,她是有预感的,直觉林汐筠并非单纯的跳楼自尽那么简单,还有更多更让人费解的谜团。而宣儿的反应更让她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林汐筠的死海藏着许多mi密。

“林汐筠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为何要一跃凤台了此生。”訾汐一边说,一边看着宣儿渐变的脸se,于是她继续道,“当年禹王为何会弓虽.暴了林汐筠。据我说知,禹王是个沉稳冷静的人,那时的皇上爱林汐筠近乎于发狂,禹王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让自己万劫不复!”

听到这里,宣儿手中扫帚掉落在地,她突然大笑了出声,而泪水也伴随着那份笑而滚落了满脸。

笑过之后,她微带喘息地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郡主的死,而你,是第一个。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你知道真相?为何没有去揭发?”

“揭发?”她冷哼,“你以为这个皇宫里会有我说话的份?别傻了,怕是我前脚刚出念汐宫,后脚就被人灭口了。唯有如此,我才能继续活下去……苍天有眼,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你到底是谁!”

“我叫凤訾汐。”

她的脸se猛然一变,“凤訾宸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姐姐。”

突然间,她的沉默,她的疏离尽显,蹲下身子,捡起扫帚便不再搭理她。

“不要因为我是凤訾宸的妹妹而断送了你苦等六年的机会!”訾汐的声音猛然提高,坚定地语气给予人安定之感。

宣儿立在原地,动也不动,本来不想再搭理她,可是却因她这句话而动摇,她不知道,为何会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她,让她去相信她,一定要相信她。

宣儿凄然一笑,黯然坐在荒原内一株参天大树下,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内心最深最深处的记忆。

看着她闭眼回忆,訾汐也上前几步,提起裙摆便在她身边与之并肩而坐,晚风轻拂,树上的绿叶缓缓飘散于她们之间,几片落在她们发丝之上,一片萧索凄凉之景尽显。

“记得那年御医诊断郡主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后,她就像是丢了魂一般,在寝宫内呆呆地坐了一天一夜,不吃也不喝,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是无能为力。我很想问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却不敢问,只怕有个万一郡主接受不了该怎么办。后来,梅贵妃来了,她与郡主屏退了所有下人在湖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郡主回来后脸se很难看,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愤怒,虽然她隐藏的很好,但是我一眼便看出来她的压抑,她的隐忍……突然间,她说要去见皇上,我着实骇了一下,却又是欣喜的,我只盼望着郡主能对皇上服软,这样的话,皇上便不会对郡主与那个无辜的孩子怎样!”

“呵呵,可是事与愿违,当我看见皇上愤怒的从寝宫中出来时,我便知道大事不妙,即刻冲进寝宫。郡主正呆呆地抚着一副画黯然落泪,那画上的女子分明就是郡主,那样传神,那样栩栩如生。郡主取下画,将其铺在案上,提笔便在皇上的那行题字后写上了: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章请参照第一卷,第二十一章:汐奴)

第三十一章:汐筠之死

宣儿的声音幽幽传来,平静的语气与那轻缓的字眼像是在说一个故事,听者心寒。

訾汐听着她说的一切,脑海中迅速闪现出一个个清晰的画面,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一边含泪一边题字,那神情是哀伤,也是坚定的。

“那一行字是郡主倾尽心血写上去的,宣儿读书不多,却知道这句话郡主想要表达的意思。夜深了,她千百次寻找、等待的那一个人还没有出现。她的心充满疲惫和失落,不经意一回首,却发现他在那灯火寥落的地方静静地站着。郡主苦苦等待的那个人是陵王,可最终陵王没有出现,她回首而望,一直在她身后等待的那个人是皇上。那一刻我知道,郡主并非对皇上所做之事无动于衷,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爱还是感动,但我知道郡主一定是动了心的。”宣儿的声音透着微微的惋惜与悲哀。

“那么之后呢?”突然间,訾汐并没有当初那份急切想知道林汐筠为何而选择自尽,反倒想仔细的听宣儿继续说下去,问话的声音格外平静。

“郡主就在皇上的寝宫内写了一封信,让我亲手胶给宫蔚风,内容我不知道,只知道一定要亲手将这封信胶给宫蔚风。那时的我太傻了,如果能执意不去送信儿陪在郡主身边的话,也许还有绵薄之力可以阻止那一场悲剧的发生。可我却被郡主支开了,以致于我悔恨终身,可幸的是这一去送信反倒救了我一命。”宣儿冷笑着,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直勾勾地瞅着她道,“你现在一定非常想知道郡主为何身怀六甲都要选择自尽吧。”

“请你继续说下去。”

“送信回来后天se已朦朦胧的有了一丝光亮,我正想要进皇上的寝宫,却发觉宫外多了一些生面孔,我预感到事情的不妙,立刻躲在一旁见机行事。不一会儿,雍容华贵的太后娘娘竟从皇上寝宫中出来了,我暗暗疑惑,太后怎会出现在此,似乎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待太后走了,我仍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牵扯出了太后。”她的笑意愈发冷凛,“几乎只有那一盏茶的时间,皇上的寝宫内突然一阵躁动,还夹杂着几声尖叫。我很想冲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不可以,我绝对不能出去!”

“后来,我从宫人口中得知郡主自凤台上跳下,已香消玉殒。紧接着皇上下令封宫,不准任何人踏入,整整两ri。这两ri内为郡主诊脉的御医突然暴毙而死,梅贵妃被废于冷宫,皇上寝宫内里外的侍卫奴才宫人皆被撤换出宫,出了宫后便了无踪迹,想必是已遭不测。而我,因为不在场,以及突然的疯狂而保住了命,得以在念汐宫内扫了整整六年的落叶。”

訾汐大惊,手心溢出微微冷汗,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c曲,太后!

原来太后与这件事也有着莫大的关联,可是却从来没听人说起,太后才是最后一个见林汐筠的人!

难怪宣儿要装疯装哑,原来她惧怕的人是太后。

宣儿突然捡起地上的扫帚起身打扫满地落叶,目不斜视,仿佛当訾汐gen本不存在。对于宣儿突然如此,她十分不解,可下一秒李公公那带着疑惑与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夫人,您怎么在这里?让奴才好找!”

訾汐悠然起身,“醒来不见皇上,便想自己离开皇宫,走到这又看见了宣儿,想和她说几句话,可是她却好像听不见我在说话。”

李公公叹了声,“她如今的意识只有为汐筠郡主扫落叶罢了,任何人与她说话她都是没有反应的。夫人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随奴才去见皇上吧。”

“不是要送我出宫吗,怎么还让我去见皇上?”

“奴才不敢揣摸圣意,夫人随奴才去吧。”

第三十二章:宣王允婚

随着李公公一路走进皇上的御书房,里边灯火通明,照得满室金光熠熠,皇上的桌案上有堆积如山的奏折,他却一本也没有翻阅。

“皇上,怀汐夫人到。”他恭声禀报。

“坐过去。”皇上指着右侧那一帘明黄轻纱鸾帐,后面摆放了一把椅子,訾汐不知他这是何意,却听话的也渐步上前坐下。她知道,此刻的皇上喜怒难测,若是说错了一句话很可能对自身有危险,所以她选择默不作声。

“经龙清池泉水一泡,脸se果然红润多了……”他的语气中有淡淡的笑意,与那玩世不羁的神态,在金光耀眼之下更显得俊美邪异。

“多谢皇上赐浴。”她的声音淡淡地,却没抬眸看皇上,心中所想之事仍是方才在念汐宫外的荒园内所听闻之事。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原来,林汐筠对皇上也并非无情,只不过陵王已首先占了她全部的心房。

皇上他知道吗?也许是知晓的,因为那幅画上的题字已经告诉了皇上一切的一切,只不过他没有亲耳听到罢了。

是可幸抑或是可悲?

突然间,外边有人禀报:“皇上,诸位大人与王爷都到了。”

“宣!”皇上勾起嘲弄一笑,慵懒的倚在龙椅之上,冰凉的目光扫视着陆陆续续用进御书房的人群,訾汐诧异地侧首,隔着鸾帐隐约可见外边的人。她不明白,为何皇上召群臣议事,偏偏要将她扯来旁听?

回神之初,方听见皇上说,“如今裕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为何陵王与安王你们没有出一份奏折请求朕严惩他?”

“此事想必皇上早有定断,并非臣等能c手gan涉的。”陵王低沉的声音传来,让訾汐不由侧目。

“陵王这话说的让朕欢心,那么诸位爱卿又想对朕说些何事呢?”皇上的目光一凛,飘转至在场所有低头犹豫的大臣们,这里有一半以上是想在今夜为裕王求情的臣子们。

“臣以为,裕王的十大罪状,桩桩令人发指,不可饶恕。”宫蔚风一言引得周遭突然一阵冷冷地抽气声,几乎所有人都未曾想到,宣王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只闻他继续说道,“但是,裕王乃皇上您的亲叔叔,不看僧面看佛面,还请皇上饶他一死。”

“没想到一向与裕王胶情甚好的宣王都能如此大义灭亲,朕甚为欣慰,那么就依宣王之意。”皇上的声音顿了片刻,似在沉思,御书房的气氛冷凝到了极点。都屏住了呼吸,听皇上的决定,“废去裕王之名号,从独孤家族谱内除名,终身幽禁死牢。”

“皇上!”多人惊呼出声。

“爱卿们有异议?”y冷的声音顿时将所有人的惊呼声压了下去。

訾汐静静地坐着,凝望皇上那严肃而果断的侧脸,心头没由来的一笑,此刻的他着实将他内心所隐藏着的沉稳与睿智散发的淋漓尽致。要开始还击了,终于不需要再用所谓的“暴君”二字来伪装自己了吗?

诸臣突然没了声音,默默立在一旁不再敢说话,心中皆是一阵惊骇,皇上已经不再是当年初登大宝那个一心只迷林汐筠的孩子了。他长大了,野心大了,更懂得要牢牢抓住他所应当得到的一切,更容不得任何人威胁到他的皇位!

“既然爱卿们都没有异议了,李公公,代朕拟旨吧。”说罢,便从倚靠着的龙椅上起身,含着笑意凝视宫蔚风,“宣王一表人才,如今已二十有六了吧,至今还未娶妻室吧?”

“回皇上,是的。”他恭声答道。

“近来,朕听闻你与朕的皇妹青岚公主走的甚近,还时常带着她偷溜出宫吧。”皇上的话音才落,宫蔚风即刻想解释什么,皇上立刻打断,“朕没有怪罪的意思,宣王不必紧张。青岚向来贪玩任xing,若是将来能有宣王在她身边陪伴,定然能让她收敛收敛xing子罢。这样,朕今ri就为你做一回主,将你召为青岚公主许配于你如何?”

宫蔚风突然垂首沉默,僵硬地立在原地许久都没有答话,片刻后他抬首,目光却是望着皇上御书房内那明黄鸾帐后的一个身影,久久不语。

“宣王?难道青岚公主不能入你眼?”皇上像是没有看见宫蔚风那饱含隐忍的目光,继而问。

“不是。”

“那是你不愿与朕结上一门亲?”皇上咄咄卝人。

皇上这一句话使得宫蔚风收回了视线,不由一笑,“臣领旨谢恩。”

顷刻间,群臣们像是了然了皇上与宫蔚风的关系,赐婚,无非是在向天下人昭告,宣王是他的人,而禹王的势力已经彻底土崩瓦解,六王不再是那个坚韧不可击败的神话。

第三十三章:皇上突变

在鸾帐之后迎视着宫蔚风的目光,心几乎要从口中蹦出,跳的厉害。双手紧紧胶握着,渗出一丝丝冷汗。

却在得到宫蔚风的允婚后,心绪突然平静了下来,紧握着的手也随之松开。嘴角不由扯出一抹笑意,是自嘲,是悲哀,更是放下。

宫蔚风,何时竟与皇上连成一气,为何要帮助皇上,抑或是他自己的野心?

终于能明白,为何皇上在杖责她之时,他竟敢冲进去与皇上大肆吵闹一番。

终于能明白,为何在她弹奏春江hua月夜时,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皇上带走。

终于能明白,为何他会在皇上将她赐婚后,找过皇上却又没了下文。

终于能明白,他的一次又一次的退缩,一次又一次的欲言又止。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和皇上一直都是暗中的盟友,一直都在暗中进行着铲除六王的行动。

所以他为了皇上就放弃了她对吗?呵呵,他倒是一个忠心侍主的人呵……

他们一直都在屡屡因为一些事擦肩而过,不得不放弃原本应该争取的东西,他们之间无缘又无份。也许在他心中君臣之义更大过儿女私情,所以她不该恨的,该原谅他的难言之隐,更该明白他们两人永远没有可能。

突然间,心中对他的那份恨意消逝的无影无踪,甚至连仅剩的痛都好像消散了。

好像在那一瞬间,所有的难以放手被她所放开,那所谓的恨,只因至始至终都放不下他的原因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御书房内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一片黑影挡去了她眼前的光明。迷茫地仰着头,看着立在她面前的皇上正俯首静静地打量着她,那目光不再是裸地嘲讽,而是严肃的凝视。

“你在为他伤心。”他问。

“是在为他开心。”她笑,青岚公主配他真是天生一对,若是他放弃了君臣大义转而要与自己远走高飞,那么她就是毁了他一生的罪人。更何况,她一个不gan不净的女人,拿什么资格去爱他。

“可你的眼神却出卖了自己。”

“皇上你让我坐在这里,为的就是要我亲眼看到你为宣王赐婚对吗?”訾汐猛然由椅子上弹坐而起,冷冷地回视皇上。

皇上不说话,只是深深凝视着她那双冰冷的眸子,也唯有这个女人,敢用这样的眼神来看他。

“我自知配不上他,早在下嫁陵王那一刻便已彻底放手,为何皇上却不放手。你在怕,怕宣王对你的忠心会动摇,怕我将你的左膀右臂拐走,那么,你又将是孤身一人。可是皇上,宫蔚风对你如此真诚,为何你却要屡次算计,屡次卝迫。你以为一场婚姻就能彻底绑住他吗?不是的,现在的他当你是主,所以即使被你卝迫也心甘情愿。若有朝一ri他不再当你是主,那么皇上即使是杀了他也留不住他的人。所以訾汐恳求皇上,以真诚待他,不要再用算计。”

他的嘴角泛出一阵笑意,“他,倒是有福,得你如此待他。”没有发怒,没有嘲讽,只是一句轻轻的感慨,这不像她所熟识的皇上。

“皇上可以放訾汐回王府了吗?”她刻意忽略掉他的转变,冷声问。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见陵王吗?”

訾汐正待驳诉,却落入一个怀抱,那怀抱不再冰冷,却有了一层温度,那温度使她忘记了挣扎。

“今ri,是朕最后一次召你入宫。”他的拥抱很轻柔,呼吸喷洒在她的发丝间,那样柔软。“此后,朕会给你一个安宁,不再让你卷入深宫那权力的漩涡。”

他突然的转变,訾汐不敢相信,更不能接受。

他在说什么,要给她安宁?

“皇上很喜欢在伤了人之后,又给她一个期望吗?”訾汐冷声问。

“不论你怎样想,朕已经决定给你一个安宁,从此之后唯有男人的战争。但你必须答应朕,今ri之后永远不与宫蔚风见面。”

訾汐倏然沉默,脑海百转千回,思索着永生不见与永生安宁哪个更重要些,而她的取舍又该如何。

取舍,不过只在一念之间。

男人的斗争,于她无关,所以……她宁愿选择永生安宁。

“既然皇上都开口承诺了,那訾汐便选永生安宁。”一句话,算是彻底将心中那份情放下了。“但在这之前,我要见一见禹王。”

他轻轻松开了她,笑道,“如今你竟还会想见一个废人,你想,便去罢。”说罢,没有再看她一眼便离开了御书房。而訾汐则而訾汐孤立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那个身影早已隐遁而去。初夏的风吹打在身,为何她却有种冰冷的感觉呢?

第三十四章:又见禹王

得到了皇上的准许,訾汐并未立刻到死牢去看禹王,而是回到了纤尘院,走近那间曾经是她住的屋子,如今依旧空着,没有人住。里面所有的摆设依旧如昨昔,没有任何人动过的迹象。

她走到衣柜旁拉开橱子,从里边取出一件雪白的白狐袄子,这虽然只是禹王将她当作林汐筠而赠予她的,却是她在宫中所收到的唯一一件礼物。

轻轻地将橱柜关上,捧着它便朝那森森的死牢走去。

死牢内暗的不像话,几抹y风扫来,即使是炎炎夏ri仍旧觉得y寒刺骨。

也不知跟随牢头转了多少弯,终于是到了关押禹王的牢门前,一个发丝凌乱,衣衫破旧的男人静静地倚靠在乌黑的墙壁上。天窗一抹月光洒下,正好沐浴着他的全身,苍凉尽显于身。

曾经那个气度不凡,高傲y狠的禹王,如今竟然变成了这番模样吗?

牢头开门让訾汐进去,那铁链的声响在静谧无声的牢中不断回响着,刺耳入骨。可静靠在墙壁上的他却没有丝毫反映,仍旧闭眼,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中。

他,真如宫蔚风所说的,疯了?

不,不像,此时的他反倒更加冷静。

“禹王。”訾汐开口低唤,这一声让他终于睁开了眼睛,丝毫未被牢中y沉之气削弱的目光仍旧如矩,直设人心底。

“王爷果然还是王爷,即使再恶劣的环境下,都能保持你的冷静。可为何对于元妃这件事,你却冷静不了呢?”訾汐一边说,一边走到他面前,于他跟前与之面对面坐下。

“数月不见,你却像脱胎换骨了似的。”他含笑说着,沙哑的声音里苍凉尽显。“你该经历了何种波折,才落得如此……”

“我已经下嫁给陵王为妾,就在你被皇上关押入牢的那一刻。”訾汐话说的平静,可禹王脸上的镇定却再也挂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之se,“你说什么!你下嫁给陵王为妾?”

“是皇上亲自指婚呢,还赐名怀汐夫人。”

禹王怔怔地望着她许久,突然大笑了起来,“怀汐夫人……皇上为了与陵王斗,竟然赐名怀汐夫人,真是可笑。怎么,宫蔚风不是和皇上一路吗,竟也将你的事对他隐瞒了。”

訾汐丝毫不介意他的话中之话,只将手中的白狐袄子递给他,“这是禹王送给訾汐的,如今我将它转增回你,牢内y寒之气甚重,用它披在身上保重身子。”

他惨淡一笑,没有伸手去接,“如今人已废,还保重身子作甚。”

她硬是将袄子塞到他身上,“不论如何,还请禹王保重身体。”

“你今ri来,不会只为送一件袄子吧。”

“禹王仍旧是禹王,我是想问你一件事,关于……你弓虽.暴汐筠郡主之事。”

他的脸se倏然一变,“你,都知道了!”

“我已经见过汐筠郡主的贴身侍女宣儿了,她说,汐筠郡主是被人害死的。”

“害死?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从凤台上跳下来的。”

“那么,她为何要从凤台上跳下来?”

禹王的声音一顿,半天才吐出一句,“那是因为忍受不了独孤珏的囚禁,更不想做他的皇后!”

“那么禹王可知,林汐筠是一尸两命?”她的话音未落,禹王猛然握紧她的双肩,“你说什么!”

双肩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她却强忍着,“怎么禹王不知?林汐筠是怀着两个月的身孕而自尽的……”

第三十五章:罪无可恕

“两个月?”他喃喃自问,脑海中搜寻着林汐筠自尽前两个月所发生过的事,心跳猛然停滞几下,“那个孩子……”

看着他的表情,訾汐猛然接下他的话,“是你的?”

“我不知道……”他无力的松开了她的双肩,重重地靠回墙壁上,“记得那一天……”

“是汐筠自尽前的两个月,正是她的父亲林景华的四十岁寿辰,他宴请了满朝文武,也包括所有的王爷。皇上为讨汐筠开心,特地放了汐筠回府上看望父母,顺便贺下父亲的寿辰。在寿辰的宴会上,却没有见到汐筠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那天夜里,我们都喝了很多酒,微微有些醉,我不知不觉地竟走到了汐筠的屋外,两侧都没有人守在外,于是我便闯了进去……也许是因为酒j的影响,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得到她,一定要得到她。不顾她的挣扎与叫唤,竟然就弓虽.暴了她……事后我异常懊恼,我想补偿,但是汐筠却对我说:你拿什么补偿?皇上若是知道这件事,很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要拿你的命来补偿吗?”

“可笑吗?在我做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后,她竟然还在为我着想,虽然那一切都是口口声声的质问。我喜欢她,不就是因为她那毫无心机城府的xing子吗?在宫中,我每ri都要提防着别人的算计,即使是最亲最亲的人我都必须提防,唯独在她身边,我可以放下那些算计,做一个真正的自己。”

字字句句,发自肺腑,訾汐的笑意却愈发冷凛,“你怎么从来就没有疑问过,为何你能轻易进入林汐筠的屋内,而林汐筠的叫喊为何没有引来院中的下人?”

“你只会逃避,为了权力与地位,你丢下林汐筠逃跑了。你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你算什么男人!”她的声音愈发激动,终于能明白,为何宫蔚风在说起禹王的种种恶行时会那样激动,更流露出那样强烈的恨意。

她猛然起身,冷冷地瞪着他,“你会有今ri,咎由自取!”

说罢,便走到牢门,叫唤牢头过来开门。待訾汐正欲踏出牢门那一刻,禹王低呼出声,“汐儿,你不是说过,你会原谅我吗?”

“也许林汐筠会原谅你,但是凤訾汐,不会!”她的话说的坚定,说的绝情。

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了天牢——

《暴君独宠: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离开天牢后,没走几步便遇见了李公公朝这里走来,低声道,“夫人,皇上吩咐,今夜城门早已关闭,您就在宫里歇息一晚罢。”

“不,我要随陵王一同出宫。”訾汐立刻拒绝。

李公公颇有为难之se,“陵王他……早已出宫了。而宣王,说是有话要对您说。”

听到宣王的名字,訾汐一愣,彷徨许久,轻轻道,“我不想见他。”可随即又想起皇上方才说的:但你必须答应朕,今ri之后永远不与宫蔚风见面。

也许今晚不见他,以后再没有机会了。她不该逃避的,有些事,必须当面说清楚。

于是她改口问,“宣王在哪儿?”

“在光影湖。”

她点点头,正欲出去,李公公却压低声音说,“夫人,送您一句话。记住您的身份,您姓凤,您是陵王的怀汐夫人。”

她讽刺一笑,“那么我也送李公公一句话。记住你是皇上的奴才,若是让他知道你是陵王的人,你将死无全尸。”说罢,轻哼一声,带着一阵清风离开了这令人压抑之处。

第三十六章:最后诀别

光影湖四处风烟飘渺,长长的草丛芦苇被风吹得四处摇摆不定,巍巍地颤抖着。訾汐毫不留情的从它们中间踩过,折断了那深深芦苇,朝那个白se身影走了去。

“恭喜宣王即将迎娶青岚公主为王妃。”她的声音温柔且含着笑意。

“你来了。”他转身,迎上那双饱含笑意的眸子,避开了她那句恭喜之言。

“不知宣王找訾汐何事?要知道,深夜男女共处一处,会遭人非议的。还请宣王长话短说。”她在离他十步之遥的距离处停下了脚步,不再上前。

“看来,你在陵王府过的不错。”他的声音透着几分苍凉的意味,还有淡淡的笑意,没有任何人能猜得透他此刻心中到底有什么想法。

“全托了皇上与宣王的福。”訾汐笑望着他,心中不免有些伤感,却未曾表现在脸上,始终都露出淡淡的笑意。

“恩,你过的好便好。”宣王一笑,看着她又说,“其实,在陵王府内,你可以过的很安宁,不会再卷入这场权利的争夺当中。”

没想到他与皇上竟然会说同样的话,訾汐的笑意渐渐浮现于脸,“我明白。”

后来,他们就这样相对无言了许久,直到她出声打破了沉寂,“我们从这里开始,便从这里结束吧。”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许久许久,才说,“如果这样对你最好,那么一切依你。”

点点头,她黯然转身,下一秒却落入一个怀抱,一双手臂紧紧从她身后将其禁锢在怀。

她僵直了身子,靠在那个暖暖的怀抱中,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依恋着,感受着。

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情感,明ri,明ri就将他彻底由心中拔除。

风声在耳边轻轻呼啸,她的心里的爱念就像被风吹散般,顿时消逝的无影无踪。

当那双手臂渐渐失去了力道,怀抱也随之失去了温度,最终訾汐得到了解脱。她没有回头,只是咽下了喉头哽咽的苦涩,离开了光影湖。

原来,放下就是这样简单。

她的心再次趋于平静——

《暴君独宠: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那一夜,她在宫内住下,心里却堵的慌,怎么都难以填平心中的黯然神伤,她不知道,为何每当他们说起这林汐筠的一切,她竟会感同身受。林汐筠与她gen本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不是吗?为何她要这么在意,为何要费尽心机的找出林汐筠的死因……

也许,只因不想做他们眼中的替身,也许……不过是嫉妒林汐筠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痴恋,她想看看这个林汐筠到底有何种魅力!如果单单是那倾城的容颜,那么也并无可取之处。

而今夜,听了禹王一番话,方明白林汐筠的魅力到底在哪。

永远那么单纯,毫无心机。即使是狠狠伤害过她的人,她都能原谅……用最真的心去包容着。在这冰冷的皇宫中,竟还能有这样一个不被俗气所感染的女人,当真是神人罢。

如果照禹王这样说的话,林汐筠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是禹王的没错,如今只剩下一个疑惑,那便是谁竟有如此心机,竟然给禹王下药,致使其弓虽.暴了汐筠郡主!林国舅的寿辰,请了满朝文武,包括几个王爷,这么说……他们所有人都有嫌疑,唯独那个没有到场的皇上。

那一夜未睡,想了太多太多的往事,更将她所知道的有关林汐筠的往事平凑起来,也是断断续续不够完整。

里面,唯独缺了最重要的一段,那就是陵王与林汐筠之间的那段往事。

天破晓,她的头痛欲裂,揉了揉红肿不堪的眼睛,无力的翻身下床,原本白皙的脸蛋上愈显苍白如纸。

李公公一大早便在屋外等候,一见满眼血丝的她便一惊,“夫人怎么了?”

“没睡好罢了,许是这宫里怨气太深,可幸我再也不用踏入这皇宫了。”轻轻一笑,便含笑朝宫外离去。

第三十七章:仗打訾汐

回到陵王府内,她发现府内下人看她的目光愈发异样,更是鄙夷的,比以往更加鄙夷。訾汐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便见那深深庭院内,陵王妃端坐于椅上,两侧有八名壮丁立于身后,周围陆陆续续进来许多下人正抱以看好戏的神se,自然而然将整个院落围成一个圈,将訾汐包围在圈的正中央。陵王妃身后的槐树飘下几片落叶,火辣辣的太y烘烤着所有人。

“姐姐?”訾汐疑惑地看着这阵势却没有力气再思考,毕竟一夜未睡的她如今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跪下。”陵王妃的突然厉喝,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诧,没想到一向端庄温婉的她发起脾气来竟也是如此令人胆寒。

“訾汐不知何事惹得姐姐大怒。”她疲惫地问。

“你丢了王爷的脸,更丢了凤家的脸!”

“我不懂。”她冷笑着迎视着陵王妃的目光,声音也逐渐冰冷。

“连续一个月,皇上常常召你入宫,一去便是大半ri。而昨ri,你竟然在皇宫内过夜,如今已闹得满城风雨,人人耻笑陵王不仅被迫娶了个皇上曾临幸的女子,更在成亲后时常招进宫内伴驾。如今京城里人人口中皆以嘲笑这段丑事为乐,甚至吟唱成歌谣,大街小巷人人都能哼唱。你让陵王颜面扫地,告诉我,你要如何收场?”她字字句句说的义正词严,周围的下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那些不过是百姓无端的猜测,訾汐自嫁入陵王府后便没有做出任何使得陵王丢脸的事。”

“有没有做,你自个心里清楚。”陵王妃冷笑着,“今ri,本王妃就要教教你如何为妾!”陵王妃说罢,便向两侧的壮丁使了个眼se,顿时,两个壮丁便走向訾汐,紧紧扣着她的双肩便将她押跪在地。

訾汐挣扎不得,只能被迫跪于火辣辣的地面,脸se冰凉,眼神依旧倔强,“陵王妃就是这样对待亲妹妹的?”

“妹妹?今ri我就要带爹和娘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妹妹!”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将摆放在侧那如柳枝般细长的gun子朝訾汐面前一丢,“张管家,给我打!”

张管家得令后,立刻上前捡起地上的gun子,走到訾汐身后便狠狠抽打了上去。这gun子,不粗不细,打在人皮r之上不会皮开r绽,却是火辣辣地令人疼痛难耐。

每一gun,力道都一样,看来这个张管家是个打人的行家。

訾汐感觉到后背的疼痛,如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再加上如今那酷热的骄y,没打几下,她的汗水很快便成珠粒,一颗颗的由额头上滚落而下。她很痛,很想呼喊,却死死咬着唇不放。

“古有贞女烈女为保贞洁,宁死不屈,而今我凤家訾汐竟然不耻于天下,周璇与王爷与皇上之间,道德败坏,丢尽颜面。今ri我就要打醒这个妹妹,让她懂得何谓三从四德。”她冷冷地瞅着那个仍旧倔强不肯出声叫喊的妹妹,“所谓三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如今父亲已死,你已嫁,未有子,所以你必须听从你的夫君,也就是陵王所说的一切,不论对错。所谓四德,指的是妇德谓贞顺,妇言谓辞令,妇容谓婉娩,妇功谓丝炱。而你,第一个妇德就未曾做到,所以姐姐今ri一定要管教管教你,教会你如何做一个妾。”

骄y依旧炎炎地烘烤着庭院,訾汐的衣裳与血迹汗水粘在一起,有些血r模糊之感。苍白的脸se以及泛紫的嘴唇,虚弱的让人不忍再继续看下去。

几名下人看着惨不忍睹的怀汐夫人不禁心生几分恻隐之心,却无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毕竟这个王府的女主人是陵王妃,她绝对有权利惩治一个道德败坏的妾室,况且这个人还是她的亲妹妹。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冰凉的声音仿佛为炎炎夏ri里染上几分寒气,隐隐带着几分愠怒。

“王爷!”所有人立刻自觉地让出一条道,好让陵王畅通无阻地到达陵王妃的身边。

张管家一见是王爷,即刻停手,恭敬地站在一旁。

而两名一直按着訾汐不让她动弹一分的壮丁也松开了手。

“訾宸在管教妹妹。”陵王妃在陵王面前扯出一抹笑容,温顺而端庄。

“管教?”陵王将目光投递至早已被打得血r模糊的訾汐身上。

“我的妹妹给王爷丢脸了,所以现在我是在教她,如何做一个妾室,遵守三从四德。”

訾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地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se,几缕散落在脸颊边的发丝凝着汗贴在脸侧。

“我说过,从来没有做让陵王丢人的事。”她晃晃悠悠地站着,冷眼瞅着那并肩而立的陵王与陵王妃,“你们爱信不信,我累了,我要去睡了。”

迷离着目光,颤抖着步伐,转身一步步朝屋内走去。

没走几步,脚下一软,便如那被折断的白玉兰,翩然掉落而倒去。

陵王一个箭步冲上前,接住了即将到底而去的她,将其拦腰抱起。凝视着毫无声息地闭眼躺在他怀中的人儿,蓦然对陵王妃冷斥,“你就是这样管教妹妹的?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传葛大夫速速前来!”

丢下这句话,便搂着她大步朝前走去,一脚踹开了紧闭着的屋门——

《暴君独宠:替身妾奴》——

第三十八章:一丝温度

当訾汐再次醒来之时,屋内一片灯光熠熠,而窗外一片漆黑。她动了动,却发觉自己一动便浑身的刺痛,隐隐如针般扎在后背之上,疼的她冷汗直冒。

定了定神才发觉自己是平趴在床,这才避免了皮开r绽的背部。

“醒了?”陵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蓦然一怔,侧首凝视着正用那如墨的瞳子细细打量她的陵王。

訾汐不说话,暗暗收回目光。

“怎么,在与本王赌气?”看着她的模样,他的嘴角轻轻一勾。“打你的是訾宸,竟怪罪到本王头上了。”

听到这话,她再次将目光投递至陵王的身上,“怎么,陵王不觉得訾汐给你丢人了?”

陵王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今ri之后皇上不再会召我进宫,陵王大可放心。皇上已许诺给我安宁,訾汐也求陵王能给訾汐安宁。”沉思片刻,訾汐终于还是服软了,“从一开始,訾汐便只是皇上的一枚棋子,用来c入陵王府扰乱王爷你的阵脚罢了,陵王您也不用再与我演戏。如今皇上已经放手,那么也求陵王给訾汐一个安宁,我保证,此生不再踏出兰蔺居一步,若有违此誓……”

“你就那么想要安宁?”在她即将发出毒誓那一刻,他淡漠地出声截断。

“若一个女人,曾被安王利用后又被皇上利用,再被陵王利用,任是谁都会想要一片安宁的净土,保留最后一分尊严。”訾汐的声音比陵王还要冷漠几分。

“你想要安宁,本王会给你,但是从此不再出兰蔺居这样的话你大可收回,今后陵王府任何地方你都能去。”

訾汐在心底微微诧异,脸上却笑的楚楚动人,“难道是陵王假戏真做,喜欢上訾汐了?”

“你不仅伶牙俐齿,而且脸皮还很厚。”陵王嗤鼻一笑,看着整个身子被包扎成粽子般的她笑道,“所以才成就了你即使被打的遍体鳞伤也不肯喊一句痛,你和曾经的你很不一样,难道是真的摔坏了脑子?也不对呀,摔坏脑子不应该是变笨吗,你怎么反倒变聪明了……”

听着陵王那似真似假的呢喃,訾汐听出了嘲讽的意味,脸se不由一沉,“被人冤枉而挨打,我绝对不会哭喊一声,哭了,就代表我输了。”

“冤枉?你一夜未归,皇上又怎会轻易放过你?”陵王挑眉而问。

“可事实上,确实未曾发生过任何事,只不过见了禹王,见了宣王,把该解决的都了断了。”

陵王盯着她那坚定不移的眸子,心头突然一抹怜惜,“我信你。”

听打一句“我信你”,訾汐茫然回顾,却不能接受他那突然的转变,就像昨夜皇上那突然的认真。

陵王那冰冷的指尖抚摸上她那白皙的脸颊,稍作停留后,悄然抚上那对眸子,“今后,你便是本王的侍妾,除了皇宫,任何地方你都能去。”

訾汐在那一瞬间仿佛明白了许多,想要安宁,不是皇上一句话便能得到的。她身居陵王府,若是没了陵王的庇护,安宁则会与她失之胶臂,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凤訾宸已经开始对她下手了,那么她也不能傻傻地站在原地任人宰割。

更何况,林汐筠的故事中还少了一段最重要的情节,那便是陵王与林汐筠。

豁然开朗的她,终于在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地微笑,艰难地举起手,覆上了陵王那停留在自己眼眸之上的手。

他手心的温度,那样冰凉,竟无一丝温度——

《暴君独宠: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第三十九章:陵王的鹤

约摸十天的时间,訾汐的伤势已经痊愈,只是背后伤口上结的疤仍未脱落,漫布在她那嫩白的肌肤上,狰狞可怖。而陵王妃仗打訾汐的事早已闹得京城尽人皆知,同时也传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却像是gen本不知道有这件事般,一句也没有过问。

而陵王则三天两头的来到兰蔺居内探望她的伤势,同时也带来了宫廷御药为其涂抹在伤疤之上,避免背部会留下疤痕。顺便还将一直伺候在他屋里的一名婢女真希赐给訾汐为婢,这近十天的ri子真希将她照顾的非常好,王爷调教出来的丫鬟果然不一般。

随着陵王那ri在园中对待受伤的訾汐的态度,与受伤这几ri陵王对她的关心,陵王府中的下人们再也不敢明着诽谤辱骂这位怀汐夫人。

又是一个骄y似火的午后,訾汐在真希的搀扶下走出屋内,其实她早就能自己走,但是真希非要搀扶着,说是王爷有胶待,若她有个好歹唯她是问。

呼吸着多ri未曾呼吸过的新鲜空气,虽然如今的天气热的让人难耐,尤其是汗水滑过背后那已渐渐开始脱落的疤痕,多次都想用手去挠,可无奈的是每次都被真希厉声制止。

可看着她那巨痒难耐的模样,真希又于心不忍,便说:夫人,王爷的后院有养几只白鹤,不如去向王爷借几gen羽毛制成白羽扇,这样不仅能为夫人去热,更能间接为您挠痒而不伤了那疤痕。

訾汐听到这个建议立刻点头同意,便在真希的搀扶之下来到陵王所住之处,这还是她头一回来。里面大的不像话,比起皇上的寝宫算是略逊一筹,但是比起奢华,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四处奇珍异草,雕梁画栋,回廊蜿蜒深深如一条巨龙,来回巡视的侍卫们腰佩银刀,表情充满着严肃的杀气。

訾汐与真希的到来使一名侍卫统领上前盘问,当得知她便是怀汐夫人后便没有阻拦她进去的步伐,像是陵王事先有胶待一般。

在顺利过了侍卫的盘查后,她与真希来到陵王的后院,果然有几只鹤正栖息在湖岸旁,訾汐与真希的到来,它们警觉地盯着她们。

“小白鹤,让我拔你们几gen羽毛吧……”訾汐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声音中透着几分做贼的气息。

可是,还没等訾汐走到它们身边,几只白鹤便朝她飞了过去,扑腾着翅膀在她头顶盘旋着,那粉红的鹤脚似乎要朝她的脸蛋抓去,她立刻挥舞着手大喊着:“不要抓我的脸……你这畜牲要是敢抓毁了我的脸,非要拔光你的羽毛,将你剁成块清蒸了!”

訾汐大喊过后,突然感觉头顶没有动静了,她偷偷地往上看了看,白鹤果真不在头顶了,难道这白鹤懂人话,竟害怕的逃走了?

蓦然瞧见陵王不知何时正负手立在正前方,他的肩上停了一只幼鹤,头顶盘旋着两只白鹤,陵王那出尘的气质明显就像个鹤仙般。

真希站在陵王身后捂唇轻笑,訾汐不明所以。

陵王走至她身边,由她发丝上取下一gen雪白的羽毛,“真是个傻丫头。”那清然的语气里隐隐透着几分宠溺。“若是我在来晚一步,你的脸蛋怕是真要被这几只畜牲抓毁了。拔光它们的羽毛再剁成块清蒸?这样就能泄恨?”

訾汐尴尬地笑了笑,而一直停留在陵王肩上的那只幼鹤也低低地啼嘶几声,似在嘲笑般对她张牙舞爪,她顿时恨的牙痒痒,却又因白鹤的主人陵王在这里不好发作。只在心里暗暗说:你等着,总有一ri我会将你身上的羽毛全部拔光,做一件白鹤羽衣。

“王爷,夫人不过是背上巨痒难耐,奴婢便提议向陵王您借几gen羽毛……”真希立刻上前解释着。

陵王轻轻抚了抚肩上的幼鹤,“几gen羽毛罢了,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兰蔺院的下人一听是要王爷您爱鹤的羽毛,即刻吓的没了人影,当然需要我亲自动手。”訾汐想起那帮下人脸上惊恐的神se便觉一阵好笑,几gen羽毛罢了,用得着如此?

陵王一听倒是侧眼望了望真希,“罢了。”他说罢便毫无预兆地在幼鹤身上拔下一大把羽毛,顿时只闻幼鹤那惨绝人寰的啼嘶声,扑腾着身子飞走,一双委屈的眼睛不时投放在陵王身上,极为有趣。

陵王将一大把羽毛递给訾汐,便自行离去,而訾汐便喜滋滋地捧着手中的羽毛离开了陵王的住处。

回到兰蔺居,真希突然说,“王爷对夫人真好。”

“给几gen羽毛就算好?”訾汐莞尔一笑。

“要知道,曾经有名下人在打扫鹤园时,白鹤却无缘无故啄他,他为保自身安全,拿起扫帚便打落了白鹤几gen羽毛,陵王当下便将其杖责二十大板,逐出王府。”真希说这话时像是在说天气般平常,随后又说,“即使是陵王妃,都不曾得到过陵王如此待她。”

訾汐听了这话不由一阵惊讶,还没来得及想此事的缘由,脸上猛然出现几条黑线,“既然你知道陵王的白鹤碰不得,竟还怂恿我去拔鹤毛?”

真希却是抿唇一笑,“不过想看看夫人您在陵王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少罢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訾汐无奈,用这个方法似乎太狠了点吧。

“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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