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妃by慕容湮儿(完结)第六章(1/2)

的毡帐里当侍妾,真是不明智的一个选择。五爷在王庭里向来没什么地位,他的母亲是呼延氏,一个失宠后郁郁而死的女人。而咱们爷虽然喜怒无常了些,却是王庭中地位最高的男人,跟着他,永远不会有错。”郁香冷哼一笑,绝对的泼冷水。

对于郁香的话,她唯一听进去的就是那句:若是你想勾搭上他,让他将你调去他的毡帐当侍妾……

一句话彻底点醒了她,虽然那个五皇子也是脾气暴怒的人,可她却深深感觉到贺兰晟身边绝对比呆在贺兰修身边要安全,至少他不会如贺兰修那般残暴。

若真的能脱离贺兰修,那么她一定会有更多的机会逃出这里!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突然渐好,一个计划在心中悄然成形。

翌ri夜里,贺兰修召的人是月辰,正当所有人都开始渐渐沉睡,她却悄悄地由炕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安全出帐这后,她立刻紧紧握着手中国的笛子,朝昨夜与贺兰晟见面的地方夺了去。

没错,她决定了要去昨夜与贺兰晟见面的地方与之学吹笛。

当她到达帐外之时,只见那个身影似乎早早就在那儿等候了,一看见她来,脸上闪过一抹笑意,可随即但板起脸来,“你怎么现在才来!”

她挥了挥手中的笛子,满脸皆是抱歉的微笑。

贺兰晟似孩子一般,轻哼了一声,“知道错了还不快点过来学,真是浪费时间。”

知道他的怒气已消,便小跑着来到他身边,他接过她手里的笛子,笑道,“我们先从入门开始,我教你怎么拿笛子。”他一边在自己手中比划着,一边说道,“用双手的大指和小指四个指头拿着笛子,剩下三指按孔……你是女子,手指较为纤细,尽量用手指肚按孔,但一定要保持松弛的状态……看懂了吗?你拿着试试。”

她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笛子,摆好资质让他看。

本想挑错的贺兰晟在她手上左看右看都挑不出什么错误,不禁有些诧异。

而她则是脸上凝着轻轻地微笑,看着贺兰晟那模样,不难怪他会有如此表情,其实吹笛她会的,曾经……宫蔚风曾手把手的教过她吹笛,算起来,他算是她的师傅了。

实在挑不出错,便深深吸上一口气,“那我们来吹调,你先凝气,对着这里吹,我教你放指。”说着,便上前至她身后,轻轻环着她,指腹按上了她的十指,“我的那只手指松,你就放那只手指,懂吗?”

感觉到他说话时,呼吸轻轻喷洒在耳后,一阵酥酥地感觉,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可她却怒道,“认真点!”

她被这一声骇的怔了怔,他的话语中分明没有男人对女人的欲望,像是真的很认真在教她吹笛。

定定神,她正欲吹,只听一个极度森然地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的目光一齐投放至声音来源处,却看见贺兰修那一身黑袍立在黑夜之中,那闪闪而冷酷的眸子在黑夜中散发着如猛兽般的光芒,他的身边还站着婉儿,郁香,月辰,金菱。

贺兰晟却未因这突然的变故而松开她,笑着说,“大哥这么有闲情逸致来此处看我教这丫头吹笛。”

“我看吹笛是假,珠联璧合是真吧。”郁香的声音虽小,可在这寂静无人的深夜却显得异常尖锐响亮。

“哪来的丫头,爷没说话,你也敢c嘴。”贺兰晟勾着嘴角,声音一凛,同时也松开了怀中的人。

“五爷,寐思是爷的侍妾。”婉儿出声解释。

贺兰晟笑着侧过头,看着寐思,蹙了蹙眉头,可随即一松,“寐思?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好名字。”

贺兰修突然笑了,“我取的名字,当然好。”笑过之后,凛冽地瞳子投递至寐思身上,“过来!”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笛子,一步步地朝贺兰修走了去,可目光却游离在贺兰修身后的第四个女人身上,是谁对贺兰修通风报信的!

“五北你倒是有闲情逸致,想来得太闲了,所以就教我的侍妾学吹笛?”贺兰修笑着问。

“看她一个哑女,可怜罢了。有时候笛子能代人表达自己想要说的话,那教教她也无妨。”贺兰晟亦然笑着回答。

贺兰修在寐思停稳步伐于他身侧之后,一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往自己怀中扯,“为兄猜测,你对这丫头这样好,是因为你的母亲也曾是个哑女罢?你倒还真是个孝子。”

说到这里,贺兰晟的脸se一变,净露悲伤。

而被他揽在怀中的寐思,心中却充斥着无限的惊讶:原来贺兰晟的母亲,是个哑女……

难怪……难怪他会那样兴致盎然的要教她吹笛,甚至卝迫。

“哎,可你不知道吧,这寐思她其实会吹笛呢,本王都已听过数资助了。”贺兰修再次迸出一语,让寐思的脸se有些惨白。

她从来没有在贺兰修面前吹过笛,可他如今这样说……她很明白,他是有意要打击贺兰晟,更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意图已被他看穿。

贺兰修,你到底是怎样的人,竟是如此可怕!

“五弟,脸se怎么这样难看?”贺兰修像是gen本不知情似的,还出声询问。

可贺兰晟却是狠狠盯着寐思,转身拂袖离去,可那背影,却是如此凄凉。

第五章:修之怜

在贺兰晟那孤傲离去的背影渐渐消逝在所有人眼中之后,贺兰修猛然将怀中的她一把推开,那微愠的眸子里闪烁着鄙夷与愤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往别的男人身边钻吗?”

突然被他推开,她向后踉跄几步,最终还是没有稳住身形,一把摔坐在婉儿的脚边,顿时只觉卝股一阵似裂开的疼痛。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想要借贺兰晟来脱离我,别妄想了,即使单于来要人,我都不可能会给。”这句话,就像是在向众人宣告着寐思就是他的所有物一般,那么残忍,那么冷凛。

她仰头,正对上郁香与金菱那看好戏的表情,月辰却是微微一蹙眉头,也没说什么。

唯独婉儿,她弯下身子,将她扶起,“爷,莫生气,我相信她与五爷是清白的。寐思她初来乍到,许多规矩都不懂,以后就由婉儿来教导她吧。”

贺兰修看着婉儿温柔的笑意与得体的话,深深将心中的怒火压抑而下,“还是婉儿明事理,哪像这群女人,只会gan站在原地不动。要知道,你们虽然是低贱的侍妾,可一言一行也关乎于我的面子!你们要能学到婉儿的一分,我就不用天天去烦你们的事了。”

众妾一听,立刻垂首听训。

而她却能感受到婉儿那双温暖的手心,丝丝温度传入手中,她不由得垂首凝望她那只白皙的手,久久不得回神。

直到贺兰修不发一语的离去,众妾也随之离去,婉儿一声“怎么,吓到了?”惊醒了正瞅着低头沉思的她,立刻将手由她手中挣脱,后退一步,那闪闪的美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婉儿。

“现在的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要帮你说话对吧。”她轻轻一笑,“也许你还在想,我肯定是假意为你说话,要你对我感激,到往后在你背后猛地c上一刀。”

是的,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这般倒是引得婉儿一笑,“换了我也一样想,可我确实只当你是故乡之人,我们同为中原人,沦落至此,不该相互争斗,况且我看的出来你并不是个想争的人。而我,亦不想争。”

婉儿眼底的真诚,赫赫在眼,可她仍旧不信,这个世上她永远不会再信任何人,任何事。

虽然心底不信,可脸上却挂着无害的淡笑,深深向她行了个半身礼,表示对她出言相助的谢意。

也不打算继续同她说下去,只道,“在那个帐里,一言一行都要小心注意,否则你的小命随时不保。而爷他如今不碰你,忍让你,并不代表他永远都如此,只因如今的你是唯一一个忤逆他,使他征服不了的女人。若有朝一ri,他没了耐xing,只会杀了你。整个匈奴的人都知道,杀一个人对于爷来说,gen本不算什么!”

婉儿说的话,她都懂,却没有她理解的那样透彻,也难得在这样一个陌生的蛮夷之地,能听见这样一席话,使她豁然开朗。

“夜深了,回吧。”婉儿一声叹息,就像是那飘渺如幻的魅音,飘荡在空寂的四周,令人深觉不安,深觉……凄凉。

婉儿,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到底凭什么能得到贺兰修如此宠爱。

救命恩人?

就这样简单吗?

————《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淹儿————

后来的ri子,贺兰修仍旧时常召她去毡帐,却只是弹琴,每回她都要弹到手指滴血方罢休,她每回都要过上几ri才能将手治愈。可贺兰修却好像知道她的手痊愈了般,不多不少就在痊愈那ri又召她弹琴,旧伤刚愈,又添新伤。

她猜想,贺兰修是在故意折磨她,因为那夜与贺兰晟的亲近,所以想将她的身心一起折磨。

也正如婉儿所说的话那般,贺兰修如今对她有兴趣,只因她的不妥协,只因他驾驭不了,所以他愿意陪她继续耗下去。

虽然不知道要到何时,他会厌倦了这样的游戏,但她会尽自己的一切,陪他继续玩下去,直到可以出去……她一直都坚信着,自己可以逃出去,得到那片自由广阔的草原,不再被困在那小小的宫殿与毡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y谋算计,更没有那所谓的爱情利用。

而这期间,她仍旧有去与贺兰晟最后分别的地方,可是却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兴许,他是生气了吧。

觉得她从头至尾都是在欺骗他,更是在暗嘲……

他临去时,那带着悲伤的愤怒,至今仍刺在心头,让她有无限的罪恶感。

竟然在不经意中,利用了他对母亲的感情。

在帐内的ri子中,她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始终都在炕上翻覆许久,脑海中也想了许多许多……那些记忆,前世的,今生的,不断胶缠在一起,常常让她头痛欲裂,承受不起。

她很想要去遗忘,这两段记忆,真的让她好痛,好伤,谁又能再赐一碗孟婆汤,让她喝了之后又能将记忆全数抹去。

那一夜,她依旧很晚才睡,睡得很沉很沉。

可突然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传来,让她一阵昏沉,顿时被吵醒,迷蒙着起身,瞅着郁香正满脸焦急的在满帐找些什么,将四处翻的特别乱,其他侍妾们都是一脸不解的围在她身后,瞧着她的行为。

“你闹腾够了吧,大清早的。”毕小风冷睇着她此番模样,只当是在看戏一般。

许久之后,郁香终于放下手中的活,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爷曾赏给我的凝露金簪不见了,你们谁偷了,老实胶出来。”

声方落,只见冯大娘满脸煞气的走了进来,她看着满屋的凌乱,不由瞪了郁香一眼,“你在做什么!”

“李大娘,爷送给我的凝露金簪被人偷了,望你给郁香做主呀。”郁香立刻奔至冯大娘的身边,表情极为委屈。

“帐内竟然还有这等事?我绝不容许,你们都去搜搜看。”李大娘对着身后两名仆人道。

领命后,仆人立刻粗鲁的开始翻侍妾们的包袱,帐内始终都是静悄悄的。

片刻之后,终于在一个包袱中找到那枚金簪,郁香立刻上前接过,“李大娘,就是这支金簪。”

“哦?是谁的包袱?”李大娘的眼神突然闪过一抹冷意。

而所有人的目光皆投递至立在炕边的寐思,而寐思从始至终都在冷眼看着这场戏,瞧瞧它该如何演下去。

“没想到新进的侍妾中竟有如此手脚不gan净的女子,真是令人失望。”冯大娘轻哼,随即便吩咐两名仆人将她拖过来,硬压着寐思跪在她面前,“说!为什么要偷金簪。”

“这还用问,帐中侍妾们都得了爷的宠幸,唯独她没有得到,当然眼红,便要偷窃!”郁香把玩着手中的金簪,哼道。

“原来如此,寐思,没想到你竟有如此肮脏的心眼。”冯大娘看似一阵惋惜的脸上突闪y狠,“那么,按照王庭的规矩,偷东西的人便要扎手指,来人,取针来。”

寐思跪在地上,便已明白这不过是有人j心设计的一场戏,等着来处置她呢,不过如此低劣的手段比起宫里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许是欺负她是个哑女罢,无声可以解释,更告不了状。

再看看那一群袖手旁观的侍妾们,她们不会看不出来这是赤裸裸的嫁祸,可她们没有一人开口帮腔,她自始至终也就没有打算要得到她们的帮助。

这个世上,唯有信自己,唯有信自己。

仆人将她紧握成拳的手狠狠掰开摊平,冯大娘则拿着针一步步走向她,“今ri,我要让你知道,当小偷会有什么下场,看你以后是否还敢犯这等龌龊之事。”

针,由指尖狠狠扎了进去,她额上的冷汗登时滚滚而落,全身颤栗着。

她咬着牙,忍着痛,告诉自己,可以撑下去,死她都能熬过来,更何况是这等痛。

“快住手!”婉儿的厉喝之声传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皆朝帐外望了去,却发觉此时来的人不止婉儿,还有贺兰修。

冯大娘立刻收手,而也在针由她指尖拔除的那一刹那,她一声冷冷的抽气声,咬着的牙关亦松开了,迷离着目光望着四周,全然是模糊的。唯独贺兰修那冷到极致的眸子中迸发出那份残暴。

“人说十指连心痛,而冯大娘你竟然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是何居心!”婉儿的声音凌厉,声声指责质疑。

冯大娘立刻跪在贺兰修的面前,“爷,并非我心狠,而是这寐思在帐内行偷窃之事,咱们王庭的规矩就是扎手指……”

婉儿一声冷笑,打断她继续说下去,“偷窃?你就凭在她包袱里搜出一支金簪来定她的罪?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寐思不能开口说话,所以你就抓住她这一点,来对付她。”

“婉儿姑娘,你这般说我可是质疑我的人格,我不能容许……”冯大娘脸se正变着,话还没全部说完,贺兰修的脚便狠狠踹在她的心窝口,她立刻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

“贱妇,我的女人也是你随便可以动的?仗着在母亲身边得宠,就以为可以随便惩治侍妾?不要忘记,你与她们一样是奴!”贺兰修狠瞪她,“既然你喜欢扎手指,这回就要让你也尝尝这番滋味!”

“不要,爷,我知错了,知错了!这全部的事都是郁香给了一大笔钱,指使我这么做的。”冯大娘惊恐的连连磕头,瞬间已将郁香的恶行供出。

郁香听到此刻,双腿一软,便瘫跪在地,“爷,不要听她胡说,我没有,从来没有给过她钱,指使她做这样的事!”

贺兰修gen本无心再听她们的任何解释,“你们知道,本王最恨的就是使计陷害别人,妄想争宠的女人。都拖下去,冯大娘扎手指,郁香剁双手,再逐出王庭,永世不得踏入!”

“爷!爷饶命……”

“爷!不是我……”

————《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贺兰修将她带至婉儿的毡帐内安置着,大夫也来到此处将她的伤口洒上药,叮嘱了一些禁忌,开了几幅药便被贺兰修摒退了。

“爷,今后就让寐思住在我的帐内吧,也避免再有些心怀不轨的侍妾对她下毒手。她哑,只能任人冤枉,若是再有下次,指不定就小命难保了。”婉儿坐在炕边,手中拿着热毛巾为寐思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贺兰修没想到婉儿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盯着她许久。

婉儿看出了他的惊疑,却笑得动人,“爷放心,婉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若她有个万一爷唯我问罪。”

“好吧。”他点点头,婉儿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你先退下吧。”

看出了他似乎有话对寐思说,也就不再执意留下,匆匆退了出去。

贺兰修俯视着脸se苍白的她,略有隐忍之se,“还痛?”

“痛就喊出来,没人会笑你。”看着这样的她,有些无奈,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竟在多次冤枉之下都不肯开口说一句话,而她在这之前又受过何等残酷之事。

记得那回,她在梦中呼喊的字字句句,竟是那样深刻,至今令他记忆犹新。

又是为什么,使她不愿意再开口说话呢?

她撇过头,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他,更没有气力去想那些事,她实在太累了,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永远都不要再醒来。

那样,多好。

看着她的睡颜,眼神愈发的深沉,不由探手去抚摸她左肩上那个奴字。指尖才触上,便能察觉到她身上一阵轻微的颤栗。

多么残忍的人,竟会在她身上烙下如此不堪的印记,他的心底突然一抹疼惜之感,头一回,对婉儿以外的女人竟产生了怜惜。

突然间,他有一种想要探索她心中最深mi密的冲动。

————《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第六章:一舞霓裳惊王庭

后来的ri子,她一直安心的在玩儿的帐内养手,这期间贺兰修没有再召过她,而她也没有再见过贺兰修。倒是玩儿对她真的照顾到无微不至了,可她一点都没有感动过,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她会出于真心待她,不过是想在贺兰修面前演一个好女人罢了。

听说单于的四十寿辰要到了,每位皇子都想尽办法想要送一个别出心裁,还能哄单于开心的礼物,一下子王庭似乎都热闹了起来。

可惟独贺兰修他不急,当玩儿提起单于的四十寿辰要到了时,他不过是低低的应了一声,便说:这事就胶给玩儿吧。

于是,婉儿这段时间便开始为这个礼物而犯愁了,单于年年有寿辰,收的珍宝无数,gen本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

寐思看着常常一个人站在外对着天正在神思的婉儿,不由一声叹息,既然婉儿对她两次相助,即使不是出自于真心,那么她该还一点恩情,她不喜欢欠人。

于是回帐,提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话,随后便拿出帐递给她看。

婉儿看着她递来的纸,一阵疑惑,却还是接过细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霓裳羽衣。

她先是一愣,沉思片刻恍然大悟,“你是要我在单于的寿辰上献舞,当作是爷送给单于的礼物?”

寐思点头,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

“是个好主意,单于年年收到的无非是那些珍宝,肯定腻味了。若是突然献舞,而且还是他最疼爱的儿子送的,一定会非常开心。”婉儿连连表示喜欢,可随即笑容却淡了下来,“可惜霓裳羽衣舞早就失传了,我并不会。”

寐思却仍旧笑的淡然而温婉,婉儿诧异的问,“难道,你会?”

是的,她会。

……

后来她熬了三个夜晚将舞谱画了出来,还附带上图解,极为详细,看得婉儿欣喜不已。于是,便开始ri夜习舞,还特地请了有名的乐师前来伴奏。

可就在临近单于寿辰的ri子,婉儿却因为苦于练舞,不慎将脚扭伤,当时只听咯吱一声,骨头脱臼,伤势极为严重。登时让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老高,当大夫说到半个月都不能下床,一定要静养。

后来大皇子来看望她,这是一个多月来她第一次见到贺兰修,仍旧是那一副狂妄不羁的容颜,充满了残暴的戾气,令人不敢直视。

“没大碍吧?”贺兰修看也没看立在一侧的寐思,径直到正因疼痛而无法下炕的婉儿身边,或许他在所有人眼中是个残暴不仁的男人,但惟独对婉儿,却是格外的有耐xing。

“没事,不过大夫说要静养。”婉儿的声音明显比较虚弱,“可是,过几ri就到单于的寿辰了,我练了半个月的舞……”

“不能跳就不要跳了,我送gen千年灵芝去罢了。”

“可是,爷不是对王妃说了婉儿会给单于一个惊喜吗?若是没有,王妃定然觉得婉儿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婉儿叹息片刻,突然将目光投递在寐思身上,“霓裳羽衣是你教给我的,你定然也是会跳的,对吗?”

听罢这句话,她突然能猜测到她下一句会说什么话,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为了爷,你就去跳一次吧,若是得到单于的欢喜,说不定还会赏你一些东西的。”婉儿的声音略带勉强。

她看着婉儿,很想拒绝,可是贺兰修那诧异的眸子却在瞬间投递过来,随即却赤裸裸的在眼中摆着一句:你若拒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只是在瞬间闪过一抹退缩,可随即便立刻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这样顺从的她反倒让贺兰修突然闪过一丝奇怪,许是一直在看她拒绝,突然的顺从倒让他心中疑虑丛生。

————《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单于的寿辰很快便到,王庭内一派喜气洋洋之感,丝毫没有感受到冬季的来临,各位皇子更是早早的便进入单于帐内,按照辈分依次于右侧席案坐下,而左侧则是左贤王、右贤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左大将、右大将……

漠北的冬季比起中原要冷许多,今ri要表演霓裳羽衣的她穿的极为单薄,手脚早已经冷的发紫,幸好婉儿有给她一个手炉驱寒。

帐内单于那爽朗的笑声连连,对着诸位王爷的恭贺眉开眼笑,可当望着自己的儿子们送来的礼物时,一张脸完全冷了下来,明显的一副厌烦的摸样。

王妃一见如此,便笑着说,“今天修儿为单于准备了一个惊喜给您。”

“修儿的惊喜?”单于满眼浓厚的兴趣。

话音刚落,帐内的灯光突然一暗,朦朦胧胧的微光将整个帐内笼罩的一片和煦,正当所有人都在惊奇这突然间的变故时,一名身穿粉衣绫缎的女子翩然入账,而一曲霓裳羽衣之音在霎那间响起,配合着那款款而来的身姿忽高忽低。

也就在此时,不知何来的雾气袅袅升起,笼罩在众人脚下,如立云端,让人忍不住诧异。

那女子,在烟雾缭绕间,缓缓起舞,长袖飞扬,狐步轻旋。

远远望去,那女子如隔云端的仙女,脸上的风姿因那绝美的舞蹈而更添se彩,若有若无的淡笑,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使人看得出神,看得痴迷。

当一舞终结,琴音消遁,帐中之人仍旧未缓过神来。

寐思收起舞势,正欲离去,却闻得王妃一语,“止步,上前来。”同时,这一语也惊醒了帐内所有的人,纷纷抑制不住的感慨,窃窃私语。

当寐思跪在单于与王妃面前时,王妃的目光却望向贺兰修,“修儿,母亲记得你曾对我说,婉儿要给单于一个惊喜,怎么却是这个女子出来表演?”

“婉儿练舞之时不慎伤了腿,所以由寐思代为出演。”贺兰修回答的平淡,可目光仍旧时不时盯着寐思,竟没想到,她不仅琴艺超群,就连舞艺都如此出众,真是个奇女子。

单于满意的捋了捋胡须,一边点头一边笑道,“修儿,你的这个礼物让父王非常满意。比起那些个年年送珍宝的人,更为有心。不知这舞曲叫什么名字,孤怎从未见过?”

“是霓裳羽衣曲,已经失传许久。”贺兰修代为回答。

“霓裳羽衣,好美的名字,与你真是相配。”单于笑意愈发笑的开心,“你叫寐思,是修儿的侍妾?既然你讨孤开心了,孤也不吝啬赏赐,说说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尽管说,孤定然会满足你。”

“父王……”贺兰修冷笑着,想说寐思是个哑女,可令人不可思议的却是,一直笔直跪在单于面前的她,竟然开口说话了。

“我想要自由,不知单于可肯赏赐?”寐思的声音如一抹温泉,如流水般清雅而悦耳。

众人一惊,纷纷将诧异的目光投递于贺兰修,就连单于与王妃也是用质问的目光瞅着他。

而贺兰修原本把玩着酒杯的手突然一紧,狠狠的捏着手中的酒杯,原来她肯同意来此献舞,为的就是这样一刻,她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卖弄心计!

坐于左侧一个不起眼角落的贺兰晟,眼光突然一闪,凝着那个会说话的女子,她不仅会说话,更有如此大的勇气,竟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要自由。

“单于一诺千金,不可说话不算话。一个自由而已,相信单于能够做到。”寐思仍旧说的平静。

这回可轮到单于为难了,修儿的侍妾要自由,而他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给了承诺,亦不好收回承诺。

突然,安静的帐内传来一阵碎裂之声,诸位齐目望去,只见贺兰修生生的将酒杯捏碎在指尖,杯中的酒瞬间洒了他的手心,滴在桌案之上。那狠狠的目光注视着寐思,像是要将她剥皮抽筋都不解恨。

倒是王妃嘴角透着淡淡的笑意,望着寐思,“霓裳羽衣,是中原的舞蹈罢,想必你亦是中原人。”

“是的,寐思是被jian人卖到匈奴……”她的话未完,王妃冰凉的声音赫然打断,“你这贱奴好大的胆子,一个中原来的女子竟敢在单于的寿辰之上送上中原的舞蹈,你不知道匈奴与中原一向势如水火!”

寐思一怔,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细微的细节都能被王妃抓到。

单于得到解围,立刻顺势说,“一个中原来的贱奴,竟想用中原的舞来求自由,滑天下之大稽!”

“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贱奴拖下去砍了!”王妃的一个令下,还没等左右侍卫领命,贺兰修赫然起身离席,冷眼注视着王妃。

也就在同时,起身迈了一步的贺兰晟亦退回原坐。

“母亲,这是本王的侍妾,要惩罚也得让我来。”贺兰修说的在理,更何况他还是王妃与单于最宠爱的孩子,自然凡是都依着他,而且……那不过是个贱奴罢了,于是道,“也罢,修儿你带回去自行处理吧。”

————《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第七章:五爷

未等单于的寿辰结束,贺兰修便借口带着寐思离去,冬季的风很大很急,扫在他们身上如刀割般硬硬生疼。贺兰修的步伐走的很快,一会儿就远远将她甩在老远。而她紧追其后的身影在那狂风怒吼中显得格外单薄,仿佛风一吹便要倒去一般。

直到她一直跟随在贺兰修的身后进入毡帐,里边那炭火烘烤的热气顿时将她全身上下的冰凉扫去几分,而贺兰修则早已坐在席上,冰凉而y狠的目光如炬,狠狠瞪着她那个被冻得嘴唇发紫的寐思。

“看来我真是小看了你,到此刻竟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却不知你的内心到底有多深的心计!”贺兰修愤怒的一拍桌案,那坚固的红木桌在他那劲力颇大的手掌之下显得有些巍巍不堪。

看着那个低头不语的女人,一股更甚的怒火冲上心头,“方才在单于那不是挺能说的,到如今在我面前又成哑巴了?”

听着那暴怒之声在耳畔接连响起,她知道今ri所做之事彻底惹怒了贺兰修,她在等待着即将来临的惩处。

“你以为这么久我顺了你的意,没有碰你,你的胆子就变大了,竟敢当着单于的面要自由!我是强迫了你还是侮辱了你,是折磨了你还是殴打了你,这么想逃离我?”他冷笑着,“好,既然你想脱离我,那你就去做个洗衣奴吧。”

“谢大皇子恩赐。”她缓缓归下身子行了个拜礼,脸上却出奇的挂着那淡淡的笑意。

她的笑看在贺兰修的眼中却是怒火更甚,那瞳子里仿佛有熊熊欲燃的烈火,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烧尽。

她就像是没看见他的怒火般,缓缓起身,离开毡帐。

可就在寐思转身离开的霎那间,他眼中的怒火突然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无限的寒意,透着点点j明暗沉之光。

……

才步出帐,却见婉儿她顶着猎猎北风站在外面,大风吹乱了她的发丝,显得有些萧索飘零。

“原来你不哑。”婉儿当听闻仆人们说起寐思在单于的寿辰之上,大胆的请求自由之事,她立刻不顾脚伤,来到毡帐外等待。

寐思不语,不想和她说下去,只想快些去帐内将东西收一收,去洗衣帐。

“看得出来,这事你密谋了许久,你倒是个聪慧的女子,可你没有考虑过做了此事将会有什么后果吗?说实话,爷对你不薄,甚至还屡次维护,你却不知感恩……”婉儿的话未说完,寐思冷冷的打断,“他给我一刀,然后再为我疗伤,这样算是恩情?”

初次听见她的声音倒是有些怔怔,真的会说话吗?那么当ri被针扎手指的时候,她该是忍着多么大的疼痛不呼喊出声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当初又该遭遇了多大的磨难才会使她有如此大的忍耐力。

“可在我眼中,爷却从来没真正意义的伤害过你,包括从来没有召幸你!”她的声音淡淡中带了几分哀愁。

寐思欲离开的步伐一怔,没有想到这些事儿婉儿竟然这样清楚,“那你爱他吗?”

“爱?我从来不知那是什么东西。”

“那么,既然不爱又为何还要在他身边,你难道不想逃离,得到自由吗?”

“可是我却知道自己想要对他好,想要永远陪在他身边,即使明知那会是伤仍旧不想离开。”

一语方休,寐思的眼神突然暗淡而下,似乎勾起了她一直深埋在心的回忆,永远徘徊在内心中,怎么都放不开。

——我想逃开,却逃不开,信你就像当初信他一般。明知最终会受伤,仍不顾一切的去相信,我就是这样,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会用尽全力去坚持。你不需要给我承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想起曾经这句话,犹然回荡在耳边,当初的她不亦然是如此的傻,终究因为那内心一份冲动的执着,选择如飞蛾扑火在他身边。

她下了注,却赌输了。

婉儿看着寐思眼中那突然闪过的哀伤,持续闪烁在眼中,久久挥之不去。

“寐思,其实你可以进去向爷服一句软,他定然会原谅今ri你的所作所为的。”婉儿好心出言提醒。

听到这里,只听得寐思一声冷笑,不再说话,再无留恋的离开。

不论是林汐筠,还是凤訾汐,抑或是如今的寐思,永远都不向任何人服软,她只知道遵循自己的心,跟着自己的心走,永远也不会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

————《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在洗衣帐内,原本看上去很大的一张炕上约莫有二十来个中年妇女齐挤一张炕上睡觉,而她们的体格也比较肥壮,顿时觉得极为拥挤。寐思的到来,成为洗衣帐内最年轻,最美的女子,自然遭到所有人的冷眼。

她向来不喜与人打胶道,无人搭理她,倒也乐得自在。

可当天夜里,她正欲上炕休息,却发觉自己的被褥已全部被水湿透,gen本无法用来晚上睡觉抵御寒冷。

看着那湿淋淋的被褥许久,什么话也没说,只到自己包袱里取出一件厚一些的衣裳披在身上便出了帐。

而帐内那群女人纷纷带着看好戏的摸样瞧着她离去的背影,同时却也是惊讶

的,难道她不该愤怒的质问这事到底是谁gan的,或者去告诉领头人,找出幕后黑手吗?竟只是这样一语不发的转身出帐?

冬ri的寒风很大,尤其是夜晚,那北风呼呼的怒号着,一阵一阵的席卷而来,寐思立在帐外,遥望那漆黑的苍穹,取出身上的笛子便吹奏而起那曲《汉宫秋月》(注:此曲细致的刻画了宫女面对秋夜明月,内心无限惆怅,流露出对爱情的强烈渴望。)

那一声声凄凉而哀怨之声,像极了一个女子的哭泣之声,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

多少女子在面对着寂寞深宫孤独终老,有人一生为奴没,有人一生富贵荣华,可都抵不过那岁月的摧残,永远都将被锁在那牢笼之中。

她今后的ri子将永远待在洗衣帐吗,也许这样也好,一生为奴总比每ri待在

贺兰修身边提心吊胆的担心着强。

“深夜一曲汉宫秋月,你在悲伤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笛曲之音,她蓦然回首,看着远远漫步走来的贺兰晟,他的身上披着一件白se厚重的虎皮貂裘,此时的他似乎再也不见当初那孩子气,仿佛就在数月之内脱胎换骨一般。

也许,当初他给她的不过是假象,他像个孩子一般在她身边吵着要教她吹笛,只因他在她的身上找到了母亲的影子,所以甘愿像个孩子一样对她发脾气。

来到她的身边,比她高出许多个头的他俯视着她笑道,“你吹笛的技艺确实j湛,那ri我硬要教你学吹笛,想必是自取其辱了。”

她听到这里,立刻摇头。

看着不说话的她,他问,“这样讨厌说话吗?竟然被人冤枉偷东西,也情愿受刑也不肯开口解释。”

原来,他都知道了。

其实,在那个情况下,郁香与冯大娘明显就是嫁祸于她,即使她开口解释了也不可能得到任何人的相信,受刑是避免不了的。

像是看出了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不由一笑道,“你这丫头,那样痛,竟然能忍住不呼喊出声……想必曾经是受过更痛的伤吧。”

更痛?她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是的吧,如今再也没有什么痛能比被深爱的男人亲手喂下堕胎药更痛的了。

她轻轻避过他的眼神,转身,被寒风吹得有些凉,她不由环了环自己的双臂。

也就在同时,那白se厚重的虎皮貂裘落在她肩上,将她整个人牢牢包裹在里面,貂裘之内还有那未褪去的暖暖温度。

她诧异的仰头看着贺兰晟,想要脱下,却被他制止,“披着吧,瞧你脸se苍白的吓人。”

“谢谢五爷。”她是个明智之人,这貂裘她今天必须要收,若是没有它为被,今夜就必须在寒冷中度过,若是真的病了,明rigen本没有力气洗衣。这个地方,没有人会因为同情你的生病,而让你不做事。

他那灼热的眼神盯着她许久,“这么好听的声音,为何不开口呢。”

“五爷,夜深了……”她不自在的回避他的目光,想要借口离开,却被他的淡笑而截断,“看来你不止对贺兰修一人有敌意,对谁都是一副刺猬的摸样。”

他看出来了,他竟看出来她对贺兰修的敌意,那贺兰修他定然也能发觉……那么,其他人呢。

“在单于寿辰伤,我很欣赏你不惧贺兰修的残暴,敢说出那番话来。”他这话说得真诚,“你就那么想要自由吗?难道当洗衣奴会比做侍妾更加可怕吗?”

她沉默许久,才吐出,“人各有志。”

这话引得他“哈哈”一阵大笑,“好一句人各有志,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匈奴不比中原,凡是进入王庭的女人永远都出不去,即使是死了,骨灰都要洒在王庭的每一寸土地之上。”

“当初你决定和我学笛,为的就是想利用我得到自由,我没猜错吧?”贺兰晟问,换来的却是寐思那微微惊愕的表情,于是他继续道,“你没找错人,我确实可以给你自由。”

————《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第八章:五爷的出卖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贺兰晟说出可以给她自由的话来时,她是心动的,便问了他的条件是什么,可他却对她说:没有任何条件。

对于他这句话,她是不信的。

他没有理由要帮一个照面不过三次的人离开这里,这摆明了是要拆贺兰修的台,即使贺兰晟看起来也是自有一番心思的人,此时此刻绝对不是与贺兰修为敌的时刻。

她其实是很想求他帮她离开这个地方的,可是她猜不到他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要帮她,所以她并没有当即同意,只说考虑一下。

他临走时告诉她:十ri之内一定要给我答复,过了这些十ri就很难再有机会了,考虑好了吹笛,我便会来这儿。

她整整考虑了三天,一直在想着这个机会是否该把握,若这次机会真的丢了,若是以后再没机会……

双手泡在冰冷的水中搓洗着那厚重的衣裳,这几ri几乎ri日都没停过,洗完一批又来一批,像是永远都有洗不完的衣裳,除了吃饭与睡觉,她们gen本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贺兰修,这就是你要的效果吧,希望她承受不住这里的非人生活,回去求他。

可他错了,被针扎手指的痛她都能忍着,那么在冰天雪地的冷水里洗衣裳她又怎会撑不下去呢。

望望自己那被冻得红肿不堪的手,微微叹了一声,瞅着周围那些逮到一丝机会便偷懒的女人们,她们仍旧将她冷落在一旁,敌意甚浓。

连续数夜,被子里不是一掀开就有蟑螂,便是被褥被人洒上水,更让人哭笑不得的便是早上起来,衣服和鞋都不见了。

她可以理解她们对她不理不睬,却不能理解她们多番举动,如此是为了什么?她真的有可恨到如此地步?

夜里,她被炕上那些女人们那如雷的呼噜声吵得在床上翻覆数次后还是睡不着,脑海中回想着那ri贺兰晟对自己说的话:你没找错人,我确实可以给你自由。

她猛然由床上弹坐起来,踏上鞋子便轻手轻脚的披上那回贺兰晟给她的那件貂裘,便揭帐而出。

迎着猎猎寒风,吹起那轻柔而婉转的《汉宫秋月》,目光是那样坚定,似乎有着放手一搏之心。

不出一刻钟,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边,他笑得异常灿烂无害,“怎么,想好了?”

收笛,她点头。

“我猜你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的。”他这话说的肯定。

“真的没有任何条件,放我自由?”她问。

“是,没有任何条件。”他答。

她的手微微用力,捏着那笛,沉默许久才开口,“我要知道理由。”

他深邃的目光在黑夜中更显得光亮,里边透着一些不知名的光芒,“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吗?当我知道你是哑女后,非卝着你学吹笛。贺兰修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因母亲是个哑女的关系,所以想要对你好。”

她默默的听着,感受到他字里行间的真诚,可是她仍旧不信他,她不相信事情会这样简单。

“我的母亲呼廷氏,她是单于所有宠姬中最美的女人,得到单于的宠爱自然也多,可再多也比不了王妃。单于真的很爱王妃,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而不是一个帝王对妃子的爱。可王妃xing格向来清傲,对单于常常不冷不热,每当王妃不理他的时候,他便会来找母亲。以至于母亲得到的宠爱多了,宠姬们看着自然眼红……也许你不知道,母亲她gen本不哑,只是被宠姬毒哑。”

当她还在回味着他口中所说的那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时,突然听见此言,不由一阵惊愕,“毒哑?”

他冷冷的笑着,“自从母亲被毒哑之后,父亲就再也没有来过。”

“为何?”

“起初母亲并不知道为何,直到后来才明白,原来父王常常宠幸她只因她的声音酷似王妃。”他笑得凄凉,“母亲爱父王爱的很深,突然间的打击让她一病不起,最后郁郁而终,那时我才五岁。”

声音酷似……

原来,一直是个替身。

一个女人最悲哀的也许就该是被她所深爱的男人当做是替身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苦笑,“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是乃娘告诉我的,每回说到母亲,她都会痛哭流涕……因为至今,还找不到那个毒害母亲的凶手。”他说到此处,声音突然有些愤愤的。

她望着他的侧脸,想到这个男人,五岁便丧母,又得不到父爱,一手由乃娘带大,该是多么凄凉的一件事。可在第一次见到他那刻,他的曲调却是那样快乐,也许……他一直都不快乐,只是想用笛曲来假装自己很快乐罢了。

“虽然你不哑,但我却很想帮你离开,因为你不适合这里,我更不想你重蹈母亲的覆辙。”他说的十分真切。

那一刹那,她仿佛相信了他,因为他眼中那孤独的忧伤,还有隐隐闪烁着的泪光。

他隐去眼中的哀伤,笑道,“七ri后,父王与贺兰修会去冬猎,带走王庭一些将士与贤王,所以那时候是最松的一刻,我给你一张地形图,这几ri好好将其背出来。”

说着便将一张图摊开,指着其中一个醒目的圆点,“七ri后他们辰时就会出发,而你,一定要在巳时赶到这里,那儿自然会有人接应你。还会给你银两以及逃跑的路线。在洗衣帐内,任何一个人失踪超过半个时辰就会上报,总管定会命人四处找寻你的踪迹,在申时他们冬猎回来之后,这事必然传进贺兰修的耳中。所以这期间你一定要加快步伐,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离开了匈奴境内你就安全了。”

她将地形图小心的收好放入怀中,虽然心中还是不免有疑惑,但是为了自由,她可以忽略。

“谢谢。”她低低的喃了一声。

————《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七ri之后,单于果然与贺兰修去冬猎了,王庭内的戒备果然松了许多,她一直等到辰时狩猎大军皆出王庭之后,她又磨蹭了一下,佯装肚子痛溜了出去。一路上,她走的不快不慢,镇定的gen本不像是一个即将密谋潜逃的女子。

而她,按照图中所给的路线,竟然真的一路畅通无阻的避过了巡视的侍卫。

到了地点,果真有一名男子正探头探脑的张望着,一见寐思的到来,立刻冲她招手。

“姑娘,五爷吩咐我将这套侍卫服还有令牌胶给你,这些是路上的盘缠,还有潜逃路线图。”他将东西胶给她手上,眼睛格外小心的四处张望着,“离开了王庭,那儿栓了一匹白马,到时候你驾着它赶紧逃。”

她感激地笑道,“带我一定谢过五爷,若是有机会,寐思定然报答他的恩情。”

“好了,姑娘勿多言,去换上衣裳吧,知道这儿的人很少,很隐mi。我就先离去了。”他匆匆说完便看也不看她就离开了。

才离开寐思的视线,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一刀将其毙命。

……

她一路上凭借着一身侍卫装与令牌,很成功的便离开了王庭,王庭外果然有一辆马车正在等待着她。

车夫一见她来立刻不耐烦道,“我已在这等了你半个时辰了……若不是人家出的钱多,我可不愿意在这儿等你。”

她有些诧异,“你不是他的人?”

“什么他的人呀,少废话了,快上马。”车夫的声音微愠。

一见他的态度,她也不好耽搁,忙上马,将路线图递给他看,让其按着这条路线走。

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与那离视线越来越远的王庭,心中突然多了一份欣喜,自由,马上她就可以自由了。

……

夜se渐渐暗了下来,马车在树林里飞快的穿梭着,已经四个时辰了,他们在这片树林里已经跑了四个时辰了,却仍旧出不去。

起初,他们以为是这片林子确实很大,可后来才发现,gen本不是的,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着。

最终找到原因是这幅逃跑的地图有问题,这条路线一直在误导着他们来回跑着一个地方,可当他们想要按路线图转回去,从新跑一次时,却发觉这路线gen本不对。随着夜幕的降临,他们迷失在这片树林里。

马儿实在跑不动了,便停驻在原地不肯再前进,而车夫则是怒火横生的道,“你给的什么路线图,我们现在算是困在这里了……怎么办,我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要养活,万一永远都出不去了……”

听着耳边车夫不停的说着,她的手不由握紧了拳……

为什么,贺兰晟为什么要给一张错误的地图给她,他若是要她死,为何要用这样麻烦的方法。直接杀了她,岂不是更好?

那到底是为什么……

当她还在费解之时,树林四周突然火光点点,映照的四周一片通红,马儿被惊,疯狂啼嘶着。

而寐思,一眼就认出了领头的人,正是贺兰修!

第九章贺兰修给的感动

当她还在费解之时,树林四周突然火光点点,映照的四周一片通红,马儿被惊,疯狂啼嘶着。

而寐思,一眼就认出了领头的人,正是贺兰修!

他领着一小股侍卫竟在这么快的速度就找来了,她顿时心生寒意,看着贺兰修那冰凉的脸se,她头一回感到害怕。

当马车被举着火把的侍卫们围了起来那一刻,贺兰修下马,正在上前,却突闻空气中弥漫着冷冷的杀意,所有的马儿都被惊起,慌乱的啼嘶。

侍卫们立刻想要控制住马,可是不论怎么拉都难以拉住,也就是刹那间,黑暗的空中突现十几名黑衣蒙面,手握武士刀的人如疾风般将他们围住。

寐思看着眼前突变的一切,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是否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金城武士。”贺兰修像是很熟悉一般,竟如此冷静地面对这一切,狠狠地吐出这四个字。

只听那些被贺兰修称作为金城武士的人传来一声轻哼,随即挥倒便直砍向贺兰修与寐思,贺兰修立刻合身上前,将寐思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长剑挡下那重重一击。

两侧的侍卫们纷纷涌上前,将那群金城武士与贺兰修隔开,保护着他。

贺兰修深知金城武士的厉害,更何况一次出动了十多人,于他来说是十分危险的事,便立刻搂着身后的她以卓越的轻功飞身而去。

身子离地的她,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胳膊,紧撰着他的衣袖,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看来今ri的一切是早有预谋的,一切预谋的主都是那个假意助她逃跑的五爷。

让她成功逃脱出宫,可却给了她一张错误的地图,让她一直原地兜兜转转,耽误了时辰,让贺兰修成功赶上她。引贺兰修出来,那么就是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又是一次利用吗?

贺兰晟那夜说的话是那样的真诚,却发现到最后她还是错了。

突然,贺兰修停下步伐,带着她落地,一双如狼的犀眸狠狠地注视着早在前方等着他的另一批金城武士,算了算,一共有七个。

这倒使贺兰修笑了起来,“没想到我贺兰修的命这样值钱,金城武士此翻竟派出七星。”

“你倒是有点见识。”那名站在正中央的蒙面男子笑的狂妄。

“贺兰修,今ri就是你的死期。”又一个女声,娇媚地响起。

音落,七星布阵,七剑归一,席卷着寒风,那股强大的内力直卝二人。

贺兰修将身边的寐思狠狠推开,长剑一挥,那如风的身影向后飞路起,竟避过了那强大的一击。

寐思因贺兰修那一推,狠狠地摔了出去,跌在地上,她闷哼一声,诧异地凝望着贺兰修与七星缠斗的身影。

看的出来,七星步步紧卝,将他转的丝毫不漏,让他难逃一分。

可贺兰修却像事先知道七星会出哪一招般,很轻易的便避过了,这让七星诧异不已。

“你是何人,竟懂七星布阵的破解之法!”方才那名男子惊诧地问,可手中的招式却丝毫未有松懈。

只闻得贺兰修一声冷嘲,也不答话,仍旧轻易的避过。

一时间,双方打斗的不分上下,没有任何一方占优势。

可是寐思却不由的担心了起来,即使他懂破解的招式,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那还是七星……

正当担忧之际,七星一个突然离阵,将手中的刀直卝向倒地难起的寐思。

“躲开!”贺兰修怒声道。

而七星突少一星,阵法大乱,贺兰修轻易离阵,用尽全身的内力直卝那个正欲对寐思下毒手的人。

她神思立刻转换,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几个圈避过了刀的致命,可颈项边的发丝却被削断一些。

看到寐思避过了刀锋,贺兰修一紧的心终于放下一些,弯下腰便拽起她的手,要将她带离危险之中,却忘记了他的身后还有一人。

那人蒙面巾下的嘴角轻轻一勾,举刀便朝贺兰修的背上砍去。

“小心!”寐思惊呼一声,却已经来不及。

才刚被贺兰修拽起来的她因力道而撞进他的怀中,随之,便感觉到他的身子一重,与她同时倒了回去。

带着他身子的重量,寐思笔直后仰,摔在地上那一刻,她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要断裂,可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痛,手抚摸上他的背,那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手掌。

贺兰修的表情是疼痛的,可眼底仍旧是那狂妄的野气,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此刻的危险之度。

“没想到,贺兰修也会为了一个女人。”砍了贺兰修一刀的人y冷一笑,是个女人的声音,妩媚而娇柔。

“今ri你可逄是栽到我们手中了。”领头的男人邪魅一笑,举刀就要将如今已可以任人宰割的贺兰修镣掉,刀才举起,便听到贺兰修带着虚弱地笑意传来,“青魅,冰舞,八年不见,你们依旧还只会用这几招吗?”

领头的男人举刀之手一顿,异常诧异地看着后背已被划出很大一个伤口的贺兰修,这语气,真像……

贺兰修看也没看他们,继续道,“七星阵法,七星归一,可是本宫亲手传授给你们的,就忘记了吗……”

这回七星大骇,连连惊愕地瞪着贺兰修。

“青魅,可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魅龙潜清泉。”贺兰修强忍着身上的伤痛,一字一句地说。

领头的男人听到此言,猛然收刀跑下,满脸的激动,“主上!”

其余之人仍旧是一副惊恐而不敢相信的面se,良久都无法回神。

而此刻的寐思听着他们奇怪的胶淡,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整件事的始末,只知道,如今贺兰修如今的伤势很严重很严重。

贺兰修的嘴角依稀勾勒着那邪魅的笑,看着寐思的眼睛,笑问,“你一定很想问我,为什么吧?”

她不说话,只是对着他那双眼睛,是的,她想问,为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屡次忤逆算计他的侍妾,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他堂堂大皇子gen本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完全可以无动于衷地看着她被人杀死。他一向都是残暴之人不是吗,怎可能会为一个女人而以身犯险……

“其实我也……不知道呢。”他的手轻轻抚摸上她的眼眸,眼中乍然浮现一抹若隐若现的柔情,“也许是为了好好报答你……陪我一同进入六道轮回。”(详见第一卷,第十三章:黄泉路上的男鬼)

她的脑海里飞速闪过一幕幕……

望乡台之上,他们并肩站在一起,回首往事……

喝孟婆汤的时候,他将他的那一碗给了她,自己却没有喝下……

轮回投胎之时,他却是将无辜的她一起扯入了六道轮回……

这个男鬼,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眼眶也不知为何,突然一阵酸涩,哽咽的喉头一颤,“你……”

她的话未落,却见贺兰修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她身上。

后来,贺兰修带来的侍卫全部阵亡,无一还生。

而七星中留下了两星,剩余的五星瞒着其它金城武士谎称贺兰修逃跑了,回去先行复命。

青魅与冰舞带着身受重伤的贺兰修进入一个山dong内,说是要为他疗伤,只让寐思在外等候,不许踏进去一步。

而她也就乖乖地站在山dong外,顶着夜寒露重,心中却在担忧着贺兰修的伤势……

青魅与冰舞看来是个内力浓厚的人,贺兰修胶给他们应该不会有多大碍吧,应该会好的吧……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致使她投胎不成的男鬼竟然就是贺兰修,这个残暴不仁,对她连连折磨的贺兰修。

她不由失笑,却笑得苦涩,这样屡次折磨算是报答她同他一起进入六道轮回了?

轻轻一叹,回首凝望着那黑寂的山dong,想起那ri毕小凤的话:婉儿姑娘是半年前爷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将士们都说婉儿姑娘是爷的救命恩人,也正是因为这样爷对她就特殊照顾了罢……

算算ri子,正好那ri皇上召五女同时侍寝的时候相吻合,难道,在婉儿救贺兰修的那一刻,便是他附身之时?这么说来,真正的贺兰修应该已经死了,如今这个占用贺兰修身子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个男鬼了,他的真实身份应该就是他们口中声称的“主上”。

理清了这些混乱的思绪,心头那沉沉地重量终于稍微放下了一些,而冰舞却率先从山dong内步了出来。

她那微微失神的目光中闪烁着悲伤,那眼中有不可置信的激动,还有那隐隐的泪光,来到寐思身边,她问,“主上他,竟沦落成匈奴的大皇子了吗……”

“主上?”她很想弄清楚这个主上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直觉他可能是金城武士的首领。

“看的出来,他是真在乎你。”冰舞苦涩一笑,“曾经的主上,他眼中只有自己,他为了自己的野心可以将任何人推进去,不过当杀手的人不正是用生命在做赌注吗……”

“你爱他?”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主上的女人无数,冰舞没资格说爱他。今后,还望你好好照顾主上,不要再让他受伤了。”

“冰舞。”青魅也随之从山dong内走出,他那深邃地目光由远至近地凝视着冰舞,“我们该回去了,不然他定然会起疑的。”

“我想等主上醒来,我想同他说几句话。”此刻的冰舞xing子突然拗了起来。

“冰舞,不要任xing,我们继续呆在这里只会害了主上!”青魅的声音突然一声严厉,冰舞瞬间低头垂首,不再说话。而青魅则转头看着寐思,将一瓶药递给她,“我与冰舞已用内力护住主上的心脉,以致于伤口不必再恶化,这瓶药你每ri早晚洒在他的伤口之上,这样便能好的更快。”

简单而明了的胶待我,便拉着冰舞离去,而冰舞则是依依不舍地尾随在青魅身后,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停顿。

寐思看到此情此景,心中突然闪现的凄哀一片寂寞,离别依依之情在此刻尽显。

贺兰修,你何其有幸,得到一个女子八年对你依旧深情不悔……

她自问,难以做到。

那一夜,她一直跪坐在昏迷不醒的贺兰修身边,瞅着他那安静的睡颜,心中也不知对他到底该报以何种态度

……

一夜飞逝,冬ri的暖y设进山dong,让不知何时已经沉睡过去的她幽幽转醒,正对上一双探究的眸子,她那惺忪的神se立刻清醒,“大皇子,你醒了。”

他冷冷地“嗯”了一声,想要起身,却被她立刻按住,“不要动,你的伤口才好,必须躺一段时间,待伤势好了才能启程回到王庭。”

一说起王庭,他的脸se便猛然一黯,狠狠地注视着她,“回王庭?你还有脸说回王庭,当初跑出来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过后果,到底是谁助你离开王庭,并在这里设下如此大的圈套,等着我来钻。”

没有想到,身上带了如此严重伤的他还能用这么大的声音去吼人,她倾时有些傻眼。

“你又沉默?你想维护谁吗?”看着寐思依旧沉默的脸,他为之气结,“那个人狠毒的连你都要杀了,你竟然还在维护他!你这样一个女人真是让我……”他说的激动,猛然扯动伤口,他顿时脸se一阵惨白。

“大皇子,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她一见他如此,立刻道歉,生怕他的伤势严重,到时候可没有冰舞与青魅为他疗伤了。

“你巴不得我生气,我气死了,你就可以逃离我,奔向你的自由去了。”他像是在赌气般,声音虽怒,却隐约有着几分淡淡的失望。

“怎么,还是不说到底是谁密谋的这一切?信不信我……”他的声音一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寐思垂首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两个的安静,不由产生了几抹怪异。

猛然,她仰头,直勾勾地盯着贺兰修,“你怎知,我就是黄泉路上被你拖下六道轮回的女鬼?”

对于她突然的转移话题,他倒是一愣,却没有再继续深究主谋到底是谁,他自有办法查到。

第十章细碎而短暂的快乐

后来,贺兰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吐出两个字:孽缘。

她不想开口问些什么,只听他冷冷地命令着她:我饿了,出去找点东西来吃。

她乖乖地步出山dong,感受着冬ri暖暖的y光将全身笼罩一片温煦,这里四面环山,周围萦绕着淡淡地清香,她想去找些野果来,可是此时正值冬ri,能吃的东西少之又少,四面一片枯萎的令人深觉凄凉。

她踩着枯叶,一步步地爬上山,四周荆棘无数,枯木丛生,恍然见前方有一片青翠,她立刻奔赴前方,竟是几颗参天的梨树,上边结了许多鲜嫩的果子。

她站在树下,仰望那结的高高的果子,gen本无法摘到,可是如今的情况确实必须以它来填饱肚子,否则这几ri他们如何度过!

想到这,便没有过多的犹豫,来到树下,便使劲气力朝树上爬了去。

……

贺兰修趴在山dong内等寐思迟迟不归,心中是越来越y霾,找个吃的需要这么长时间还是她又在密谋逃跑了……心中顿时涌入一股怒火,无处发泄。

“爷,爷……”急促的脚步声近,寐思的声音中带着几声欣喜。

贺兰修仰头,正想冲她发脾气,却在看见她那一刻,满腹怒气消遁的无影无踪。

寐思身上的侍卫装被勾破了几条,脸上也略有灰尘,尤其是那身躯凌乱的发丝,在那暖y的照设之下显得极为狼狈。

她有从裤裙下摆扯下的一块兜着鲜嫩的梨来到他身边,跪坐于地上,“爷,你先吃一个吧。”她拿着梨在身上擦了擦就递给他,而他却没有伸手接,只道,“你要我亲自吃?没看见我如今伤势如此严重吗。”

她一怔,看着他片刻,终于还是妥协地将梨递至他的嘴边。

贺兰修控头过来,却不是咬梨,而是将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之上。

她猛然收回手,看着贺兰修吻过的地方,那里不知道何时竟然被树枝划了一道伤痕,隐隐有些血迹。有些诧异地看着贺兰修的脸上挂着jian计得逞的意味,她有些发窘。

头一回见到寐思有这般表情,他有些惊奇,片刻后脸se却冷了下来,由她手中夺过梨,便吃了起来。

“忘记告诉爷了,青魅临走时让我转告您,有机会他们会主动联系你的。”

“嗯。”像是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一般,三两下将梨啃净,良久之后,他j锐的目光扫向沉默地看着他吃梨的她,“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你的只做事,不多问。”若此时在他身边的是婉儿,她一定会追问他与金城之间的关系,他们为何又称他为主上,可是寐思没有,一句也没有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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