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部分（1/2）

江卫国环视了一下城楼上的情景，道：“咱们的军力虽然不多，但皆是强勇之士，奇虎营的好汉更是身手非凡，这尼非城上的守城之物准备得极是充分，再加上又得了些连珠弩，照末将看来，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至少是能够守到半月以上，而半月之后，我军伤亡增多，有的地方就不免太过疏落，无人防守，最终还是要被敌人攻破。”

高平点了点头，很有自信的道：“江将军说得不错，我军虽然人少，但绝非不堪一击，就算敌军来得太多。半月守不过，十天总是能的。”

赵英杰嗯了一声。一脸沉重地道：“现在多森城那边的情况咱们虽然不知道，但顾怀忠处心积虑安排了这样地伏击，大家应该知道，除了咱们先锋军，后面是前中后三军，司马大元帅跟在中军之中，而司马副元帅随于后军。如果我猜得不错，顾怀忠必然是以羊肠谷为中心，放过了前军，而伏击了司马大元帅的中军，然后拦住司马副元帅的后军，这样他才有足够的军力应付得过来。司马大元帅他们只怕是凶多吉少，我军也定然遭到了极大的伤亡，这一仗咱们算是输了，我想皇上一定会御驾亲征，他早有准备，我想时间不会太长，咱们在这里拖得越久，将敌人吸引过来越多，对皇上就越有利。顾怀忠虽然侥幸胜了一仗，但他终究免不了一败。”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三人顿时都明白了，柳如松道：“赵将军，难道你想用那些粮食作为诱饵，引来大量的敌军。”

赵英杰一点头道：“不错，顾怀忠不会不明白他如果没有了粮食。无论他在多森城一带有多少巧妙地布署，这场战争他也必输无疑，所以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夺回粮食，咱们要是烧了那些粮食，尼非城对他来说就已经没有了多大的价值，他是不会抽太多的人前来的。”

他说了这话，眼光向着三人一扫道：“但这么一来，咱们就和自杀没什么区别，生还的机会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柳如松、江卫国、高平三人如何不知道天煞族地军队将会为这城中的粮食拼命，他们这万余军队实难逃全军覆灭的命运。此时脸上都现出了悲壮之色，柳如松向着赵英杰一揖道：“赵将军，老夫今年六十有七，也活不了多少年了，过去一直忙于争强好胜，得了一些虚名，如今想来也真是汗颜，能在临终时做一件利国得民的大事，也是死得其所，无悔无憾。”

江卫国也一揖道：“咱们从军的人，当忠于皇上，保家卫国，此时一战，江某从未想过要生还，我的妻儿皇上自然会照顾的，赵将军，末将一切都将追随于你。”

高平这时一叹道：“赵将军，你未过三旬，正乃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之时，更娶了逍遥国最美丽最尊贵的女子为妻，身为当朝驸马，前程似锦，既然都能视死如归，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就让这尼非城将咱们一起埋葬吧，要是有来世，高某还愿意做你地手下。”

柳如松与江卫国此时对赵英杰早已是佩服无比，听到高平的话，也不约而同的大声道：“不错，赵将军，如果还有来世，咱们也愿意仍然追随你。”

赵英杰这时已经存了一死之心，也不再出言谦逊，而是凝视着高平道：“高将军，城中还有多少天煞族的百姓？”

高平道：“还有不少，数目一时难以查清。”

赵英杰点了点头道：“高将军，你带人将这些百姓全部赶出城去。”

高平知道赵英杰担心这些百姓中混有天煞族的j细，在城中唯恐搞鬼，这一点的确不可不防，便揖手道：“是，末将明白。”

赵英杰又道：“天煞族的伤兵留在城中地还有多少？”

高平道：“有二万多人，我已经派人将他们集中在一起了，只是有些士兵受伤并不重，留在城中也不是办法。”

赵英杰忽然沉声道：“江将军，你立刻让人带着连珠弩去，将所有的天煞族士兵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江卫国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虽然灭杀伤兵非仁义之道，可这两万受伤的士兵至少要有两千逍遥国士兵看守，而且很难保证这些人不生出什么异心，如果在外围的天煞族军队攻城时忽然发难，那么尼非城只怕立时难保，而如果让他们随着百姓出去，伤势治愈之后，难免又向逍遥国的军队攻击，只有全部杀死，才能一绝后患，也用不着手软，要知道在这样紧急的关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啊。

就在这时，高平又道：“对了。赵将军，咱们还在城里发现了一个极大的仓库。里面放着一些黑色地铁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问了一些天煞族地伤兵，他们说这些铁球是不久前才从圣灵城运来地，也不明白是什么用途。”

赵英杰一听，心中顿时一震，脸色一变道：“那些铁球在什么地方？”

高平知道自己这位主将向来是沉稳镇静，就算是听到城中有顾怀忠的大量粮食。也只是高兴了一会儿，此时脸色忽然这般奇异，就知道那些铁球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连忙道：“就在西城的一间大仓里。”

赵英杰立刻挥手道：“马上带我去。”

高平答应了一声，就走下了城楼，赵英杰让柳如松留下来观察城外的动静。自己则紧跟在高平之后。

骑着马很快就到了西城，果然见到一块数亩的空地，而空地上建着一个大仓，周围则什么东西都没有，此时正有十几名威勇军站在外面。

赵英杰到了那大仓前，一跃下马，径直走进了那大仓之内，当看到第一眼，他的心就一片冰冷。只见大仓右侧堆满了一个个五尺大小地木箱，足足有五六百箱，而前面地上放开打开的木箝，木箱中放着四枚黑乎乎的，只稍比足球小一些的铁球，每个铁球中间用柔软的干草塞着，此时整个大仓里都弥漫着一股子强烈的火药味儿。

赵英杰此时心中已经明白。铁铮听到地那“轰轰”如打雷的声音的确是炮声，这个大仓就是顾怀忠的弹药库，他竟真的找到了硝矿与硫磺矿了，怪不得他敢造龙霄的反，仗持的必然就是这种对于刀枪g棒来说威力要大得太多的武器。

这时他环视着这空了一半的大仓，知道必然有一半地炮弹运到了多森城一带，如果将大炮安在那羊肠谷上，里面的人当绝无幸理，没有谁能够活得出来，要是司马轻鸥在谷中。只怕也难逃一死，而龙怀仁虽然已经得到司马轻鸥的授意带了一支军队，却不知他是否跟着司马轻鸥一道，此时真是凶多吉少啊。

高平见到赵英杰露出了黯伤之色，心里也感到大是不对劲儿，赶紧道：“赵将军，你难道知道这铁球是什么东西？”

赵英杰点了点头，抬起头来凝视着他道：“高将军，你读过兵法，不知听说过，炮，这样的兵器没有？”

高平闻言，顿时一惊，失声道：“炮，末将见过，兵书上有记载，北宋年间对付金兵的就有‘霹雳炮’，元朝蒙古人也有‘回回炮’，另外还有什么虎蹲炮、大将军炮，据书上说威力惊人，用于远攻更是所向披靡，可是书上说铸炮是需要一种火药的东西，咱们这里从大明朝到逍遥国，都没有发现啊，难道，“难道……”

赵英杰又轻轻的一点头道：“不错，这大仓里装地，全是大炮用的炮弹，这炮弹里面装的就是火药，这样的味儿我一闻就知道，是绝计错不了的。”

高平想到书中有关炮的记载，心中一阵狂跳，听着赵英杰此言，忙，道：“赵将军，难道你过去看到过火药，是在什么地方？”

赵英杰不好给他解释，只是道：“我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火药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顾怀忠已经铸造出了大炮，虽然不知道具力如何，但从这炮弹来看，威力一定不小，铁铮曾经对我说过，他听到羊肠谷的方向轰声如雷，火光冲天，定然是我军遭到炮击的重创了，而且司马大元帅很有可能将遇到不测。”

高平看着这满满半仓的装着炮弹的木箱，胸中一阵起伏，道：“赵将军，你说如果敌人用炮攻城，咱们能不能抵挡？”

赵英杰一脸凝重，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能，在炮击之下，尼非城片刻之间就会被打开一个缺口，敌人也会大量的涌进来，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阻止。”

高平明白赵英杰绝不会危言耸听，身子也是冰凉了半截，沉默了一阵才道：“赵将军，看来咱们拖住敌人重兵的计划无法实现了，还是一把火烧了整个粮仓与这弹药仓，然后再与敌人拼命一搏罢。这样咱们也不算白死。”

赵英杰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沉声道：“高将军。你马上去将城里的百姓驱赶出去，然后将所有地粮食都运到城楼上来堆砌，对了，要准备一些火油。”

高平是司马轻鸥拣选给赵英杰的副手，绝非愚钝之辈，听着赵英杰这般出乎意料地安排，头脑里思索了一阵。顿时明白了，微微露出了喜色道：“赵将军，你这样做，是不是想让顾怀忠投鼠忌器？”

赵英杰见到他猜到了自己的用意，就点头道：“不错，这尼非城的粮食关系着天煞族军队的成败生死。若是粮食被烧，顾怀忠就算有大炮也支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失败，咱们将所有的粮食堆在城楼之上，上面淋上火油，顾怀忠要是敢下令开炮，那就是要他自己的命，我料他绝不敢下这个决心的，这是咱们地机会。可不能不好好利用。”

高平这时一拍手道：“好啊，赵将军，你真是聪明，这样的妙计也想得出来，顾怀忠虽然能够料到咱们要烧粮食，但在这些粮食没被烧之前，他一定会怀有侥幸思想。毕竟这些粮食就是天煞族军队的血，没有了血，他们是活不了多久的，而要重新征粮，以天煞族目前混乱的状况，只怕三五个月也征不了多少。”

赵英杰不再多说，挥了挥手道：“高将军，你快去吧，行动要迅速，估计敌人就快来了。”

高平也明白事情紧迫。向着赵英杰一揖，就匆匆而去。

赵英杰再望了望这半仓弹药，忽然向前走了几步，从放在地上的那个木箱之中拿起了一枚铁弹，走了出去，吩咐守卫地士兵万万不许在这里用火，跟着就到了空地外，离着那弹药仓已经近百米远，见到前方二十米处有一堵残破的土墙，暗运内力，将那铁弹奋力掷去，跟着伏身卧倒。

只听得一声轰响，前面尘土飞扬，等赵英杰站起身来，那堵土墙已经在他眼前消失了，印入眼帘的却只有一个土堆。

赵英杰回过头去，却见那十几名守着弹药仓的士兵张目结舌，愣在当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白这些人从来没有见过炸药之威，便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不要害怕，跟着就去查看地上那铁弹剩下的残壳，却在爆炸的附近找到了一些铁钉，应该是包裹在铁弹里的，这样的威力，虽然还不能与现代含有tm炸药的手雷相比，但在如今地逍遥国，已经是非常可怕的武器了。

试过了这铁弹的威力，赵英杰心中也有了数，对于顾怀忠，他只有“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这铁弹完全可以用来做手榴弹用，对于守城，他又多了几分信心。

骑上黑魅，赵英杰重新回到了城楼，却见天煞族的百姓在高平带领的威勇军摧促之下，已经纷纷向着城外走去，其中也有不少的老人妇女与儿童，但他却没有任何的心软，这就是战争，残酷地战争，一个心软的男人是无法指挥作战的，这一切的罪孽，只能算到发动战争的顾怀忠身上，他要真心替百姓造福，就只有以杀止杀，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以龙霄的冶国能力，只要小心谨慎，在很多年之内，他相信整个逍遥国会国泰民安的，只可惜，他是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赵英杰不由自主的涌动着一种悲哀，一种悲壮，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责任，关系着多少女人的幸福，他不是不渴望回到外界，去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去寻觅自己地根，但是，死守尼非城，尽量拖住顾怀忠的军队是他目前唯的的选择，虽然这样的选择意味着他终将血战而死，但他自认为死得其所，死得轰轰烈烈，没有给父母丢脸，没有给那个令自己敬佩的岳父龙霄丢脸，更没有给他所有的女人丢脸，他要做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内心无愧的男人。

思绪汹涌之中，尼非城的百姓已经渐渐越来越稀少了，从城楼上可以见到威勇军还在挨家挨户的搜查。

就在这时，却见江卫国手下的一名将领急匆匆的登上了城楼，向他一揖手道：“赵将军，你的军令，江将军已经执行完毕，正在清理。”

赵英杰知道那两万天煞族伤兵已经被杀尽，心中也有些黯然，挥手道：“去告诉江将军，找个好点的地方，将他们的尸体全部埋了。”

那将领立刻领命而去。

过了一阵，却见一些士兵扛着粮食上来，堆在城楼一边，想是高平的吩咐。

赵英杰正要去叫人去抬些铁弹到城楼上来，却忽然听到一直站在城楼向外观望的柳如松道：“赵将军，赵将军，有情况，有情况。”

赵英杰闻言，连忙走到了箭垛边，向着前方望去，果然见到一里之外风尘四起，一大队骑兵急速的向着尼非城而来，心中顿时一沉，他派铁铮在前面侦查，敌人前来进攻，而铁铮没有回报，只怕已经遭到了不测。

那队人马越来越近，离尼非城已经不足半里，城楼上已经吹响了敌人来袭的号角声，逍遥国的士兵纷纷到了箭垛边，拿起了弓弩等兵器，只等赵英杰一声令下，就向来袭之敌进攻。

就在这时，赵英杰已经发现情况有异，那向着尼非城而来的骑兵不过二万来人，若是天煞族的军队是绝不敢如此前来的，等再近了一些，赵英杰已经看清那些骑兵所穿的盔甲竟是逍遥国的装束，而且当前两人十分眼熟，赵英杰先认出了铁铮，跟着向他旁边那人望去，心中却是一震，失声道：“是殿下，是镇国王殿下。”

随着赵英杰的声音，他身边的柳如松也瞧清了来人，失声大叫了起来道：“不错，不错，是镇国王殿下，是咱们的军队，是咱们的军队。”

赵英杰立刻令人打开城门，自己却施展“仙鹤九变”从城楼上一跃而下，身子飘逸，离地还有四五米高的时候，伸出右脚向城壁一蹬，已经改变了下坠的方向，轻轻的落在了地面，跟着放开脚法，向前急奔，不多时就迎着了龙怀仁，却见一脸的尘土，身上的天铁铠甲竟已经破损不堪，而且不时可见斑斑的鲜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但已可推测到激战的程度。

龙怀仁见到赵英杰，黯然憔悴的脸上微微流露出了喜色，一边指挥着身后的骑兵进城，一边跃下马来，眼中含着泪大声道：“赵将军，咱们中了顾怀忠那狗贼的埋伏，我是好不容易才杀出来的。”

赵英杰此时最关心的却是司马轻鸥，连忙问道：“殿下，司马大元帅怎么样了？”

龙怀仁摇了摇头，眼神中全是焦急的神情道：“我不知道，这次我跟在前军，与司马爷爷的中军有五十里的距离，不过漫山遍野忽然出现了敌人的伏军，前军的十万人马，就只剩下这么一点儿了，我曾经想回去与中军汇合，但根本杀不进去，只好向前突围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又紧紧抓住赵英杰的肩道：“赵将军，你还不知道，敌人这次有一种特别厉害的武器，杀死了咱们好多的士兵，好像是书上记载的虎蹲大炮，想不到顾怀忠这狗贼竟找到硝矿与硫磺矿了。”

第334章血战之初

赵英杰听到龙怀仁的话，点了点头道：“殿下，顾怀忠有火炮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快进城去，估计追兵就要到了，我慢慢给你说。”

他说着这话，就让龙怀仁上了马，自己则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城，然后令人马上关上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