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2/2)

他转身在阶梯上坐下,抓起早先搁在一旁的水杯往嘴里灌,如果有酒,他真想好好把自己灌醉。

“范景棠!”她两道眉扬得老高,鞋跟叮叮咚咚的踩下楼梯来到他面前,“你到底想怎么样?平白无故把我带到这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深山里,让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你就是为了看我这蠢样吗?”

范景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叫嚣。

“你说话啊!不要只会当个哑巴。”厌恶这样叫嚣的自己,更厌恶自己曾经爱过这家伙。

他豁然起身,“福婶把早餐准备好了,去吃点吧!”

“我昨天的提包呢?”她拗着性子。

“在车子里。”

“给我。”她摊开手掌心,非要向他索讨她的东西不可。

一直都是这样,她坚持索求的就非拿到不可,况且那本来就是她的。

范景棠走向木屋前的车子,打开车门拿出她的包包给她。

“谢谢,”她老大不爽的说,“等等,还有我的手机,还给我!”打开包包,她取下戴了一晚的钻饰耳环抛了进去,然后接过他递来的手机。

迫不及待按下开机钮,期待中的画面却一直没有出现,“不可能,昨天出门前我才换过新的电池啊,而且后来都关机了不是吗?”她喃喃自语着。

她打开后盖查看是否电池接触有问题,孰料一开盖,原本该放着电池的地方空空如也,一把火重新被点燃,她脾气火爆的冲到他面前,“电池呢?是不是你拿走了?”

没错,就握在他手掌心里。

“还我——”顾不得许多她扑上前去,就是非抢回来不可。

范景棠把手往上伸直,让她怎么也够不着,僵持不到两分钟,他心一横,那堪称她救命宝贝的电池,被他的长臂一挥,随即呈抛物线落向远处,满山满谷只见青翠的远方。

惟一的希望没了,她真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不过怔愣只维持半分钟——

“你扔了什么?你把我的手机电池扔了?你凭什么、凭什么——范景棠,我恨你!我恨你——”揪住他衣服,别恩渲气得朝他挥拳,“我恨你,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在她怒斥他的同时,她的眼泪也懦弱的一并溃堤。

她的愤怒把她的眼泪出,把累积十年的情绪一下子宣泄出来。

十年的岁月里,她佯装洒脱,许多想爱却又不能爱的情绪,只能在夜晚从别人的身上寻找片段拼凑,只能对着秘密橱柜上的空白位置无限叹息。

为什么他要再一次的出现,为什么要这样挑战她的极限?

好了,现在来到这荒山野岭,他想怎么样也不告诉她,真是太过分了!

范景棠任由她放肆宣泄,一手揽紧她的腰,一手扶在她颈后,他闭上眼一迳的沉默……

用完食之无味的早餐后,别恩渲还在生闷气,索性把身子背过去,不想看见范景棠。他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猛转台。

“范景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可不可以说清楚,不要把我当呆子耍好吗?”一会,她出声了,无法忍受这样混沌未明的感觉。

消息没曝光,范景棠依旧将视线落在小小的荧幕上,心想,那个雷特助总算有点用处。

“范景棠,如果你是要我坐在这里对着电视荧幕猛瞧,那我宁愿走路回台北。”她撂下话,“再见!”

再不出去走走,一直闷在这屋子,她一定会被疯。

“把外套穿着,外面蚊虫多。”她那无袖的裙装看来避不了蚊虫。

别恩渲踩都不睬,迳自推开门离去。

“渲,不要走太远,山上容易迷路。”

哪管他怎么说,倔强的别恩渲只想离开。

她走后,他搁下手中的遥控器,起身来到门外的台阶上,看着那气焰怒火交杂的背影,竟露出一抹微笑。

“渲,这样你都受不了,当初你的离去让我所承担的痛楚可都在这之上,你知道你的离去对我是多残忍的一件事吗?”

他转身走回屋内,坐在沙发上,继续按着遥控器。

而走在深山里的别恩渲一路上咒骂着,趿着低跟细带的当季最新鞋款在荒山上艰困的走着,满腹的愤怒已经把她的理智淹没。

“这杀千刀的家伙,才十年没调教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以前至少还酷得可爱,现在竟然变成j险y沉的鬼样子,而且一点礼貌都没有……幸亏昨天穿的是这双鞋,要是把那双细跟五寸的高跟鞋穿来,本小姐不就要在这山顶上c秧啦!”

她顺着石子小径一路走下去,“这种羊肠小径,真不知道他昨晚车子是怎么开上来的?”气呼呼的脸涨得红通通,要不是正在生气当中,她会好好欣赏这片大好风光。

“混帐范景棠,”又是一声咒骂,脚下的步伐一扭一拐的,“疼死了!”

她自言自语着,“不,就算再难走的路也得走下去,只要到了有人家的地方,就会有救星,不用求那个浑球我一样可以回台北。”

她充满信心的走着,为了逃离只好忍着脚踝的疼。

“希望学校不会把我开除……”

第4章

“是他,海棠的总经理就是他。”侯竞语快步的闯进侯竞琰的办公室。

“你在说什么?海棠的总经理叫范景棠,有什么不对吗?”侯竞琰从桌上抬起头,“昨晚爸不是说过了?”

“哥,他是那个书呆,也就是十年前跟恩渲在一起的人。”

侯竞琰单手顶着下颚。“你是说,他是君棠的父亲?”

“嗯,就是他。”侯竞语担心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难怪一碰头,恩渲就浑身不对劲,我还以为她怎么着。”

“哥,你猜他会不会是来找恩渲复仇的?还是他知道君棠的存在,想把君棠夺回?”

“应该不是,昨晚他看到恩渲的表情是惊讶的,表示他根本没料想会再遇到恩渲,所以我想他把恩渲掳走应该是临时起意的。”

“他的母亲是个厉害的女人,如果她知道恩渲跟范景棠碰面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事情没有见报,可见海棠企业这边一定忙着封锁消息,还没有心思想计谋来折磨恩渲,况且他父母人还在国外不是吗?”侯竞琰似乎不怎么担心。

“为什么恩渲不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们一声?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

“竞语,也许她根本没办法和我们联络上,何不把他们的消失,当作是两个人躲在角落,细说他们重逢前的种种。”

“你不担心吗?”

“要担心什么?恩渲的韧性一向叫人吃惊,她对爱情的执着,对人生的乐观坚持。放心,她会回来的。”

“哥……”这些人真是乐观到家,连君棠那孩子都叫他别担心,什么嘛,倒显得他婆婆妈妈了。

“对了,这几天恩渲学校的课你去帮她上吧!学校那边爸打过招呼了。”

“我?”没搞错吧,要他去面对一群学生?

“对,就是你,课表在这里。”侯竞琰扔了一张纸给他,“别忘了喔!”

别恩渲出去一整天,直到下午还是没回来,看外头山色将从落日余晖转为黑暗的沉静,屋里的范景棠开始有点不安,他本来以为她会受不了崎岖的山路而返回,没想到……

“少爷,晚餐准备好了。”福婶过来敲门。

“福婶谢谢。”

“少爷,那……小姐还是没回来吗?”

“还没。”

“山上晚了天气会转凉……”

“福婶,你跟福伯先吃吧,我出去看看。”说完他已拿着外套出门。

“少爷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去找?”

“不用了福婶,我马上回来。”

“那我把晚餐送过来。”

“谢谢。”

抓起手电筒备用,范景棠往早上别恩渲消失的那条路径走去。

他在窄小的山路上奔跑着,心头悬念着她的安危,若不在天黑之前寻回她,即使是夏末时分,这夜晚山上的温度绝对叫她好受的。

“渲——恩渲——”

凭着良好的体力他跑了大段路,可依旧不见她的踪影,范景棠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让她独自出来。

“恩渲,你在哪里?”

旷野山头,顶上一群岛归巢飞去,她却没有归来的迹象。

他继续往下奔去,在寂静无声的山野中,那种茫然未知的感觉,就像当初她离开时那样叫人无助。

不消大半时间,天色已经昏暗,范景棠拿着手电筒继续往前探寻。

“别恩渲!”他有些恼了,为什么这丫头就非得这么倔强不可?

这一次他绝不放弃,一个十年过去了,难道还要他再等?他的人生没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活在等待之中。

手电筒的光源落在地上,形成飘忽的圆,仿佛带着不安定的因子。范景棠回头望,小木屋的灯光早就看不见了。

“恩渲,你到底在哪里——”

回应他的是无边的寂静……

又过了大半的时间,刺耳的虫鸣间隐约夹杂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范景棠直觉举高手电筒往更远处照去。

“恩渲回答我,是不是你?”他脚步加快。

“啊——”光源照s的方向发出一声破碎的叫喊。

待范景棠的脚步跟手电筒的光源抵达那声音的出处,他总算清楚看见那落魄的傲女人蹲在地上抱着头哭。

“渲。”浮在半空的心总算降了下来,他蹲下身。

别恩渲一见是他,双臂忽地环住他颈项,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你这丫头……”他话里有太多的情绪。

“你的手电筒吓到我了。”她在哭泣中仍不忘指责。

“对不起。”范景棠疼惜的抚着那埋他胸前的头。

坐在原地,等她的哭声平歇后,他问:“你走去哪了,中午也没回来吃饭,需要虐待自己跟我这样呕气吗?”

“我以为继续往下走会有人家,就可以打电话回去叫大哥来接我。”

“结果呢?”他没好气的问,她这十年前就爱奋力往前冲的个性,怎么一点都没收敛?

“整个山上连个鬼凉亭都没有……”她感到一身的疲累,其中包含心理引起的沉重,“偏偏这双烂鞋还跟我作对,害我踩进了坑d,扭到脚踝,天要黑了,我只好往回走……”

“傻子。”捧起泪水交织的脸,他狠狠的在她前额上重重一吻。

“我知道我就是笨,要不也不会招惹到你这个坏人。”她激动的哭泣着。

范景棠解下腰上特地为她带来的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肩上,“回去吧!你早餐只喝了牛奶,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吃。”

拭净那一脸的泪痕后,他一把拉起她,为她拉上外套的拉链,短暂的十指交握中有他未说出口的爱情。他将手电筒递给她,在她面前重新蹲下,“上来,福婶在等我们吃饭。”

“嗯……”伏上他的肩,她侧着脸贴上他汗湿的背,眼泪无声落下。

归去的路上,手电筒光束渐趋微弱,潜伏压抑的感情反而鲜明起来。

无法舍弃的,从前不行现在更不行。

错的是当初以为的潇洒,让心孤单了十个年头。

手电筒的光亮告罄,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办?”她担心的问。

“没关系,眼睛会适应黑暗,我会小心走,不会把你摔下的。”

心头一暖,她的唇在他背上落下无声一吻。

一长段的无语后——

“棠……”

“嗯?”

她幽幽的问:“生我的气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说要分手。”

“是啊,我是生气,曾经气得巴不得将你痛打一顿。”他顿了半晌,“但是我更心伤,你伤我真重,我宁可你一刀解决我的生命。”

他的真情告白让别恩渲愣得说不出话来,艰涩的沉默着。

“呵。”他突然轻笑。

“对不起。”她总是欠思虑,以为做的都是对的。

他摇摇头,“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那我该怎么做……”她哽咽着。才能弥补你所受的伤?

范景棠停下脚步,侧过脸,眼神与她短暂交会,“回到我身边,重新属于我一个人。”语落,他继续跨步迈往回程的路。

回到我身边,重新属于我一个人。话语回荡在耳边,听来多诱人,但是犹豫又浮现。

“我……”她该怎么回答呢?

“渲,先不要回答我,不管你要说的是拒绝还是答应,都不要现在告诉我,我怕我承受不住。”

黑暗中的相依扶,让彼此都有退一步思考的空间,谁也不会难堪、心伤。

小木屋的灯光在眼前透着温暖,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迈进。他暗自发誓,就像今晚一样,他也要这样夺回原本该属于他的女人,那个任性刁钻却又娇俏得令人不舍的纵火犯,点燃他心中的火焰。

“少爷,”福伯跟福婶在木屋前千盼万盼,总算盼到人平安归来。

一行人陆续进屋,范景棠将别恩渲安置在沙发上,随即脱下她的鞋探看她的双脚,鞋子上的带子历经长时间行走磨破她的脚,左脚的脚踝有明显的淤肿,他以拇指略微按压。

“疼……”她低呼。

范景棠眉头习惯性的蹙紧,“福伯,恩渲的脚踝扭伤了,这里有没有……”

话未竟,福伯已经抢话,“屋后苗圃有一些土生草药,我马上去拔。”他转头对老伴吩咐,“回去把捣罐拿过来。”

“好。”两个淳朴老夫妇赶紧分头张罗去。

别恩渲像公主似的坐在沙发,双脚被搁在范景棠腿上,双手交握得手指泛白,他蹲跪在她面前,眼神讳莫如深。

她不经意的抬头,瞧见满头的汗濡湿他的发,双手不自觉探去,抚上那张俊逸的脸。

汗已凉透,双手的悸动依旧,不知是心里的呼唤还是那眼神的牵引,叫人无端想靠近,她阖上双眸,凑上前给他一记冰凉的吻。

轻轻碰触后,一只手掌倏地扶上她的颈后,另一掌则托在她颚下,阻止妄想撤退的唇,那是一记炙烫人心的封吻,封住他的心、她的爱。

挣开那如火般的吻后,她头倚靠在他的颈窝,双手无力的披挂在他两侧肩上,连福伯再出现他都不准她离开须臾。

“少爷。”

“福伯,你把东西放着,我们没事,你跟福婶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事情,少爷再唤我一声。”

“谢谢。”

脚步声离去后是再度的寂静,他豁然站起身对她伸出大掌。

她仰头看他,“去哪?”

“去洗澡,要不要来?”

好熟悉的话,他曾这样问过她,那时她迫不及待的把手搭了上去,然而现在她却犹豫了。

只是他没让她考虑太久,揽身抱起她便往浴室走去。

“你洗澡拉我来做什么?”她抗拒着。

“洗澡。”

“我不要。”别恩渲脸上轰的一声发烫,什么跟什么嘛!

上方的莲蓬头突然流泄出大量热水,哗啦啦立即把两人打湿。

“现在不要也不行。”他霸道的说。

“你——”他怎么会这样无赖,喔,天啊!这家伙几时变得这样可恶?“你快放我下来。”

眉一挑,他放了,可是她脚上的伤口一碰到水就刺痛得很,范景棠转而抱她坐在浴缸边缘。

“坐好,别摔倒了,福伯这边的药草有限。”他扯出坏坏的笑。

这世界发生什么异常,还是月亮太阳作息交换,这书呆子怎么变得这样邪恶,连恶女转世的她都远远比不上他!

他迳自在她面前脱去衣服,她尴尬的只敢偷觑一眼那光l的胸膛,他变得强壮,不再是十年前那精瘦的少年了。

他的大掌搭在她纤细的肩膀,让她身子僵了一下,“什么?”她愣愣的问。

“恩渲,不该吻我的,你刚刚不该吻我的。”他的眼神叫人沉迷。

她不懂他的意思,只能在热水氤氲的朦胧中仰望着他。

范景棠曲起食指顺着她脸庞、颈子抚下,最后扯落肩带,她正要抗议,他却低头迅速的吻住她,然后贴着饱满的唇说:“你这纵火惯犯,每一次点了火就想跑,但是那火苗却已经灭不了。”

“我?”她有吗?

那吐出性感语调的唇瓣转而在她颈子上肆虐。

“棠……”她蹙眉低唤。

忽地她感到胸口一空,湿贴的雪纺纱裙装已然被卸除。

她惊恐的眼神对上他狡黠、蓄意的目光,她的身躯都在他双臂的范围里,无处可逃。

第一次都没有现在来得紧张,为何现在她反而惧怕起两人即将展开的欢爱?是因为当初的他让她感到可以挑战、可以掌握、可以为所欲为,然而今天的他不再是她可以小觑的关系吗?

在他的眼神中,首次出现的独占欲让她害怕,因为他手掌的温度,她呼吸紊乱,不知所措。

不知何时,他已来到她身后,在她的耳边问:“在想什么?”

“没……”她艰难的咽下恐惧。

情绪还未恢复平静,他却自身后拉下她,双双落入蓄满一池水的浴缸中。

“你说不会强迫我……”这是她脑中惟一想到的话。

“嗯,因为我会得到你的心甘情愿。”他信誓旦旦的说。

不断满溢的水让人觉得沉重,她的手抵在胸口猛喘息,下一秒,他高举她出水,开始进行他的掠夺。

水花四溅,他禁锢许久的情欲将在今晚获得慰籍,她的推拒都只是因为犹豫,还有害怕自己沦陷。

然而在他激越的情潮冲击下,她弃械臣服,成了他的俘虏。

水声淹没她的嘤咛啜泣,澎湃他的豪取行动,这是她始料未及的重逢。

浴室内的激情渐趋平复,浴池里的水仍满溢流泄,他往后躺,阖目满足的喟叹休憩,身前倚靠、攀附的人是她,一样的闭上双眼,任圈住她肩膀的手迳自宣示他的独占……

对吗?他们这样对吗?

咚、咚、咚……

小木屋外规律的声响唤醒别恩渲,睁开眼,翻动身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