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2/2)

过了一段时间,我慢慢放下了这件事,毕竟“心底无私天地宽”嘛。何况,她在最苦闷的时候不是找最好的朋友何珍而是找了我倾诉,这就足以证明在她的内心深处,我还是比珍来的安全可靠些。

期末考试就要到了,我们复习的焦头烂额。齐敏有时候就奇怪的幻想:“晓静,你说要是考试那天来个小地震多好,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逃跑了。”

灵儿就笑她:“那你还不如变只小鸟飞走好的了。”

我什么都不想,只想准备点小抄儿,想着考试时怎么做点小弊。其他科目倒也不怕,只是病理学一科让我担心,灵儿安慰我说:“静儿别怕,大不了补考,补考的题目要简单的多。”

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混在补考的人堆儿里,那不但意味着没面子,更意味着作弊成功的几率会更小,我一门心思只想着作弊。

晚自习的时候我把有可能考试的题目密密麻麻的写满小纸条。何珍看见了,“嗤”的一声冷笑:“没有用的,晓静。考试时,冯教授只要往讲台上一站,你的一切小动作尽收眼底,你根本就没有机会拿出它们,我劝你还是用点功吧。”

珍很少主动跟我讲话,今天的话里居然透着点儿真诚,虽然是当头给了一盆冷水。我不服气的冲她翻翻眼皮:“你以为我是你啊,那么聪明的。”

珍白皙的脸红了红,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低了头只管百~万\小!说,不再理我。

我眨眨眼,向敏招了招手:“敏,你去站在讲台上,试试看到看不到我的小动作。”

敏很听话的跑到讲台上,很快又跑回我身边:“晓静,真的能看见,你刚一动我就看见了。”

我用钢笔敲敲她的头:“拜托,谁让你只看我,看大家嘛。”

敏无奈的说:“就是看的大家啊,我连赵泽宁拔了根胡子都看清了。”

大家“哄”的一声全笑了,我十分气馁:“敏,难道没有视觉盲点吗,找一找看。”我撺掇敏。

玉玲姐合上书,看着我:“晓静,我们将来是要做医生的,要和病人打j道。人命关天,你现在想着作弊,蒙混过关,以后呢,诊断时,开处方时,上手术台时,怎么办?混的过去吗?”

玉玲姐从来没有这么声言历衽的对我讲过话,我感觉十分羞愧,可内心的侥幸思想并未打消。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没有什么小地震,敏和我们当然也不可能变成什么小鸟飞走,甚至在考病理学那天,天气更是好得出奇,简直可以用“y光明媚”来形容。y光透过大玻璃窗照进教室,暖融融的,我连灵儿耳垂儿上的小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冯教授颇为自得的背负着双手站在讲台上,满眼都是讽刺:“不要想着作弊,我要的是真实的成绩。”

我大着胆子说道:“可这真实的成绩万一是对教授您的讽刺呢?”

冯教授说:“我是宁可培养一个精英,也不要一百个庸医。庸医害人呐,同学们,想想将来你们手心里是什么,那是人命啊。”

怎么搞的,这教病理的冯教授和教解剖的许教授简直是一个腔调,非要把人羞辱到无地自容吗?

我垂头丧气的想着,边做卷子边在心里计算着分数。天啊,我只要五分,再有五分就及格了。我心里蠢蠢欲动,趁冯教授走向后面的机会,大着胆子翻开书,找到有答案的那一页,心脏狂跳,手直哆嗦。可还没等看呢,就听见冯教授冷冷的声音:“那位同学,请你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j了卷子,可以结束考试了。”

天啦!可恨的冯教授,难道也有特异功能,连耳朵都可以听到我们作弊吗?我面红耳赤的站起身准备j卷子。感觉到身边有异动,抬头看,珍也j了卷子。我诧异了,悄悄笑道:“怎么好学生也作弊吗?”

珍红了脸,丹凤眼飞快的瞟了我一下:“哼,我是做完了,不是作弊了。”管他做完了还是作弊了,反正是考完了,考完就一身轻松了。回到寝室扔掉课本倒头就睡。

过两天考试成绩下来,我居然及格了。69分,我大喜,快乐傻了,珍只比我高了一分,玉玲姐考了全班最高分80分。哦,冯教授,你简直太可爱了!我可以了无牵挂地放寒假回家过年了。齐敏垂头丧气的看着我:

“晓静,你得等我两天啊,要补考两科。”

我手一挥潇洒至极:“没问题。”

灵儿也笑笑的看着我:“真有你的,如有神助啊。”

“那当然,咱是谁啊?”我得意洋洋。

“商量个事而呗,”灵儿脸s一端:“借你的神用一用?”

“不是问题,今晚我和她打个商量。”我也端正了笑脸。于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我都在帮灵儿复习补考病理学,顺便自己也巩固一下。

其实哪里有什么神助啊!别看我平时满不在乎,优哉游哉,骨子里也是希望自己更好一点更优秀一点,69分对我是讽刺!

考完试就该放寒假了,没有补考任务的同学已经走了,玉玲姐在考试成绩下发的当天下午就被她哥哥开车接走了。当时我们不知道公车私用是权利和荣耀的展示,只觉得玉玲姐不用排长队买火车票很幸运。我帮秀和秋淑打好行李送上火车,珍也不用补考,但却没有急于回家的表现。我因为事先和敏约好了一起回趟家,所以也不着急。林佳也不走,想必无法面对老家那桩婚事,能拖一天是一天。

那天傍晚,我准备去帮灵儿复习补考,拉开寝室门,迎面一张青春笑脸闪的我发呆。定定神,扭回头冲寝室里叫道:

“珍,你哥哥来了。”

那个人的确和珍长得非常相像,以至于我们当初都认定他是珍的哥哥或是弟弟,只有林佳不屑的笑道:“珍哪里有什么哥哥啊,她是独女。”

在这一点上,林佳是绝对有发言权的,毕竟她和珍走的最近最了解她。珍飞快的跑过来,把寝室门大开,看到来人,惊喜的羞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就那样傻傻的对视着。我看着珍粉红的笑脸和眼睛里纯真的爱恋,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幸福的光晕里,不再有冷漠,不再有邪魅,此时的珍美得如梦如幻。

我和婷、敏、林佳就像看电影一样,看着这极为煽情的一幕,心里感叹:这两个人真的是很像啊,一样的漂亮面孔,一样激动的神态。

那男孩伸手拉过珍:“珍,我来接你了。我们一起回白果园。”

珍稳稳神,回过头看着我们,我们也都回过神。婷笑道:“珍,快请人家进来坐啊。”

由于真的弄不清来人的身份,婷用了“人家”这个词,珍也不介意的笑笑。拉着男孩儿进了屋介绍我们:“晓静,婷,敏,”又指着上铺的林佳,“我写信提起过的林佳。”

男孩儿颇为得体的一一颔首:“凌宇,北x大的。”

什么?什么?北x大,他居然说自己是北x大的,我们刚回过的神又飞了。珍极为骄傲的说:“是的,他是北x大的。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珍故意把这三个字咬的十分清晰,让我们体会到她的骄傲和荣耀。然后珍拉着男友出了门,剩下我们面面相觑:珍居然有一个北x大的男友,真的是深不可测啊。

“切,北x大的不假,但要说是男朋友却早了点吧。”林佳不屑道。珍的男朋友这么潇洒漂亮,她也没有料到。

原来,凌宇的家是中医世家,在老家有一所大宅,最让人神往的是还有一个大园子,园子里种草药,种果树,种的最多的是银杏,所以叫“白果园”。凌宇是独子,上面三个姐姐,都是学医,不是中就是西,家世豪富。到了凌宇这唯一的男孩这里,虽然聪明的无可匹敌,偏偏极端爱洁,特别不能容忍的就是病人的呻吟和肮脏。祖父大度的手一挥:“随他,想g什么就g什么,养着都行。”

于是全家宠爱的凌宇跟贾宝玉似的,等到凌宇上了高中遇到何珍恰似贾宝玉遇到林黛玉,再也分不开了,可是以珍的家庭怎么可以与凌宇匹配。凌宇的姐姐当着全家人的面对珍说:“想嫁入凌家除非是和凌宇一起考入重点大学,否则永远都不要妄想。”

珍听此话很受打击,加上入选演员又没成功,心内极端郁结。偏偏凌宇这个幸运儿就考上了北x大,珍却名落孙山,一时间,珍的精神世界坍塌了,x情大变。家里人恐其精神失常,咬牙借钱让她到大专班学习,毕竟也是上大学还是医科,其内心还留有一丝入主凌家的幻想。

听了林佳的话,我们才明白何珍为什么x情古怪的原因,心里十分同情这一对恋人。不过我看着林佳绘声绘s的描述着珍的秘密,突然感到特别厌恶。林佳和珍可是好朋友啊!好朋友的隐私就这么轻易的给抖搂出来了,我不禁为珍感到遗憾,再说,你林佳也未必比珍好得到哪里去啊!

第十九章灵儿与韩y

十九岁的青春、十九岁的爱情甜蜜而又青涩,比起同样十九岁的女孩子我们却似乎又成熟了许多,因为我们是学医的。医学让我们精细的认识了人体,明白了人类的起源,虽然我们接触到的是最科学、最严谨的专业术语,但也防不住最浅显、通俗的解释。

尽管学校三令五申不许谈恋爱,但他们自己也知道这是挡不住的,他们也是从青春时代走过来的,所以说的只管说,做的只管做,甚至有胆大的同学还到校外租房同居。

在对待灵儿与韩y的问题上,我基本上没有给过灵儿什么建议。因为我知道和灵儿的冷静、智慧相比,我在处理感情问题上就幼稚的多。比如最近沈青有时候突然地就很烦躁,还会冷淡我,而我也只是睁大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该怎么办。

但是以我看来,韩y是绝对配不起灵儿的,事情的起因要从中医课开始。

我始终记得第一位教我们中医的教授。脸s红中带黑,眼袋很大,嘴巴很大,牙齿也很大,讲课时唾沫星子乱溅,嘴角堆着白沫。他讲课很直白,经常使用粗俗的语言解释书中的敏感术语,让女同学尴尬的抬不起头来。而他自己却洋洋自得,还美其名曰:“浅显易懂,易于接受。”

他一上课就是两句话开头:“讲不完,讲不完。课时太少,根本就讲不完。同学们,中医是什么,国粹啊,几十节课是根本讲不完的。”

我和灵儿都讨厌他,不只是讨厌他讲课的方式,更厌恶他的粗俗。既然课时紧,为什么还要这么多的废话呢?喜欢听他讲课的不多,课堂秩序很乱。上他的课,我和灵儿在底下写小纸条,写诗、联句、探讨《红楼梦》。然而有一次,我和灵儿正在说纳兰词说的起劲儿的时候,忽然感到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一种奇怪而又暧昧的气氛在悄悄的散开来。我和灵儿也暂停说话,凝神听一下具体的情节。只听教授讲到:“为什么要反对手y,我是最赞成手y的,起码它可以减少qg案的发生。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自然规律。男人十六精成,按照婚姻法又不能结婚,偶尔的通过z慰的方式释放一下自己,是很符合中医的养生之道的嘛。。。。。。”

我的天,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一个堂堂的大学教授居然在课堂上大讲特讲z慰,为手y正名。教室里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氛围,所有的女同学没有一个抬头的,而男同学除了稍微有点不自在外反而的有点兴奋,仿佛一件见不得人的事终于得到了平反昭雪,从此可以大摇大摆的行走于天下了。

可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女同学的头要怎么才能抬起来。女同学显然是非常之尴尬了,那个中医教授还在唾y四飞的讲着,耻辱感让我们异常气愤。这时,一张小纸条传到我和灵儿的手里,上面写道:听到喊“三”时,把中医书砸向那无耻的教授。

好,我们准备着!

趁着中医教授转身在黑板上板书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三”。于是所有的女同学全部站起来,将中医书砸过去。中医教授没有料到会遭到突然袭击,一下子被砸懵了,睁不开眼,右脸上还裂了一道口子,想必是谁的书里还夹带了别的武器。没办法,带着伤的教授只好鼠窜,我们成功的把“y中医”赶出了教室,全体女生欢呼。

这时,韩y站起来说:“你们女同学太过分了,他只不过是讲了几句真话,你们至于这样吗?”

“滚蛋!”不知是哪个女同学骂道,韩y脸s讪讪的很是无趣了,在同学们鄙视的目光里低下头也走出了教室。我看见灵儿的脸煞白,心里很同情她,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是的,韩y受辱让灵儿也无地自容,更何况在群情激奋的时刻韩y这么做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所以,很多时候我觉得韩y配不起灵儿。

可是,韩y是外科教授眼里的宝。韩y的外科学的很好,可以说是相当的好。这除了得益于他的天资外,还有他每逢休息r必去医学院的实验基地解剖几只小动物以练习基本功。还记得我们解剖青蛙时那位姓古的女助教吗?当时是很赞赏韩y的手法的,所以韩y去做实验可以得到特殊照顾,其实也无非就是比我们多解剖几只兔子罢了。而韩y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跩的在同学们的面前炫耀,而灵儿是低调的,灵儿不喜欢这样张扬,他们经常为这个争执。

古助教还算年轻漂亮,古助教结过婚又离了婚,古助教在医学院实验基地有单人宿舍,古助教欣赏韩y的刀法,更欣赏韩y年轻而健壮的身体。古助教用她成熟的身体和丰富的x经验成功的诱惑了韩y。

可怜的灵儿并不知情,而韩y也觉得自己玩的很高,一方是灵秀飘逸的女友,一方是欲罢不能的床伴,韩y同时拥有这两个,很有些飘飘然。然而,情侣间的感觉是相当敏感的,灵儿也感觉到了韩y的变化。只是不知道这变化从何而起,所以只是冷眼观察着韩y罢了,行为上却更加的约束自己,对韩y绝不稍加辞s,骄傲、自尊、淡定,真的宛如一只天鹅般的高贵。

我很佩服灵儿,我对沈青就做不到这一点。我有时候都怀疑以前那个写着诗、谈着词、无忧无虑的晓静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容易受到沈青情绪的影响。沈青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半年多了,x格中潜伏的自由基有时候散出来折腾,看着他突然烦躁起来的样子我就担心他会突然消失。我变得特别不自信,还好沈青只是偶尔的有些烦躁罢了,高兴的时候他会拉着我去十里画廊看他的作品还会带着我跑到山里去写生。凭心而论,沈青在画廊的这些画都还达不到上乘境界,有些根本不能与他给我画的小像相比。可我依然送上最甜的微笑和最美的赞誉,即使我很笨,我也知道男人需要欣赏,需要成就感。有时他会在我温习功课时痴痴地盯着我看,我领略到他目光中的涵义,可我记住了华依姐姐的话:要有所保留,不要在爱情里迷失自己。我没有丧失理智,尽管我是那样爱着沈青。

时间过得很快,国庆节后很快就是中秋。沈青要回家了,临走前他对我说要把我们的事儿告诉父母和舅舅,我十分感动也很期待,我想象着有一天沈青带我去见他的家人。

中秋节的晚上,我和灵儿、齐敏去杏园看望华依姐姐。华依姐姐身体状况很令人担心,医学院不再让她任课,只让她负责杏园的业务,于是华依姐姐几乎是常驻杏园了。

灵儿仿佛有满腔的心事儿,我知道她是为了韩y。本来韩y是决定今天和我们一起来杏园的,可临来时说还有点事儿,就匆匆的走了,灵儿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失。

华依姐姐见到我们特别高兴,让聋哑女护工在杏林深处摆了一张茶几、几把藤椅、放上几样水果和月饼,让人把纤梦抱过来,我们一起在杏林深处赏月。杏树已开始落叶,月光朗朗的穿过枝枝桠桠透过来,照的地上一片斑驳。草丛中,有秋虫在唱,歌声婉转清冽,我和敏带着纤梦去捕捉那一闪一闪的萤火虫,把时间让给灵儿和华依姐姐。我以为灵儿会把和韩y的近况告诉华依姐姐,得到姐姐的开解,可我没想到灵儿是如此的自尊,她根本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