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部分(1/2)

落松子点点头,难过地叹一口气。两人一齐向雷芷君追去,走了不几步,路边钻出两人,正是先前负伤的褚鹏飞和张洪,师徒会合,一同赶上了红衣丑女。

且说展鹏飞沿着大道,移步疾追。追了六七里,来到一处叉路口,不觉心下踌躇,停步流目四顾,只见道旁数株参天古树之下,搭得有一个茶棚。一个老妪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在看守茶水。

他走过去,掏钱买了一碗茶,瞧那老妪甚是老态龙钟,便问那小女孩道:“刚才可有几个人经过这儿?”

那小女孩长得倒也清秀,甩一下辫子,吱吱喳喳道:“有呀,他们走得好快,但不是奔跑,就像我们平常走路一样,远远见他们还在迈步,可是一眨眼就来到面前了……”

展鹏飞又掏出一把铜钱,道:“小妹子,拿去买东西吃,我问你……”

他的话被小女孩吱喳语声打断,她道:“不,我不要你的钱,也不告诉你他们往哪条路走。”

她已说得很清楚。展鹏飞一怔,问道:“为什么?”

小女孩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展鹏飞道:“我问你为什么不收我的钱,为什么不肯说出他们的去向?”

小姑娘笑一下,清秀的脸上,笑容相当妩媚,不问而知她再长大一点,便是个伶牙俐齿漂亮动人的少女。她道:“对呀,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两件事,但你只说一句为什么,所以我不知道你想先知道的是哪一宗……”

展鹏飞发现时间又耗费了不少,心焦地皱皱眉,道:“你愿意先答哪一宗都行……”

小姑娘道:“好,我快点儿说,你不要不耐烦……”她好像能把展鹏飞的心意看得清清楚楚。“我先回答后面的问题,那是因为有人不许我说出他们的去向。所以呢,第一个问题也解答了,既然我不能告诉你,无功不受禄,我便不能收下你的赏赐了,对不对?”

展鹏飞哪里想跟她说道理。但这女孩说得如此清楚明白,可又不得不承认她很有道理,只好点点头,把铜钱放回怀中。这时心下茫然,那干妖邪不知何故,竟然吩咐过小姑娘不许泄露他们的行踪,假如迫她说了,她们转眼便是一场大祸,没的反倒多害无辜之人。

耳中忽听那小姑娘哈哈笑道:“这世上时时会有些笨头笨脑的傻子,专门的狗眼看人低。谁希罕几个铜钱买东西吃,他只好站着发愣啦……”她一边说,还一边嘻嘻哈哈的笑。展鹏飞心中一动,转眼向她望去,只见她却是对着手中一个布做的囡囡说话,他心念一转,立刻摸出一块银子。大约有七八两重。

只听那小姑娘又道:“我瞧那个傻子,早晚会掉了银子,这叫做出门人财不露白,一露白就招来杀身之祸,傻子啊,你最好往回走,就不会碰上那些恶人了……”

她的暗示十分明白不过,第一点要他把银子留下,第二点劝他别追,否则有杀身之祸。第三点指出那些凶邪们分三路而去,只有往回走才碰不到他们。

展鹏飞目光如电,盯住这个清秀漂亮的小姑娘,心想,连路边茶棚一个女孩子都有古怪,人家说江湖难走。果然一点儿不错。忽又转念想道:那些妖邪们既是分兵三路,我眼看已无法一一阻止他们作恶,哪有时间跟这小姑娘瞎缠?

于是他把银子放在石板上,道:“小妹子,多谢了!”

扭头大步行去,到三岔路口时,因为对方已分作三路,他选哪一条路,都是一样,便不多想,一径奔向当中的一条道路。

走了五六里,忽听前面人声喧哗,加快脚步,转出一片林子,只见右侧的一座小村落,大约是三四十户人家,这刻村前土坪上,挤满了人,男女老幼都有,一望而知全村之人都已聚集坪上。

展鹏飞意料得到是怎么回事,当下挤入人群,只见当中几个老者和五六个壮年人,围住地上一扇门板,门板上面躺着一个汉子,满面血迹,十分难看。还有一个人蹲着,正在替受伤之人把脉。看这把脉的乡下大夫手忙脚乱满头大汗的样子,大概连止血的本事也没有。

他哼一声,伸手拨开两名壮汉,掏出一包刀伤药散,倾洒在那人左眼中。原来此人左眼已经被挖去,面上凭空出现一个血d,还汩汩淌出鲜血。若不赶紧止血,定有性命之忧。一个老者轻嗽一声,道:“壮士贵姓呀?请问你用的是什么药?”

展鹏飞站起身,面带寒霜,目光似剑,冷冷环顾众人一眼道:“此人止血之后,须加调养才保得住一命,快抬他入屋,身上盖暖和些。”他神色不善之故,乃是对下毒手的凶邪而发。但四下乡人还以为他是心中不满,都十分骇然,无人敢再搭腔。展鹏飞径自挤出人群,沿路奔去。

这回他感到事情紧急,赶早一步便多一分希望阻止这等惨事发生。一众乡人见他奔行如电,晃眼无踪,登时猜疑之声四起。

展鹏飞一口气奔出十四五里,只费了一盏热茶时分,远远看见前面有个市集,人烟稠密。记起那红药叉雷芷君提到的四处客店,这市集便有其一,于是加快速度狂奔。

入得镇口,已看见一个客栈的破旧招牌就在右边,当下大步冲入去。这时客栈门面窄小残旧,但入得屋内,发现侧门有条长廊直通入去,竟有四五进深。店面杳无人迹,跨上长廊,耳中一片寂然,好像整间客栈内都没有一个人似的。

展鹏飞心中一凛,忖道:店内这刻纵是无人居住,但总不成连掌柜伙记都没一个在看守铺子?看来情况不妙,只怕店内所有的人都被杀光了……心念转念之际,已顺着长廊往内查看。

穿过两座天井,忽然听到人声传出,登时心头略宽,侧耳而听。那是一个人低沉的声音,说道:“哼,果然是你这小子见过那位红衣姑娘,你早不承认,害大家受苦,也害我耗费了不少时间,眼前便有报应啦……”

展鹏飞听到这一句话,心知以这邪魔的作风,必是马上要下毒手无疑,更不怠慢,运内力冷笑一声。这一声冷笑像劲箭般s入院内,就算聋子耳朵也有感觉。接着说道:“玉箫生,指下留人!”

话声中已闯入院内,只见天井中黑压压跪着二十余人,除了四五个装束衣着是掌柜伙记之外,其余都是出门客商打扮。左方石阶上站着一人,正是那老狼谷著名高手玉箫生。

他扬目盯住发话闯入之人,面上全无喜怒之色,冷冷道:“你是谁?报上名来。”他终究是老江湖,经验丰富,眼力高。一听而知来人多半是敌而非友,是以叱问之时,口气态度很不客气,敌意甚浓。

展鹏飞轩眉长笑一声,拍拍手中用布包住的蓝电宝刀,朗朗道:“若问本人姓来名历,瞧瞧你认得不认得本人手中兵刃……”他心知玉箫生既在酒肆见过自己,现下看自己表现的态度,大概已猜出来了,当下抖手,包布落地,露出嵌珠镶玉的蓝电刀。

玉箫生冷冷道:“好,你是展鹏飞,对不对?这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话声中的玉箫生虚点一指,哧地响处,天井中跪着的人群中有一人惨叫一声,咕咚倒在地上。

只见此人左眼流血,原来被玉箫生激s如矢的内力所伤,由于血流满面,无法看出他眼瞎了没有。但有一点儿可以肯定的,便是此人眼珠尚未被挖走。展鹏飞心中大怒,但外表却冷静如故,淡然道:“玉箫生,你把老狼谷的水火绝命神指绝艺,化在箫中,虽可伤人于十步之内,但依我瞧来,还有一个大大的缺点!”

玉箫生讶道:“有什么缺点?”

展鹏飞道:“这绝命神指取水火相济之精义,刚柔兼备,威力虽是强绝一时。却可借能发而不能收,久用之下,大是损耗内力,若是能发能收的话,这厮的眼珠现下已到了你手中了,这岂不是大大的缺点?”

玉箫生嘿然凝视着这个轩昂青年,肚子里除了无数疑惑之外,又禁不住涌起凛骇之意。据他所知,这展鹏飞当真有如慧星般出现武林,最近个把月以来,六大邪派已有不少著名人物死在他刀下。又听说他胆力之强,天下罕有,那一份凌厉无匹的气势,竟可补功力之不足。似此情形,在武学理论上说得通,但却无人能达此境界。还有就是他竟然精通一种指功,成就一点儿也不逊于本门的水火绝命神指。

这许多特异之处,使展鹏飞更增加了几分神秘性。玉箫生虽是久经大敌,箫下罕逢三合之将。可是面对这个年轻刀客,却不能镇定从容如常。自然他在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面上表情毫无变化。

他冷冷道:“你刚才好不容易瞒过我们数人的眼睛,逃过杀身之祸,如今突然在此现身,想来不会是特地来跟我谈论指功的得失利弊吧?”

展鹏飞对此人的y毒越想起火,“锵”一声宝刀出鞘,带起一道蓝汪汪的光华。口中喝道:“地上的人赶紧躲开。”跪着的人个个p股一扭,正要爬起逃走。

玉箫生冷冷道:“不要动,哪个敢动一下,取他性命!”突然扬箫一点,最右边一个客商打扮之人,刚站起一半,猛可惨叫一声,仆地连环两滚。但他居然未死,一面呻吟,一面再要爬起身。忽然想起玉箫生的警告,四肢一软,仆在地上。

玉箫生y沉地盯视着展鹏飞,他箫上的内力隔空点x,中人必死。但刚才一箫点出,却被一股尖锐如剑的力道撞歪了准头,是以不曾点中那人死x。在他感觉中,这一股锋锐力道除了能抵消因刚柔变化而生的反震之外,还好像具有吸力,所以他的指功内力终于被撞歪了。

不然的话,以那么微细的指力,实是极难使得上劲而将之撞歪。那展鹏飞左手的手指姿势,与老狼谷水火绝命神指全然相同。玉箫生几乎疑惑自己眼花,想道:“这岂不是天大的怪事么?这厮从何学去了本门的不传秘艺?”

只听展鹏飞嘲声道:“玉箫生,你敢是要借这些无辜之人的性命,来作为护身盾牌么?哈……哈……玉箫生居然不敢与我展鹏飞对敌,老狼谷之人听了,不知有何感想?”

玉箫生此时实是被他种种神秘诡奇的表现,夺了志气,心中微有怯敌之意。此是他纵横天下二十余年以来从未曾有的事,不觉又惊又怒,厉声道:“小子休得狂妄,咱们到后面空地较量,我定要瞧瞧你究竟练成了何等样的绝艺,竟敢如此狂傲自大……”

展鹏飞冷笑道:“哪儿动手都行,你别趁机逃走就行……”

话声中见玉箫生振臂跃起,掠向后院。就在他身形掠过天井之际,在地上呻吟的客商惨叫一声,旋即寂然不动,显然已遭了毒手。

玉箫生脚尖一探屋顶,身形稳住不动,回头厉声大笑,道:“我说过妄动者死,此人就是榜样。”

展鹏飞呼一声横空飞扑,蓝电刀幻作一道蓝色光虹,电击卷去。强烈凌厉的刀气,远在丈许之外,已经压得玉箫生泛起森寒窒息之感。

玉箫生身形倏忽间已飞出两丈,快如鬼魅。饶是如此,落地时仍然感到余威犹烈,眼见展鹏飞驭刀追来,心想若是被他刀气罩住,这回脱身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当即一招“水深火热”,玉箫遥点,发出“哧哧”两声。

展鹏飞刀势丝毫不曾受阻,敢情玉箫上两股指力虽是有刚有柔,夹击而至。可是这一招出自水火绝命神指,展鹏飞谙熟于心,晓得在两股指力当中,尚有一丝空隙。是以刀锋对准了这丝缝隙冲出,势如破竹,把两股指力劈分两边,宛如波分浪裂,全然不起作用。

玉箫生万万想不到这一下绝招完全失效,心胆一寒,急急腾挪易位。他躲得虽快,但展鹏飞刀势已运足了,自生感应,如影随形般转变追攻。

此时展鹏飞气如河岳,纵横六合,真是有无坚不摧,无敌不克之威。玉箫生空有一身深厚功力,竟然无法发挥,迫得一味施展上乘移形换位心法,左奔右突地闪避。

十转八圈下来,已经狼狈不堪。

现在他可十分后悔提议到这后院来拼斗了,因为此处地方旷阔,毫无阻挡掩护之物。而展鹏飞宝刀大来大往,排宕驰骤,越发见出威势。

玉箫生心中大叫“我命休矣”。原来这时蓝汪汪的刀光已经追到他背后三四尺左右,只要光芒一吐,就可把他劈为两半。那蓝电刀乃是神兵利器,森寒之气侵入骨髓,使他血y都好像要冻凝了。

展鹏飞心中却没有其他念头,只专心地驭刀追杀。陡然又追近了尺许,眼见玉箫生已难逃大劫,谁知这个魔头身形一侧一转,蓦地撞入他怀中。

玉箫生这一下倒是在全无活路的情况下,可以逃过宝刀劈身之祸的唯一道路。只是展鹏飞哪肯把他抱在怀中,一掌拍出抵对方冲撞之势,底下膝头一顶。玉箫生呼一声飞开丈许,砰一声摔在尘埃。

展鹏飞正要瞧瞧玉箫生情况如何,还要不要补上一刀之时,忽听墙上有人鼓掌,大声道:“精彩极了,展兄宝刀一出,连鼎鼎大名的玉箫生也不堪一奇,无怪六大门派之人个个闻名丧胆……”

这话声十分耳熟,展鹏飞转眼望去,只见那人一袭儒衫,文质彬彬,正是大伪教五君子之一的西儒裴宣。此人身为六大邪派之一,又是屠龙小组中人,竟然对展鹏飞大加赞扬奉承。展鹏飞反而感到十分别扭,皱皱眉头,道:“裴宣,你们大伪教之人从来没有一句真话,咱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下来吧。我展鹏飞不自量力,要请教贵教的技艺……”

西儒裴宣飘身落地,徐徐道:“展兄,咱们难道非动手不可么?”

展鹏飞道:“光g不打笑面人。裴宣,你想不动手也行,便须得做一件事。”

裴宣道:“是哪一件事,展兄即管吩咐。”

展鹏飞只不过随口而言,胸中并无成竹。当下想道:“我若是要他跪下求饶,大伪教之人面皮最厚,人人鲜廉寡耻,说不定连这西儒裴宣也做得到。不行,今日若是让他安然离开,日后相逢之时,只怕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他心念连转,一时没有计较,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清晰语声,低如蚁语,说道:“展少爷,叫他斩下自己的一双手,他一定不肯干。”

展鹏飞心中大喜,想不到鼠精孙小二不但无恙,还来到这儿,帮他出主意。

他冷笑一声,道:“裴宣,你若是肯改邪归正,从此洗心革面。我便不与你为难。你把自己染满了血腥的双手斩下来。我立刻收刀入鞘。”

西儒裴宣一愣,问道:“什么?要我斩断自己双手?”言下大有怀疑自己听错之意。

展鹏飞坚决地道:“不错,斩断双手,以见你改过之诚,你依是不依?”

裴宣不怒反笑,呵呵两声,道:“展鹏飞,你可知道我何时来到此地?”

这话不免有把话题岔开之嫌,但展鹏飞仍然答道:“我不知道。”

裴宣道:“对,你不知道,所以请你用脑子想一想,我裴宣肯不肯斩下双手?”

展鹏飞哼一声,道:“你当然不肯,似你这等十恶不赦,全无人性之徒,岂肯改过自新!”

裴宣大大摇头,道:“不是肯不肯改过自新,更不是没有斩手的胆子,而且在形势上,我根本不须听你的话。”他啧啧两声,表现出很失望的样子,又道:“看来你也只是个有勇无谋之辈,试想我来时你既不知道,若是我怕你的话,何必现身出来呢?”

第19章闺房怜怪女耳鬓厮磨

展鹏飞四望一眼,道:“这样说来,你竟是心有所恃,才特地现身出来的,只不知你何恃之有?”

裴宣道:“这话从两方面讲,一是我的武功不见得比玉箫兄高明,却也不见得比你低,嘿,嘿,只要不让你把刀势使足,你未必接得住我二十扇,你信不信?”他很有风度地微微一笑,不等展鹏飞回答,又道:“在另一方面,我可能有强大的援兵,也可能另有威胁你之道,你信不信?”

p鹏飞不用猜想,已知道他的话都合情合理。也深深感到这个敌手比玉箫生难惹难缠得多了。不过他也有他的办法,那就是他过人的胆力,别说是危言恐吓,就是千军万马当前,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当下横刀厉声道:“既是如此,咱们就在武功上见个真章,多言无益,看刀……”

但见他宝刀一挥,蓝芒电s,卷扫而去。展鹏飞刀法向来气势凌厉,勇悍绝伦,这一刀自不例外。只是比起刚才追杀玉箫生那一刀,却有天壤之别。原来他目前这一刀发出,一来缺乏诛暴除害的杀机,便少了一份奋不顾身的壮烈之气。二来未知敌人深浅,刀招中含有试招的成份。有这两点不同,刀势自是远不及刚才那一刀的凌厉威猛了。

西儒裴宣长笑一声,折扇刷一声打开,刷一声又合拢,一开一合,清楚利落。却又快得简直没有开合过似的。只见他挥手点出一扇,扇尖在刀身上轻轻一推,展鹏飞的宝刀歪斜尺许,一劈落空。

两人齐齐闪开数尺,眼中露出凝重之色。在展鹏飞来说,这一刀竟然被对方点中,刀势歪开,实是料想不到的一着手法。况且敌扇上的劲道柔韧无比,还把他底下三种变化手法全都封死,施展不出,所以他不得不跃开两步。

那裴宣内心的震惊却比展鹏飞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因他这一扇看似平淡,实则已是他平生功力所聚,那一股y柔内力应当把敌人推得像风车一般疾转才对,纵然对方功深力厚,兵刃不至于脱手,身子至少也得打两三个转。然而展鹏飞刀上的劲道除了阳刚之外,还具y柔之质,刚柔瞬间变化之际,竟把他数十年精修的内力劲道化解得无踪,因此骇然闪开两步,凝目打量敌人。

现在他们都把对方估计得很高,裴宣忽然侧耳倾听了一下,眉头锁起,似乎感到有什么不妥。

展鹏飞忖道:“这个j滑无比的魔头,可能察觉了鼠精孙小二的声息。我若不趁机去攻杀,只怕他会溜走,日后再想碰到他落单的机会便不多了。”

这么一想,杀机陡然大盛,大叱一声,挥刀劈攻。他使出大五行刀法,“铜山西崩”“洛钟东应”“焰舞摇红”“熔金销铁”一连四招,前两招是五行中的“金”,后两招是五行中的“火”。他见裴宣折扇上的y柔劲道强韧无比,故此以五行中金火两行的刚锐肃杀特性,来对付裴宣。

这四招走的是阳刚路子,但其中又有“金”的坚锐锋利,“火”的猛烈飞扬的分别。裴宣四招接下来,猛觉鬓边微冒热汗,宛如在洪炉中烧烤过一般,不禁又是一惊,心想:这小子功力虽是不怎样深厚,可是路数古怪,邪门得很。

心念转时,脚下已退了三步之多。展鹏飞一瞧敢情这种办法弄对了,更不迟疑,紧接着“天池洗剑”“锻石成灰”“祝融肆虐”,一招接一招攻去,其中有“金”有“火”,变化不定。

裴宣的扇法竟使不出平日的六七成威力,几招接下来,热汗滚滚而下。这是平生从所未见之事,使他又惊骇又狐疑。一时不明白这怎么回事。

展鹏飞越杀越勇,气势坚凝强大,蓝电宝刀上下翻飞,直杀得裴宣后退不已。若是这样下去,不出十招,展鹏飞的气势增涨到某一点,便达到无坚不摧的境界,那时候只要那么一刀发出,便可劈倒裴宣了。

他突然感到右脚板心微微刺痛,此时他正好以右脚踏向地面,重心完全在这只脚上。

这阵刺痛显然是有纤细锋锐之物搁在地面,让他自行踏上,刺破了鞋底,直达脚板心的肌肤所致。

好个展鹏飞胆力强绝,临危不乱,膝盖一弯,全身重量完全落在膝上,向地面跪下去。

此举自然十分危险,除了裴宣的乘隙反击之外,假使他膝头所著的地面也有暗器,那就等于自己拿膝头去喂那暗器,并且是用尽全力,绝无挽回余地。

退一步说,即使地面没有暗器,可是以膝盖骨硬碰地面,这一下活罪也不好受。

骨头不碎也将剧痛难当。

正当他身子一屈之际,一股冷锐劲风袭到脑后。

那西儒裴宣这一扇乃是算准一切情况变化才出的手,真是又快又毒,绝无一失。

展鹏飞回转左手,骈指向背后点去,指力激s而出之时,膝头也碰到地上,但感到膝头所触并不是坚硬的砖石,而且离地尚有数寸高,只听“喀嚓”响处,地上有人惨哼一声,原来是玉箫生的身体,正好垫在他膝盖下。

这一膝的力道强大沉重之极,玉箫生一整排肋骨全都断折,口中喷出鲜血。

后面疾袭而至的裴宣被展鹏飞指力反击,急急变化扇招,一兜一带,把指力带得歪开。

但这股指力从他面颊擦过之时,仍然可以感觉到极是坚凝锐利,肌r微微发热。裴宣大是骇然,心想若是被这股指力戳着的话,身子上非开个血d不可。

展鹏飞膝头借力向前蹿出,随即单足点地,刷地跃上了东首墙头。

还未站稳,只听西首墙上有人大喝道:“展鹏飞,想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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